23、第2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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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笑不讨厌萧逸年，但这样的偶遇并不令她开心，反而觉得心好累。
毕竟是相互认识的人，既然坐在一起，免不了要聊天。可是说实话，蓝笑现在不太想说话，她设想的理想情形是把耳机塞进耳朵里，听上几首曲调舒缓的音乐，最好这音乐附带强大的催眠功效，很快能让她昏昏沉沉地睡过去，等睁开眼睛就到达了目的地。
充满电的随身听就躺在包里待命，而萧逸年又在旁边一脸亲切的问东问西，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蓝笑总觉得今天的萧逸年比印象中要活跃好多倍，夸张点儿说，简直像吃了鸽子屁似的。
很抱歉这样形容一位绅士，不过，蓝笑并无诋毁他的意思。估摸了一下，她想，有这种念头或许是因为她太过紧张的缘故。目的地是迷人的新西兰北岛，再怎么兴奋都不为过。只不过，她害怕坐飞机，因而她开心不起来，纵使这里是VIP座位，纵使这里既豪华又舒适，她仍旧难受得要命，浑身上下都觉得不自在。
飞机起飞的时候，本该闭上眼睛深呼吸的蓝笑为了不失礼，不得不看着萧逸年人畜无害的脸，听他讲一个冷笑话。其实那个笑话根本不好笑，连蓝笑这种笑点极低的人都Get不到关键点，可不知道为什么，一旁的空姐居然能笑得花枝乱颤。然后，又过了一会儿，等到飞机顺利升空后，萧逸年又指着窗外形态各异的云让蓝笑看，看着看着，他还微笑着念了一首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
眼下这种状况，飞机内发出的任何一丁点儿细小的声音都会令蓝笑觉得心惊肉跳，呼吸不畅，可他居然还念诗给她听？！哦不，能不在这种时候抒发情怀么？
“那个……萧先生，其实比起莎翁，我更喜欢李白……”
顶着一副死鱼眼，忍无可忍的蓝笑死气沉沉地开口。为了避免兴奋过度的萧先生改吟李公子的诗作，说完这句话，蓝笑果断拿起之前那本因为萧逸年的突然出现而被放下的《救生指南》，低头看了起来。
作为阅女无数的情场高手，萧逸年自然不会到现在还看不出来自己这是被嫌弃了。同时，从蓝笑的眼神和行为举止，他也渐渐察觉出今天的她跟平时有些不同。
“蓝小姐今天很安静，怎么，你有心事？”目光落在蓝笑脸上，萧逸年温柔地问。
从好面子的角度来考虑，蓝笑当然不希望别人知道她害怕坐飞机。不过，既然萧逸年看出她的古怪，顺水推舟让他闭上嘴也不错。
“那到没有，其实是这么回事，”望向萧逸年的眼睛，蓝笑指了指自己的嘴，说：“我口腔溃疡了，所以不想说话。”
“……原来如此。”
不得不说，蓝笑这个理由找得有水平。愣了一下，即便萧逸年想再问些什么，到头来也只能秉持绅士风度，回给蓝笑一个理解的眼神。
很好，这下总算是安静了。
冲萧逸年不好意思的笑笑，蓝笑尽量放松的靠在舒适的座椅上，以一副闲散悠哉的姿态随意翻看着手里的《指南》，然而，当目光迅速扫过几页后，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没事找事儿……
瞧瞧，这上面都写着些什么？安全带的正确用法、安全出口、支架方位、救生衣和救生梯……更恐怖的是，这本《救生指南》还自配插图，其中有幅图是这样的：飞机起火眼看就要爆炸了，穿着救生衣的乘客们正排着队，一个挨着一个下饺子似的往海里跳！
看这种东西对她这个害怕坐飞机的人究竟有什么好处？有什么好处？！再说这图也太不切实际了，当真遇到那种情况有几个人会排队？还有，图片中头画得最大的那个熊孩子居然还笑嘻嘻的，都快挂了还在那儿傻乐！
努力用吐槽遏制住涌上心头的一阵阵恐惧，蓝笑迅速阖起《指南》塞回了原位。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想了想，她决定去趟卫生间。
深吸了一口气，蓝笑解开了系在身上的安全带。站起来之前，她默默对自己说，飞机非常平稳，起身也不会有任何危险。然而，当她假装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时，心跳一下子加速了。
这也晃得太厉害了！至少比她想象中要严重，这……这是正常现象吗？
赶忙扶住座椅靠背，蓝笑真想立马坐回原位，该死的是，萧逸年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蓝小姐，你还好吗？”
“当然，好极了！坐久了果然要站起来走动走动。”
蓝笑摆摆手，尽量表现出一副没事儿人的态度大步向前走去。不过，刚从VIP机舱的窗帘后出来，她的腿瞬间一软，要不是及时扶住了手边的座椅，蓝笑很有可能就这么摔个狗吃.屎。
镇定，只不过是轻微的摇晃罢了，欢乐谷的云霄飞车可比这厉害多了！
默默安慰着自己，逐渐适应了的蓝笑一边小心翼翼地朝前走，一边朝机舱里四下环顾。在她右手边，两名中年妇女正在说笑；在她左手边，一位戴着老花镜的学者模样的老人正静静地看着手中的线装书；右前方，一对儿年轻的情侣手拉着手肩并着肩靠在一起小憩；左前方，一个婴儿正躺在妈妈的怀抱里，肉肉的小手捧着一个奶瓶……放眼望去，一派温馨、美好、祥和。
似乎是被客舱内的和谐气氛给治愈了，蓝笑的紧张情绪多少得到了缓解。不过她也打定了主意，这肯定是她唯一一次移动，等下坐下后，她发誓，绝对不会离开自己的座位！
蓝笑的确这么做了。拖着步子慢慢走回VIP区的位子坐下，跟萧逸年点头打了个招呼后，她重新扣好安全带准备好好睡上一觉。这时，先前那位笑点儿很低的空姐推着一个小车子出现在她旁边。
“打扰一下，请问两位需要喝点儿什么？”
虽然问的是“两位”，这位空姐的桃花眼却一直对萧逸年狂眨个不停。不过，蓝笑丝毫没有觉得心里不痛快，为了减少上厕所的次数，想了想，她摇摇头。
“谢谢，我不需要。”
“蓝小姐，你看起来有点紧张，”偏头看着蓝笑，萧逸年提议：“喝点儿红酒或许会好一些。”
这主意不错，如果红酒不是液体，她会考虑的。
“不用了，我还不渴。而且我也不紧张，我只是……只是困了。”
“是吗？”静了一瞬，萧逸年一脸关切地问：“你是不是害怕坐飞机？”
尽管找不到任何迹象可以证明他有嘲笑的意思，蓝笑的脸还是瞬间烧得滚烫。
“当然不是！坐飞机有什么可怕的！”她挺直了腰板儿，飞快地回答。
“那就好。”
似乎是安心了，萧逸年扭头向空姐要了一杯红茶。说了声“请稍等”，空姐刚要转身，她的身体却猛地一摇，那个幅度比蓝笑刚才走动时大多了，飞机似乎是撞上了什么东西！
是鸟吗？飞机撞鸟！天呐！
她真是太蠢了，为了赌气居然坐进这么一个密封的大铁盒子里，这里离地面那么远，掉下去肯定会有难以忍受的痛楚。头骨会折断，内脏也会跑出来，还要被火烧。运气好的或许一下子就能死掉，运气不好的说不定会被柱子钢管刺穿肚子，在不知名的地方放置好几个小时才失去知觉。
恐惧的感觉潮水般漫了上来，蓝笑想像了一下自己因为疼痛而忍受折磨的情景，结果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一点想吐。
“别怕，蓝小姐。这种情况很正常，飞机只是遇到了气流。”
明显带着安抚意味的声音传来，蓝笑好不容易回过神，这才发现她正死死抓着萧逸年的胳膊。而且，正如他所说，强烈的颠簸已然停止了，方才险些被晃倒的空姐正好好的站在旁边，和萧逸年一起笑眯眯地望着她。
只是遇到了气流？真的？
心有余悸地抬起头，此刻的蓝笑已经没有心情管什么丢脸不丢脸了。然而，就在她对上萧逸年含笑的眼睛时，她的脑袋发出“嗡”的一声，不等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尖叫和哭喊声瞬间响成一片。
见鬼，这怎么可能是普通的气流呢！蓝笑感觉到了！飞机正在以极高的速度垂直坠落，像一块被重重抛下的石头。
他们要掉下去了！他们都会死！！
几秒前刚好站着的那名乘客和空姐一起撞到了天花板上，撞得头破血流却还是不停地被往上抛。不想跟他们一样被掀上天花板，蓝笑的后背死死贴在座椅上，双手本能地抓紧萧逸年的胳膊，仿佛那是救命的最后一根稻草。此刻，地心引力仿佛调转了方向，VIP客舱内，酒水饮料洒得到处都是，箱子提包还有几双女士高跟鞋满天乱飞。
心脏好难受，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蓝笑觉得自己快吐了。看了看一旁的萧逸年，他看起来虽然没有其他人那么狼狈却也紧皱着眉头，双手紧紧抓住椅子。
“各位乘客，请注意，我是机长。”
头顶上方的通话器里传出男人的声音，包括蓝笑在内的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屏住呼吸仔细听着。
“很抱歉让大家受到了惊吓，飞机遭遇了一股强气流，飞行暂时有些不平稳。但请放心，飞机并没有出现大问题，请大家保持冷静，立即回到座位上，系好安全带。鉴于天气原因和乘客的受伤情况，我们正在进行着陆准备——”
在一架正在航行的飞机里，机长的话无疑是最有分量的。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像坐过山车一样，飞机又是一个幅度剧烈的倾斜，顿时，机长的声音再次被尖叫和呼喊声淹没了。
这种时候，所有人都希望机长的话是事实。坠机、失联，这些事情只会出现在新闻里，绝对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每个人都是这样无条件乐观。然而，尽管蓝笑也是一样，她却没办法因为机长的话镇定下来，原因是，她的直觉向来很准，越不好的直觉越准。几年前她哥哥出事的时候就是这样，没人信她，可不好的预感偏偏成了现实！
尖叫声平息后，摔倒的人们在机组人员的帮助下回到了座位，的确，飞机渐渐平稳起来，没有人在意新西兰北岛，大家只希望能平安着陆。可是，不知是不是错觉，下一秒，蓝笑从头顶的扩音器里听到了机长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他发现了什么故障？”由于太紧张，本该是蓝笑心理活动的话被她脱口而出。
“请镇定，小姐。机长说了没有问题，我们一定会平安着陆。”
额头流着血，尽职尽责的空姐还是上前安抚蓝笑，避免她恐慌。也就是这时候，一旁的萧逸年握紧了蓝笑的手，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已经没事了，蓝小姐，安心。”
能安心当然最好，然而，萧逸年这句话说完没过几分钟，机舱内就响起机长沉重的嗓音。
“很抱歉的通知大家，飞机的起落架信号灯指示发现了故障，在及时排除险情之前，客机暂时无法着陆。但请大家保持镇定，本人经过严格训练，一定会尽最大努力将大家安全送达陆地。”
令人窒息的恐惧感扫遍全身，蓝笑整个人都僵住了。
一般人可能不太懂机长的话，可专门写过类似题材作品查阅过大量资料的蓝笑是知道的。飞机起落架出现故障，说白了就是放不下来，这意味着飞机无法正常落地。倘若不能及时将起落架放下，等待他们就是两种可能性：要么飞机燃油耗尽，机毁人亡；要么飞机在没有起落架的前提下实行紧急迫降，但此举危险系数极高，成功率几乎是零。
绝不是蓝笑夸张，看吧，方才还在尽力安抚她的空姐已经吓到默默流泪了。他们要死了。她很快就能见到天堂的哥哥了，可是……可是……蓝笑忽然好想哭……
感觉到身边的人正在颤抖，萧逸年苍白的脸转向蓝笑，与其说是在对蓝笑说，更像是在对他自己说：“不会的，我们不会死。机长说了，他会——”
“那他还能怎么说？说我们就要死了！”蓝笑的情绪开始失控了，听起来有些歇斯底里，“等着吧，很快我们所有人都会被赶到客舱后部，这是为了减轻机头的重量，从而进行紧急迫降。机组人员还会要求我们把鞋子，手饰，丝祙等脱下来，这样便于逃生！塔台那边的有关人员也会研究飞机的着陆方案和营救措施，消防车，救护车，照明灯，工程车都会聚集在我们准备落地的地方！”
萧逸年：“这不是很好吗？所以我们会脱险——”
“不会！因为我们的起落架坏了！我告诉你我们会怎样，没有起落架，机头落地由于分量太重底部就会凹陷，擦出火花，导致爆炸。就算爆炸时有幸生还，紧接着失控的飞机会冲离跑道，撞进候机楼，最终的结果只有机毁人亡！”
蓝笑分析得太正确了，一直竭力忍耐的空姐开始放声大哭。这下，萧逸年不再说话了，他握着蓝笑的手松开了，表情变得紧张，面色也更加苍白。
“我居然会摊上这么一种死法，难道是因为我在法门寺烧香时塞的钱是假.币吗？最难过的是我还没来得及孝顺老爸老妈，等我走了他们该多伤心啊，我的尸体一定会很难看。”
双手捂着脸，进入心死模式的蓝笑开始自言自语。
“我才二十四岁，好多事情都没来得及做，我还没结婚，也没跟喜欢的人睡过觉，闺蜜送我的安全套我都拿来砸水球了。我虽然谈过恋爱，前男友却是个劈了腿还不敢承认的渣。最可悲的是，事实上，我有一个喜欢了很久的人，中学时代就喜欢了，因为他我才从学渣变成了好学生，后来才考上了名校。奇葩的是，我连他的脸都没看清，甚至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有一瞬间，蓝笑忽然收了声。从指缝向外一看，她沮丧地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说这些，我……”
“没关系。”萧逸年轻声说，“我能理解。”
放在平时，她肯定不会跟旁人说这种话，再亲密的也不会。可现在，蓝笑控制不了自己，她的脑袋不听使唤了。耳边，警报声，哭声，大口喘气的声音混杂着传来，感受到死亡的逼近，她的嘴巴一下子变成了打开的水龙头。
她就要死了，而萧逸年是她死前看到的最后一个人，所以……所以……
“我第一次来大姨妈时，因为觉得丢脸，就把弄脏了的椅子和同桌换了，他是个男生，后来沾了一屁股血被人嘲笑，我对不起他……”
“我曾经养过一只叫小绿的乌龟，它后来死了，死因是我太懒了没给它换水，它被臭死了……”
“其实我有一百斤，但我对外宣称是九十五斤，我相信在下次称重前可以再瘦五斤的，可是没机会了……”
“我老骂程晶晶的大胸很恶心，可我偷偷买过丰胸精油还坚持吃木瓜……”
“半年前出版社电梯里那个屁是我放的……”
眼前幻化出的走马灯越转越快，蓝笑语无伦次，想到什么说什么。正常情况下，一个人会分辨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可现在的蓝笑显然不处于正常情况。她就好像吃了炫迈，完全停不下来了。
“虽然我是个作家，可我却连四大名著都没读完，但我假装都读过了，事实上我是看了《百家讲坛》……”
“我的梦想是当个编辑，长大了编我哥哥的书。可是他不在了，于是我继承了他的梦想，我模仿他的文风，绞尽脑汁写我不擅长的社会小说。我立志有生之年要帮他拿到美国的爱伦坡奖，所以我智商明显不够却偷偷研究推理小说，可是现在全完了……”
“自己的签售会却让别人代我去，也不知道顾先生怎么样了，我这么一死，他会一直代替我当作家吗？以后大家再也看不到展晏的作品却不知道写书的人已经死了，他们一定会很失望，或许还会说展晏江郎才尽……”
“什么？”萧逸年苍白紧张的脸上显露出一抹惊讶。
但是，蓝笑已经听不到他的声音，听不到任何声响了。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她正身处一个即将毁灭的密闭盒子里，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所有秘密都在最后关头倾倒出来。
“他叫顾云，是我的代理人，是邻居，也是救命恩人，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觉得他帅极了，而且那双眼睛很特别，很神奇，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连蓝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生命的最后关头，她不停不停不停说的人会是顾先生，说的话也是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
“我真的很想和他好好相处，可他老是骂我，叫我逗比，还说我是小箭猪，我最讨厌猪了，所以我也故意整他。但事实上，顾先生帮过我好多次，不管他动机如何，他帮了大忙……”
“老天爷一定在惩罚我，他明明有病，我还让他一个人去那么吵闹的场合，坦白说电脑里那个开头写得也不是特别好，再说顾先生也不是故意弄坏的，真的，真的，我不应该跟他吵架的，不应该跟他吵架的，我……”
“等等，这位小姐？”
蓝笑茫然的抬头，朦胧的泪眼中，方才大哭着的空姐已经停止了哭泣，她在笑，那是大难不死的笑容。
“起落架的险情已经排除了，我们得救了。”
得救了？这只是安慰的话吧……
蓝笑傻乎乎地扭头，周围的人很多都在哭，可跟空姐类似，他们的哭是躲过劫难后的喜极而泣。飞机正在平稳飞行，没有一丝颠簸，机长坚定且欣喜的宣布，已经没事了。
“我们脱险了？”
“是的，蓝小姐。”望着蓝笑，萧逸年脸上终于浮现出招牌式的笑容，“我们平安了。”
蓝笑简直想拥抱他，不因为他是萧逸年，无论是谁，激动的她都想抱一下。然而，她猛地一惊——
一座火山仿佛在她身体中喷发了。额滴神，她刚才都说了些什么？！！时光机在哪？月光宝盒在哪？
“……菠萝菠萝蜜……”
“蓝小姐，你说什么？”
“……没事……”
她很想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却不敢和萧逸年对视。不过，会不会有这种可能性……高度紧张的他并没听清她说了什么？或者他不知道展晏是谁？
“蓝小姐，不，应该是展作家，”萧逸年整了整西装，笑道：“我想，大难不死之后，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读完你的作品。”
蓝笑：“……”让她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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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第23章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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