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十九章 释疑惑再起波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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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人是哪个？”这平日里嬉笑的声音宛如来自地狱的魔音从四面八方向我聚拢过来。
风露的眼神闪了闪，缓缓抬起细瘦的手臂，稳稳的指住我：“她。”
看着他沉静的眸子，我反镇定了下来。风露没有道理会陷害我。虽然我与他接触并不多，但我就是知道此人虽是商人却是个了不得的人。以男子之身入商场，不顾自己的婚姻幸福只为了风家，这绝不是一个简简单单唯利是图的商人能做的到的。先前如何严刑拷打他，他也不认罪，现在如此，定不会是为了陷害我！否则他先前就认了罪，供说是我，岂不还能少些皮肉之苦？她们到底设的是什么局？
立刻有几个官差要过来拿我，婴娇却狠瞪了她们一眼，这下她们碍于她竟然不敢再前进。
剑书此时却笑了：“几位姐姐莫急，等审完了再拿人不迟。”接着让那小二又指认了一番。然后又道：“施小姐，你上前看仔细了。真的是她吗？没有看走眼吗？”
施尹平闻言靠近了这边，盯着我道：“不会错！就是此人！”
“你当日看到的与风露私通之人就是她？”
“就是她！”
“当日她在与风露做什么？”
“哼！做什么？当然是在做那苟且之事！”
“你怎么知道她是在做那事，衣衫不整也可能是被陷害的……”
“那情形……小人不敢在这里提那些不堪入目的情形……”
“施小姐，你再看看，此事非同小可……”
“绝对没有错！绝对是她！”
剑书又反复问了那几人，她们全部都异口同声说没错。
李大人一看这情形道：“太子殿下得罪了，您身后这人是疑犯。”婴娇垂眼皱眉不发一语，李大人见这样，厉声道：“还不与我速速拿下！”
“慢着！李大人，剑书还没审完呢！”说着笑呵呵的瞅着我，还冲我顽皮的眨了眨眼。
她一拍手，又有一个女子被带了上来，剑书站到她面前道：“林大小姐别来无恙啊！”
那人冲她微拜了下。
剑书接着问：“林小姐可还记得月余前你我的那一场辩论？”
“记得。”
呃？！剑书叫她来做什么？
“林小姐可还记得当时那‘讨论男子入仕是好事’的小姐？”
“记得。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说的人云里雾里的……”
“你看可是她？”
“嗯？太早了，记不太清楚了……”
“那位小姐可否请你拂开额发，上前来让林小姐看个清楚？”
我有点疑惑，这是在做什么？婴娇却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起身过来将我推到前方，伸手撩开我的留海。
下面立刻传来一片“咦”声和惊讶的“啊”声。
剑书拉了林小姐到了我面前：“林小姐这次可认得？”
“啊！是她不错！这额头上的朱砂是不会错的！”
剑书又一摆手，上来一个医者模样的人，赫然便是那前太医刘大人。
她一拱手：“刘大人，她这朱砂可是真的？”
那太医近前摸了摸，看了看道：“是真的。”
剑书笑着将人请了下去。转头对施尹平喝道：“大胆施尹平竟然敢做伪证？！你指认之人明明是个处子，如何有私通之事？”
施尹平“嗵”的一声就软倒在地。我则傻掉了！“啪”的捂上额头，朱砂……原来它是这意思！怪不得那次她说我是处女，我还纳闷她是怎么知道的。还有华生给我梳这么个大留海，原来是……
老天！我居然是天天顶着这么个东西到处乱晃……
“……施尹平你窥觑风露和风家财产已久，到醉香楼闹事也不是一次两次，难道你以为这些事不会有人知道吗？那日你拉了众人去捉人，到底捉的是谁？莫不是贼喊捉贼吧？”
“大……大人……是我看错了……不……不是……”
“不是？看错了？刚刚我几次三番让你认人，你可是言之凿凿啊！如果我调查的没错的话，她当时为了帮风露得罪过你没错吧……”
“我……不是我……是……”
此时从旁忽然出来一人挡在了施尹平和宁王之间，冲皇帝道：“禀圣上，臣一直觉着她面熟，此时想起来了。她正是十几年前调戏xx府上少爷的施家什么‘风流双霸’之一。此事看来定是她使了什么坏心眼，陷害了这风露。依臣之见，定要仔细查查她。但是今日是圣上寿辰的第三天，又逢司空大人寿筵，实在不易定案量刑，而且要好好调查调查方能大快民心，所以……”
“嗯……”皇帝长长嗯了声，仿佛刚从一场大梦里醒来，缓缓睁开眼，半咪着眼漫不经心道：“薛爱卿说的有理。好，准奏。这施尹平先押下，还有风露这可怜的孩子好好给安置了。李x查案不力，差点造成冤案，降三级，罚俸一年！哼！兴风作浪，岂瞒的过昭昭天理？尔等要记住了，切不可自作聪明，做事都要有分寸，打打闹闹倒也罢了，闹到人命实在是太过了……朕乏了，不扰你们兴致，风秀静云你们陪我休息去吧。”
皇帝就是皇帝，看着架势竟然就似所有的事情她都清楚一般。
我这边思前想后，那边则押人的押人，准备皇帝仪仗的准备仪仗，好一顿动静，就在皇帝起身要走之时，身旁忽然有人重重撞了我一下。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总有人暗算我！我打了个趔趄，站住了身子，一个描着精细花纹的缎面锦盒却从我怀里滚了出来。
心里疑惑了一下，呃，好像是莲初送……
“哎呀！这是什么？”那撞倒我的小厮，大惊小怪的嚷嚷着，接着竟然扑过去捡了起来，迅速打开锦盒，抖开了里面的东西。
所有人都看向那东西，几人立时就变了脸，连风卿王也大惊失色。
我猛的看了过去，那是一副绣画：深黑夜空中烟雾缭绕，一朵娇俏的红莲立在一片田田的荷塘上。一阵风吹过，荷花荷叶颤巍巍的晃动着，让人望之舒心。最神奇的是那红莲竟然正在缓缓开放，一股似有似无的香气飘了过来。开至一半时一颗露珠缓缓从荷花瓣中滚落，“咚”的一声落入了下面幽暗的塘水中。烟雾渐渐变薄，那红莲盛开已极，煞是美丽！
这香气我闻到过，难道这是……
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停住了脚步，锐利的目光扫向那画，接着冷冰冰的看向易歌，沉声道：“这不是你楚歌楼先皇御赐的‘夜莲’吗？如何在她身上？”
易歌半天方迷迷糊糊的醒过神来，呆呆的看着前方，不发一语。
“你竟然敢私送御画！该当何罪？！来人！把这二人拿下！”
“圣上！”风卿王忙喊道。
易歌却凄然一笑，截下风卿王的下面的话道：“不错，是我送于她的。”
我的天！我郁闷，今天这是走了什么霉运！我就这么香？这刚不用为风露送死了，又要为着易歌不成？莲初又如何会有这东西？
易歌很快的说：“先皇曾言‘才情胜得拥有此画之人便可自取之’，小姐才情易歌佩服，故而易歌遵从先皇遗训将此画送给了她……”
“哦？”那皇帝此时方仔仔细细的看着我，半晌道：“此人如此了得？北侠的结义姐妹，风露纠缠的情人，现在又居然得了先皇的画……你到底是何人？”
这易歌，这不是害我嘛！我跪拜道：“草民初凤。”
皇帝身后传来一声极细的抽气声，我偷偷瞟了一眼，正看到韩云快速的低下头去。
皇帝倒没注意到，背了手走回座位，冷声道：“天下谁人能胜过易歌才情，我倒要见识见识！”
我僵住了，看着那画，半天说不出话来。忽又想起那次误入楚歌楼听到的关于这画的传言，就是那副画吗？莲初竟然给了我这么个麻烦的东西？！皇帝要见识什么？真头痛，唱歌吗？论歌喉，我如何比的过易歌，平日里那些不过是自娱自乐罢了。论曲乐，现代歌曲更是使不得，还不得震死这皇帝，古代歌曲又如何胜的了易歌……
正自胡思乱想，易歌却道：“对此画者，或歌或曲或琴或诗或咏或叹，但是没有一个如凤小姐这样让易歌甘拜下风的，故而易歌甘愿献出‘夜莲’。”
汗！这是给我送提示来着，原来不拘泥于歌舞，我也不想用歌舞。那用什么好？手上一动，却是多了一个字条。抬头望去，却是婴娇淡笑着看着我。
心下感激，偷偷展开一看却是一首好诗，心下一动。
一个愣神手上忽然一空，那宁王似笑非笑的拿着那诗看着我，用所有人都听的到的声音道：“不可以作弊哟！”
皇帝狠狠瞪了婴娇一眼，婴娇立刻惶惶的低下了头。
宁王却趁机在我耳边轻声道：“不想两方的靶子居然都是你，而且居然是你！乔乔，我很期待呢！”
心下一惊，她如何认出我来了？！当日那么厚的粉……
她仿佛明白我在想什么，伸手点了点额头，我立刻明白了，是这朱砂！当日额间是点了三点殷红，却只有这朱砂是突出的……
我整了整心情，冲皇帝一礼，道：“圣上，其实草民也没有什么长才，不过是想起了一首诗，与此画甚是相配。故而得到易公子的垂爱。”
“哦？雾秀把那纸条呈上来。设案伺候笔墨，让她写来……”
方才婴娇那诗虽不能用了，但是却让我想起另一首更妙的。而此时我真感谢爹爹当初对我的严苛，否则我这字如何拿的出去啊！我将那诗写好，侍从呈了上去。
堂上人看了都不由一怔，南王不由漫声念道：“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好诗！好字！”好久方从诗中缓过了神，大叹道：“‘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这是《古唐》中有名的残句，多少文人骚客千对万对，也不如这两句的意境。‘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这‘夜莲’可不美的如一场梦！如梦似幻，欲留不得！竟然还禅韵十足！难得难得！真真是配的上这‘夜莲’！”
皇帝也醒过了神，遂扔掉手中的字条，笑道：“娇娇，你这诗可抵不上她的一分呢！好诗！只是……易歌，此事也应该慎重对待，如何不举行仪式？”
易歌低垂着头，有些怔忡。
我忙接道：“草民这称不上什么才情，只是偶得此句，实在是配不上如此贵重的画。况且此画在草民这里不见天日反是浪费了，因此早有归还之心，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草民恳请圣上作主，将此画仍留楚歌楼，供文人才子欣赏！”
皇帝点了点头，笑道：“准奏！”停了一下，又道：“这诗也裱了和‘夜莲’一起陈在楚歌楼吧！真的乏了，走吧！”
好一通欢送！待到人走了，我虚脱的直想坐地上。这完全是再玩我的小命啊！
“还真是好运那！不过，乔乔，你，我可势在必得呢！”宁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到了我身后，在我耳边念了这两句，便大笑着离开了。
我惊魂未定，婴娇皱眉看了看我，塞给我一块美玉道：“妹妹这京城处处是陷阱，你要小心。你若有意认……你若有事尽管拿这玉佩到南麓书院求见乐水先生，她自会想办法联系我。”看到我皱眉想拒绝，她按住我的手道：“这玉是先生当日送我的，我自转赠于你方便行事，不必担心它会有什么麻烦。”
看着她一片真诚，心下不由感动万分：“婴娇姐姐……”
她抖了下，低下眼睛哑声道：“我还以为妹妹一直怪我，如今见面又是这般……”
“婴娇姐姐，当日之事只是一个误会，初凤早忘了。姐姐待我如此真诚，初凤又如何会那样小肚鸡肠。”
“那样便好！以后也如此以姐妹相称，可好？”
“遵命。姐姐！”
今日仓促的很，也没有时间叙旧，婴娇叹息着和我匆匆告了别。
这一闹腾我哪里还能再做这里的下人，左右无人敢使唤我了。我便悻悻往回走，想休息了，所有的事情明日再说。
刚走到了一片树丛，一个黑影却撞了上来，紧紧抱住了我，大哭着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是这样的！我……我……我绝没有害你之心……你……你一定……一定要相信我……我……”说着还一个劲的往我怀里钻。
我哪里招架的住他这样，只不住的撑住他靠过来的身子，连声道：“莲初，快别这样！我没有怨你，我相信你是无意的……”
这时却传来一声震怒的咆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第十九章 释疑惑再起波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