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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十七章 公子掷礼悟迷案 ...

  •   ……
      “杜鹃哥哥,咱们不是还要去西市买东西吗?快走吧!一会儿就赶不及了……”扬了扬鞭,人们立刻三两下让开了道,喝了一声,赶了马车绝尘而走,谁理这疯狗,让那死王八蛋自己吃灰去吧!


      这事我回头自己想想也挺可笑。怎么当时她说什么我就信什么了?还真叫这么个无耻之徒气了个半死。不过不管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就冲那些充满诬蔑的话,就说明这人极其欠管教!别落到她手里?她也得祈祷自己别走了霉运,让我抓了小辫子!
      这且不说,皇城的大庆转眼到了第三天上,韩府更热闹了起来,因为司空白大人,白枫的母亲的寿辰到了。一家人早早得了圣谕——今日不必入宫,家中欢庆便了。一众人本欢喜的了不得,不想转眼这皇帝就来了个突然袭击,竟然好好的皇宫不待,拖着一大堆人跑到这小小的尚书府“陪”自己的岳母过寿来了。(皇帝来了,伴驾的人自是多的是。)
      咳!仔细想想,这韩云和皇帝的关系还真是不一般那——竟是娶了同一家的男子。啧啧!这靠山!这势力!可这下可吓坏忙坏了韩府的一众下人。
      如此形式下我和英儿竟是也没躲过去。心里百般的不愿意,也只能任人差遣。这不大中午的,又要送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到前厅。捧着托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了揉直发涩的眼睛,耷拉着脑袋慢慢往前走着,能磨一刻是一刻吧。
      迎面走来了两个人,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嘀嘀咕咕的。略抬了下眼,看衣着布料大约是某府的主子什么的。侧了侧身,立到一旁,给他们让路,他们反却停住了。我等的有点不耐烦,迷迷糊糊的抬起了头,然后瞬间我的瞌睡虫就被那对盈盈秋波给吓的无影无踪了。
      我慌张的低下了头,瞅了瞅手里的东西,快速的说:“我还有事,先走……”
      他人一下子急切的挡住了我:“你怎么……怎么……”
      “咳~公子我还要做事,改日再……”怎么又是莲初,在外躲开了,怎么又在这地界遇上了?这次来贺寿的小姐公子可不少,竟然也有他?
      “噼里啪啦”的金豆立时砸向我越来越紧绷的神经。
      “小姐总是躲我……也不说个缘由……”
      要……要现在说吗?好!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我一狠心:“……我……”
      “别……别说……”看我要张嘴,他反惊慌起来:“我……我……啊!这个我正要送你,如此你便手下吧,你……你……你……”
      我忙退开一步,他眼中立刻显出受伤的神情,一个不忍心一个秀气精致的缎面锦盒立刻落到了怀里。我哪里腾的出手还他,他身旁的锁儿在他耳边一阵嘀嘀咕咕,他方细细的看了看我,遂红了脸,半是欢喜半是害羞的扭头就跑。
      我却傻了眼,这是怎么回事?我什么还没表示啊!徒劳无功的冲着那背影喊道:“别呀!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低头看着那个锦盒,真是头痛万分,这真是收也不是,扔也不是。唉!回头再还给他吧!剑书说的对,应该早早当面说清楚才好。找了个地方放下手中的东西,将那盒子随手塞到了怀里……

      将东西送到了前厅便更是不能消停了。被指挥着干这干那,好容易透口气,又被逮着往花园送水果。诶~歹命啊~
      走到花园时天已经几乎黑透了,前面又是一群“主子”,还得给她们让道,我认命的往旁边站去。不想,身后却被人狠狠推了一把,来人更是猝不及防,跟我撞了个满怀。
      “放肆!竟敢冲撞太子殿下!你活腻了吗?!”旁边立刻有人厉声嚷道。心立刻漏跳了一拍,直觉朝那人看去。深红正服,黑线勾边,团凤坠袖,挺拔的身材,有力的颈项……待到我与那人对视时,却是同时一愣,怎么会是她?!!
      “好玲珑的侍女,近来韩府又添了不少人嘛!”旁边不知何人说了句,不由转向发声处,这一看之下更是震的我三魂去了七魄!

      “初凤妹妹你怎么在这里?你……”说着手不禁抚上了我的额头。你道我撞的这是谁?竟然是婴娇!!
      我一激灵,反应了过来,挣扎着从她怀里直起身子,抓下汗湿的留海,向旁避了避。她立刻僵住了。我也顾不得她误会了,我哪里是在避她,我是在……
      “看着有点面熟。怎么?她是太子旧友?”旁边那人带着几分好奇的看着我们。
      我僵了僵,方反应过来之前的状况,她……竟然是太子!而另一人……
      “三姑姑见笑了。”三姑姑?原来她就是那我唯一没有见过的“王”。心里惊疑不定,根本不敢抬头,此人……此人……怎么回事……怎会……
      眼角瞟到那人下意识的摸了摸手上的猫眼戒子,我盯住她的手怔住了,心下一震,韩府的神秘人竟然也是她!怪不得当时觉着那戒子眼熟,灵光霎时闪过,原来……原来是这样……

      ……
      “这秦乐坊的燕乔乔,比之风妹的易歌——如何?”
      ……
      “……他歌虽好,人也有几分颜色,却是太过高傲!一个歌伎,傲的什么一样,忒的不识抬举!……”
      ……
      “……就是他那两个王姐王妹还不是在易歌面前吃了瘪……”
      ……
      “哼!泼她一身脏水也是好的。整天惺惺作态,博人好感,其实狂的什么一样,连身边的娼伎走卒都是……”
      ……
      “盛眷隆宠不是那么好消受的。”
      ……

      看着面前嬉笑宴宴的面容,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不错,站在我面前的正是我以为的南水抚台——而实际上却是宁王的女人!所有的线索霎时都穿了起来,原来这宁王根本不在西口练兵场,而是微服到了南水,还以抚台的身份宴客寻欢。我说她这种人怎么会和风卿王这样的人交好,原来竟是宁王这么大个主儿。这么说,她便有了作案的时间和机动指挥的条件,而动机大概是因为易歌等原因而结怨生妒的风卿王。
      此事从头到尾看,抚台是风卿王的旧交,沉红是风卿王的结义姐妹,一个谁也不相关的风露就串起了这几人,施尹平怕是被其收买的!如此此事里里外外犯事全牵连不到这安宁两王,但实际她们才是始作俑者!若侥幸除了沉红等于去了风卿王一臂(风卿王她自己说的),若不成也没有什么损失……
      至于怕不怕败露这个问题也好说。渭水宴会上的那些人只怕都是巴结宁王的小人和亲信,如何会揭她,其他人不要说不知道就是知道谁敢揭她的底,恐怕不等揭底命就没了。我和沉红又都是嫌疑犯,说了她也可以倒打一耙说我们陷害她。
      再退一万步说,这事即使根本不足以害到风卿王,但是“泼她一身脏水也是好的”!
      好一条天衣无缝、一箭双雕的毒计!
      想罢这些,已是出了一身淋漓的大汗!
      “后院的宴会已开,既是旧友,本王看韩云府里也不缺这么个使唤的,不如一起来吧。”说着竟然就要过来拉我。
      我的汗毛“唰”的就全竖了起来,婴娇却轻轻用袖子一拢把我拢到了身边,笑道:“也好。”
      宁王一愣,遂哈哈大笑起来,一脸暧昧在我和婴娇之间看来看去,婴娇也不解释,淡淡的对我身后的人道:“你且收拾了这里,回了你家大人,人本太子借走了。”
      我微侧了侧头,看到身后那人时,不禁皱了皱眉,那脸上一阵白一阵青的不正是那“善妒”的杜鹃。他……

      我心下忐忑的跟她们一起到了花园,只见里面一派歌舞升平的热闹景象。前厅大宴已罢,韩云的婆婆已经歇息去了。这里是给小辈年轻人设的小宴。据说先前易歌一曲《松鹤添寿》博得了满堂喝彩,老寿星加皇帝老大各人更是得了不少封赏。
      花园里觥筹交错、人声鼎沸,待各自安坐罢了。演了几出,我却甚是别扭。原因无他,我这一身下人的打扮,却坐在她一明晃晃的太子身边,太扎眼了!她大概遇到我也挺烦躁,尽管脸上没事人一样,手却在不停的敲桌边儿。终于那手不敲了,我眼皮一跳……
      周围却骤然安宁了下来,她顿住了,侧耳听去,我暗松了口气。“丁丁”两声清铃响起,台上幽暗的一角踏出一人。灯光幽幽柔柔的洒在他清俊的脸上,清润典雅,珠玉般的声音,清清渺渺的荡向四面八方。淡淡的轻风,淡淡的夏日,淡淡的愁绪,淡淡的心伤,淡淡的渴望,淡淡的祈求……这歌如一带柔纱卷着淡淡的香气缓缓挥洒缠绕在所有人心头,将所有人的心神都缠入此间……众人均停下了杯盏静静欣赏着,更有甚者闭了眼睛和着歌声摆动。婴娇和宁王也侧首微笑着。
      “啪啪啪……”歌声杳杳已绝,众人方被这几声掌声惊醒。
      “好歌!好歌!不愧是轻歌回雁!”
      众人再看向那头,顿时跪倒了一大片,接着就是一片“参加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也慌慌张张跟着跪了下来,跪下时趁乱向后退了两步。
      “都平身吧。这是大司马的寿宴,众卿不必拘束。继续欣赏歌舞,继续欣赏歌舞。”
      众人称是,各自归席,却都是恭恭敬敬的。我也不敢抬头正眼去瞅这九五至尊,皇家威仪,瞅了都是罪。眼角瞄到她也是一身黑红,面上似乎有严酷之色,缓步入了那边的上座。
      我却是打死也不敢坐了,偷偷退到了身后的侍从堆里,虽然这里添了个我有点挤,可也好过坐在那里引人注意。
      “呵呵……唱的好,唱的好,快给那易歌打赏……”
      易歌过来跪下领赏,皇帝转开头不去看他,任他高举着赏物,跟旁边人道:“咱们这几个姐妹也就这些日子能齐些,风秀,这易歌的曲乐都是你安排的吧?”
      我打眼一瞄风卿王和静南王都随侍在侧,原来这老大居然一来就带了一串“王”。呃,韩云也跟在后头……
      “是。圣上觉着可还使得?”
      “哈哈……楚歌楼的头牌自然是错不了……”
      风卿王僵了僵,垂下眼睫。
      “……不过,风秀,青楼伎子逢场作戏也就罢了,可不能当真。何况你又是个王,他还是个罪臣之后……”
      “谨遵圣上教诲……”
      “你……诶!算了!今日就是高兴来的,不说这些煞风景的事。风秀,你那侧君为你生了一儿,现如今身子可好些了?”
      “多蒙圣上记挂,他已经养好了……”
      “嗯!好!你这家里实在是太单薄了。如今方一女一儿。这一君一侧实在是太少了,如何给你开枝散叶?清郡王的三子前些日子已经行了成人礼,大行台尚书令王炅也求太后给她的大公子指婚好些日子了,一直也没选到合适的人。不若我做个媒,许给妹妹一侧一郎,如何?”
      “圣上!他们……风秀,风秀已经有一女一儿……”
      “堂堂子风第一卿王,已过百岁,方一君一侧,一女一儿。叫我如何对的起母皇父后?这两家的孩子皇后是见过的,都是温柔贤良的大家闺秀。身量又都是一等一的好,定能为王妹添子增孙……”
      “圣上,清郡王的三公子和王尚书的大公子都是一流的人才,如何也要配人做正夫才不委屈了他们。风秀已经……”
      “诶!寻常人家的正夫如何有做我风妹的郎君风光?况且朕和皇后已经探了两家的口风,都是巴不得的呢!……”
      “圣上,这……”
      “怎么?”看风卿王久久不肯松口的样子,皇帝忽然变了脸:“莫不是这样的给妹妹你作侧还看不上?!又或者……或者是怕他们占了那侧君的位置,你许不了那伎子了?!哼!别说是侧,就是入你那府他也是不配!”说着竟“腾”的站了起来,恼怒的将案几上的茶一把扫到了地上。
      碎屑立时溅了一地,易歌高捧赏赐的手下意识的抖了抖,身子也随之伏低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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