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青缘（ 女尊 ）》草自春

55、第十章 宜子落英发娇嗔

　　……
　　言毕便要退出去，经过英儿时，她却忽然停住了，吃惊地指着他叫了一声：“你！”她这一指，我和英儿的心也猛的提到了嗓子眼上。


　　所有人都不由看向这位前太医。看清了这人的模样，英儿的表情从吃惊变成了迷茫。
　　那太医慌忙转身施礼：“上君见谅！下官是太吃惊了！上君可还记得下官说的‘一子之相’？”
　　白枫也吃了一惊：“那不是民间传说吗？真有这样的面相？刘大人的意思是……”说着不由看了英儿一眼。
　　“呵呵……恭喜上君，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他正是！”
　　“哦？！”白枫惊喜的站了起来，拉起英儿，围着他就是一顿猛看：“好！好！好！”
　　英儿让他看的毛毛的，也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我记得你叫秋英，是吧？”
　　“是。”
　　“你有个姐姐叫冬……”
　　“冬雪。”莺哥儿机灵灵的接了话。
　　“哦！冬雪！你们似乎是在一处听差……”
　　莺哥儿立刻给我递了个眼神，我无奈应道：“在。”
　　白枫笑呵呵的朝我看来，却是半晌没动静，他腰间的环佩哗啦了一声，接着一个颤声道：“你——你抬起头来！”
　　我抬头望去，看到的是一个更加僵硬的笑容：“你……”
　　“上君？上君？她可有什么不妥？”莺哥儿看他那表情，不知道哪里不对。
　　对上我的疑惑，他立刻清醒了过来，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冬雪和我一个表亲很像……”又整理了下情绪，方僵笑道：“如此……呃……你可愿意将你弟弟许了我家女儿？”
　　啊？！我和英儿俱是大吃一惊。
　　“我们韩家子嗣单薄，你弟弟乃举世难寻的‘宜子之相’。将来若是跟雨儿能有个一女半男，定不会亏待了他……”这下我们才明白原来刚刚的“一子之相”是“宜子之相”！
　　我一把掐上英儿的手，勉强压下他暴怒的情绪，对白枫道：“上君，我乃秋英的妹妹，我们上面尚有一个病弱的哥哥在外头养着。此事冬雪不敢擅自作主，需跟哥哥商量……”
　　“我才不要！”英儿一把将我推开，暴怒着跑了出去！
　　我要追，看了旁边这众人，终是压住了：“上君见谅……”
　　“唉！是我疏忽了！忘了小儿女的心思。他没见过我家雨儿，硬要他跟着，这心里自是不舒坦。”他低头沉吟了会儿道：“这样吧！你们到我院里当差，我让他和雨儿多接触接触……嗯，就这样吧！”
　　言罢，刘大人退了，我们一众下人也跟着散了。

　　我找了英儿一整天，硬是捉不住半个人毛，直到半夜也没见他回来。跟我住的一个下人，今天请假回家了，此刻就我一个人，更是翻来覆去烦的睡不着。英儿这家伙丢是丢不了的，就是这么躲着，我可怎么跟他解释，明天又怎么跟人交差？头痛的再次翻了个身！
　　喝！床边一颗大头，惊的我立刻拍着胸脯坐了起来。吓死我了！英儿一屁股就坐到了床上，一把拽住我的发辫，狠扯了两下，恨声道：“把我给人你很高兴啊？！”
　　我赶紧抓住他的手，痛叫道：“痛痛！你干什么啊？”
　　“你又是干什么？！为了你爹爹，你就……你就……你把我当什么……”
　　“你傻啊？我那是推托之辞都听不出来？”说着就瞄了他一眼，他不甚满意的臭着脸，我叹了口气：“谈崩了咱们不就没有办法留下了？先缓着他们，多撑一日是一日。大不了最后逃跑！他们还能拦着你不成？”
　　“不行！当时你犹豫都不带犹豫的……”
　　“那你要我如何啊？”看着我越来越头痛，也越来越不耐烦的脸，他忽然撇嘴委屈道：“多说句好话会死啊！现在你强啊！每次得罪完我，还给我脸色看！”他一甩手就放开了我的头发，气嘟嘟的坐在床边儿。
　　我诧异的看着他，眨了眨眼，忽然忍不住“噗哧”笑了：“哎哟！你这是跟我讨哄呢？！都多大了？还哥哥呢？”可想而知他的脸更绿了，我嗤笑的羞他：“再说除了华生谁哄你你不是一张大粪脸？”
　　“你说什么？！你才大粪！”说着就拳脚相加的攻击过来，我闷笑的左右闪躲，他更是追的紧了。
　　如此我们就在床上这么大点儿的个地方穷折腾开了。

　　忽然，“梆梆梆”一阵敲门声，接着就是一嗓子：“动静小点儿！夜深人静的！还叫不叫人睡！”
　　我忙的按住英儿，示意他安静点儿，他却冲我不服的扬了扬下巴。
　　外头那人却又嘟囔了一句：“可着是没人就在这折腾吧你，你爽了，也不想想别人……”
　　听了这话，再看看被我压着的英儿，想想刚才那“动静”，我的冷汗刷的就下来了，脸也烧了起来，忙的放开他。这是什么事儿啊？！
　　英儿不明所以，奇怪的看着我：“你的脸怎么红了？”
　　我无力的拍拍他的脸：“纯情的宝贝，你还是快快回去睡你的吧！”
　　这下换他脸红了，啐道：“又胡说八道！”说完就跑没影儿了。

　　这么着我们就又被安排到了“云枫园”。英儿自然是跑不脱和那病弱小姐韩竹雨“相亲相爱”的机会。不过，他就是咬牙切齿，也在我得空就夸就安抚中勉强忍了。想想那个什么“宜子之相”，再想想英儿的“英”字，我就忍不住直乐。（前文中提过，“花而不实者为英”，即开花不结果的花称为“英”）
　　倒是不留神时就会撞上白枫对我若有所思的眼神。我跟他那个表亲那么像吗？还是他知道什么了？心里有点打鼓。而这时他往往若无其事的或温和一笑，或转开看别处，又似乎什么事也没有。
　　我也说了这府里的小姐公子我们是几乎就没见过，毕竟他们的活动范围都太小，而他们的园子我们也是不给轻易进的。这回倒是看清了，这小姐苍白苍白的脸，比我还细的胳膊腿儿，个子倒是满高的。相貌让病容冲了一大半，虽谈不上好看，可也不难看，仔细琢磨似乎还有那么点儿清秀。
　　英儿自是不待见她，她却似乎挺喜欢英儿的。这下就惹到了那个我们见过的“来凑热闹的”“小姐屋里的”“爱捻酸吃醋的”杜鹃了。经常见他黑着个脸，满面不快的瞅着他家小姐和英儿。见了我也是没好脸色。另一个文文气气稳重点儿的秋雁倒是逢人都是一副温和相，常常为他家小姐静静的张罗这，拾掇那。

　　这日我躲在一棵树上想事。这么着纠缠着也不是办法，万一这个什么韩竹雨的喜欢上了英儿，弄出个好歹就不好了。还有，这么长时间也没有爹爹的消息，我是越来越不耐烦了，而那个园子更是让我充满疑惑。那个挂着斗篷的神秘人和她与韩云同样神秘的对话，则让我更加担心和不安。是不是要瞒着华生探一探那里呢？
　　“秋雁哥哥你倒是沉的住气？！眼看人家就要登堂入室了，将来可怎么还有咱们的立足之地？”我发现人要是干哪行久了，即使你不刻意去寻找，遇到机会的概率也会比你不干的时候多的多。看吧！我这天天当壁虎久了，不故意也有私房话让我听。
　　“鹃儿，这是上君的意思。你我又有什么办法？何况是为了韩家的香火……”
　　“就是这样才急人那！你没看莺哥儿什么样一个人竟然也私底下勾引小姐，如今都……”说着又将下半句咽了下去：“如今又来了个如狼似虎的‘英’，这‘英’辈的果然个个凶狠！将来他要是真是……你我岂不碍眼？！到时候……”
　　那莺哥儿居然跟那病小姐也有一腿？她还真是个香饽饽。撇撇嘴，只怕香的是她的身份！
　　“唉～不会的。上君是个明理的人，定不会无缘无故……”
　　“这哪里说的准，他若有了一女半儿，还不是他说什么上君听什么，定不能让他得逞……”
　　“鹃儿！事关韩家香火，岂容你儿戏！你……”
　　“什么‘宜子之相’？这多年谁那里都没有个准信儿！顶多象金鹭那样床上疼几日……”说到这里自己反咽了咽，遂恨恨道：“就这么个毛头小子就成！我不信！我看根儿根本就是在小姐……”
　　“鹃儿！不得胡言乱语！”静了半刻，“唉～你也别委屈。我这不也是为你好？这话要是让上君知道了，你还想不想在这园子里呆了？走吧！各人各命，他不过是好些。还指不定小姐更喜欢谁呢？”
　　“……哥哥说的是。是鹃儿鲁莽了。哼！就他那样，且不论他高头大马的，就是模样又哪里及你我的一半？！……”声音渐渐远去。
　　我打了个哈欠，无聊！就是一群前世幻境里争宠的侍妾什么的，最后那句还真是不厚道。他们这种脂粉气重的也就是京城这里这些达官贵人喜欢养在家里！也不见得一定就是真喜欢，安全放心、让女人从头到脚有优势感倒是真的。当然，要门当户对，要安分守己，要会持家，就不能是招蜂引蝶的人，而且满足这些条件又长的出挑的人也实在不多。有，大部分也被拢进皇宫了。这种论调在青楼间随便抓个人都知道。
　　但是，青楼里的人就不一样了。环肥燕瘦，不乏高挑出众的，才情又是个顶个的好。易歌不就是个例子？
　　其实这会儿我没意识到我想对了一半，另一半我又惯性错误思考了。虽然在我看来这个错误知道是错和不知道也没什么大区别。

　　英儿在这里现在俨然是半个主子。除了不给那韩竹雨好脸色，跟其他人的关系却是出奇的好（当然还要除了那个杜鹃）。他的处世带几分江湖气、不斤斤计较（对我就不这样！郁闷），又正得宠中，反正现在是很得人心。
　　这日他神神秘秘的拉了我到一旁说话：“这次我打听到了关于那园子的消息，看你服不服……”
　　我瞪了他一眼：“快说！”
　　他撇撇嘴：“这园子可不是没人进过。那个莺哥儿就进去过。听xx说他偷偷看到过好几回。是从挨近‘云枫园’的小门进去的。甚至有次他还看到韩云进去了。”
　　“这样说了不等于没说？跟设想的差不多。顶多进一步证实里面确实有问题……”
　　“别急，还有。他注意到这些都发生在每月的初七或二十二……”
　　“那……”我的心思迅速计较着，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英儿。
　　英儿“啪”的将胳膊搭上我的肩：“哥哥说了，要我好好看着你。那次的事情决不能再发生了，不过——”他故意拖着长腔道：“你要是带上我，我就不告状了……”
　　“你的意思是……”
　　“什么意思不意思？就是要你带上我！就你那三脚猫功夫，不出危险才怪！你……”
　　“让那小姐烦坏了吧？”
　　英儿一下子就噎住了，狠瞪了我一眼：“巧的很，大后天就是二十二！准备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