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情与你》桃枝灼灼

70、第 68 章

　　等了三天，美国方面传来消息，他们愿意将项链物归原主。至此，卢克的任务完成，他要功成身退了。
　　“朋友，这是我执行任务最开心的一次，今后保重啦，你要是再有什么问题我可帮不到你了。”
　　他与徐临双手交握，千言万语化成了一个简单的动作。徐临捶了捶他的后背。
　　“你这家伙，说得我好像是个麻烦。Frank警官，振作起来，人生这么长，不可能没有见面的机会，我期待与你下次见面。”
　　离别总是长情不舍，同样面对离别的还有教授夫妇。
　　教授拥抱了徐临和秦栖影，他对徐临说：“好孩子，我没有看错你，我永远为你感到骄傲和自豪。”
　　人生恣意之事无外乎是遇到一个刻骨铭心的恋人、一个惺惺相惜的朋友和一个循循善诱的老师。三者徐临都得到了，所以他并不觉得遗憾。
　　“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飞机从地平线上滑出，冲破云霄之际，徐临和秦栖影从大厅走了出来。他们的行程到了，他俩也不远了。
　　两天后，徐临和秦栖影回国，李还复和赵秘书来接机。没有看到程是秦栖影感到疑惑，她明明叫她来的。
　　上车，李还复笑盈盈地告诉她：“老路的好事将近了，那丫头天天黏着她，是要守得云开见月明咯。”
　　是嘛，程是不是下个星期回去嘛，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坐在副驾驶上，秦栖影凑过来，“快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还复茫然，“我不怎么清楚，我只知道老路这几天陪她，两人都很开心。”
　　秦栖影奇怪地朝徐临望了一眼，徐临握紧她的手，“好了，这是好事，远瞻也老大不小了。”
　　或许，他们都想得太美了。
　　当程是出现在她家时，面对摆在玄关旁边的行李，秦栖影不淡定了。
　　“你这是做什么？”
　　猜到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该回去了，航班提前到了明早。”
　　徐临打算进来的，见此情景，他默默退了出去。
　　秦栖影关上门，实在无法理解。
　　“我听李公子说你们相处得很好，你为什么要回去呢？这不是你一直渴望的吗？”
　　程是是个好姑娘，能和黎宛之当了这么年的朋友自然有她的过人之处。此次无条件帮她圆慌，她对她更是感激涕零。
　　程是的脸沉了下来，眼中泛出莹莹泪花，掩饰不住的失落。
　　“不是我不想留，是我祖父病危我不得不回去。而且，路远瞻依然不喜欢我，这几天陪我是我央求他他才答应的。”
　　她逃婚出来，回去后的处境不言而喻。
　　“他知道你要走，那你告诉他你回去有可能结婚吗？”
　　一年一年，时间在徜徉中度过。又是一年秋末，这个季节总是充满感伤。
　　程是不作声，眼泪一滴滴从脸颊滑下。落在绒毯上，晕成一滩不堪的水渍。
　　“他爱一个人爱了七年，也许到现在还没放弃。Athena，他前些日子去看她了，你说我要怎么争得过。”
　　她说的正是宋玉卿。
　　宋玉卿宋玉卿，为何她身边的人一个个都逃不过她的魔咒。
　　秦栖影上前拥住她，爱情是一种折磨人的东西，现在的程是和当初的她一样在遭受它的折磨。
　　“你再考虑考虑好吗？没有十几年，宋玉卿根本出不来。你有这么长时间，你还怕路远瞻放不下她吗？”
　　些许是神经绷紧许久，此刻因为这句话程是一下哭倒在她怀里。
　　“可是我等不了了，每个人都在逼我。Athena，对不起，我想过无数次留在他身边的理由，可是我骗不了我自己。即使他放下了那又怎么样，那并不代表我能走到他心里。”
　　程是本就是一个简单的人，对待感情亦是如此。家里要她订婚，她不喜欢便逃了出来。遇到喜欢的人她穷追不舍，可对方看都不看她一眼，这让她很难过又很沮丧。
　　该说的都已经说尽了，路远瞻那边秦栖影也尽了力了。是啊，世上根本没有两全之事，她又何苦执着于此呢。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明早我送你。”
　　不甘心让这件事无疾而终，第二天，秦栖影通知了路远瞻。倘若他不来，她没有原则地要食言了，她会选择站在徐临这边的。
　　离登机还有十分钟，依旧没等到他的身影，她和程是都丧气了。
　　李还复找了个他自己不信的理由安慰她们，“老路最近比较忙，我代表他，我代表他就可以了。”
　　“闭嘴！”秦栖影瞪了他一眼，又转头对程是说：“你不要担心，他一定会来，我保证。”
　　程是伤感，“Athena，其实我早就料到了，你不用费心了。事情总该有个了结，我只是有点不甘心，我想对他说的话他怕是听不到了。”
　　“没关系，不还有手机嘛，打个电话就是了。”
　　秦栖影没转过身，李还复讪讪闭了嘴。
　　一分钟，只剩最后一分钟，来来往往多少人，他始终没有出现。带着遗憾和苦痛，程是跟他们告别。
　　不知下次什么时候能回来。不，也许，不会有下次了。
　　秦栖影和李还复从里面出来，他们没有注意到停在附近的那辆别克。车里的人停留了大概有两个小时，远在他们来之前。
　　不仅仅是两颗心的距离，跨越两个国家，他不确定这份感情可以维持多久。不抽烟的他已经抽完了整整一包烟，第一次没有公德心地将烟头全都扔在地上，他不觉得愧疚只有源源不断的疼痛从胸口翻涌。
　　几分钟后，他抽完最后一根烟，假装，若无其事地离去。

　　**
　　秦栖影最讨厌徐临的地方，除了喜怒无常，还有，不够浪漫。
　　在她的想象中，求婚是婚礼之前最浪漫的仪式，而他，只简简单单地将戒指套在她手上就完事了。没有鲜花、没有下跪、没有祝福，她觉得自己亏大了。可是，自己为什么脑抽答应了呢，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也在这晚他们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
　　秦栖影窝在他的怀里，一脸委屈，“你怎么这么不开窍，别人求婚都有见证人的，我什么都没有！”
　　徐临吻了吻她的手指，“你有我就够了。”
　　Shit！秦栖影别过头不理他。
　　他长臂一挥将她揽在怀里，“明天召开发布会，你还怕没见证人嘛。乖，我们还有正事要做。”
　　“正事？”
　　他勾唇，勾出意味不明的笑。
　　秦栖影才知道自己羊入虎口了。得儿，今晚是没个好觉睡咯。

　　**
　　次日的发布会召开地十分成功，在万人的见证下他们喜结连理。登记结婚后，这辈子注定要一起走下去。
　　从民政局出来，秦栖影拿着那两本小红本忧郁了好一阵，“结婚才九块钱，真便宜。”
　　这么便宜把自己卖了，太丢面子了！
　　徐临与她十指相扣，“是啊，枉我积了一辈子血本，这么白得了个媳妇儿，我也不甘心。”
　　秦栖影促狭地眨了眨眼，“听说和离婚一样哎，看看那边进去的……”
　　徐临霸道地将她往怀里一拉，“不准想些有的没的，我们不会有那一天的！”
　　“又不准！”不过这个不准她喜欢。暖暖日光下，两人相视一笑。

　　**
　　听说了他们的事情，宋玉卿要求见他们一面。徐临表示绝无可能，秦栖影则反劝他，他答应了。
　　叫两个人来不代表都要见，宋玉卿只叫了秦栖影进去。狱警领着秦栖影进了探监室。两年多，宋玉卿变化太多了，沧桑地差点认不出来。
　　“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拿起话筒，宋玉卿看到了她中指上的那枚戒指。璀璨地，让一切都黯然失色。
　　“真漂亮。”她由衷赞叹。
　　秦栖影垂眸看了两秒，宋玉卿缓缓道：“我找你不是别的事，是想告诉你，当初我跟他什么都没发生。他走后我想了很久，我不应该这么自私。秦小姐，对不起。”
　　上次见面，闹得十分不愉快。宋玉卿想通了，她不再执迷不悟了。
　　见她释然，秦栖影突然间没那么恨了。
　　“我知道，他都告诉我了。宋玉卿，我是个爱憎分明的人，我从今以后不会再恨你，但我也不可能原谅你。你对我造成的伤害不计其数，我不是一个圣人。”
　　宋玉卿低头，那副镣铐牢牢地将她的双手铐在一起。
　　“我没指望你能原谅我，我只想跟你道个歉。我一生做了太多错事，余下的光阴都将在忏悔中度过，少一份罪孽也是好的。”
　　说到底，她是个可怜人。
　　秦栖影的同情心并不泛滥，她感动于她这番领悟。可还有件事，她必须得确定一下。
　　“路远瞻来找过你，为什么？”
　　宋玉卿抬头，随即苦笑道：“他说他爱上了一个女孩儿。我知道，他来见我，是要为他前段感情画上句号。很残忍，每次都是我在伤害他，这回他是彻底伤到我了，我输得一败涂地。”
　　了解到事情的真相，秦栖影为程是抱不平。路远瞻总是这样，什么都藏在心里，连感情这种事他都缄默于口呢，他到底在想什么！
　　罢了，罢了，人生不可能处处圆满，她得到的足够多了。
　　从里面出来，看到徐临，她的心情又见了阳光。没有问她发生了什么，徐临在她唇上烙下了一个专属他的印记。
　　“栖影，雨停了。你想去哪儿？”
　　她执起他的手，两枚戒指碰撞到了一起。
　　“去哪儿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跟你在一起。”
　　爱情之花，在风雨灌溉之后，终于，悄无声息地盛开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