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补基三小短篇》奎籽

5、轮回（2）

　　原以为，凌琇不会再来少林。小和尚猜测过很多原因，但无论真相是什么，他都没办法知道。
　　可是，在半年之后，凌琇又到了少林。
　　这天早上，小和尚依照方丈吩咐，早早起身打扫庭院。庭院的树下，站着一个孩子。
　　小和尚觉得自己的心被提了起来，凌琇站在树下，忽然感觉后面有人，转过身来。望见身后拿着扫把的小和尚后，展颜一笑，“原来是你啊。”
　　不得不说，凌琇长得十分好看。
　　介于男女之间，清秀并带着十足灵气的一张脸，比孩子成熟却又比成人幼嫩的一张脸，带上微微的笑容，让小和尚不由得脸红了起来。他见过的姑娘，也没有像凌琇这般的。
　　这次，凌琇留在了少林，带着公孙大娘的信，暂住在少林一段时间。说是为了让他修身养性。
　　因为小和尚与凌琇比较熟，又刚好年纪相仿，方丈便让凌琇与小和尚住在了一起。
　　晚上，小和尚望着披头散发的凌琇十分随意地躺在床上，不由得问了一句，“你，是要出家了么？”
　　没料到小和尚会突然来这么一句的凌琇，睁大眼睛望着小和尚问道：“不可以么？”
　　小和尚看着凌琇的一头长发，再想想凌琇光着头的样子，总觉得有些可惜。
　　“你为什么想要出家？”小和尚转而问道。
　　“那你为什么出家？”
　　“我？”小和尚愣了愣，“我是被方丈捡到带回少林的，方丈教我武功，教我做人，这里是我的家。而且，方丈说了，若是我以后想成家立业，去还俗便是，若是我不想，他便收我做关门弟子，以后留在少林便是。”
　　听了小和尚的话，凌琇微微笑了起来，灯光下，凌琇的脸庞越显迷人。据说，有些妖，会幻化成美人的模样，来勾引心术不正的人。此刻笑着的凌琇，在小和尚眼里，比起人，更像是传说中的那些妖。以前小和尚听着方丈说这件事还觉得荒谬，世界上怎么会有妖能迷人到那种境地。
　　而今天看到凌琇，却觉得，这个人，比妖更加迷人。
　　“能还俗挺好。”凌琇说道，“留在少林做什么，不好不好。”
　　“刚才不是你说想出家？”小和尚面对着这个前一秒还想出家，后一秒便说留在少林不好的人有些无奈。
　　“我什么时候说过想出家了？”凌琇狡猾地看着小和尚，“大爷我就问了你一句‘不可以么’，我有说是么？没有吧？”
　　小和尚想辩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望着左右为难的小和尚，凌琇开心地笑了起来。他有时候像大人一般成熟，有时候像方丈一样看破红尘，而更多地时候，还是像现在这般，喜欢爱捉弄人。
　　只有在这个时候，小和尚才会明显地感觉到，凌琇却是是个跟自己一样大的孩子。他也会像小孩子一样，喜欢捉弄人。

　　凌琇在少林寺待了一周。
　　望着周围吵杂的人群，小和尚长叹了一口气。
　　自己到底是中了什么邪，居然就这样跟着凌琇下了山。
　　昨天夜晚，凌琇忽然对小和尚坦白。
　　凌琇是从七秀逃出来的，原因是为了去历练。其实，在他们这个年纪出去历练的各大门派的弟子是有的，小和尚想不明白为什么公孙大娘不让凌琇出秀纺历练。不过想想之前公孙大娘对凌琇的任性做法都是一笑了之的态度，还有公孙大娘跪拜在佛祖面前为凌琇祈祷的态度，小和尚有似乎有些懂了。
　　公孙大娘或许是担心吧。
　　“公孙大娘不让你历练，或许是为了你好。”小和尚解释道。
　　“我知道。”凌琇认真道，“可是我不能一辈子待在秀纺。”
　　小和尚记得，凌琇是男孩子，小和尚也记得，凌琇说过，过了舞勺之年的少年，秀纺便不再收留……
　　“我不用太久，我也不会离开秀纺，就十年，我就想出去历练十年。”
　　见凌琇那么认真，小和尚也不好说什么不是，“那你去便是了。”
　　“我不会武功。”
　　小和尚愣了愣。
　　“大娘不肯教我冰心决，只肯教我云裳之舞。”
　　这个，小和尚似有听说过的。秀纺有两套武功，正如少林一般，少林有的是洗髓和易经，秀纺有的便是冰心和云裳。少林的易经和秀纺的冰心是一样的，是武学。而少林的洗髓是为了拯救伙伴而牺牲自己的硬控之术，秀纺的云裳则是为了治愈他人而起的治疗之舞。
　　“你跟我一起去历练吧。”
　　说了这么久，凌琇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小和尚有些犹豫不决，“我要问下方丈。”
　　“问他做什么啊，等会儿大娘知道了，我们肯定走不掉了啊。”凌琇立刻否决道。
　　“可是……”
　　小和尚本还在犹豫，却看到凌琇走到他面前，认真地说道：
　　“跟我一起走吧，我保证，我的云裳，只为你一人起舞。”
　　不得不说，凌琇这个人，对于小和尚来说，有着巨大的魔力。他也听说过，云裳只为一人舞这样的说法，多少人都梦寐以求能求得秀纺一人，一生只为自己作舞。
　　就在凌琇的这句话之后，小和尚呆呆地望着凌琇，说了句“好”。
　　然后便有了之后的深夜出逃下山，便有了现在的这一幕。
　　“嘿，小和尚，叹什么气呢，大爷我带你去见这大好山河，你居然还在叹气。”
　　望着面前明显比之前活跃许多的凌琇，小和尚摇了摇头，随后笑着跟上了凌琇的脚步。反正都下来了，就安心地跟着这个人，一同历练吧。

　　和凌琇在一起的日子是十分愉快的，小和尚下山之前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凌琇是个这么活泼的人。他好动，喜欢到处去捉弄人。有些姐姐们觉得凌琇可爱，还时不时给个包子或是糖葫芦的东西给凌琇。有些人又觉得凌琇可恼，成天捉弄得他们找不到东南西北，甚至有些人组织着要来和凌琇挑战。
　　而这个时候，往往悲剧的就是小和尚了。
　　凌琇在下山之前就跟小和尚说过，他只学过云裳之舞，所以，如果真要有人挑战，上去打的，还是小和尚。
　　久而久之，大家都接受了凌琇和小和尚两人的搭配。若是惹了凌琇，那么站出来的一定是小和尚，若是打了小和尚，小和尚的身后一定会有一个为他而舞的人。
　　小和尚虽然对于凌琇的做法很是无奈，他本不是一个喜欢惹是生非的人。但每当凌琇躲在他身后，别人若是真动手，他便为他一人作舞，最后那人对着他带着一丝愤怒和一丝嫉妒地逃跑，小和尚还是觉得很满足的。至少，惹上他们的人都知道，凌琇的云裳，只为他一人作舞。
　　“好可爱的孩子啊。”一位穿着紫色衣服的姐姐给了凌琇一串糖葫芦，摸了摸凌琇的脸笑着说道，“长大了一定很俊俏，不如给你介绍门亲事，随姐姐我回苗疆吧。”
　　紫色衣服的女子说的时候，顺着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和尚，小和尚无所谓地望着紫色衣服的女子。紫色衣服的女子有些不可思议，她这样当着小和尚的面抢人，他居然熟视无睹。
　　“不啦，我答应了小和尚，和他一起的。”凌琇道。
　　小和尚相信凌琇，凌琇也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两个人就这样不分彼此地在外历练着，碰到的人，有比他们弱小的，有比他们厉害的。凌琇虽然喜欢捉弄人，但真正遇见那些弱小的孩子，总是会好好安抚他们。每当凌琇用手掌轻轻抚摸着那些因为战争而流离失所的孩子的头的时候，小和尚便觉得，这个人，一定是佛派来拯救世界的。

　　凌琇和小和尚说好的，在外历练十年。所以两人都毫不浪费时间地在提升自己，手中的武器一把接着一把的换，必要的秘籍一本接着一本地熟记在脑海里。
　　成长的道路是艰苦的，而他们的成长还伴随着与别人不同的逃难，七秀坊不少人出来寻找凌琇，每次都被两人侥幸逃脱。这样被人追踪日子很不好受，但转念一想，幸亏有了凌琇作伴，否则，别说是追踪，就算是世人的那些个话语，自己都不一定应付得来。
　　“小和尚，今玩是中秋，不如咱们去成都的天空之城赏月如何？”
　　因为跟在一起的人是凌琇，所以他们在历练之余还不乏找些乐趣。有时候凌琇会带着小和尚去一些风景不错的地方留个念，有时候凌琇会带着小和尚去找好吃的东西。总之，小和尚所有美好的记忆，都被凌琇一个人填充干净。
　　没有别人，只有这一个人。
　　成都晚上的月亮很圆，小和尚和凌琇两人一起跳到了天空之城。天空之城是一个无形的气墙，你踩在气墙之上，不仅可以看到天空，还可以看到脚下的一切。
　　“快看小和尚，月亮就在我们头顶。”凌琇有些激动地拍着一旁的小和尚念到。
　　小和尚安静地站在凌琇身边，喃喃道：“阿弥陀佛。”
　　“真是没趣。”凌琇嘟了嘟嘴，“中秋佳节，这么浪漫的日子，怎么跟你个小秃驴一起过了？”
　　这话说得......
　　“贫僧......怎么无趣了？”
　　“只会念‘阿弥陀佛’还不是无趣么？”
　　“贫僧这不是在与施主你交谈么？”
　　“秃驴你就不能对我换个称呼么？”
　　“难道贫僧称呼得不对么？”
　　“你可以喊我名字的啊。”说着，凌琇攀上了小和尚的肩膀，一年的时间，他们都长高了不少，“我们都那么熟了，就别喊施主了嘛，我的名字多好听啊，你怎么念起来都不会差的啊，比如说喊凌琇，或是凌兄啊，都可以的啊。”
　　小和尚思索了半会儿，就当凌琇叹口气不打算再调侃他的时候，小和尚忽然轻声喊了一句，“琇琇。”
　　凌琇一个踉跄差点儿没摔下去。
　　“啥？”
　　“琇琇。”小和尚面对着凌琇笑了起来。
　　凌琇打了个寒颤，“别喊个那么女性化的名字好吧。”
　　第一次见到凌琇吃瘪的样子，小和尚忍不住笑出了声来，“琇琇这个名字挺好。”
　　“那是，你叫起来顺口，我听起来一身鸡皮疙瘩都起了。”凌琇不满地说道，“你想想看啊，如果我喊你禅禅，你有什么想法啊。”
　　还......真没什么想法。
　　“还行。”小和尚老实地回答道。
　　听着小和尚的话，凌琇挠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啊啊啊啊，反正就是不要喊这个名字，怪奇怪的！你要是敢喊以后我就喊你小秃子！”
　　头回见到凌琇这么吃瘪的模样，小和尚觉得有趣极了，“没事，琇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