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女魔君回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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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当然记得！”我眯了眯了眼睛，“玄天、朱阳、浩元、凝渊、苍吾，这五方神君借天奎神老手中的昊穷仙笔引天地之力，封我等入无间。”
慕九脸上的笑意不变，又继续道：“这五方神君中，当属凝渊华君的功力最克制我等魔体，是以，若这五神君中，凝渊身亡，那封魔阵便再也开启不成。“
身旁，慕九的话语声还在继续：“魔尊下落未明，若他日再遇九天之人，黑羽你要切记，凝渊的性命不可留！”
凝渊，凝渊…
这莫名熟悉的字眼响彻在我的耳边，我心神突然一拧。
“奉丹，凝渊救你性命，对你如此相待，你真要从此同无宫道决裂，入魔道不复回头？”
突然，一声久别的话语从浮世的记忆中穿透而来，让我的神色猛然一愣。
无道宫…凝渊…
一抹难言的情绪在心头翻涌，我握紧了袖中的手，抬了头便对他道：“这是自然！”
慕九听了我的话，这才将视线落在了一旁介无玉的身上，笑着道：“你记不起也就罢了，九天中人与魔界誓不两立，他日，你若对我们抽刀相向，想必黑羽的手中剑，对你也不会留情！”
慕九的声调清浅，却带着一股警示之意，介无玉听完，并没有如往日那般急躁的上前解释，而是站在慕九的面前，对上他那几句试探的话语，开着口轻声道：“慕九公子怕是要多虑了！”
冥河上的雾霭悄悄散去，木舟载着各有心思的三人一魄朝着冥河深处行去。
船头上，慕九手中的木浆上挂着一盏昏黄的魂灯，船划开波浪，那盏灯也随着慕九的动作微微晃动着。
静谧的冥河上，只余下那轻悄的波浪声，我想着慕九刚刚所说的话，心中分外的不安宁。
慕九为什么会突然提到九天的凝渊，他的话语中意有所指，难道他认为介无玉的身份是凝渊手下的人？
疑虑在我心中，我看了船头慕九的神色，想出口开口，想了想，又抿了唇。
除了慕九，没有人知道冥河的路通向魔界的什么方向，玉幻坐在船头，望着冥河水下那奋力游走的生魂，神色突然惆怅起来。
“慕九，如果我继续找不到自己的魔身，过不了多久，是不是也会像它们一般永远困在冥河中，再也等不到轮回的机会？”
慕九摇船的手停了下来，雾霭又重新笼罩在我们的木舟上，远方的天空一片墨色，昏黄的魂灯在慕九的身边荡荡悠悠，他看了一眼玉幻，清秀的面庞上却是带着一股厚重的沧桑，“不会，你同它们不一样，你不用等待轮回的机会，上古之神女娲是大地之母，你的族类继承她的灵脉，便与芸芸众生不同。”
说着，慕九伸出了手，宽敞的衣袖遮蔽住了那盏他常常带在身边的魂灯，神色异常温暖。
这样安慰的话并没有让玉幻的不欢的神色有所改变，她托着腮，望着未明的远方，叹了一声息。
木舟越行越远，而冥河平静的表面下，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水底深处暗自蠢蠢欲动，水面顿时急促了起来，阴风阵阵，吹刮着平静的水面，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巨浪。
滔天的波浪翻滚，冥河中的巨浪掀来，凶猛啪打在木舟上，让船中的我们，身形踉踉跄跄。
魔魂哀怨的嘶鸣声伴随着河上阴风传来，阵阵扰人心神。
“河中的怨气如此之深，看来九天之人，是真的不把魔界放在眼中了！”慕九的神色顿然冷峻了下来。
那是战死的魔魂，带着它们生前久违的记忆，以念力在冥河的上方展现了他们死之前的场景。
不周山的山脚下，那漫天的飞雪被染上了一层血红之色，九天之人盘旋在山顶之上，围住了飘雪之境的魔界入口，一旦有魔人出入，他们便将其斩杀在不周山的山脚下，鲜红的血染红了这片冰雪之地，也染没了那些枉送性命的魔人。
我撑着船上的扶手，看着自河中弥漫而生的魔氛，心头隐约生怒：“飘雪之境的入口早被九天之人包围，如今的魔界犹如困兽，我等再不动手，只怕九天中人更会看轻我等。”
慕九握着手中的木浆，脚踏水波，飞身在冥河的水面上，阴风扬起了他的银发，他口中的亡魂颂鸣如阵鼓雷击，抚平了这些躁动、不甘、仇恨的亡灵。
激荡的冥河终于平息了下来，黑色的魔息受到慕九口中颂语的指引，安安静静的朝着往生的方向而去，而黑色的天幕下，一道白色的光芒微微乍现，像被撕开了一个裂纹，为我们展现了另一道入口。
慕九手中的魂灯受到怨气的冲突，淡黄色的魂魄在瓶中横冲直撞，慕九收了手，这便护着它飞回船上，将它笼在袖间。
“以魔尊的性子，他不会如此善罢甘休的。”慕九敛了身上的怒气，平静的驱使着木舟行至那白色的入口中。
“是我在冥河呆的太久了，久到连当年同九天的恩怨也快要平息在了这冗长的岁月中。”
耳边，慕九沉声说着，而我们眼前的白光越来越刺眼，白茫茫的一切掩盖了身后冥河上死魂的鬼哭狼嚎，等到那刺眼的光亮渐渐消失后，面前的世界，是魔城脚下的死亡之海。
踏上山石之地，水中的木舟化作一缕青烟消逝不见，昏黄的魂灯被挂在慕九的腰间，他拢了拢袖子，跟在我们的身后走来。
“奉丹姑娘！”介无玉走道我面前，扫了周围一眼，这才有些不解的出声询问我：“自我们坠入冥河，到现在出来都没有见着妖华一眼，她这是去了哪里？”
我还未作答，玉幻皱着眉头怒道：“若不是她误开了魔殿中的机关，我们又怎么会坠入魔殿中的无间深渊？她留在那里，大抵是被那冒充黑羽的人给抓了去！”
听着玉幻说完，介无玉的神色这才有些不安，“那些人定是会将她擒去。”
“有空担心他人，不如担心自己才是！”说道这里，玉幻气不打一处来，“反正你也是九天之人，不如你此刻过去，同那黑袍之人说说，将妖华放出来，顺便取了他的眉心血将黑羽的病治好也罢！”
“他们抓了妖华也没用，妖华非魔界中人，仙道中人自诩正义，他们定然不屑将战祸引到身为妖身的妖华身上！”我出口安慰介无玉道。
然话语刚落，介无玉却是抬了头望着我，“玉幻姑娘说的没错，此事，该有我前去才对！”
“哟哟哟，书呆子你终于肯承认自己的身份了！”玉幻飞身而来，睁大了眼睛瞪着他。
介无玉听言却是微微一笑，脸上的红莲印纹耀眼瞩目，他扫了慕九等人一眼后，这才将视线落在我的身上，轻声道：“奉丹姑娘，在下原本也以为自己乃是一介凡夫，一开始，在下还能言辞确切的在奉丹姑娘面前否认，但如今，这样的话再说出口，连我自己也不相信了，慕九公子言我身上仙脉被锁，想必，这样的体质奉丹姑娘一早为我探脉也定然是知情的。”
听了这番话，我心中莫名一动，刚想出口，却听见介无玉继续道：“虽然在下也真切希望自己只是一介凡夫，但，大抵我也同妖华一样，忘记了许多前尘往事，在下也一直希望奉丹姑娘身上的伤能够痊愈，所以，在下该亲自一会你们口中的九天中人。”
说着，介无玉深深的望了我一眼，这便要转身离去。
“介——”我欲阻拦的话还未出口，身形便被慕九一把挡住，他脸上的笑意浅浅，“黑羽，这是他的决定，对我等都好，你有你的职责要完成，他始终是九天中人。”
我的话语一出，介无玉的身形一顿，然，听了慕九的话，我收回了欲拉住的他的手。
总要有人做个决定，如今介无玉自己决定要离开，那，也好。
介无玉等了半天，我望着他的背影，这才出口继续道：“他日，你若记起全部，便将你我相识之事忘记得一干二净皆可，等来日，九天与魔界大战，我黑羽带兵而侵，魔界无辜丧病的魔族之人，我定会为他们讨个公道！”
介无玉听言，终于忍不住转过了身子，他的面色不变，琉璃色的瞳孔中光芒微闪，仿佛并未将我刚才的话听见耳朵，而是坚定的对着我道：“玄龙眉心血，我定会为你取来，我只希望你应我一约！”
我皱了皱眉，却见介无玉沉声道：“你莫要再见那黑袍之人！”
说着，介无玉头也不回，这便大步的望着魔殿的方向而行。
风吹起了介无玉身后的青袍，我站在地面上，望着他离去的背景，这才转过身子，不再朝着他的方向望去。
然，之片刻，我便又开口道：“他之功力尚未苏醒，若是遭遇魔族中人意欲取他性命，那该如何？不行，我得——”
“黑羽！”
慕九的一声唤止住了我的话。
我合上了嘴巴，这才知晓我说了多余的话。无论如何，九天中人的生死与我黑羽有何等关联。
而我又该是在什么立场上，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惨了惨了，黑羽，你真的被那书呆子下套了！”玉幻在我耳边一脸惊恐的出声。
远方的人影终于消失不见，慕九这才开着口对着我道：“放心，他不会这么轻易死的。”
慕九黑色的瞳孔映现了一抹我不熟悉的色彩，他伸出了手轻柔的附上了腰间的魂灯，这才转身告诉我：“人的性命有轮，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他自己的预言。”
“介无玉的命格早已经天定，生死的时辰早就写在轮、回石上，两转两生，他既然已经循着天命前往魔界，怕是此生再也难踏魔界半步，而他这具肉身，也将在魔界中消损，最终死在你的羽阿剑下。”
慕九的脸上仍然挂着一抹笑意，他说：“黑羽，这就是你的情劫。”
慕九是冥河之主，时间之境夺不走他的性命，赐他永生的死亡预言，却用他永生的岁月来顾守冥界，不能离开魔界半步。
身后的羽阿剑听见慕九提及它的姓名，兴奋的飞身出鞘，落在我的手中。
我握着手中的羽阿剑，神色恍惚，慕九的话如针刺般，一字一字刺在我的心头。
良久，我这才收剑回身，拧眉对着他道：“杀了便杀了，我黑羽一生寂寥，怎么惹情劫上身？慕九，这次你要算错了！”
我的话刚落，不远处却是传来一阵喊杀声，
“她往这个方向跑了，快抓住她！如是今日不能将她逮回地牢，魔君怕是要杀了我等泄愤！”
慕九听言，指尖微动，一阵铺天盖地的迷雾自死亡之海上涌来，顺便模糊了我们的身形，十几个魔兵顺着草径飞身而来，气势汹汹。
突然，一阵细碎的铁链声响起，那杂草恒生的草丛中，突然伸出了一只带着血迹的手。
惊慌失措的面容在荒草中若隐若现，粗、重的呼吸声被刻意的压制着，一阵轻风吹过，吹开了魔界的陀罗草，那面上全是血痕的人面容越发的清晰，而就在此刻，我心中更是一惊。
破一！魔兵追赶的人竟然是破一？！
心中微动，我隐匿在迷雾之中，拈手成印，顿时一个模糊的人影在另一个方向幻化而出。
“快看！在那边！在那边！”
魔兵见到草丛中的动静，顿时转了头，操着兵器换了方向追奔而去。
直到魔兵消失不见，我这才显示了身形。
“破一！”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女魔君回十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