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红颜/综]羡玉》水荷澹澹

40、第 40 章

　　段常德没有压低声音，是以一开口，李君羡身边的凌静就作防备状：“宫里的人？”
　　李君羡按住凌静欲拔剑的手：“自己人。”
　　别说凌静意外，段常德也很意外：“咱家从没想过，有一天李将军会说自己人。”
　　“玉瑾信你，我就信你。还有，我早已不是什么李将军了，段公公喊我名字就好。”
　　“既如此，”段常德总觉得眼熟，又忍不住多抬眼瞧了瞧凌静，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只好继续对李君羡道，“郡主还说，既然李君羡将军已经殉职，她就不回长安了，留在宫里。”
　　“她要留在宫里？”李君羡确认，“没有其他打算了吗？”
　　“天后的危机若是还没解除，想来郡主是会常住宫中的。李——大人，郡主有句话带给您：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
　　李君羡长舒一口气：“转告玉瑾，我答应她的事情，会等她。”
　　虽然不明白到底柴玉瑾与李君羡之间有什么约定，但段常德还是应道：“咱家会转告郡主的。李大人，城中不少故交，还是少来为妙。”
　　“是我有一些事情要查。”李君羡解释，“既然碰上了，还请段公公传个讯息给玉瑾。”
　　“大人请讲。”
　　“徐婕妤光顾过的一位算命先生，笔迹和钱小多的血书有点像。”
　　话不用讲透，段常德已猜到其中关窍：“大人放心，咱家这就回去告诉郡主。”
　　“有劳了。”
　　对李君羡来说，这句“有劳”，谢的是段常德这趟送方子，还有从长安到洛阳、陪在玉瑾身边。
　　他早就知道玉瑾有让段常德留在长安养老的打算，依她的性子，绝不会主动开口，定是段常德想留，她才在宫中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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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君羡提及的算命先生，段常德第一时间告诉了柴玉瑾：“郡主，可要查查此人？”
　　“先不查，”柴玉瑾道，“免得打草惊蛇。你这几日找人盯着徐盈盈的行踪，查查她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若是她单独去见天后，第一时间让我知道。还有，我要写封信，你帮我送给李君羡和凌静。”
　　“凌静？”
　　“就是和李君羡在一起的那个姑娘。依你描述的，我想除了凌静别无他人。”
　　“郡主——”在提到凌静名字的时候，段常德终于想起了眼熟的原因，“郡主说的，是新君会的——”
　　那夜段常德也在，他隐约见过凌静也是正常。
　　既然如此，与其再编个谎言，不如直说：“是她。她是李元吉的义女。那夜新君会攻入皇城，舅舅认出了新君会首领的身份，放走凌静，是他的意思，长孙大人办的。”
　　段常德了然：“原来如此。那她和李大人——”
　　“她似乎也是喜欢李君羡的。当时，李元吉想拉拢李君羡，凌静作为他的义女，在结交时芳心暗许，可惜拉拢未成。舅舅驾崩后，长孙大人与李君羡是一同去放了她，或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对李君羡的恨渐渐消弭，后来不知何时，两人相遇，再后来，就在一起了吧！”
　　“郡主莫伤心——”
　　柴玉瑾不以为意：“有什么好伤心的，我又不是只为了情爱而活，这天底下值得我在意的事情太多了。李君羡只是其中之一罢了。你若以为我是围着他而活，那未免太小瞧我了。”
　　“那就好。”段常德这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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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盯着徐盈盈的人很快有了回报，说是她独自一个人去了后山荒废之处，呆了许久才回来。
　　与此同时，段常德也带了口信过来，说是人已经出发，不日将抵达洛阳，前往大理寺报到。
　　“等人到了，你就去传天后口谕，让他进宫来见。”柴玉瑾思索片刻，“至于后山荒废处，这两日我会找个借口请天后下旨搜查。”
　　段常德问：“郡主怀疑徐婕妤？”
　　“要想在洛阳坐稳，总得有个靠山。天后和徐婕妤之间，我选天后。”
　　“徐婕妤膝下无子，圣上的心又在天后处，就算不论私交，郡主也该选天后。”
　　“不难受？”
　　“总得活着。”段常德现在是完全不怕和柴玉瑾说起当年的事，“若是早知今日，当年我就不该管利州那摊子事，不对，我就不该认什么干儿子。”
　　“要是没有当年那出因缘际会，我也未必会把你调到我身边。是福是祸，总得经历了一遭才知道。”
　　“还是郡主看得透。”
　　柴玉瑾道：“少来这套。宫中尚有你不少旧识，你替我打听打听这几年宫中情况，尤其是我想知道，当年我出宫前想见九哥，他避而不见却让徐婕妤传旨的事情。”
　　“郡主放心。”段常德道，“待有消息，我第一时间来报。”
　　“段常德，”柴玉瑾叫住他，“你在，我身边至少还有信得过的人。”
　　“那郡主可不能嫌我老了。”
　　柴玉瑾笑了笑：“绝对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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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天后，在天后的传召下，柴玉瑾终于见到了狄仁杰。
　　他手持阎立本的推荐信，刚到大理寺，就被人带进了皇宫。
　　天后看着面前之人，问柴玉瑾：“这真的是你要找的人？”
　　柴玉瑾从狄仁杰手中拿过推荐信递给天后：“这字迹，确实是阎立本的，这名字履历，也对得上。想来就是此人了吧！”
　　“臣狄仁杰参见天后，见过郡主——”
　　“起来吧，”天后给狄仁杰赐座，“阎立本推荐你，是因为你有什么过人之处？”
　　“狄某早年凭借科举入仕，在汴州担任判佐，不料被小吏诬告，恰逢当年工部尚书阎立本阎大人为河南道黜陟使，他亲自受理审查了这个案子，弄清了事情的真相，还下官清白。”
　　“听闻阎立本夸你说‘仲尼云‘观过知仁矣’，足下可谓海曲之明珠、东南之遗宝’，这等盛誉，定是十分看重你。”
　　“阎大人对在下确有知遇之恩。是阎大人保举在下到并州都督府当法曹。”
　　“一个从七品下的小副官，被不小的罪名陷害，面临前途断送的迎头重击，居然毫不慌乱，更无一丝萎靡猥琐之色。你目光如炬，坦荡磊落，极为沉着冷静，不仅仅是阎大人，长孙大人亦是为你的胆识气度所打动，因你德才兼备而爱惜。”
　　狄仁杰惊讶：“长孙大人？”
　　“长孙大人向我提及了你，说是个人才，可惜仕途不顺，让我有机会举荐你。天后听闻之后，当即下了调令，调你入京。”
　　“是为了什么案子吗？”
　　“两桩案子。”天后道，“一桩近的，是我的内侍钱小多失踪的案子，郡主那边已经有了一些线索，一会她一一告诉你。还有一桩，是长孙大人的谋反案。”
　　狄仁杰大惊：“这——”
　　“叫你查，自然有查的理由。长孙大人的案子现在还未到时机，你只在暗中查着，不必上表，时机到了，再提。至于钱小多的案子，立刻查，不管查出什么，查到谁，都务必求个真相。”柴玉瑾提醒，“听闻狄仁杰断案勤勉仁厚，明察秋毫，刚正果决。可别让我与天后失望。”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