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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尴尬事 ...

  •   进了元冬阳的家,他倒是更礼貌了,没任何有冒犯的行为和语言。
      “这间是客房,有给客人临时换的睡衣,你可以用。”他指了楼下客房,“钥匙在门上。”
      然后他抹了把额头的雨水,转身便上楼去了。
      干脆利落,让宋桃之最后一点旖旎怀疑都散了。

      拥有普元股份集团大股东身份的元总,普建不过是他刚收购的一个小生意,多年商场纵横捭阖,见识的人和事多了去,宋桃之那一点“男女朋友”的担忧纯属多余。
      客房设备齐全,全新的家居服洗漱用品都有,宋桃之最快速度洗了澡,也不介意衣服是男士的,穿在身上空荡荡,她把圆领衫的衣摆扯了个揪,裤腿挽起,这样出门也不算太出格。
      她刚拿起吹风机,突然腹间一痛,一股不同寻常的热流被压迫而出。

      她举着吹风机,呆住了。
      胡乱用毛巾擦了把头发,不能再呆了,要赶紧离开。
      本想不惊动楼上那人,宋桃之开门很轻,但没想到客厅灯明闪亮,阳台门开着,溪水雨水夹杂一起,水声很响,有人站在阳台对着溪水抽烟。
      他掐了手中烟火,回屋关门。
      “有吹风机。”

      宋桃之,“夏天热,我习惯让头发自然干。”
      她拿起包,“谢谢元总收留,外面雨听着停了吧,我就走了。”
      元冬阳指了下外面,挑眉,“洪水了。”

      宋桃之脸色一红,听外面雨声,说变小了确实是睁眼说瞎话,但是她自己却发“洪水”了,再不走就更尴尬了。
      她的生理期向来不准,这次提前了不少时日,想来是这两天被这几位“男朋友”们惊吓出来的生理紊乱了。
      “伞借我吧!我真要走了。”宋桃之不解释了。

      元冬阳穿着一条舒适的长裤,黑色T恤衫,头发略湿,软软地搭在额头,比精英模样时少了压迫感,他步子很大,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却很轻,他跟一只大猫一样几步走到宋桃之跟前,打量着她,“谈谈?”

      宋桃之的腹中又是一阵绞痛,她强笑,“很晚了,元总早点休息,明天酒店见吧!”
      感觉有点用词不妥,她又换了,“跟信和的会是在星海酒店吧?”

      元冬阳偏着头,打量她。
      “我送你吧!”
      “不麻烦您。”宋桃之赶紧殷勤拒绝。
      许是“您”太好听,元冬阳往外走的脚步突然停了,顺势往沙发扶手上一坐,大马金刀摆了个架势,“我突然想起来,宋经理还有工作跟我谈呢!”

      宋桃之发苦,皱起鼻子,实在没时间跟他啰嗦了,她干脆耍赖,“你是老板,我只是一个小员工,元总有事可以让季总跟我说。”
      “哦,对,季总!你是季南云的人。”元冬阳抱着手肘,目光炯炯盯着宋桃之,“我记得公司不准员工恋爱,更别说夫妻店,这总裁带头违规,宋经理你觉得呢?”
      “只要我在普建一天,元总就不用担心我违规,我一向老实,在普建做十年了,从来没做过违背公司制度的事。”说起工作表忠心,宋桃之可会了,顺嘴就来,熟稔的很,如果不是身体不适需要速战速决,元总想听多少彩虹屁她都能讲。

      “我不信。”元冬阳摇头,“季司司说你想当她后妈,小孩子不会撒谎,所以这件事我要查清楚,有人若是仗着季总是总裁,职位高没人敢管就搞特殊,我可是不愿的。”
      说起季司司,宋桃之有种怪异感升起,许是她的目光过于直白,看得元冬阳有些羞恼。
      “你跟季南云私下恋爱,违反公司规定,还敢拿税务事项威胁公司,宋经理,你就不怕吗?”
      “我没有威胁任何人,我只是跟公司说我跟税务副局长陆晨心是高中同学,好朋友,没有任何一句话撒谎。更不敢欺瞒公司跟谁搞什么地下恋爱。”
      宋桃之说话有点冲了。

      她一赌气,“季总和我一直是很规矩的上下级,我曾经做了季司司几年家庭教师,私下来往是有些,谈婚论嫁——”宋桃之说着却偃旗息鼓了,如果是昨天之前她还理直气壮说她跟季南云没有儿女私情,可是今天却不好说了。

      “还真谈婚论嫁了啊!”元冬阳笑了起来,“明白了,那该恭喜季总和宋经理了。”他站起来,“好了,事情都清楚了,明天的酒店宋经理就不用跟我约了,好好回去准备婚礼吧!”

      通达如元冬阳这样的人,宋桃之稍微犹豫,他便懂得了其中关系,宋桃之想解释,又觉得怪异。
      看着元冬阳站起来送客,她的怪异感更浓了。

      “你不是还想娶季司司吗?”
      宋桃之说完就后悔了,许是生理期火气大,真是不自控。

      “嗯?”元冬阳挑了个音符,他好像低声骂了句,“季司司不是普建员工,我们恋爱不违规。”
      “她还没成年呢!”
      宋桃之听着自己的声音,她乱了。
      不能继续了,她站起来就走,“元总,再见!”

      慌乱去拉门,没找到锁在哪里,折腾了半天没扯开。
      元冬阳站她身后,不说话了。
      两人的氛围越发不对劲。
      说是谈工作,不如说像是谈判。

      修长的胳膊从宋桃之肩头越过,压住门把手。
      “你在家等我一会儿。”
      他拉开宋桃之,拧开门出去。
      宋桃之听着门锁咔嚓一声,门又关上,心中一跳,她伸手往身后一摸,暗道坏了。
      这家居服是浅色的,这客厅灯火明亮,稍有点污渍便清清楚楚。

      宋桃之进了卫生间,站着也不敢动,胡思乱想了许久。
      直到卫生间的门响起。
      她开了条缝,他递了一个袋子进来,修长的手指勾着黑色的袋子,宋桃之鬼使神差握住手指,低头狠狠咬了一口,然后扯了袋子,“哐当”一声关上门。
      她听见一声轻呼。

      袋子上还有些水渍,但里面却很干净,不仅有卫生用品还有一次性内/裤。
      宋桃之整理一番,又懊恼了,忘了拿一套新的衣服。
      卫生间又被敲响,宋桃之还吓一跳。
      门外人说:“衣服。”
      宋桃之将门开了个缝隙,那只修长的手又递进来一个袋子,但瞬间又缩了回去,“再敢咬我,我对你不客气啊!”
      说的恶狠狠,但语气里完全没有什么威胁的味道,宋桃之也觉得自己孩子气,哼一声笑了。袋子递了进来,她没敢作妖,接了袋子打算乖乖道谢。
      但那手却不老实,一翻指尖捏住她手腕,“嗯,怕不怕我报复你?”
      宋桃之有点慌,男女力气不对等,她挣脱不开,她急了,“元冬阳,你想干什么?”
      元冬阳捏着她的手腕不动,两人隔着门缝一里一外较劲。

      过了会儿,他松了手,“你这样,我能干什么?”
      “流氓!”
      宋桃之关上门,摸了把脸,有些烧。

      流氓的本性是不会改的,他自小便胆大妄为,肆无忌惮,这成年男人,又多年上位者,越发的没规矩了。

      这次的衣服更宽大了,应该主人家自己的。
      宋桃之出去,元冬阳翘着长腿在沙发上打电话,宋桃之原本还有两分感激或歉意,但见他看向自己似笑非笑的脸,便瞬时收了好心。

      他指尖夹了根烟,看见宋桃之出来,便扔到茶几上,示意她坐下。
      他听着别人讲话,只偶尔“嗯”一声,手指无意识敲击在沙发背上,宋桃之目光落在他的指尖上,清晰一个牙印,她方才可真是使了好大力气咬了一口的。

      “你同意就行。”元冬阳看了一眼宋桃之,“但愿她谈判能力跟牙齿一样厉害。”
      宋桃之莫名觉得是在说她,不由盯着他的脸,目光落在偶尔动下说话的唇瓣上,他皮肤略白,最漂亮的是眼睛,修眉高鼻,显得略凌厉,但唇瓣却看着很软,许是想抽烟他说话间不自觉舔唇,唇瓣便湿漉漉的,有点Q弹。
      宋桃之不知觉便看定了,直到听见元冬阳说:“季总,你想跟她结婚,她怕是没这心思吧!”

      那边不知道说什么,元冬阳目光戏虐落在宋桃之身上,他语调拖长,“我是真认识她的,我们不仅是高中同学,还是——”
      宋桃之不能听下去了,起身奔过去快速按住元冬阳的唇,俯身瞪着他的脸不说话。

      元冬阳慢慢将手机放下,按了挂断,他仰头看着他,眼睛微微眯起,宋桃之指尖一热,她吓得忙松开手指,脸腾地红了。
      这个流氓!他舔了她的手指。
      元冬阳意犹未尽舔了下唇,“宋桃之,若不是知道你的状况,我会以为你在勾引我。”

      宋桃之坐得离他远远的,冷声,“元总少打趣我,我只是普建一个小员工,当不得元总高看。”
      “哎呀,生气了。”元冬阳起身给宋桃之倒了杯热水,“淋了雨,喝点热水暖会儿吧,火气还挺大。”
      宋桃之不理他,他无奈说:“咱们都十几年没见过了,见面你就把我当流氓又恐吓威胁,还喷了我一脸的防狼喷雾,还把我的车也祸害了,还报警。说什么,我是骗子?嗯?谁才是流氓,骗子?”

      宋桃之心虚但是气势不能减,“这么大一个老板,黑我500块钱车费,一个雨刷器250,老板您才是普建的榜样吧!”
      “不是520吗?”元冬阳惊讶一声,“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宋桃之哼一声,不解释。
      元冬阳,“季南云说想跟你结婚,要代你辞职。”
      “元总答应了吗?”
      元冬阳指了下震动的手机,“你想我答应吗?”
      宋桃之听见他这样说话就火气上升,瞪圆了眼睛,“都说了我只是一个小员工,你们都是大老板,想怎么样我都随便。”
      “真的,想怎么样都随便?”元冬阳摸了下唇角,唇角略过被宋桃之咬过的地方,“口是心非,你若真当自己是个小员工,敢这样?”他伸了手指给宋桃之看,“我家养的二哈都不敢咬我。”

      “你才是二哈。”宋桃之心中反驳,但理亏下没说出口。
      “宋经理,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心里在骂我。”
      “没有。”宋桃之当然不承认。

      元冬阳给自己倒了杯水,靠在吧台边看着宋桃之,目光深邃。
      “宋经理,西山湖项目我很看重,希望你知道自己的选择。”
      他突然正经,宋桃之自然不敢再胡来,站起来说:“元总请放心,我是专业的职业经理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对于信和我不会因为老板是我大表哥就有所偏向,对于普建这是我的公司我要为自己的薪酬负责,更不会因为私事耽误工作。”
      元冬阳想了想,“处理好自己的私事。”
      “我会的。”宋桃之告别,“雨停了,我要走了。”
      “我送你。”

      宋桃之出了元家的门,心中紧绷的弦总算松了下,但元冬阳还在身边,她不敢彻底放松,“元总,我今天情绪不太好,失礼的地方请原谅。”
      元冬阳笑了声。
      “陆晨心怎么样?”
      “啊?”宋桃之没料到他话题跨度如此大,差点没反应过来。

      “信和的项目总叫明玉花,她跟陆晨心结婚多年,你不会不知道吧?”
      “明玉花跟我联系过,但是我们没交流。”宋桃之想了想,“我一直都知道陆副局长,但回了临市后工作一直忙,直到今天才去拜会他。”
      “这么有信心,老同学的情谊这么值钱?”元冬阳摁了车钥匙,“我送你回去。”
      “不用”哽在喉咙口。

      她原本是没有信心的,但是在见了张玉红后,便莫名有了底气。
      捏在手心里的手机还有张玉红发给她的信息。
      “他们夫妻感情不好,陆晨心前两年还向我打听过你。刚才他来找我,很高兴。”

      女人对于男人的感觉是很微妙的,谁对你是纵容的、喜欢的,便那么一两个眼神便彼此心领神会。
      陆晨心是优秀的国家公务人员,象鼻山产业园的税费政策原本就什么问题,加上陆晨心对她那一点的愧疚或什么感情,知道这是她的项目,自然不会为难她,反而若是张里硬挤走宋桃之自己接手,反而可能或许有什么问题。

      元冬阳是优秀的商人,只言片语中便将所有关系理出核心。
      利益和感情间的微妙平衡,他都摸透了。
      宋桃之坐在副驾上,并未再解释陆副局长这件事,也没必要。
      宋桃之懂的,他都懂。

      她甚至更懂得,她和元冬阳之间那点点的微妙。
      在过去,他们相处时间很短,没有什么长时间热烈的甜蜜期,只有短短一个假期的浓烈,那种浓烈就跟地狱里的曼陀罗,开得热烈却无奔放的天地,默默地就散掉了。
      但,那是不能忘,也忘不掉的。

      少年人的恋情,浓烈极致,难以忘怀。
      有一段时间她时常做梦,梦见一张虽稚嫩却热烈的脸,他从未说过“我爱你”,但是那双眼睛如火一般,在暗夜中如猎豹嗜血一般扑向她,将她吞噬在浓烈的极致里。

      她看着元冬阳的侧脸,心中默默地说了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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