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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挖祖坟 ...

  •   偌大的会议室里,静可闻针。
      张里觉得领带扣的有点紧,勒得他快要喘不过气,心里祈祷着季总早点赶来救场。
      但是,并没有救兵,张里认命地做了砧板上的鱼,不想再挣扎,这位爷气场太强,他位低权小,实在应付不来。

      翘腿坐在转椅上的男人敲了下桌面,站了起来,“这么说,项目确实出问题了?走吧,去看看!”
      张里只能“唉”一声紧跟着男人出门,跑太急差点撞上突然停下的男人后背,他一个立正稳住,呼吸都屏住了,把男人身上那点淡淡香水味道罐入气管里,狠狠憋住,生怕呼吸声大了惹了男人心烦。
      领带更勒了。

      “这个项目是季南云做的方案,一直是他在总指挥,按他能力,不该有问题,怎会拆迁不顺?”
      张里恭敬回答:“市政的补助已经到了,公司也谈好了拆迁补助金,一切进行顺利,只不过突然出了一点小小的临时状况。我们已经有人在现场,保证处理好!”
      “怎么处理?拆房子还是断水电还是将人强行拖走?张总,那可是犯法的。”男人声音不轻不重,步伐不紧不慢,身高腿长,肩背挺直,只见长腿晃动,气势上已经把张里压得死死的,加上他那较低的声线,加持了上位者的威严,张里赶紧拉松了点领带,紧跟上去。

      “违法的事绝不能干,公司有规定,您尽管放心,我们一向遵纪守法。倒也不是拆房子。”张里斟酌着该怎么措辞,他坐到副驾,吩咐司机开车,认命了,一边汇报实际情况,一边带这位爷去现场。

      “宋胡湾那一带已近长鼻山脉,是临市北边的唯一带的丘陵地貌,离市区近二十公里,交通没问题,但比起临市其他三面平原地貌,在此处建产业园地理位置并没有多大优势。去年说做临市产业园项目,我给季总提的方案是定在市南瑞丰区瑞丰制药那片废弃的厂房区,平坦又好处理,不过是跟瑞丰谈个价格,瑞丰如今烂摊子事多,能甩手就甩卖的架势。但是季总最终选了长鼻山那片,我不过分公司经理,执行总部决策,季总定了我们就去搞,项目真推进后,政府倒很是配合,毕竟北边是临市经济最弱一处,若能用产业园带动北边经济发展,自然是一笔大业绩,所以我们项目进行也很顺利。长鼻山近市区,又有山,经济较为落后,所以近些年也没几个村子没多少人定居了,拆迁虽不好做,却也顺利进行,他们原本大多数都不住老家,给够钱加上政府出面,也不过多费几个月时间。但近期突然出现的棘手的小问题都不在活人,而是死人。”

      张里悄悄打量后座上闭目养神不知道有没有细听的老板,扯开领带,干脆就把实情兜出来了,“那几个村都有祖坟山,原本都谈好了该迁坟的迁,无人认领的政府推平,但谁想到有个村子突然死了两个年轻人人,不知道就传成是因为迁坟动了什么风水,几个年纪大的便有鼻子有眼闹起来,家里想同意的年轻人给闹怕了,便犹豫了。公司原本想着不过多给点钱肯定就成了,谁成想,他们见能多要钱,闹得更凶,于是就变成现在这样,已经迁坟了的把骨灰抱了回去,还没动的死活不肯。所以,总体看来他们说到底还是想多要几个钱的事,您放心,我三天内一定搞定,您其实不必亲自跑一趟。”
      张里小心翼翼打量元总面色,年轻、英俊,但初见感觉却不是漂亮,而是气质或者说是气势,似深渊的冷静,疏离又冷淡,贵气又自矜,让人害怕又不自觉地被他综合立体的鲜活感吸引。这样的男人应该很招女人喜欢,但作为老板却让人摸不出深浅,更为敬畏。

      “你就这么跟季南云汇报,他才放心你这么搞的?”男人声音不高也不重,张里很简单地就听出了嘲讽。
      张里掐了一把大腿,赶紧为自己解脱,“不不,我虽是临市分公司总经理,但这个产业园项目只是协助,季总派了总部一位项目负责人的,她全权负责。”
      “人呢?”
      张里把手一指,“现场!带人现场拆坟呢!”

      宋桃之蹲在被挖开的坑前,先是抱出一个坛子,坛子已入土三年,幸好,虽旧了但未破,她小心翼翼将坛子塞进准备好的封闭袋里,再凝望着坑底深处和泥土腐烂一起的破旧棺木,里面的白骨突然暴露在空气中,带着腐朽的味道,埋进去十几年,怎样的血肉也已经烂进泥里,她微微仰头,把一滴泪含进眼底。时间很久了,已经不再是随时为逝去的人哭泣的年纪了。
      三年前,母亲是火葬后将骨灰埋在土里,父亲是土葬,腐朽中还有森森白骨。
      她今日来,是给父母迁坟的。

      “宋姐,需要帮忙吗?”带过来的几位颇为健壮的助手,高大的让人安心,就算不远处聚集不少人指点,就算乡亲咒骂,就算大伯母尖声讽刺,她都可以无视,她带着人打开父母合葬的墓地,她要亲自动手将他们骨灰取出,另行安葬。

      她蹲在破烂的棺木里,将父亲腐朽的残躯一点点捧进封闭袋里,刺鼻的味道熏得她晕头转向,思维都停滞了,但是这点外在的痛苦她多年前都已经不在乎,这片坟地这块地方曾经给她的伤害比这个重多了。年少时她曾经想,总有一日我要回到这里,把这山谷夷平,把这带着腐朽味道的坟园粉碎,如今真是可以执行了,她也没甚痛快感,只有淡淡的疲惫。
      所以当她终于收拾完毕,也没耐心跟拦住她的大伯父和伯母好好聊天了。

      宋长明老了许多,没剩多少的头发变斑白了,宋桃之看着他的脸,找到些许与爸爸相似的痕迹,她心一软,还是停下脚步,“大伯,明天政府的铲车就会来,这片墓地若不迁移便会铲平了,还是赶紧将爷爷奶奶的坟地迁走吧!”

      大伯母冷哼道:“迁坟?桃之,你常年不回临市不知道油米贵了,说的简单,我一直想跟你说,你大伯父拦着,但今日你这把父母骨灰移走,怕是以后也不打算回来了,有些家里的事我必须要跟你讲清楚的。就说给你爷爷奶奶迁坟,现在政府要求人死了都要火葬,这骨头挖出来也要送火葬场烧一遍的,进去是骨头出来的可是钱啊!火葬场简直就是个黑窝,不要阴德把人烧了还得给他们送钱。这烧完不算,还得买墓地,你晓得墓地得多少钱?几万是便宜的,风水好的金水湾得十几万呢!我跟你大伯穷一辈子,又没个正经工作哪里来那些钱?”
      宋桃之不为所动,“你们收了开发商迁坟的款子,够在鼻眼山下买块差不多的墓地了。”

      大伯母李敏眼一瞪,“就说你是个女子,不懂族里这些事!真是说的轻巧!这迁坟掘墓是断子孙后路的绝事,那些黑心开发商就给那几个钱,能补够我们风水断了的惨事?族里找人算过了,这些日子突然死了好几个劳壮力就是因为他们家迁坟动了祖上风水!这可不得了,我们可不敢跟着做这断子绝孙的事!反正我们不迁!”
      宋桃之勾勾嘴角,懒得跟他们再废话,挪步欲离开,“那就随便你们了,毕竟你们老宋家可不能断子绝孙,我不过一赔钱货女儿,跟我倒也没关系。”

      李敏听出她的嘲讽,但她拦住宋桃之可不是争这个的,她一把拉住宋桃之,不顾她身上传来的腐臭味冲的想吐,强行地换上了笑脸。
      “桃之,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可一直当你自家人呢!我和你大伯也不是那么不讲理又封建的人,这不也同意让你一个闺女来给父母迁坟了,按规矩这可是宋姓儿子才能做的!女儿进坟园可是坏了宋家风水,影响后人的事。所以我和你大伯各方求爷爷告奶奶,才让你进了我们宋家坟园,给父母尽了孝心。”
      宋桃之笑笑,“大伯母,我可是把爸妈的迁坟款都给了你们打点村里族人了的,我的孝心是钱买来的。”
      她明面上花了一万块买了宋长明夫妻的同意,暗里还给了一万块村里年轻的村长宋永安。

      李敏把脸一端,“桃之,话可不能这么说,这种断子绝孙断宋氏后路的事,怎么会是那一万块钱的事?”她推宋长明,“你侄女可是说了,我们贪了她一万块钱,你可说说这女儿家来迁坟是不是钱的事?”
      宋长明不愿回答,推李敏,“你说你说,这个事过去了,我们不说了。桃之啊,这个不说了,你为父母尽孝,我做大伯的该给你奔走。”

      李敏见宋长明不中用,只好自己继续铺垫,“好了,桃之这个事我们既然给你做了,也不再提那吃亏了还是为难的事。我们只说你爷爷奶奶迁坟这事,这拆迁那什么集团跟政府合作项目,听说投了几十个亿呢!政府号召要发展我们老家,为了百姓好,我们自然也想配合,但是你知道的,但一个坟头拆迁款给的实在太少了,才一万块能够什么事?还按坟头算,你爷爷奶奶当年是合葬的,他们说才算一个坟头!我们又穷,你知道永航要结婚对方要几十万彩礼,还要房子车子,我们哪里来钱去补贴这迁坟的事呢?我听说你在省城换了工作,工资一个月好几万,看看这带人回来给你爸妈迁坟,这几辆车好些人,得多少钱才能办成的?所以吧,就是跟你商量,这爷爷奶奶的坟墓迁移,毕竟也是你爸爸的父母,除了补贴的款,费用不够部分我们填补一些,但还是不够的,你是不是替你爸爸把他那份给点?”

      宋桃之看着李敏那张虚伪的笑脸,心中冷笑,她倒是不急了,看向大伯父,“大伯,你说,你们拦着我是问我要钱吗?”
      宋长明避开她的目光,被李敏掐了一把,实在躲不过,只好说:“你大伯母说的虽然颠三倒四,倒也不是没道理,桃之,迁坟本来就是大事,你爸妈坟墓的事本来就不能你来管,族里世代都是女子不能进祖坟,我跟你大伯母费了很多精神,做了很多工作才让你来做的。你不能怪我们的。”

      李敏添油加醋,“就这样,村里的人都在指点,甚至找我家里来骂了,都是我们顶着压力,这真不是钱的事,你给那一万块不够跟村里上下老少送礼请客的。但我们毕竟一家人,这些也是我和你伯父该给你做的。但给你爷爷奶奶迁坟可不一样,不能像你这年轻人一样不讲究,是要选日子,请客,请吹唱,要火化要买坟地,一万块能做什么?毕竟你大伯和你爸爸是兄弟,这父母的事本来就该分摊,他去世早,你既然认了儿女都一样,我们就想着那你是不是也该替你爸爸把这份责任担起来?”

      宋长明讪笑,“就是这么个理的。”
      李敏说:“所以说既然你天天跟我们说男女一样,女儿也能为父母承后,我们也听了,那爷爷奶奶这里的事你就应该替你把分担起来。一万块根本不够,我算了至少得五六万,我们就按少的算五万,那要填补四万块进去,你得分摊两万块钱!”

      宋桃之血气上涌,真想指了这对无耻夫妇的脸骂,但她不想为这种人生气,当初送钱让他们闭嘴不阻拦自己给父母迁坟便是这个道理,只讲交易不讲交情才是对付这些人最合适的社交距离。
      “大伯,我爸妈迁坟的补偿款我可是一分钱没见到,都是给了你的,你说拿去打点族里人,你说的请客送礼等,回头把单子给我,我们一笔笔对,不够的我补给你。既然大伯要把这当买卖算,我完全没问题,按就别怪我不讲什么亲情了。”
      李敏欲争辩,宋桃之止住她。

      “大伯母你别说,我懂你的意思。但今日话我也说清楚,爷爷奶奶迁坟的事,我可不能出钱。原因很简单,当年我爸爸去世时,几年前奶奶去世时,你们倒是记得男女有别,谁把我当宋家子孙了?你们不让我进坟山,不让我给爸爸送葬,别以为过去了就能当没那回事。那会儿我爸爸没儿子,就说他断子绝孙,宋永航就是他儿子,这会儿怎么不找他做儿子要钱呢?退一步说,男女平等我是爸爸的女儿,该替他对她父母尽孝,那你们怎么不找大姑和小姑要钱呢,毕竟她们还是亲女儿,血脉更近呢!”

      李敏急忙道:“大姑和小姑怎么一样,她们是出嫁的女儿!”她说完发现打嘴,又赶紧解释,“你爸爸是儿子,在我们这地方讲,这性质完全不一样。”

      “我也是女儿,既然你说不一样,你问我爸爸要钱去吧!”宋桃之一指装着父母骨灰的袋子,“我爸在呢,你跟他说。”
      李敏气得脸黑,指着宋桃之,“我就说你这女子从小就心眼儿多,养不熟的白眼狼,早知道就不该让你动你爸妈的坟,让你一辈子都不能进我们老宋家坟地。”
      “是的,我也不打算进了,因为明天起他们就不存在了。”宋桃之倒是笑了,真心的。
      她瞬间改了主意。

      “好了,我明白您二位的意思了,我也不想跟你们争,既然这样,你们说我爸爸是儿子,该跟大伯一家承担爷爷奶奶的费用,为了爸爸生前那点孝心,为了平等,我也可以出迁坟的钱。但是同理,奶奶去世时家里收的好几万块份子钱,她留下的存折,还有城里的那套房子,是不是都该平分下?钱有多少可以慢慢算,房子倒是明白放在那里,听说那块地要拆迁,拆迁款我可说清楚我是要的。”她拿出手机,动手就给宋长明转了两万块,“说定了,钱给你们,但是奶奶的房子我可是要分的。”

      宋桃之想到就干,不愿给宋长明和李敏反悔的余地,她原本并不想争奶奶的遗产,父亲早逝,她和妈妈离开家乡,这些年她虽不愿落人口舌,替父亲给奶奶寄钱养老,但老年痴呆的奶奶是大伯一家照顾,付出的精力比她家多,所以在财产问题上她并未过问,由着大伯一家都收走。但如果这对夫妻这样贪心不足,那就别怪她不讲亲情了。

      李敏一听宋桃之要分房子,立马急了,“桃子,你说话做事可别太绝了!这些年你奶奶可都是我们一家在照顾的,我们贴了多少钱进去?你大伯的生意都做不了,天天守着她,我们亏的钱可比那房子值钱多了。”

      宋桃之点头,“大伯母说的对,那我们就好好算账,我每年给奶奶寄的抚养费买的东西,我都记着账,若是自家人算不清,我们不还有法院嘛!”
      李敏气急,一把拉住宋桃之的胳膊,“女子说话做事天打雷劈的,不能闪了舌头!宋桃之,你可是抱了你爸妈的骨头还没走出村呢!今日这事你不说清楚,可别想带走你爸妈的一根骨头。”

      宋桃之冷笑一声,招呼几位已经上车等他的大汉,“大伯母,法治社会,你是想打架还是杀人?”
      几位大汉下车,往宋桃之身后一站,那气势瞬时就把李敏夫妇压下去了。
      李敏见势不对,一屁股坐到地上,拍腿哭嚎,“打人了,快来人啊,不得了,这宋家还有没有规矩!一个丫头片子上坟山把父母的坟挖了,挖了宋家祖脉了,居然也没人出来说一声!老宋家是不是都要断子绝孙啦!”
      她嗓门透亮,本就围观的村人见此样子,便三两围了过来。

      坐在车里已经围观了许久的张里抹了把额头的汗,紧张地说:“那就是我们宋工,她要被打了,我去救她,您放心,没事有我在,他们不敢怎样。”
      到了后,那位爷没说下车,张里也不动,本想等宋桃之把事情处理完,喊她上车跟亲自汇报项目进度,自己把这事责任担了,不想这胆大包天的丫头倒是跟村民呛起来,这还要打起来了?真是火上浇油!流年不利!
      此时状况,机会难得,能不能扳回一局在此一举!

      张里着急火缭钻进人群,挤到宋桃之身边,拦在跟前,“闹什么,还有没有王法?我已经报警了,你们若是敢动武,一个个保不住都要被拘留!我们宋工在这里呆了一天,就是跟你们协商和平迁坟,还特意去象眼山谈了最优惠的墓地批发价给大家,钱也答应多给了,怎么还闹不够?我们可是政府项目,有政府批文的,政府可是说了,三日内不迁移的,便以搞封建迷信名义全部铲平,那时候你们可就找不着我们了!”
      此话振聋发聩,宋胡湾众人一时间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宋工?那是谁?

      宋桃之看着张里厚重的背影,很想踢一脚,她呼出了口重气,这张里,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借机报仇吧?她受总部派遣过来临市总负责产业园项目,抢了他负责人名头,且把拆迁款项事宜与政府和民众公开,卡住了部分中间交易,他便如此报复,明知道自己此时并不想让宋胡湾的人知道她是此产业园项目总负责人,却在这班紧张对峙时公然揭破,怕自己不被宋胡湾人撕碎?

      宋桃之趁大家没反应过来,“对,张总说的是,大伯这就是我刚跟你说的我们公司临市总经理张总,他说的再给迁坟一个人头多加一万块钱,爷爷奶奶这样清情况应该算两个坟头的,这是来兑现了!”
      宋桃之声音清脆,在众人懵逼的寂静中扔出一句,众人耳中最重的是钱,“一万”,大家关注的说来过去其实就是钱,谁管宋工张工?再者听着宋工就没张总权利大。
      宋桃之给年轻的村长宋永安使了个眼色,宋永安会意,拦住张里,“按人头算的话合葬的可以再加一个,但是没合葬的呢?那可是功夫费更多了,张总这个算法不公平吧?”他这一开口,其他人跟着他思路被话题引走,七嘴八舌问起新补偿方案了。
      没人理会李敏。

      宋桃之钻出人群,提了装了父母的骨灰,最后回望一眼宋胡湾,夕阳余晖映着仓山,风景独美,可惜再不会存在了。
      她坐上车,望着窗外草木一点点远去,那一滴含在眼角的泪这才落下。
      “我说过迟早要拆了这坟山!爸爸,我做到了!”
      您会怪我吗?毕竟你活着时那般爱这块土地,可是你终将逝去了,留下不过几块腐朽的骨头。

      想起三个月前,她抱着策划案闯入季南云办公室,指着临市长鼻山下区域信誓旦旦说:“我保证这块地最适合做产业园开发!”

      季南云听了她的方案,一再摇头,“桃之,你不要仗着我的信任,就这样胡来,临市项目定在瑞丰旧厂房区,便宜又好开发,不会改的。”
      宋桃之盈盈欲泪,失望离开,转身后把眼眶泪水含进去,嘲笑一声,不试过怎么知道能不能成功?不过仗着季南云那点喜欢,就是那点喜欢就值得她试一试。

      季南云拿着宋桃之的长鼻山方案进了老板办公室,最后一刻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中了美人计,鬼迷心窍。
      但不可思议的是,老板也似乎鬼迷心窍,选了长鼻山方案。

      宋桃之下了车,闻了下自己身上腐朽的味道,麻木的习惯了,她跟司机说:“直接去姚主任的饭局。”
      助理吴晴忍不住提醒,“姐,咱们能不能先回去洗个澡,安置好咱爸妈住的地方?”
      “不,我就这样去,不这样他们怎么知道我今天的委屈?明天怎么肯派推土车进山呢?”宋桃之冷笑,“政府那些人啊,总想把责任推给企业,这拆迁推坟的可是写在合同里归他们管,按规定一个坟头补贴2000元,公司补了差价,这再按人头算又是一笔款,公司的钱也不是水漂打来的,他们不出血总要做事的。不逼他们一把,他们就装聋作哑,让企业去得罪人,他们做清白父母官。”

      宋桃之吩咐吴晴,“我让小丁跟着我去饭局,他负责接我就行,你把我爸妈送到火葬场,我都约好了,你不用等,等我吃完饭自己去取。”
      吴晴答应一声,“喝酒别太猛,那群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她想了下又提醒,“张总今天嘚瑟的有点不对劲,我刚才看见他从副驾驶下来的,后座应是坐了人。”
      宋桃之也看见了,但此时她全部精力是要打好晚上这场饭局的仗,让政府把宋胡湾迁坟的事搞定,可没精力处理跟张里的勾心斗角,先让他自己嘚瑟一会儿,回头再算账。

      而坐在张里专车后座的男人此时刚回城下车,他吩咐司机,“我跟李局打了招呼,派几个人跟你一起去把张里接回来。”他是跟着宋桃之等的车辆离开的,直接把张里丢在了村里。
      司机恭敬送他离开,刚调转车头便听见警笛声,电话接进来,熟悉的王队声音,“听说张总被人扣住了?带路去看看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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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挖祖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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