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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那个夜晚 ...

  •   那个假期的日子,充满了迷离,宋桃之不知道是爱情的滋味还是大梦一场的随遇而安。七月的风是燥热的,跟年轻人的心一样。
      结束的高二,迎来了高三,暑期是要上课的,宋桃之打起十二分精神将全部精力用在学习上,但已没有了学医的冲动,比起枯燥的医理,她更喜欢简单无知废物一点的日子。
      有了家庭的依靠,有了父母的依赖,谁不想当一个简单快乐的蛀虫?陆晨心是明玉花的,她宋桃之是自己的,所以她想为自己生活,所以宋桃之放弃了医学院。

      赵意还是会在周末习惯性的到来,一起学习,一起发呆,但原本的默契就如同裂开了缝的瓷器,修补不及。宋桃之以不再学理科为由,不再向他请教,冷落他,看着他孤独地坐在窗前默默地算着数字,而自己则转身离开。
      她推开家门,走向河边,河边爬满了野蔷薇挡住了狭窄的石子路,夕阳的余晖落在河面上,粼粼闪闪。宋桃之拾了两块石头扔进的水里,发出咕咚之声,她等着水声慢慢归于规律的哗哗,再扔两块石头,直到手边再找不到任何石块。
      这是不用补课的周六,倒不如去学校来得自在。

      与其说宋桃之和元冬阳在恋爱,不如说他俩更像相敬如宾的朋友,身体比朋友更亲密,心灵上却很远,这种感觉让宋桃之有回到过去成年时的感觉,成年人的“爱情”或“友谊”才这样简单,少年才是热烈的,奋不顾身的,他们似乎有种默契,都在浑然不知如何处理这种突然转换的关系中尴尬着。
      不是元冬阳不好,也不是宋桃之不好,不讨厌,不吵闹,隐约一种隐秘的依恋。众目睽睽,师长都严禁早恋的禁忌中的一种不可说的禁忌之情,许是陆晨心和明玉花也是这样看似复杂实则简单的关系中不可自拔,人类的情感类同。
      但无论如何成年人的心也压抑不住少年人生理的渴望,禁忌之恋有刺激才有快感。

      “啧”有人清喝了一声,宋桃之不用回头,却轻易地分辨出那个声音,只有一个音节她却已能在人群中将他分辨出,就像许多上课期间,她明明全神贯注在听课,课堂最后那里偶尔有声叹息或者一两个轻语的字,她都能瞬间捕捉,不自觉地挺直脊背,心思飘向身后某个地方,她仿若能感觉到那双眼落在她的脊背上,刺着皮肤有点微疼。
      他站在她身后搂住她的腰,夏日年轻的身体很热。
      宋桃之躲:“热。”
      他却不松手。

      “脖子那里挠一下,蚊子咬了。”
      搂着她腰肢的胳膊僵硬了下,松开了摸向她的脖颈,元冬阳似叹息,“真扫兴。”手却不停,胡乱地替她挠了几下,手却不拿开,慢慢摸索在脖颈上,生理的痛痒变成了某种不可说的麻痒。
      宋桃之打开他的手,“规矩点。”

      “是。”他回答的漫不经心,却是离开了宋桃之一步,她松口气,扭头看他,“很多人呢,做什么?”
      元冬阳笑了起来,“你想去没人的地方?”
      这话问的有些暧昧,宋桃之心跳了下,瞪他一眼,“不去。”

      这种无厘头的对话经常发生在他们之间,他们似乎有种不可言说的默契,元冬阳总能抓住宋桃之心中真正的想法,就如同小时候一样,他能拿捏宋桃之便是用这种不可言说的默契精准抓住宋桃之的心理,从而胜之。
      例如心中,他知道宋桃之想跟他走,去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他们默契地离开了河边。

      也不是要做什么,就想安静地待会儿,跟元冬阳一起,宋桃之有莫名的信任感,似乎这个人永远可以信任,永远不会伤害她。“永远”是个模糊的词,宋桃之并不相信,却在重生的这段岁月里固执地用在元冬阳身上。
      多年以后回想这段过去,宋桃之还是这么固执地坚持着这样一个不可解释的信念。

      他们去了烈士陵园,没了各色的行人,在傍晚的余晖中,元冬阳牵着她的手拉着她走在烈士墓碑前,他们一座座墓碑看去,就像小时候那样,默默地纪念着那许多已经比他们年轻的灵魂,气氛是肃穆的。
      他们并不想做什么,只是这么慢慢地走走,洗涤一下心灵。

      “我记得你小时候在这里抽烟。”
      “只是怀念,就跟现在怀念烈士一样,我不抽烟。”他将手指放她鼻端,“你闻,没烟味。”
      宋桃之抬眼,看他黑深但干净的眼,恶作剧心起,张嘴咬住他的手指
      元冬阳“嗳”了一声,但马上安静了,他俯眼看着宋桃之白净的额头,看她黑黑的发丝,“你属狗吧?”
      宋桃之慢慢松开牙齿,他却不抽手,手指在她口腔轻轻搅动,附耳在她耳尖,“你想干什么?”
      宋桃之急了,手口并用吐出他的手指,“烈士看着呢!”
      “好,烈士!”元冬阳气笑了,“今天不是你是烈士,就是我是烈士。”

      宋桃之看着他脸上无奈的笑,知道他的底线,“噗嗤”笑了,“以后给你咬回来。”
      元冬阳点了点她的腮帮子,“你给我记着。”

      两人牵着手一步步走完了一排排烈士陵寝,天已黑透,柏木林间有风起,簌簌地响,他们自小听惯了,并不害怕,坐在山顶上的亭子里,听满山风响,似是烈士们在聊天私语,直到月隐云中,黑云压天,夜黑寂的伸手不见五指。
      元冬阳拉着宋桃之一步步下台阶,“烈士,要不要我背着你?”
      宋桃之顺着他的脚步一点点下挪,嘴里不肯让步,“然后一起滚下去,化作一对男女烈士,日后给后来者瞻仰?”
      “日后,甚好。”元冬阳吸口气,“现在这样,倒不如死了。”

      宋桃之乖巧闭嘴,他的怨气,那是少年人不可抑制的青春之火。
      两人摸索着下了山路,终于出了陵园。
      黑漆漆的门口突然出现一道亮光,宋桃之跳到元冬阳身后,惊呼一声。

      元冬阳却将她拉出来,“烈士不怕鬼,倒是怕起人了,来找你的。”
      宋桃之探头一看,便看见将光束照在地下的人,“赵意?”

      “大姨儿子说媳妇怀孕了,要她回去看看,她不在家,我来接你。”赵意声音很冷淡,抑制着所有的情绪,低沉似这浓郁的暗夜。
      宋桃之父母都出差了。
      “我带了钥匙。”
      “我骑了车。”
      她和赵意同时开口。

      元冬阳对宋桃之挑了挑眉,“你跟他回吧,我再待会儿直接回家,就不送你了。”
      宋桃之瞬间来气,倔强说:“行,我跟他走了。”

      她也不等人回答,拔步就快走,身后有人跟来,听着声音她就知道那是赵意,瞬时更生气了,越走越快。
      赵意推着车跟着她,两人都不说话。
      走了许久,宋桃之突然止步,头也不回说:“钥匙落他身上了。”
      赵意跨上自行车,“我去拿。”风一般骑车走了。

      宋桃之站在路边,听着河水哗哗的响,不停拍打身边的蚊子,她突然想起,跟元冬阳一起她几乎没被蚊子叮咬过,但是也没听他抱怨过,只听他偶尔拍打胳膊的声音,蚊子似乎都只青睐他。
      她胡思乱想着,瞬时释然了,元冬阳啊,从小就是一个不可揣摩的男孩,似乎在他那里只有理智,从来没有情感,唯一见他失态过还是那天。
      宋桃之拍了拍脸,不敢让自己思绪跑太远,那天的事不可回想,好在赵意很快便回来了。

      那天晚上并没有其他异样的事发生,赵意一句话没说,宋桃之也无话可说。他们俩就这样僵持着。
      暑期补课的周日是可休息的,宋桃之睡了个好觉,还做了个好梦,梦中元冬阳被宋桃之指挥的拳头大的蚊子咬得遍体鳞伤,他翻滚求饶,杵着一张被蚊子叮咬成馒头的脸向宋桃之哭诉,宋桃之如太后一般高高在上,俯视着他,考虑要不要饶恕他的罪过。
      所以当宋桃之醒来时是笑着的。

      大姨敲门进来,“进来几次看着你梦中还笑得欢实,什么有趣的事了?”
      宋桃之伸个懒腰,“不告诉你。”她看着大姨的笑脸,想着该如何问她养子媳妇怀孕的事了,大姨这辈人善良而懦弱,所以那个儿子总能抓住她的弱点,不停地侵蚀她的善意,她得帮她看着点,不让人欺负了。

      “我去买菜,你收拾起床,早餐我热了,起码牛奶要喝的。”大姨嘱咐着宋桃之后离开。
      宋桃之洗漱起床,喝了杯牛奶,已快到午餐时间,她就等午饭一起吃了。
      但是大姨出去的时间有点久,宋桃之看着时钟,十二点半了居然还没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放下书,拿了帽子出门打算去找下大姨。
      刚打开院门,便看见大姨提着空袋子满头大汗回来了。

      宋桃之疑惑,“大姨,你出去一个多小时买菜,菜呢?”
      “唉,什么菜!出大事了!”大姨拉着宋桃之进屋,“赵意被抓进派出所了!我听了消息,去找了你小姑,问了缘由才回来,怕你着急就赶紧回来了。”
      宋桃之着急,“赵意出什么事了?”
      “他没事,是他同学有事。不是,是你有事。啊呀!”大姨拍着脑门,“看我急得,都说不清楚了,你前几天不是说跟那个叫元冬阳,以前元县长,就是你大表嫂的侄子那个恋爱了吗?他有事,他QJ了一位你们学校的女学生,被公安局抓了!”

      宋桃之完全懵了,不知道大姨在说什么,大姨也是着急,颠三倒四说不清楚,直到赵意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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