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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天下大势 ...

  •   第一卷·宴尘篇

      大千世界,我这样的人如过江之鲫。
      那些清正的,遭陷了;那些佞逆的,没落了。而我站在了这些人的头顶,不是因为我比他们更有才华,只是,我比之更舍得。
      舍得身,舍得心。
      这样子说好像也不对。
      毕竟,我只是在舍,却从未得到过什么。到最后已经忘掉需要什么。
      呵呵,这般看来,倒是我活该了。也罢也罢,孤寂命数,强求无益。
      只是为人一世,心里终究有妄念,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执着。心中难免还想着那株紫藤,以及紫藤下那一抹清透的白月光。
      心存妄念,于是诸佛寂静,我于心间呢喃的禅语,他们终究还是听不见。
      即便听见了,也权作,一派胡言。

      首章·天下大势

      世间事,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比如,南楚长公主与北秦皇帝和亲一事,按宴尘老爹的说法就是,此事,邪门。
      按古书记载,三百年前,有这么一桩事。
      华夏大地,数年争端,百年硝烟,终于一统,始皇殷氏以功论赏,将中原大地划分为四个版块,四大将领分别以姓氏为国名,分居四方。殷氏令他们立下毒誓,彼此不妄动兵戈,四国间通商不通婚,必须保证殷氏百年后至少五百年华夏大地的安宁祥和。
      殷氏的大同理想,表面上得到了诸位继承者的承诺。可如今已经三百年后,殷氏已经埋骨黄土,谁还会在意当年的先祖立下过怎样的誓言。
      首先带头造反的,就是兵强马壮的北秦。
      北秦之君令大将戚朔率领三千人马,十里红妆,浩浩荡荡奔赴南楚,求娶南楚长公主楚安陶。
      南楚,虽说富庶之名冠绝天下,养兵之力的积弱也是天下闻名。明眼人都在瞧着热闹,南楚是惹不起北秦的,这个亲,是一定要和的。
      说这话的时候,宴尘那个神棍一样的老爹笑眯了眼睛,端着茶杯饮茶,一脸的高深。
      十三岁的宴尘没能看明白老爹莫测笑容的背后隐藏的阵阵叹息,接嘴道:“南楚富甲一方,难不成还怕了他们?”
      老爹笑了笑,放下茶杯摸了摸宴尘的脑袋,“同为四国之一,南楚自然不需要怕那个北秦。可是孩子,这世上啊富的就怕有权势的,怕横的,怕不要命的。恰好,北秦这三者都占全了。只是,这亲,呵呵,怕是没这么好办呐。”
      后来几年,宴尘终于明白老爹说的不好办是个什么意思。
      其实不好办,就是不好办吧,哼,不过是老爹装神弄鬼随口瞎编的话,宴尘却一直记着。
      老爹还说了其他很多关于天下大势的话,多半都是表达了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思想。
      老爹说话一直不太正经,什么都是随口一编就来了,宴尘那时候还分不清他哪句话是正经,哪句是在瞎说。一直到后来才晓得,原来句句是肺腑,句句都是真。
      如今十年匆匆而过,一切事端终于初现端倪。
      那句不好办,一语成谶,北秦花费十年,威逼利诱,南楚负隅顽抗,推脱安陶公主年小体弱,不适宜长途跋涉,举行不了盛大婚礼,于是将婚期一拖再拖。这么一拖,竟是拖了十年之久。
      北秦盛怒,祭祖诰问,怒斥南楚不仁不义,若不乐意嫁娶之事明说便好,竟拖着婚期令北秦君主蒙受如此耻辱,是可忍…在其孰不可忍之前南楚赶忙告罪,承诺今年之内必将芳龄十八的南楚长公主嫁过去。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北秦之怒方才平息。
      于是天下哗然,原本等着看热闹的东祁和西陵这下子也开始不淡定了。两国联姻,对在内的两国自然利大于弊,可对外,那就是绝对的巨大威胁。
      北秦南楚坏了四国之间互不联姻的规矩,打破中原之地的制衡之气……宴尘想起老爹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
      “国亡矣,天下危矣。乱世安家,难得清静。不如就此入世,大隐于朝。宴尘,为父只有一句话相赠,做事,看看前路,想想后路,险中求胜要不得,踏踏实实才是你的道。唉,天下大乱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要想好跟随谁便去吧。”
      看看前路,想想后路,险中求胜要不得,踏踏实实……宴尘带着这句话,葬了老爹未寒的尸骨,一路南下,去了南楚。
      理由有二,宴尘的娘是南楚人,丢了宴尘那臊皮的老爹后光明正大的嫁进了南楚丞相的家门,如今估计不知道给宴尘添了多少个弟弟妹妹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无利不起早,宴尘身无分文,只能厚着脸皮去求亲娘给点生活费。
      其二便是宴尘相信自己的眼光。
      以南楚之国力,北秦被拖婚竟然拖至十年之久。南楚朝中能人志士看来不弱,且宴尘能感觉得到,南楚一直示弱,并非真的弱小,羊皮下的狼子野心,比之北秦,不遑多让。
      若是新的时代将要来临,那金碧辉煌的朝堂之上,他宴尘会不会也有一席之地?
      宴尘拉紧身上的包袱,抬头望着那视线里巍峨富丽的城门,嘴角露出轻轻一抹嘲讽的笑。
      大隐于朝,那些局中人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收回目光,继续赶路。
      呵,未来的天下十分春色,他宴尘必定要占据其中三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天下大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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