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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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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秋此行以失败告终,她心里不是不沮丧的。宁缺这不是不信她,而是根本就不愿意去信她,那她就是做了再多的努力,他也不会记在心上。
郁郁的情绪持续了一整天,秋秋连午膳晚膳都没吃,就那样趴在床上,任凭小菊怎么叫她也不理。
小菊心里着急,却又没有办法。见霜月站在外面,忽然两眼放光,朝她奔了过去。娘娘不是常说自己要跟着霜月多学学吗,那现在娘娘不愿意吃饭,她劝不动娘娘,霜月一定是可以的。
跟霜月说明了自己的意愿之后,小菊就用那双水漉漉的小眼睛盯着霜月,满眼的期盼之意。
霜月被她盯得没办法,只好冷冷地开口:“皇后娘娘不愿意吃饭,你我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逼迫她做不想做的事。”
小菊似乎觉得霜月说的有道理,苦恼地用她的小脑瓜想了一想,然后一拍脑门:“不对啊,娘娘也逼迫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情了,可是事后我觉得自己学到了很多,所以我们也应该逼迫一下娘娘,这是对娘娘好。”
霜月真想扶额叹气,这都是什么歪理。可是小菊却像是突然弄明白了人生的大智慧,两条小短腿一迈,一溜烟地跑去了小厨房,吩咐下人们做这做那。
趴在床上酝酿悲伤情绪的秋秋对小菊与霜月的互动丝毫不知,等到她知道的时候,事态已经发展成小菊端着一碗西湖牛肉羹硬要她喝下去了。
就在秋秋与小菊进行着你逼迫我躲让的殊死搏斗时,霜月带来了一个消息,住在灵萃宫偏殿的夏宝林招供了,承认昔婕妤晕倒一事是她做的手脚。
秋秋一下子愣住了,夏宝林?怎么可能是她……
小菊这次倒是很识眼色,及时地退到了一边,秋秋赶忙下床,问霜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霜月说,皇上在宸华殿召见了太医院的几位资历深厚的老太医,问了他们一些问题。然后皇上就亲自去了灵萃宫,那位夏宝林很快就交代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据夏宝林所说,她姑母早年外嫁去了津州,她曾让姑母给她捎过津州特产的一些香料,其中就有花莉粉,因而她对花莉粉的用法也有所了解。夏宝林做太子选侍已久,却从未得到过宁缺的注意。如今即便是进了宫,也只是封了一个小小的宝林,而当初与自己同为太子选侍的晴昔却当上了婕妤。她住在这灵萃宫中,又时常被沈妃辱骂,于是心中嫉愤难平,终于选在宫宴之时做了手脚,买通了御膳房的厨子,想要谋害昔婕妤,顺便嫁祸给沈妃。
秋秋听着霜月的讲述,眉头紧蹙,这套说辞听起来确实没有破绽,因为嫉妒所以迫害,为了报复所以嫁祸,这么说起来,秋秋倒是夏宝林的报复事件中无辜受到牵连的人。
秋秋慢慢走到桌边坐下,以手扶额,闭上眼沉思。夏宝林……秋秋的脑海中并没有这号人物,想来嫔妃们每次来栖凤殿请安时,夏宝林都是坐在后排不做声的人物。这样一个人物,如何会做出这种事来?何况,这与秋秋内心的设想差太多了……
宁缺还是还了秋秋的清白,秋秋不知道宁缺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依旧很感激他,虽然秋秋还没有弄明白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夏宝林是怎么一回事。
夏宝林被打入冷宫,沈妃因为管教无方被罚了禁闭,而秋秋则收到了宁缺送来的各种各样赏赐。
栖凤殿中,宫女们鱼贯而出,秋秋看着殿中堆放的大大小小的箱子,敞开的箱盖里满是珠光琳琅。
秋秋看着这摆了一屋子的赏赐,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宁缺这算是对自己的补偿?秋秋无所谓地勾了勾唇角:“小菊,将这些赏赐都收起来吧。”
“是,娘娘。”小菊喜滋滋地带着人收拾起来,一边收拾一边止不住絮絮叨叨地说,“皇上对娘娘可真好,这些赏赐小菊以前在郡公府可从未见过呢。”
秋秋随意地点点头,小菊说的后半句话她确实认同,前半句话她可不敢苟同。
这事宁缺已经做了了结,即便秋秋心里还有许多解不开的谜,但是也无法再去进一步探究了。
冬日的光景总是过得很慢,但是因为天冷,秋秋也懒得出门去吹冷风。
小厨房每日都会送来不同的膳食,秋秋严格控制自己的饮食,时日渐过,秋秋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变化,原先的衣服是都不合身了。
这日,秋秋看了尚司局送来的新做的衣裳样式,一件以牡丹花纹为底,上面绣有纷飞百蝶,金丝绣在了领口与袖口,当真是繁丽华贵。另一件是流彩飞花的锦裙,样式虽然简单,但剪裁独特,看起来倒是别有一番新意。
秋秋试了试这两件衣裳,衣裳剪裁得很合身,于是秋秋吩咐尚司局再做几件春装。
秋秋看着镜中的自己,若是许久不见她的人此时见到了她,定是要惊叹一番,秋秋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瘦下来的秋秋,五官的优势显露无疑。秋秋本就生得一双桃花眸,如今她也修得眉黛弯弯,红唇娇艳。脸颊与下巴的肉减了以后,秋秋的一张小脸也就只有巴掌大,下巴尖尖,看起来倒是个标志的美人。
秋秋在铜镜前转了个圈,裙裾翩翩,镶花的裙摆像荷叶一般上下翻飞。秋秋多日以来积郁的心情总算有了一个倾逝的出口,她这么久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效,也算是没白费她一番心力。
心情好转,秋秋也就简单收拾了一番,想着去御花园转一转。
如今已过了寒冬时节,虽然春意还未至,但是天气也不再是那般寒冷了。
暖阳懒散地挂在天边,光辉被温柔地洒向大渊朝的土地。
秋秋在御花园中走走停停,与小菊随意地闲聊,偶尔还会笑出声来。霜月还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样,跟在秋秋后面一言不发,秋秋偶尔回过头颇有兴味地去撩拨她,霜月也拒不搭理。
主仆三人就这么边聊边闹地在御花园中享受这难得的好时光,忽然,秋秋停下了脚步,正在偏着头说话的小菊一时反应不过来,一下子撞上了秋秋的后背。
霜月眼疾手快地扶住了秋秋,又堪堪拽住了将欲倒下的小菊。小菊赶忙要跪下请罪,秋秋扶住了她,眼角的余光却瞥向了前方的亭子。
“嫔妾参加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吉祥。”晴昔穿了一件浅绿色的古烟纹碧霞罗衣,发髻上别的是同样颜色的华胜,纤细的腰身盈盈一握,当真是个惹人怜爱的。
秋秋笑得温婉大方:“本宫想着今日天气好,便来这御花园转转,想不到昔婕妤比本宫还要有兴致。”
晴昔微微一笑:“嫔妾也是见今日是难得的好光景,于是在这御花园摆了茶具,一边赏梅一边品茗。皇后娘娘若不嫌弃,可愿来亭中与嫔妾一道品这雪水煎茶?”
“难得昔婕妤相邀,本宫便却之不恭了。”秋秋让小菊和霜月在亭外候着,自己则迈步进了亭子。
晴昔让烟儿从随身带的箱箧中又取出了一副茶盏:“说来也巧,嫔妾今日带了两套茶具,若非如此,嫔妾便要错过与皇后娘娘一同品茶的机会了。”
秋秋笑了笑没说什么,心里却在冷笑。晴昔一个人跑到御花园来品茶,还带了两副茶具,这不明摆着想要和皇上来个偶遇吗?皇上没盼来,却等到了皇后,估计晴昔心里也不是一般的郁闷。
腹诽归腹诽,不得不说,晴昔这茶确实是好茶。与秋秋宫中那些名贵的茶叶不同,晴昔的茶却是秋秋叫不出名字的,但是尝在口中别有一番清甜可口。
晴昔解释道:“娘娘可能不曾尝过这种茶,这是嫔妾津州家中自制的。并非是什么名贵品种,但不是嫔妾自夸,这家乡茶的滋味却不比名品差到哪儿去。”
秋秋点点头,又饮了一口,然后问道:“本宫听说昔婕妤的父亲在都城领了官职,而婕妤又是独苗,那家中的生意交由何人打理?”
晴昔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家父不过领了一个闲职,隔个三五日便能回一趟津州,因而家中的生意还是由家父亲自打理。”
秋秋了然地点点头,她放下茶盏,意犹未尽道:“本宫觉得昔婕妤这茶确实是好茶,比起栖凤殿中是丝毫不差。”
昔婕妤显然也不想和秋秋继续进行关于她出身的问题,见秋秋转移了话题,连忙附和道:“皇后若是喜欢,嫔妾宫中还有许多这种茶,嫔妾愿拿来赠与娘娘。”
秋秋笑了笑:“既然如此,趁着今日光景好,本宫便随你一道去晴暖阁瞧瞧。”
晴昔点点头:“承蒙皇后娘娘不嫌弃,嫔妾自当尽心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