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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捉奸(修) ...


  •   皇帝寝宫里不留人,男的女的都不行。
      苻秋只得带东子上昭纯宫去,夜深,含胸驼背的老太医给东子一看。开了祛风邪的药,苻秋站在一边看太医给他上药。
      只见得一个皇帝,一个男宠,巴巴儿盯着个太监坐床边上贴药,也是好笑。

      “去看药好了没。”苻秋转头叫个小太监出去。
      东子闭着眼,两扇睫毛映得那面容如冷冰一般。苻秋便出去叫人来升两个火盆子,烤得他与云含两个直是汗流浃背。
      东子张眼。
      苻秋正扯袖子擦额上汗水。
      “……?”
      “有点热。”
      东子目光落于熊熊燃烧的火盆上,太医上完药已出去了,留下两个小童看着火。云含识相地欠身道:“奴家回屋去。”

      门刚一关,东子仰面便朝床上倒。
      苻秋随手把龙袍一脱,腰带一扯,抬脚要上床,听见闭着眼的东子硬邦邦地说:“别上来,哥染了风寒。”
      那话里带着的三分撒娇意味,倒叫苻秋有种说不出的钩心,把袍襟捞着,叫人去澡房里备水。
      烧得热腾腾的洗澡水泡得二人俱是脸色发红,苻秋捏着东子的下巴,对着朦胧的壁灯看他额上的伤。
      “都糊上药了,有啥好看。”东子静侧过头,拿澡巾擦身。
      他困得眼皮耷着,俊脸烧得通红,热气自身遭蒸腾而起,苻秋只觉他唇色润红,便贴着腰,握住东子的手,取过澡巾,替他擦背。
      东子由得他去,显是困得厉害。
      而苻秋满腹急色,又在见他膝上触出的青紫淤痕时,如被当头浇了盆冷水,不自在地撇开眼,无声去揉东子的膝。
      东子这才扯起苻秋两条胳膊,二人对坐着,令苻秋抱着他,将头靠在苻秋肩上。

      苻秋耳朵又红又烫,低声问:“母后难为你了?”
      “算不上。”东子说,摩挲苻秋腰侧,流连而忘返。
      “嗯。”苻秋心思在别处,只觉热水里相拥坐着,自有说不出的惬意。上下眼皮直勾搭,想睡觉。忽听东子问,“皇后那儿……嗯……”他似很为难怎么说,片刻后方道,“总得留个后嗣。”
      苻秋眼一眯,懒懒握着东子的手,他指节略粗硬,一节一节紧贴而行。苻秋道:“皇家事,东子哥想管?”
      东子笑:“叫哥当总管,哥不能不管。”
      苻秋咬牙:“该让你跪一晚上,脑子冻坏了吧!”
      东子勾着他的脖子来吻,苻秋死活不干,扭来扭去,二人在水里过了十来招擒拿,苻秋落了下风,被东子抓着两手反扣在身后,只得拿唇来凑。
      东子一直眯着的深邃双目专注看苻秋,贴着他眉毛蹭了蹭:“眉毛好看。”
      苻秋秀眉高挑:“旁的便不好看了?!”
      “都好看。”淡红卧在东子脖上,水波轻动,苻秋知他情动,也不撩拨,敷衍着亲两口。推开他些,仔细分说,“皇嗣的事,本就要同你说。”
      东子默不作声,也未看他,顺着下巴去亲脖子。

      苻秋哎呀两声,顿时不便好好说话了。

      待得换过两桶水,个把时辰后,才算清爽地躺在床上了。脚勾着脚,苻秋枕在东子手臂上,懒怠地眯着眼,道:“朕得有个太子才成。”
      “嗯。”
      “但朕自己又不能生。”
      “……”东子的爪子爬到苻秋肚皮上。
      苻秋怒而一把拍掉他的狼爪,侧身一条腿压着东子,俯在上方,抓着东子的头发,问:“你说怎么办吧?叫谁生?”
      东子尚未回答。
      苻秋坏笑道,“你又不能生,平白给朕添的麻烦!”
      东子食指戳苻秋的肚皮。
      “……”苻秋按着他一通揍,两人揉着闹了会儿,东子两手环着他的腰,免得他滚下床去。
      苻秋累得气喘吁吁趴在他胸口,抬头时撞上东子深邃的目,总觉心里有说不出的柔情。遂伸手摸东子的眉毛,眼睛,挺拔的鼻梁,还有他的嘴唇,总是温柔地吻他。他心一时软得快化了。
      “下去,很沉。”东子开口。
      苻秋猛一把按着东子的头,东子被按得脖子有点痛了,才回过神。忙抱过苻秋来哄两句:“睡迷了,瞎说的。”
      苻秋一时哭笑不得,要躺一边去,被东子拽着不让下去。

      苻秋趴着说,“朕真很沉?”
      “也不是那么沉。”
      苻秋松了口气。
      “比待宰的老母猪轻多了。”
      “……”苻秋白他一眼,“老母猪也压过你?”
      “……”东子无辜道,“没压过,见过,肚皮这么大,吊着十六八个奶||子。”东子抱着他比划。
      苻秋反应过来,猛一把拍在东子脑门上,怒道:“朕是母猪吗!”
      东子疼得龇牙咧嘴,苻秋又去揉,没好气道:“下回母后再罚跪,你就跪到天亮去罢。”
      “哦。”

      苻秋抱着东子的腰睡了会儿,听他声音沉沉道:“皇帝该有太子,祖宗江山得传下去。”
      苻秋张开眼,看他。
      东子却是闭着眼,面无表情地说:“你就去生一窝龙崽子,哥给你养着。”
      分明是个苦逼话题,苻秋却忍不住提醒:“你的俸禄还是朕发的!”
      “哦。”东子想了想,“有哥在,太子也帮你罩着。”
      “那是太子,用得着你罩?”苻秋睨起眼,“再说你想怎么罩着?像对朕这样?”苻秋掐了掐他臂上肌肉。
      东子撇嘴:“要不哥也去弄一个崽儿,将来帮你儿子罩着。”
      苻秋手劲猛加大,东子蹙眉,疑惑道:“怎么了?”
      一看他那无知的样,苻秋就来气,遂抬起一脚把东子踹出被窝,懒得同他说。

      两个月后,皇后终于有孕,苻秋乐得可以不用去凤栖宫。
      宋太后一听方姝宛怀上了,便要去皇家寺庙为皇嗣祈福。天刚擦亮,帝后二人带着宫里的嫔妃,在蒙蒙天色里送走宋太后。
      苻秋回转身去,一握方姝宛的手,就皱起眉:“皇后身子弱,叫太医多看着点。”
      方姝宛似嗔非嗔:“皇上也知道疼人了。”
      东子站在一边,眼珠随飞过天际的一串鸽子转动,小指在耳廓里打个转。

      宋太后不在宫里,东子就不用两头跑。苻秋琢磨着自己要过几天小别胜新婚的日子,相聚的时刻总该多些。
      不料黄昏时从承元殿卸了差,东子便不在宫中了。
      独院里没人,昭纯宫也不见人。苻秋一时火冒三丈,只得去探望皇后。
      方姝宛正对镜坐着,一婢女在旁捧着漆盘,里头杨木梳子,金簪子,花簪儿多的是。方殊宛头上还插着些,神情看着恹恹的。
      苻秋走来便道:“方姐姐想什么呢?”
      方姝宛给吓了一跳,嗔道:“皇上来也不见人通传,底下人都睡死了么?”
      “朕叫不传的。”苻秋找个椅子坐着,懒洋洋靠着椅背。方姝宛的屋子,檐下多了一对鹦哥,俱是雪白的羽毛。苻秋走去,想伸手逗逗。
      方姝宛忙叫住他:“两个才提回来的,凶得很,仔细啄破皇上的手。”
      苻秋拢起袖子,换了主意。静静在旁坐着吃茶,等方姝宛头发散着了,婢女伺候着梳头,才取过梳子,叫宫人都退出去。

      “皇上有话说?”方姝宛将衣领扯直些,转脸来问。
      “母后离宫前,可同皇后说得些什么?”苻秋边说话,捏着梳子把玩。
      方姝宛略失望,摸着自己肚子,有些魂不守舍。
      “方姐姐听了什么,但说无妨。”苻秋心内一跳。
      方姝宛一咬嘴皮,像下定了什么决心,走到门口将外面守着的宫人打发得远些,才回来同苻秋说:“母后有喜。”
      苻秋随口道,“你有了身子,母后当然是有喜的。”
      “不是……”方姝宛粉面窘得通红,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苻秋这才蹙眉,梳子停在他脑壳上,不可置信地问:“你是说,母后同你一样,也有喜?!”
      方姝宛沉沉点头,抬起眼来看苻秋。

      只说那天晚上,方姝宛去给宋太后送点东西,宋太后第一回见她是有些不满意的,方姝宛心细如发,自然看得出。
      她那晚只把从方家带出来的几件精巧物事收拾出来,亲自给宋太后做了两道开胃口的汤。那是方姝宛第一次不经传召就来,眼珠子紧张得不敢乱看,门口见是她,虽还没名没分的,都知道将来至少也是皇帝的一个妃子,都不拦她。
      方姝宛到宋太后跟前吃过一次饭,就记得怎么进去。

      “太后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房门虚掩着,臣妾也糊涂,不懂礼数,就进去了。”方姝宛眼睛低着,慌乱地在地上来回。
      “看见太后正在束腰。那时已显出些怀来,比臣妾现在身子还鼓几分。”方姝宛偷瞥苻秋一眼,见他没什么表情,继续道,“当时臣妾便朝外退去,却被太后叫了住。”
      太后叫住她怎么敢不听,太后同她说了半个时辰的话,才放她离开。去时方殊宛带着个丫头,走的时候,丫鬟怎么也找不见了。
      方殊宛辗转反侧一整晚,俱是梦见家里带出来的那个丫鬟,满面是血地来找她。太后宫里她一时半会也不敢去了,结果后来太后反对她热切许多,还做主了册封她做皇后的事。
      “你答应了母后什么事?”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苻秋总算说话。
      方姝宛松下一口气:“没答应什么,母后叫臣妾多看着点皇上,不要让皇上近男色。”
      苻秋冷笑道:“总归朕没干出什么祖宗家法外的事来。”
      方姝宛一时没敢接话。

      苻秋抬眼看她,把杨木梳子放下,想了想,安抚道:“方姐姐别怕,朕给你撑腰。”
      方姝宛谢过。
      “母后这事,你没朝朕说,朕也没听过。”苻秋吩咐了。来时心情就十分糟糕的皇帝,离开时简直想给后宫放把火了。

      幸而到昭纯宫时,东子已回来了。
      “东子哥吃了几钟酒,睡下了。”
      苻秋沉着张脸,谁也不敢来惹他,底下人服侍着洗完澡,上床便直挺挺躺着。
      东子伸过手臂来。
      苻秋偏头让了让。
      又伸来。
      苻秋朝外让。
      只听“咚”的一声,苻秋滚到地上去了。
      “袁歆沛,你他娘的……”苻秋骂了句,悻悻看着东子伸出来的手,只得握住,趴回床上。
      “皇上今天不高兴。”东子点头说。
      “嗯,不高兴。”苻秋恹恹道。
      “太后出宫去了,该高兴。”东子抵着苻秋的头,额头略烫,两团颊红在腮上卧着,一双眼饧涩看来,显还醉着。
      “别弄。”苻秋拿开他的手,背过身去趴了会儿,又转过身来,钻进东子怀中。
      方姝宛说的话在他脑海中一次次浮现,母后有喜了,按照方姝宛的猜测,应当六七个月了。这次去为皇嗣祈福,说不得母后的那个男人,也在那间寺庙里。
      苻秋腾一声坐了起来。
      东子奇怪地看他一眼,扯着他袖子想令他躺下。
      苻秋忽道:“那五千个人,借点给我。”
      东子问:“要做什么?”
      “捉奸。”苻秋咬牙切齿道。
      “……”东子把苻秋扯过来,按着亲了会儿,苻秋挣出去喘口气,轻一个耳光把东子打开些,脑袋奋起撞在东子脑门上。
      这一痛,东子清醒了些。
      “回来了?”
      苻秋一时想把他掐一顿,又看他醉得不行,只得叹口气,缩回去叫东子抱着睡。
      翌日头昏脑涨上朝去,下得朝来,承元殿里人全被他赶出去,关上门窗,苻秋同东子对坐着。

      “就是这么回事,你说怎么办罢?”
      东子眨了眨眼睛,脸上不见疑惑。
      苻秋冷笑道:“要是你早知道……”
      东子赶忙摆手,想了想才说:“皇上想瓮中捉鳖,但此等事只能信得过的人去办,人多反而不好。”
      “那叫谁去?”苻秋不耐烦道,“熊沐?薛元书?还有谁?”
      东子示意自己可以去。
      苻秋撇嘴:“你不行,你得留在宫里。”话一说,苻秋想起昨晚上来,便问他,“昨晚上去哪儿吃的酒?吃的花酒?”
      东子愣了会儿,嘴角翘着。
      苻秋就手一本折子扣在他脑门上,倒像顶帽子。
      “卫老鬼叫去的。”
      “四叔又有什么鬼主意?”
      “想叫哥去他麾下。”
      苻秋眯起眼:“许你多少金银财宝,美人小倌?”话没完就去掐东子的耳朵,东子也不避,就笑。
      “还喘上了?”苻秋气道。
      “哥不去。”东子嘴唇动了动,像还有话说。
      苻秋揶揄道:“四叔那儿好,赶紧去,四叔又有钱,不像朕,现在私房钱才只有十两。”苻秋想起一事来,“猫呢?秋蕴楼还在开么?钱呢?”
      东子拉下他的手,在他掌心亲了一口,漫不经心地望着窗户上蒙昧的光。
      “给你存着的。”东子转回头来,又想说什么,又不开口。
      苻秋吊着眉梢:“有话就说,不说朕以后不听了。”
      东子便一笑,手指捉着苻秋的手,在奏折上勾画一笔圈,抿唇道:“存给你以后出宫用。”
      苻秋没好气道:“朕是皇帝,皇宫便是朕的家,出宫用,不如存给朕买棺材板,实用。”
      东子像没听见,一径想着心事。二人又说几句,最后一来二去,苻秋一言九鼎,这事定下来,让熊沐与薛元书一道去。皇家的丑不能外扬,见到那奸夫,捉得住捉活的,捉不住就记下什么样子,回来再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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