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患系列之烙血杯、墨骨钉、潜龙池》creambeast

3、潜龙池

　　潜龙池

　　“潜龙池？”
　　“是啊。从这儿朝东走个五里多就到了。”老妪苍老的声音遥远地飘过来，拂过我耳际，有点虚无，有点不真实。“你可别看它清澈见底的，可深着呢！”
　　我抿着唇，低下头来沉思。我为什么会到这儿来的呢？我也不太清楚。恍惚间，就置身于此了。有意识的时候，我还记得是在东京站，等待去大阪的新干线，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我抬头，好象听到老妪说了死这一字。
　　“我是说，少年人脸上有死相。你……还是回去吧。”老妪褶皱的褐色脸皮皱成一团，却难掩担忧之色。
　　我笑。“谢谢老婆婆。不要紧的。既然来了，就看看这潜龙池吧。”
　　似乎是被我的话吊了兴趣，老妪突然说：“说起这潜龙池，还有一个典故呢！”她并没看我，只一边低头自顾挑拣菜叶，一边自顾说下去，“很久以前，这儿有一个少年城主，兴趣是放鹰狩猎。”
　　那一刻，一团模糊的东西灵光一闪似地划破我脑海，快到我无法捕捉。
　　“那时候，这儿发生了大洪水，少年城主便扮做巫童，以自身为祭品，献给池中水神以消灾减难……”
　　我缄默着，胸臆间有点闭塞。
　　起身告辞了老妪，我便朝她所指的方向走去。经过一条条田埂小径，我来到了一处山脚下。这儿似乎人烟稀少，路有点难走。我拾路而上，穿越灌木和树丛，便见着那潜龙池。
　　它就在我眼前不远处，稀松的日光照映在湖面，波光粼粼，有点蛊惑人心想一跃其中。我走近几步，看见那清澈见底的池水。湖底的水草贝壳清晰可数，那一刻，我不禁怀疑老妪所说。这，真有那么深么？
　　“回去吧。”
　　就在我提脚还想趋近一窥时，背后冒出的一个男声让我吓了一大跳。我嗬一声，回过身，看见一个白袍少年站在树从间正幽幽看着我。
　　“回去吧。”
　　“什么？”我迷惑。刚想问他是谁，突然凭空出现一只嶙峋骨爪扣住少年勃颈将其朝池中拉扯。我大骇，连忙伸手拉住少年探向我的纤手。
　　但是，那冰凉滑腻的触感使得我有片刻松懈，下一秒，我的手中便空空如也。
　　我茫茫然抬头，朝池中望去。一个俊逸的青衣男子搂紧着那少年，不悦的瞪向我。
　　我歪侧着头，感觉头有些痛。
　　“烦人小雕！”
　　我一愣，接着看见男子蓦然伸直那只空闲的手朝我窜来。怔忡间，一阵刺痛蔓延全身。
　　“啊！”我……想起来了。
　　我感觉自己的脖子被割了一刀，眼角瞥见飞溅的红色血液。我的身子发软地朝下跌去——我都想起来了。
　　“我早该让你魂飞魄散的。免得你隔三岔五来骚扰我等！”
　　模糊中，男子清冷无情的声音远远响起，一如老妪的声音，虚无而不真实。
　　我感觉到微弱的风吹拂在我脸上，然后是那少年焦急的声音。
　　“住手！……求求你，别杀他！……也好，让他有个目标……”
　　呵呵，我笑，却咳出一嘴的血。我是真的都想起来了呀。

　　我叫小刁。几世前是少年城主豢养的小鹰。受其眷养，助其狩猎，享尽恩宠。只是，那次大水，却改变了一切。我被少主支开，却从此失去主人影踪。
　　从那时起，我便开始寻寻觅觅。每一次，我都找到主人，却每次都被池中龙神所杀。但是，我仍旧是锲而不舍地一再归来，不论，我身在何方。
　　我感觉到气息的微弱，感觉呼吸时浑身的疼痛，更听得到龙神的怒斥：“烦人小雕，以后不许你再来打搅我和书之助的生活，否则我定夺你魂魄，让你再不能转世投胎！”
　　我好想笑。因为我知道，我还是会在来的，即使所要面临的是杀生之祸。但只要能见上主人一眼，我，还是会再来的！
　　主人，小刁，来世再来寻你。
　　意识被黑暗吞没间，我感觉一只冰冷滑腻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眼皮。
　　我的……主人呵，我永远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