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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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耶换了工作，据说是她帮一名老年顾客抓小偷时被那小偷反污，声势不凡振振有词的不停打断夏耶的指控并冷嘲热讽的污蔑夏耶，最后还是另一位看见事情经过的女性顾客站出来才解释清了一切，不过夏耶也因此辞去了工作。
优阳其实不知道这是否属实，只是一言不发的就跟着夏耶搬离了那个老旧的宿舍公寓，这次搬得更远了些，租下了废弃工业街那边偏僻的住宅，夏耶也很快的又找到了工作。
其实这样也好，虽然每天早上需要提前半小时起床，路上也僻静得叫人有些不安，不过总归是不用挤在一间小房间里了，不用在深夜时还能听见隔壁房间的争吵和欢笑，不用排队等候公共浴室的使用权，也不用在那隔音极差的房间里不时的听见深深浅浅的呻、吟和排水管漏出的水渗透整个房间乃至公寓里所有人血肉的声音，那像是被肮脏阴冷的水慢慢没顶般的窒息感和无法挣扎的痛苦，优阳不想烂在那里。
可是优阳也知道，不管是在哪里，那种感觉都是无法摆脱的，只要身在尘世中，那就必定会世俗的潮水所淹没，叫人忘记了来时路和去时途，纷纷扰扰的被现世所牵。
“小优小优，我们在这里放一个摇椅怎么样？”从外面来看稍显老旧的公寓意外的不错，家具也没有明显的破损可以继续使用，刚刚吃完晚饭，夏耶就兴奋的指着通往破旧庭院的和式门这么说道“等有空了之后我就去把庭院打理出来，然后在这里摆一张摇椅，下午阳光正好的时候在这个地方小睡一会，想想就觉得好惬意~！”
“你喜欢就放吧。”优阳正在检查上任房主留下来的电视机还能不能使用，因为这些日子夏耶要找工作，优阳也要在空闲时间打理一下有些脏乱的房间，一时还没注意到这电视机还能不能正常使用，听到夏耶的问话，优阳转头看了她一眼就继续手上的工作，将电视机的插头插、进了插座。
插头与插座相接触时发出一声电流脆响，后归于平静，优阳安静的擦了擦被轻微电到而猛地缩回来的手指，回头看了一眼夏耶，夏耶正双手合十表情安然幸福的看着和式门前的地板出神，优阳嘴角的弧度和缓了一些，将手放进上衣口袋，没有说什么。
方正笨重的大电视机在短暂的接频之后很快跳出了画面，一段广告的轻快音乐顿时将整个有些安静的房间充溢起来，优阳抬头看着并不晃眼的暖色调的灯光，目光顺着天花板攀爬到墙壁，视线缓缓扫过简单却生活气息浓厚的家具，最后停在夏耶显然描绘着什么美好未来的表情，一贯冷漠惯了的少年，此刻勾着唇角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来。
眉目温柔似水，唇角的弧度也勾勒得异常动人。夏耶、他、还有家，优阳感觉到了久违的满足。
窗外的天色在恍然不觉间拉上了黑色的厚重帷幕，天边的最后一缕橘黄光辉最终仍是被黑暗干干净净的吞噬殆尽，在入夜之后，夏耶很快感到疲惫，栗色长发的女人并没有回房间，她窝在客厅半旧的沙发上，双眼迷蒙的看着窗外浓墨般的黑色。
电视机的声音一刻都没有停止，充斥在房间，充斥在耳膜，充斥在整个寂静的脑海。
优阳也没有回房间，明明现在已经有了单独的房间可以自己住，可是不管是她还是夏耶都不想离开客厅。优阳从卧室抱来了被褥，盖在双眼惺忪却还固执的看着窗外的夏耶身上，夏耶没有出声也没有动，优阳也安静的坐在夏耶旁边的沙发上，脱掉学生鞋缩在了柔软的沙发里。
不需要宽敞单独的房间，也不需要干燥温暖的被褥，就算身处于阴暗潮湿的房间也无所谓，只要是能伸手就能接触到温暖的距离，只要是安详得能让心休息的所在，优阳忽然觉得就算心跳停止在这一刻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因为最重要的夏耶在他身边，因为他们在家里。
“夏耶，在看什么？”在睡意如涌浪般袭来时，优阳还是轻轻的在夏耶耳边问出了声。
夏耶看起来已经非常疲惫，却还是看着窗外，她将脸缩进了被褥，难得没有去纠正优阳的称呼，而是用虚弱得仿佛风吹即散的声音小声回答“还差.....”
还差了一个人。
优阳沉默着，有种情绪激烈的绽放，又安静的枯萎。
她以前对此绝口不提，所以这次是无心的。优阳这样想，并安静的闭上眼睛。
并盛最热闹的商业街上多了一些穿着笔挺制服的警部和巡查，并没有多少人，两两站在商业街的出入口拿着一张单子询问出入口的人们，并没有多大意义的征询，贴在公告栏的失踪人员，三张落在眼里显得怪异扭曲的脸，在放学途中的优阳感觉到血液冷彻下来，内里的芯蕊在冰冷的空气下瑟瑟发抖的声音，优阳想起了那手上似乎怎么也洗不干净的粘稠血液。
他曾用保护夏耶的理由强迫自己忘记那令人作呕的气味。
他们在找他的罪证。
沉溺于喧嚣寂静而刻意忘记的那些碎肢残体随着记忆涌上脑海，强烈的罪恶感和如同泡在福尔马林中的恶心不适让优阳恍惚的想起了那其中一人的脸庞，惊恐到扭曲的脸、涣散无神却漆黑深邃得像是要将他拉进地狱般的眼睛，在他刀下四分五裂。
不后悔，要保护夏耶。
优阳对自己说，然后僵硬的步子迈开来，缓慢的穿过巷道，双腿的速度加快，小步跑过热闹的街头，脸上恍惚的表情有些无法自控，快速的冲过还未亮起绿灯的路口，身后的急刹声伴随谩骂声一股袭来却被挡在了脑后，优阳全力的跑向了他们以前居住的破旧公寓。
风声、心跳声、喘息声，在耳边全体化作了挡在世界之外而毫无关联的符号，直到优阳气喘吁吁的跑上破旧的公寓二楼，推开虚掩的门，被尖锐物品磨挫得不堪入目的空荡房间出现在眼前。
这里还没有被发现。
优阳蹲下身仔细的寻找自己有没有遗漏什么痕迹，他慌乱又小心的跪在地上，表情僵硬呆滞的寻找着自己也许会遗漏的地方，耳边似乎再次响起了尖叫声，伴随着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优阳的动作猛地停了下来，然后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如果没有证据，谁都不会怀疑他和夏耶的。
要冷静，冷静！
这个地方已经被他再三的检查过，应该不会再有什么线索了，现在不能再继续停留在这里，不能留下过多痕迹，优阳从地上起身，看了看刚刚自己踩出的脚印，头脑混乱又清明的随着脚印退了回去。
不会有任何事情的，那些尸体已经被分开掩埋，不会有人找到他们！
有风从窗口涌进来，在四闭的屋子里如海下的暗流般逆卷，然后从优阳耳边刮过，簌簌的风声，尖锐刺耳仿佛谁人不留余力的嘲笑。
“日安。”童稚的声音在空寂只余风声的房间里如同雷霆过顶，有人在？发现他了吗？知道他是凶手吗？会告发他吗？意识里接连不断的发出各种击打理智的拷问，优阳如同一只被惊吓的猫一般急忙回过头，在那一瞬间求生的意愿顺着血液快速流动的方向膨胀起来，优阳的眼里带了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杀意。
“哇哦~眼神不错。”穿着黑西装的小孩子发出意味不明的窥探，然后将一边拉了拉帽子一边将手中衬和手形的枪指向了优阳“不过，在动手前评估对方的实力是否在自己之上是常识哦~。”
几乎是在看到对方不过是个小孩子的同时，优阳忍不住庆幸的有些放松下来。
“你这个样子还真是看不出来之前那么利落的杀了三个人呢，处理手段虽然粗糙了一些，可是勉强算是遮过去了，没想到在蠢纲的班级还能发现稍微有点潜力的家伙啊。”
直白的语言打破了优阳的防线，血肉的肌理和血液的流动都被冰冻，优阳甚至不能控制自己僵硬的手指，是该隐晦不见天日的秘密摆在阳光下之后，优阳只觉得自己越恐慌越镇定。
是啊，他从来不会对任何人露出退怯的姿态。
“你想说什么？”优阳听见自己发出无比镇定得声音，即使心理瑟缩得厉害，可是他却像另一个旁观的人一样看着自己冷漠的与一个孩子对视“你的目的？”
稍微..有点潜力.....空白的脑海里突然浮现那个孩子之前说出的话，明明没有得到确定的答案却像是获得了暂时豁免令一样摆出毫不退缩的从容。
那个小婴儿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来，黑豆豆般得大眼睛深邃无望的看着优阳“来加入彭格列吧。”
他用既定事实般的口吻这么说。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十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