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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chapter 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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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晨闻言,蓦地跪到地上恳求道,“启禀太子,一切都是奴婢的错,若不是奴婢不懂规矩,便也不会惹小主不悦,更不会误了和太子约定的时辰,太子爷要打要罚,玥瑄都绝无怨言……”
倾雪听到这话,轻慢的瞟了她一眼,继而说道,“太子爷您也听到了,若是您还不解气,索性将她交给您处置。”
“好!”他说着将折扇猛的拍在桌上起身说道,“这可是你说的。”
说完他便拉着苏逸晨的手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说道,“昨天你说的那个什么解救人质升级版到底是怎么玩儿啊……”
看着他们徐徐走远的身影,倾雪赌气地将桌上的茶杯摔到地上。
太子的意思很明确,兜了那么多圈子无非就是为了护着楚玥瑄,想到这儿,她不禁恨恨地说道,“行啊你楚玥瑄,你不是很有能耐吗?你再有能耐不也就是个低贱的宫女吗?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借着太子这块挡箭牌耀武扬威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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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走了很久,空气本就冷冽,加上她刚刚被掌掴过的地方还是火辣辣的疼,被寒风一刺激,几道血印赫然显现了出来,她觉得有些刺痒,不禁想要用手去摸,却被太子扬手打掉。
“你想干嘛?”
她经过刚才一连串的事情,只能怯怯地小声诺道,“我的脸很痒……”
“痒?痒也不许挠,这是本王的命令。”萧珏背过手去,一本正经地说道。
“是……”
萧珏没有再说话,此事其中的因果关系他心知肚明,罗茗用的那点伎俩又怎么能骗过他,可是正如楚倾雪所说,他实在犯不上为了一个宫女和既是自己母后的宝贝侄女又是太子妃的罗茗翻脸,只是若是因此失去了一个玩得来的玩伴,他倒着实觉得可惜。
他狂傲无礼不假,说他不学无术也不假,可是身处宫闱之中,其他的太监宫女都低声下气地对他唯唯诺诺,墨守成规实在无趣,好容易有个想法新奇的人陪他玩耍,让他孤独的生活变得有趣了许多。
苏逸晨局促不安地交握着双手,唯恐太子会追问下去,刚想找借口搪塞过去,却听到一声清脆的呼唤。
“哥哥这是做什么呢?”
两人闻声转过头去,却见萧珏见到那人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一脸宠溺地说道,“儇儿,你这时候怎么穿这么单薄呢?万一受了寒怎么办,到时候母后该担心了。”
“不碍事的,我只是出来透透气,一会儿便回去。”
被唤做儇儿的女子浅浅一笑,脸上两个梨涡显露出来,甚是好看,苏逸晨看着她笑,感觉自己的心情都变得明朗了许多,一时竟忘了行礼。
“楚玥瑄,见了文仪公主还不行礼,若非巴掌挨得还不够多?”
萧珏一句话把她惊醒,她立即想要下跪行礼,却被萧儇一把扶住。
“哥哥,这里又没有别的下人在,不讲那些虚礼也无妨。”她说完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苏逸晨,喃喃道,“楚玥瑄,倒是个伶俐的姑娘呢,只是这脸……”
苏逸晨闻言立即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奴婢不小心弄伤了自己的脸,惊扰了公主实在罪该万死……”
“哎呀,行了行了,我只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你们不要动不动就罪该万死奴婢该死的,倒显得我是个骇人的杀人狂魔一般了。”萧儇笑了笑打断了她一番请罪的说辞。
“是,奴婢遵旨。”
萧儇微笑着说道,“不如去我那里坐坐,总比在这里傻站着强些。”
“不了,父皇过会儿还召我们哥几个在御书房议事,我就不耽搁了,倒是她这脸……”
他说着用手指了指苏逸晨,“你宫里不是有上好的金疮药吗?赐给她些让她回去涂上,我不想明天看到她这张怪脸。”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苏逸晨还没反应过来,却见萧儇拉住了她的手笑着说道,“快随我到我宫里吧,我找些药膏给你涂上,否则落了疤痕可就不好了。”
苏逸晨看着她明朗的微笑,下意识得点了点头,随着她一起走着。
萧儇歪着头单纯的笑道,“说起来,倒是难得看见哥哥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难不成他是看上你了?”
“奴婢只是陪同太子爷一同练箭,并无其他。”苏逸晨如今一听到这种话题便觉得浑身刺冷,唯恐别人再将自己和太子联系在一起。
“我也只不过是说说罢了,瞧把你给吓得,小脸儿都煞白煞白的。”她毫不在意,到了永寿宫门口只用手一挥便免了下人们的礼,径直拉着她走进卧房。
“如墨,去拿前几日父皇赏赐的玉露膏来。”她对着迎上来的一宫女吩咐道。
“你的脸是嫂子打的吧?”她接过一精致的瓷瓶,恍若无意说道。
苏逸晨一愣,刚想开口解释,“不……”
“你不必多言,若不是为此,哥哥又何必为了你向我开口。”
这下她没有再说话,她险些溺毙一事,与罗茗亦脱不了干系。
“嫂子是母后的侄女,自幼便受人尊宠惯了,连哥哥都得让她三分,可是她本心不坏,对我也是极好的,希望你不要因此记恨她。”
苏逸晨沉默着点点头,短短数句话,便能知道眼前这个文仪公主是个善良热心之人,她又何必驳了她的面子呢?
正所谓清者自清,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又何惧姐姐无中生有呢?太子虽然看似不学无术,但是想必对此事心如明镜,只是借文仪公主象征性地表示了自己的态度。太子妃没有抓到把柄,短期内是不会再来找她的麻烦的,眼下最棘手的,便是如何对付她这个喜怒无常的姐姐了……
萧儇侧头看她,却见她正垂着头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便主动拿起玉露膏轻轻涂抹在她脸上。
苏逸晨回过神来,惶恐说道,“公主不必亲自为我上药,折煞奴婢了……”
“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初见你时便觉得你我投缘,你刚刚应也瞧见了,我宫里向来也是不重那些繁文缛节的,你又何必说这些,倒显得见外了。”
听到她这番话,苏逸晨竟觉得暖心,不禁扯了扯嘴角,想到姐姐对自己如此刻薄,也只能泛起一丝苦笑,“公主善良宽厚,自然不在乎主仆之别。”
萧儇以为她仍对罗茗一事心存芥蒂,迟疑了一瞬,没有再开口。
她与罗茗自幼相识,虽算不上要好的玩伴,倒也相安无事,刚刚开口为罗茗说情,无非还是有心为太子笼络人心,可如若嫂子这蛮横任性的脾气不改,怕是会给哥哥埋下隐患。
萧儇与萧珏皆乃皇后罗洛所出,她的年纪与萧瑀相仿,在她之前本是应有两个姐姐的,却都不幸先后夭折,皇上因此视这唯一的公主为掌上明珠,向来宠爱,凡事均有求必应。所幸的是,萧儇并未恃宠而骄,反倒更加平易近人,在这尔虞我诈,人人为己的后宫之中,更显得难能可贵。
“小儇儇?”
一声戏谑的呼唤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苏逸晨觉得这声音异常熟悉,抬头却见萧儇默默抚住额头,一脸无奈地叹道,“未见其人便先闻其声,是我那七哥来了。”
苏逸晨闻言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涟漪,暗想着,七哥,那便是七皇子萧瑀了,入宫这么久,还一直没得机会见到他,他不会已经把她忘了吧……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萧瑀便拨开珠帘嘻笑着走了进来,然而却对苏逸晨恍若不见,只是无意的扫了一眼,便凑近萧儇说道,“儇妹,你英勇神武的七哥我生辰就要到了,我今儿个来是来向你讨寿礼的。”
萧儇听言是一脸的哭笑不得,“七哥,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的生辰还有一个多月呢吧?每年我又何曾忘记过送你寿礼,想想你也好长时间未曾来我宫里坐坐,今日破天荒儿地来了,却是为了讨寿礼,让我这个妹妹真是好生伤心。”
萧瑀一抬手反驳道,“哎?妹妹如此说便有损我风流倜傥放荡不羁的形象了,看来你对我还是有所误解,你说七哥我会在乎一件普通的寿礼吗?当然不会,不过是关心妹妹的近况,想来见见你罢了……”
听到这话,萧儇还未做反应,苏逸晨却默默把脸皱在一起,接着用手挡住自己的脸。
萧儇见状便问道,“玥瑄,你这是怎么了?”
苏逸晨硬着头皮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公主请恕奴婢无礼,奴婢身上的鸡皮疙瘩已掉了一地……”
萧儇闻言不禁一愣,继而便忍俊不禁,盈盈地笑了起来。
“儇妹,这脸似红烧猪蹄的姑娘是谁啊?”萧瑀看了苏逸晨一眼,反唇相讥道。
红烧猪蹄……也算他有想象力,此时她的脸都已经肿了起来,竟然被他形容成一道美食,真够毒舌的。
苏逸晨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暗自白了他一眼,继而屈身行礼说道,“奴婢玥瑄见过七皇子。”
萧瑀恍若不闻,亦不说免礼平身,只是嘻笑着同萧儇交谈了起来,这一谈便是半晌,苏逸晨也就保持着屈身的动作僵硬了半晌。
好容易等到天已擦黑,萧瑀这才停止了他的滔滔不绝,“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了。”
“路上小心些……对了,七哥,这姑娘是楚御女宫中的宫女,反正你们也是顺路,不如便帮我送她一程。”
萧瑀听言便转身背对着她摆摆手,经过苏逸晨身边时将她一把拉走,“儇妹放心,你的客人,我定会安全送达。”
看着他们越走越远的身影,萧儇不禁了然的笑了笑,小声呢喃道,“难道她就是七哥幼时所遇见的那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