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探春重生》长空雁

40、第四十章 商议入学曲线救国 酝酿前路梦想成真

　　贾环回去后思量再三，决定去找探春商议。他年纪尚小，还没有长辈们那些“女孩们就该在内宅做事，不得掺和爷们的正经事”的迂腐观点，只知道探春虽然是女儿身，见识却不输一般的男子。

　　第二天傍晚，贾环下学之后先去给贾母、王夫人请了安，又叫跟着的他的小厮先都回去，便径直往探春的住处而去了。刚走到秋爽斋前面游廊的廊檐拐角，只隐约前面影影绰绰的过来一个人，转过弯来一看，原来是王熙凤。贾环迎上前去笑道：“琏二嫂子好。”

　　凤姐眉毛一弯：“环兄弟哪里去？想必是要去找三妹妹的吧。”

　　贾环回道：“正是呢，这些日子府中忙乱得很，都好几日没见三姐姐了，所以过来看看。”贾环这话却只说了一半，今儿个过来秋爽斋，一来他是要听听探春对去明达书院念书一事有什么好主意，二来呢，也是因为中午听赵姨娘说给探春新做了两件衣裳还没送来，贾环便想着跟三姐姐告诉一声。

　　“那可真是巧了，”凤姐笑道，“我方才从三妹妹院子那里路过，见她正和二妹妹闲话，恍惚听见环兄弟你的名字，可见是心有灵犀了。哎呀，差点竟要把正事给忘了！本来我也想和二妹妹三妹妹聊会天的，二太太那边催得紧，环兄弟替我给你二姐姐带声好吧。”

　　“那是自然，琏二嫂子快去忙吧。”贾环点头应道，随即目送凤姐往园子门口去了。

　　贾环这时却不知，秋爽斋内迎春也正和探春说起他进学的事情。原来，当日晚上回房以后，蒋子宽便把他有意帮贾环指点去官学读书的门路一事说与了迎春。迎春自然十分欣喜——她和贾环虽然直接接触不多，但也常听探春提起她的同胞兄弟，知道贾环的心气不低，在贾家这一代里算是一个难得的知道上进的男儿，能得到丈夫的提携当然是好事。但迎春也非常清楚，在贾母和王夫人的眼中，基本上是没有贾环的存在的，要想征得她们的首肯可谓难上加难，因此迎春心里也没有个主意，便过来和探春商议。

　　“环三爷来了，快请进！”门上的丫鬟叽叽喳喳地往内通报，翠墨从屋里走了出来，笑吟吟地掀了帘子迎着贾环进来。

　　“有劳翠墨姐姐。”贾环客气地说，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屋。

　　迎春和探春分别坐在临窗的两张大椅上，一边说话一边把玩玉器，见贾环进了屋，都扭头往门口看去。探春站起身来笑道：“正说着你的事呢，偏偏你就来啦。”

　　贾环先问了迎春、探春好，随后又奇道：“姐姐们说起我什么？”

　　探春抚掌笑道：“要不是二姐姐来跟我说，我都不知道你投了二姐夫的眼缘，竟是连你姐姐我都瞒着吗？”

　　贾环听她的语气不是真的恼了，而是高兴地逗弄他，便也笑着说：“姐姐可就冤枉我了，原是因为一整天都没得空跟姐姐说话，这不，一下学我就紧赶慢赶地跟您汇报来啦。”

　　迎春不由得噗嗤一笑，没想到原先那个说话支支吾吾畏畏缩缩的贾环长进这么大。探春也憋不住笑了，转头跟迎春说：“二姐姐，环儿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呢。”

　　见他姐弟二人感情极好，迎春心中钦羡不已，也跟他们调笑了几句。

　　“都别站着了，我们垫补点东西吧。”探春说着，命侍书取了些点心小食，三人围坐在桌边边吃边聊。

　　“二姐姐，你也是知道的，在这府里我最放心不下的除了我姨娘便是环儿了。”因没有外人，探春难得把这掏心窝子的话都说了出来。她从来都不是感情外露的人，面对着自己亲近的姐姐和兄弟，还有点不好意思般的羞涩。贾环听了低下了头，眼睛不停的眨着，似乎有些晶莹闪过。

　　“虽然环儿现在确实踏实用功，但哪怕咱们姐妹都知道，府中的家塾就是个黑漆漆的大染缸，再让你在里面待着，我是说什么也不放心的。先前乃是因为没有办法，只好将就着和太爷学点东西——环儿，你应该也明白，若是没有今天这个契机，你觉得你能出人头地吗？”探春又看了一眼贾环，见他默不作声，也就点到为止，拿了茶盅抿了一口。

　　“如今二姐夫古道热肠，愿意给环儿引荐京城著名书院的老师，可真是难得的机会。”探春又道，“我觉着老爷肯定是不会管的，成与不成他恐怕都不放在心上。”

　　探春没有料错，贾政确实并不在意——他虽然希望儿子光宗耀祖，却颇有读书人的清高之风，对于人情走动这方面很是不屑。在他看来，能在家塾里念书已经是祖上修来的福分了，怎么还会奢望去官学呢？但是贾政也明白这是件好事，因此当他得知此事之后只采取看观望的态度，不阻拦也不帮助。

　　贾政这里倒还好说，比较难过的是王夫人这一关。

　　迎春沉思了片刻，忽然眼睛一亮：“我倒想出了一个主意。咱们几个去说肯定是不顶事的，到了老太太和二太太那里都得碰壁，不如先去求凤姐姐，叫她在老太太耳边吹吹风，然后我们爷再寻一个人多的场合跟老太太说。我们爷毕竟算是外人，老太太哪怕不喜，但看在姑爷的面子上，也不会不答应的。”

　　“是了！”探春扶额叹道，“原是我糊涂了，光想着怎么跟二太太回禀，竟忘了老太太才是真正说了算的。用过晚饭我就去找凤姐姐，此时宜早不宜迟。”

　　一时主意已定，贾环又把赵姨娘的话转告给了探春。探春听罢便道：“今儿个有点迟了，你回去跟姨娘说，我明天晌午再去她那儿。”

　　贾环应道：“我知道了。二姐姐和姐姐好久不见，你们再接着聊吧。我先回去跟姨娘说一下，姐姐们别误了晚饭。”

　　迎春和探春笑着和他道别，探春又叫侍书送了贾环出门。

　　翌日用过午饭，蒋子宽便提出了给贾环介绍明达书院的先生的想法。听到贾环的名字，贾母一愣：她苦口婆心地劝宝玉多和蒋女婿亲近，还屡次在蒋女婿面前示意，怎么提起的竟是不起眼的贾环？然而，又想起最近听到的贾环功课不错的传言，贾母又有些疑惑了。凤姐在一旁偷窥了贾母一眼，露出了然的神色。

　　王夫人听了眉头一皱，刚想说些什么，正值贾政进来请安，便住了嘴。

　　贾政察觉到屋里的气氛有些诡异，只听贾母言道：“你来的正好，二姑爷方才提到了一个什么明达书院。男人们的事情啊，我这老婆子也不懂，有什么话就跟二老爷说吧。”

　　于是蒋子宽又将此事跟贾政讲了一遍，还补充道：“我看环兄弟是个可造之材，明年正好参加书院的考试。”

　　贾政捋着胡须思忖了一会儿，便道：“这却是件好事，我没什么意见。”

　　一听这话，贾母截过了话头：“环儿能去自然是好的，只是宝玉……”

　　贾政嫌弃道：“母亲莫要再提那个孽子，他连去个家塾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若是再去外边丢人，我都燥得慌！”原来，虽然府中长幼嫡庶分明，贾政心里却不以为然——毕竟他的母亲也是偏爱小儿子的——尤其是当贾环越发争气的时候，他就瞅着宝玉哪里都不顺眼了。

　　然而不得不说，知子莫若父，贾母和王夫人都不如贾政更了解宝玉的本性，这是后话。

　　宝玉则反常地一声不吭，仿佛事不关己。

　　蒋子宽听了忙打圆场：“是我忘了问宝兄弟，那日我和环兄弟兰侄子聊的时候没见他搭话，还以为他没这个意愿呢，二老爷切莫动气。宝兄弟若是也想一起，自然是可以的，但我不过是给他们搭个线，能不能考上明达书院却是不能保证的。”

　　贾母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露出笑容来：“姑爷见笑了，他老爷是恨铁不成钢，说话重了点，我们宝玉就是有些腼腆了，什么话都放在心里也不跟人说。”

　　蒋子宽笑着说：“我改日请那位先生在茶楼小坐，就请宝兄弟和环兄弟相陪吧。”

作者有话说

　　一更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