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中世纪的黑巫师生活》名字就取这个好了

94、第九十二章 圣徒与麦卡瑞雅与梅菲斯特

　　时间的指针拨过公元987年，停留在了三月份。
　　这半年来，对玛丽亚来说，发生了数件大事。
　　故事还要从当初下地探索巴伐利亚魔法森林深处的矮人遗迹尼古鲁塞尔说起，在第一次潦草的探索结束后，收获颇丰的玛丽亚快马加鞭，将约科达尔塔内搜刮的部分文档交给吸血鬼伏勒德，由他转交给受了“魅惑”控制的巫师特斯海姆父子，进行矮人文献的翻译工作，其中就包括于塔中第九层发现的黑檀木盒，里内储存的两张纸张之中写有矮人文字的那一页。
　　保险起见，玛丽亚没有贸然冲动地直接将原稿递交过去，而是亲自临摹了数份，再将其中临摹最像的一张交给伏勒德，不仅仅是文字，就连占据纸张大半页的那幅神灵真身草图，连带底下大写的字语，也被一并临摹了去。
　　经过一段时日的等待，玛丽亚最终收到了加急密信，这封密信是伏勒德派他最忠诚的属下急速赶到，若不是伏勒德作为吸血鬼不方便也不合适前来罗马帝国的政治中心，他本人一定会亲自过来，这也充分说明了密信内容的重要程度。
　　宽敞奢华的房间里，玛丽亚屏退了所有下人，她小心谨慎地环顾四周，又用精神力探测周边，确定四下无人，方才缓缓打开被卷成纸筒的密信——这竟然是一页乳白无暇，透着羊皮底色的空白纸张。
　　但是玛丽亚见此并无丝毫震惊，反而点燃了桌面上被打造成花苞形状的银制烛台上的蜡烛，伴随着一簇微弱的橘色火光凭空升起，她将羊皮纸摊开成一平面，放置在火焰正上方，借助燃烧的高温慢慢烘烤这页纸张。不多时，洁白的羊皮纸上渐渐便由浅至深地显示出字迹了。
　　等字迹均显露出来，玛丽亚再拿近纸张，仔细认真阅读。这密信翻译对应着塔顶木盒纸张的第二页。玛丽亚这里有当初收获的原件，她清楚地记得第二页的矮人文字十分拥挤，密密麻麻，并且分成两段。
　　这密信自然也是两段。第一段内容是：
　　“执掌黑暗、暴食、生命三项权柄的神明梅勒，即巫师口中的魔法之神梅菲斯特。在生命尚未诞生的时候，是他创造了这个世界的魔法网络，亦是他开辟了这个世界的地狱位面。梅勒创造了三件神器，被巫师口口相传，称为死亡三圣器，分别是长老魔杖、回魂石、隐形衣。世人只赞颂这三件宝物的无上力量，却不知这三件宝物，只不过是梅勒随手丢弃的小玩具。他还为自己制定了一个游戏规则，若有生灵能集齐死亡三圣器，就有资格见到位于北海深处的黑色漩涡，在那里，幸运者将亲见神明梅勒，而神明将会给予他实现一个愿望的机会。”
　　虽然玛丽亚拥有一目十行的浏览速度，但是这段文字她看得却极为细致认真，生怕错过了其中一个字，当阅读至最后的那句话语时，连她始终平稳的呼吸也不禁变得粗重起来，双手更是紧紧攥住纸张边缘。
　　一个愿望……
　　神明允诺的愿望……
　　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吗？
　　如果这是真的，那将是轰动整个世界、所有人类的头等大事，而这件事必须立刻列为最高机密！
　　伏勒德显然已经知晓这个惊世秘密，不然他不会选择使用密信。
　　玛丽亚俨然已经在考虑是否要将伏勒德杀人灭口了。
　　她决定先读完第二段翻译再做打算。
　　第二段文字如下：
　　“金精灵麦卡瑞雅是世界上唯一一位未能集齐三圣器，就亲见神明梅勒之人，她只拥有长老魔杖和隐形衣，但是她得天独厚的魔力天赋勉强弥补了缺失回魂石的条件，运用自己高超的魔法定位到了黑暗漩涡。她向神明许下的愿望是进化成为永生不死的、更高一阶的生命体——纯精神生命体。现在，长老魔杖为我等所得，而隐形衣和回魂石皆在遥远的西方，英格兰之上。”
　　第二段就是简短介绍了金精灵巫师麦卡瑞雅的事迹，或者说她不为人知的秘密，以及三圣器当时的状况。
　　巫师界一直流传着传奇精灵巫师麦卡瑞雅的神话故事，传说她有幸亲见魔法之神梅菲斯特，从而获得至高无上的魔力与永葆青春的容颜。但是出人意料，包括玛丽亚在内的所有智慧生灵都未能料到，这个源远流长的传说竟然有朝一日被证明为真实史实。
　　“……所以……麦卡瑞雅的神话在一定程度上是真的……”玛丽亚举着羊皮纸张，不由喃喃自语。纵然博学多识如她，亦被这短短两段文字中蕴含的巨大信息量彻底震撼到了。
　　根据玛丽亚对矮人种族有限的了解，矮人是一个高傲、智慧、聪明、严谨的强大种族，他们或许跟其他魔法生物一样拥有多神信仰，但信仰只是信仰，在实际工作生活和研究中，他们更多的是依赖自身的聪明才智和严谨扎实的作风。他们对待自身如此，对待别的生灵和事物亦是如此。假若死亡三圣器只是个不知真假的普通神话传说，矮人绝无可能将故事放于最为重要的塔上第九层。能被矮人一族如此看重，只有可能，这个神话传说有一定的真实性可言……
　　更何况，一并收获的，还有长满骨节的长老魔杖。
　　玛丽亚想至此处，将纸张轻轻放下，转身取出身上的钥匙，打开房间内一个不起眼的小箱子，里面露出的，正是包裹于丝绸布料之中的长老魔杖。
　　玛丽亚再度取出这根接骨木制作的长15英寸的魔杖，她细细端详着，不断品味着。
　　虽然作为没有魔力的圣徒，她无法使用这根传奇魔杖，但是她拥有浩瀚如海的精神力量，凭借精神力可以感知出这根魔杖之上，确实如神话所说，附有极为强大的魔法力量。
　　是不是战无不胜无法确定，但蕴含的能量的确恐怖惊人，远远超过了一个正常魔法造物应有的量。
　　玛丽亚自己都无法判断，假若一个巫师手持长老魔杖，并获得了魔杖的认可，自己是否还能打败他。即使玛丽亚本人拥有最强可徒手灭城的能力，但这股来自死亡圣器的魔力波动，令她都忍不住暗自诧异不已。
　　这股恐怖霸道的原始力量，不是人类或普通的魔法生物能够创造制作出来的。
　　这确实更像是神灵的造物。
　　玛丽亚把玩了一会儿长老魔杖，又将其放回箱子，牢牢锁上。她再度拿起那页羊皮纸张，若她未曾记错，矮人原文写至此处，接下来是一幅占了大半页的绘画，画的便是神灵梅勒触手舞动的形象。她凑近纸页，继续观看，虽说是翻译，却也原封不动地将梅勒的形象又绘了一遍，画得甚至比矮人的还顺眼一些。不过神灵梅勒的身形本就诡异可怖，即便美化了几分，还是令人充满冷意和不适。
　　但是玛丽亚并未觉得任何心理上的不舒服，反而还产生了几分亲切之感。她又望下去，最底下写了一行大写的字迹，也翻译过来，正是“神灵梅勒”二个单词。玛丽亚又回想起当日矮人那页纸张最下方的大写字迹，亦是两个单词，原来矮人语中这个词代表着神明之意，而另一词代表梅勒这个名字。
　　这封密信到这里便截然而止。
　　这应该是最重要的内容，所以被快马加鞭加急送达。而剩余被一并送去的矮人文献，应当仍在紧锣密鼓地翻译当中。
　　玛丽亚又想起了伏勒德，她细细考量一番伏勒德知情的风险，以及杀死伏勒德的坏处，然后她意识到，若没有伏勒德这个强大古老的吸血鬼，就无人能控制特斯海姆父子做矮人文献翻译工作。
　　所以伏勒德仍必须留着……玛丽亚内心划过一丝微弱地厌恶，她压下了自己蠢蠢欲动的杀心。
　　就矮人文字中梅勒的作风，对达成目标者许下高昂的诱惑……这听上去颇似魔鬼的行事风格，不知教廷会如何看待。玛丽亚在房间内来回踱步，正在考虑是否要将此事原封不动地上报教廷。
　　最终，她取出羊皮纸和羽毛笔，笔尖蘸满了特殊材料制成的墨水，她开始给远在罗马的教皇阁下写密信——关于此次惊人发现的密信。

　　数日之后，教皇若望十五世的密信送达了。他要求玛丽亚亲自来罗马一趟，并携带矮人机密的翻译件和传说中的长老魔杖。教皇亲自下令，玛丽亚只好立刻出发。旅途中，她使用空间转移圣术大幅度缩短了行程时间。
　　若望十五世在拉特朗宫接见了圣徒玛丽亚。他屏退下人后，反复再三读了那封翻译的密信，右手不断捋动自己长长的花白胡须，这个动作是他素日平复情绪的标志，玛丽亚敏锐地注意到这一点，她顿时明白了，教皇目前虽然面上不显，但实际心情其实十分激动。
　　良久之后，若望十五世像是从自己的沉思中走出，开始询问玛丽亚相关问题。他先问了几个有关矮人和矮人遗迹的问题，玛丽亚均做出了详细解答。随后，他神情庄重严肃地提问，矮人所写的死亡三圣器的传说，尤其集齐者可以向神明许愿这一点，究竟是否为真？
　　天主教是一神教，只信仰上帝一个神灵，其余皆是异端。梅勒作为巫师的神明，自然也算在此内。而且观其描述，先创造魔网，后开辟地狱，这显而易见更像一位恶魔所做。尤其是创造地狱，这本是上帝才能做到的事，现在却冠名一位异教魔神，可见异教之可笑。根据圣经记载，魔王撒旦是地狱的管理者，异神梅勒，既与地狱有缘，性质更接近这位，或许就是撒旦本人在蛊惑世间也说不定。
　　魔鬼的允诺……
　　如此事关重大的问题，玛丽亚自身亦不敢打保票，她只是说道：“我已取得了长老魔杖，根据我的观察，长老魔杖所蕴含的力量不似人类和魔法生物所为，所以我怀疑，这个传说极有可能是真的。”说罢，她将长老魔杖双手献上。
　　教皇若望十五世身边也有圣徒时刻看护，虽然这些圣徒都没有玛丽亚这般强大。教皇身边的圣徒负责时刻守卫着教皇的安全，方才谈论的话题是最高级机密，加之教皇相信玛丽亚的忠心，是故令他们均回避了。现在，教皇又传唤这些圣徒出来，他从中叫来一位对力量感知最敏锐的圣徒，令他感应手上长老魔杖的魔力波动。
　　“……这……”圣徒一上手，就觉察到明显的不对劲。“……非常强！我从来没见过哪个魔法物品能蕴含如此强大的力量……而且这股魔力也很奇怪……”
　　“很奇怪？”玛丽亚好奇问了一句。这是她此前未检测出的。术业有专攻，这名圣徒对不同力量的感知非常敏锐，即使是最细微的异常也能觉察到。
　　“……十分纯粹的魔力……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纯粹的魔力波动……”那名圣徒不由惊叹，他忍不住赞赏道，“这样的魔法力量，只能用完美来形容……”
　　“这样的魔力，”教皇询问道，“有可能是巫师或魔法生物制作出的吗？”他在探究这根长老魔杖是人类或矮人制作的可能性。
　　那名圣徒再三思虑，随后轻轻摇头：“我不知道。但我以前接触过的所有魔法物品，力量都没有这根魔杖来得纯粹强大——应该说是远远不如，很难想象巫师或魔法生物能制作出如此完美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