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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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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0
>>>One
我坐在自己房间里听着敲响12下的午夜钟声.
不知道尼古拉斯回来没有,至少半小时前没有,因为我去看过.
卡尔.奥伦兰城主会跟他谈些什么呢需要那么久.
窗外月光很好,皎洁的照亮树梢.花园里安静的只有夏虫鸣叫的声音.
我再次出了自己的房间,走廊上和刚才一样没有人,我迅速移动到隔壁门前,轻轻敲门,没人应声.
推開門闪进去,小客厅里仍旧黑暗一片,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看起来依然没人回来.
我叹了口气刚想走忽然闻到一股烟草味儿.
有人在抽烟!
我顺着烟味寻去,将隔开卧室与客厅的帏幕掀开一条缝.
尼古拉斯正坐在宽大的窗台上,如水的月光将他的侧影和树影投在同一面墙上.
月光下他的脸有着明显的光线分界面,像极了一尊雕塑.
他指间夹着的香烟正燃烧着,散发出辛辣的烟草味道.
我走过去.
"尼克?"
他转过头来"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因为我没穿鞋子."我笑着指指自己的赤脚.尼古拉斯跟着笑了一下.
"你好像不开心呀,外公跟你说了什么吗?"我靠在窗框子上
"唔"他扔掉手里的烟蒂,又叼起一根"说了些有关我妈妈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他眉头紧锁,像是突如其来的痛苦击中了他,甚至忘记了点烟,只愣愣看着窗外.
我没作声,伸手将烟从他唇间取出,自己叼上点燃.抽了一口再放回他唇间.
Sight.
尼古拉斯只抽这个牌子.
"你怎么会抽烟?"意料之中的问题,只是意料之外的平静.
我笑笑没有解释.
会抽烟,是因为在学校无法平息那些想念的时候,点一根Sight,会觉得他就在身旁.
"你脸上的独角兽是怎么回事?"
"绿洲洲长标志."没想到他如此坦然"希尔你很聪明,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所以其他的,我不必多说你也明白."
我垂下眼睛"他想让你做什么?"
"钱."尼古拉斯崩出一个字"他合并校外所有的绿洲,需要钱.我会给他钱,他要什么我给他什么..."
尼古拉斯微笑着望向我"他的作用就像我家在南美的羊倌一样,给钱,替我牧羊.就这样."
我却觉得尼克笑得莫明的寒.
"长大真不见得是好事."我说,思维已经跳过了泰晤士河.可是尼克他听得明白.
"希尔,有些时候,是命运选择我们."尼古拉斯抽了一口烟"黑魔王已经出现过,你就不能假装他不存在.即使他曾经消失,但他已经回来了.
我们这一代,从出生到死亡都很难摆脱他的影响.
你想自由生活,你想所爱的人幸福,你想勇往直前不止步,需要更大的代价来换取."
"我只觉得他脑筋长歪了,把简单的事情极端化继而变复杂,还乐此不疲."
"没有愧对他身体里那一半痲瓜的血."尼古拉斯冷笑一声
"人不发疯难成功.有时候我也理解他."
我的话惹得尼克笑起来,开心地扬起眉毛,他站起来抱住我.
"有你在就很开心,觉得一切都可以缓一缓,不用把自己逼得那样急."
"或许阴影很快就会罩在我们头上."
"我会让你们幸福.你,德拉科,都会幸福不受伤害.会有那么一天的,相信我."
"我相信.但我不想你把别人的命运栓在自己身上.没必要把这当作自己的义务.
德拉科也有自己的命运,你护得住一时护不住一世."
"你的话让我感觉很挫败."
"我说的都是实话."
"好吧.我喜欢说实话的姑娘."
忽然之间觉得自己腾空而起.我惊呼一声已经被尼克抱起.
窗帘"哗"地自动闭合,整个房间暗下来.
我已经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尼古拉斯在我耳边低语"今晚留下来,好么?"
我的心狂跳得要炸开来,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完全出乎我意料.
尼古拉斯的吻从额头开始一路向下,我在黑暗中惊惶地睁大双眼.
绝望的看见满目金星.我是被谁打晕了么!
我发不出声音,想要起来却发现根本动不了.
我伸直的左臂被尼古拉斯的右臂压着.压迫感真切地从每个器官传过来.
我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可我没有想过会是今天.
我也知道俯在我身上的是尼古拉斯,是我爱的男孩,我慌乱的想我是否该回吻他,抱紧他.
可我下意识抿紧嘴唇,僵直的右手抓紧身下的床单.
我想,我还没有做好准备来承受一个男人的重量.虽然我爱他,可我真的也很害怕.
告诉尼克,现在不行,再等等.
心里有个声音在呼喊,我鼓起勇气就要发出声音,却不幸的感觉到尼古拉斯解开了我胸衣的扣子.
所有看似坚固的心里防线一瞬间崩塌的灰飞烟灭.
那就这样吧,挺过去就没事了.反正是尼古拉斯,我愿意的,愿意的.
我绝望的安慰自己.
而尼古拉斯像一块燃烧的火炭,当感受到他的胸膛那灼人的温度时,我生生憋住了想要大喊出声的欲望.
我闭着眼睛坚持着,尽力不让自己全身的汗毛竖起来.
却突然感觉尼古拉斯停止了动作.
我睁开眼,月光从窗帘里透进来.
我只看见尼古拉斯凛冽的锁骨和尖俏的下巴.他撑起双臂低下头来对上我的眼睛,他的发根湿润,脸上的表情很痛苦,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
"你怎么了?"我挣扎着想起来
"别乱动."他艰难地说,拉过毯子给我盖上,别过脸去.
过了一会儿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起床坐到床沿上去了.
我缩在毯子里不解地看着他.他只穿着仔裤,光着上身,低着头肩膀一抖一抖.
"看在梅林份上"我愤怒地说"你笑什么!"
"我觉得自己很可笑."他依旧低着头,咧着嘴"我像是...像是压着一块冰,还是会冒冷汗的冰."
他转过头来,不笑了"你刚才的表情好像是在受刑.于是我...不忍心了."
他顿了一顿"对不起希尔."
"不,该我说对不起,尼克."我穿好睡衣从毯子里爬出来"你一定很扫兴吧."
尼克微微一笑"还好,后果不算太严重."
"我爱你尼克,我只是...只是..."
"只是还没准备好,我知道.我也知道你爱我,不然你不会那样忍着."
我无力地低着头不再说话.
"你在这里睡吧.我去你房间.明天要早起,我们该去封地了."尼古拉斯捏了捏我的脸,转身拎着衣服出去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帏幕后面.松了口气又有些失落.
沮丧的扑倒在大床上,我觉得自己是全英国最丢脸的人.
就这样,我和尼克的第一次,夭折了.
>>>Two
第二天我们离开了奥斯陆前往瑞典,芬兰以及俄罗斯北部.
马尔福家的领事们带着当地的地主送来礼品.
尼古拉斯马不停蹄地签署文件,视察当地农牧状况,忙得不可开交.
我穿了厚厚的狐皮大衣,仍然冻得牙齿打颤.
"你活像个老地主."我插在尼古拉斯与那些领事谈话的空隙里说.
他回头给我一个鬼脸又转过头去一本正经地向领事们问话.
下午我便和尼古拉斯坐上马车飞往封地的最北边境.
"你们和德拉科家的封地是怎样分的?"
"1919年两家和好的时候我曾爷爷将非洲和一部分北欧封地划给他们.现在我收回北欧的这一部分.我们现在拥有南美和北欧的所有封地."
"可是我发现..."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说下去.
"发现有两份文件我划掉了卢休斯.马尔福的名字后签上的却是德拉科.马尔福是么?"
"啊,是."
"那是我留给德拉科的.叔叔不知道的,完全属于德拉科的地方."
我们都不再说话,各自看着窗外的银白世界.
边境的驻地只有一套破旧的小木屋.我甚至怀疑它不能够住人.
尼古拉斯换好了祖先的画像问我是想留下来还是回去和那些大腹便便的地主们共进晚餐.
"当然是留下来!"我果断的说
于是尼古拉斯开始用魔咒清理房间,打扫完毕之后又开始修复那些已经残疾的家具.
我则想尽办法把床铺得更软更舒服些.然后去厨房准备晚餐.
"希尔我要吃水果甜羹!!"尼古拉斯一边捣鼓着壁炉一边喊着"不要太甜也不能不甜,不能太稀也不能太稠,要多放凤梨."
我站在厨房里,一手拿一个苹果,看着脸上沾满炉灰觉得自己要求很正常的马尔福少爷,只想把苹果当鬼飞球朝他扔过去.
透过厨房的窗子我看着远处夕阳斜照的森林和白得像被水洗过一样的天空,鼻子里是水果甜羹的香甜气息,尼古拉斯还在客厅修那一套桌椅.
壁炉里的火已经升起来,我把晚餐端上桌,尼克顺手捏了一块凤梨放进嘴里被我撵过去洗手.
桌子上不知他从哪里弄来一束盛开的Bordeaux.
房间里已经焕然一新,和外面的严寒比起来温暖如春.
我诧异尼古拉斯为什么会做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活儿.是男孩子的天性么?
"你可以考虑失业以后去当个木匠."我取笑他.
"会魔法的木匠吗?那应该也挺赚钱的."他点头做认真思考状.
我哈哈大笑.
我们睡在一张床上.
"结婚以后就是这样吧?"我问凑着灯光看书的尼克.
"绝对不止这些."他坏笑着扑过来
"啊啊我睡着了!"我抓住棉被蒙住头.
一起睡也有好处,男孩子总是像火种,我不会感觉到冷.即使尼古拉斯不许我贴他太近.
早上醒来我发现尼克不见了.
"亲爱的你去给我捉野兔了么,起那么早?"我揉着眼睛问坐在桌旁喝咖啡看报纸的他.
"睡不着."
"你睡得不好么?"
他挤出一个苦笑.
"我睡觉乱动?"
"不,你很老实."
"我抢了你的被子?"
"不,你把被子都堆在我身上."
"那我是打呼噜还是咬牙还是说梦话打扰到你了?"
"都没有."
"那你怎么没睡好?!"我纠结了.
尼古拉斯喝了口咖啡,抬起头"你睡对角线,亲爱的."
"........"
接下来的一天我和尼克在树林里布网捉鸟,拎了小桶去湖面上凿冰钓鱼.或者每人套一只雪橇犬来驾雪橇比赛.
晚上的时候在屋子里赌牌,谁输了谁就出去在雪地里绕着屋子蛙跳一圈.
我俩在这人烟稀少的地方住了三天,玩儿得飞天遁地不亦乐乎.
回英国前一天的晚上,我因为耍赖皮输了牌不出去蛙跳被尼克按在床上打.
两个人在屋子里你追我逃,你打我闪,到最后累得筋疲力尽瘫倒在床上.
"我都不想回去了."我喘着粗气望着天花板.
"我也是."尼古拉斯抵着我的头躺着,还不忘伸手揪我的耳朵.
"这里是咱们的,对吧?"
"嗯.咱们的."
"取个名字吧尼克."
"我只给我儿子取名字."
"滚开!我说正经的."
"那就...'后乐园'吧."
"后乐园么?"
"后乐园."
上船离开的前一刻,我最后看了一眼北欧的天空,头也不回地踏上了归途.
>>>Three
六年級始于一个闷热潮湿的雨天.
当所有人挤上霍格沃茨特快时,我觉得自己烦闷到了极点.
"跟我们坐一个包间么?"在走道里碰见布雷斯,我们俩都皱着眉头被一群一年级新生挤得贴在车厢两侧"德拉科在里面."
"不了,我得去找埃塔.替我向德拉科问好.回见布雷斯."
"回见."
我依旧和埃塔,丹,亚伦坐在一个包间.还好暑假里的小插曲没有太影响我和亚伦的关系,可埃塔说我迟钝到讓人想自尽的地步.
她不知道我是在装傻,我不想失去亚伦这个朋友.
午餐时我们要了黄油啤酒,庆祝丹泽尔成为魁地奇队长.
火车到站的时候我因为去了洗手间所以回来时车厢立的人几乎全走光了.
我急急地回去却发现行李已经被埃塔他们带走.
也好,我落得轻松.
我朝车门走去准备下车,前面的包厢门"哗"得拉开闪出个人来.
"啊丫啊丫!"我开心地蹦过去扒上他的肩 "德拉科亲爱的!"
"诶唷你吓死我了."他笑着转过身
"你怎么也那么晚?"
"哦"他敛了笑意,一转眼睛"我刚刚,教训了一条跟踪我的狗.耽误了时间."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空荡荡的包厢有些凌乱,一次性咖啡纸杯掉在地上已经被踩扁,最重要的是,在中间那一小片空地上有一小块血迹.血迹上方仿佛有个无形的笼头,还在往下滴着红色液体.
"听上去真有意思."我冲德拉科微微一笑,重重关紧包厢的门"走吧德拉科,马车都要走光了."
德拉科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和我下了车厢.我们俩运气很好的赶上了最后一辆马车.
"对于已经16岁却还依靠隐形衣生活的人就该让他一次用个够."我眯着眼睛看窗玻璃上的雨滴,德拉科跟我对着坐
"蠢到讓人匪夷所思.我4岁的时候就和尼古拉斯玩施隐形咒的捉迷藏了."德拉科修长的手指下意识地弹着窗框"我敢说你刚才那关门的声音一定砸碎了疤头那满怀希望的心."
说罢我们大笑.
谈话有一搭没一搭的进行着.没有互相问暑假生活.
卢休斯.马尔福二审依然败诉.
我心酸的发现德拉科喜欢发呆了.他比上次我见他那次更瘦了些,脸色也显得不是那么健康.
我知道,这个时候,没有人能保护住他了.
所以当打开学校礼堂的大橡木门,我们又回到久违的霍格沃茨时,我看着德拉科傲然卓绝的背影,无力地悲伤起来.
>>>Four
六年級的课程不算太多,院长放弃了魔药转教黑魔法防御.
我对新的魔药课老师斯拉格霍恩异常的反感.
"这种人居然当过斯萊特林的院长???"我咬牙切齿忍住想要爆粗口的欲望看着斯拉格霍恩像只老肥鸭一样"嘎嘎嘎"地蹦到波特面前去了.
"希尔你对邓不利多寄予的厚望过高了."德拉科扔了一把穿山甲粉末在天平里,眼皮都不抬地说.
布雷斯在一边咧着嘴,丹泽尔笑着摇头.
我的火气烟消云散了"是啊,是我错了."
全班能够继续修魔药课程的只有我们四个人.也只有这一节课,我能够跟德拉科说些话什么的,其他时间很少见到他.
波特很诡异地魔药课上屡拿高分.
"我说哥们儿"丹泽尔在斯拉格霍恩将福灵剂当作奖品送给波特时问德拉科"你确定你在火车上给他施的石化咒没有问题?没有...引起基因突变或是...小宇宙爆发之类的?"
德拉科板着脸看看我和布雷斯,绝望的发现我俩的脸上也显然挂着同样困惑的表情.
"去他妈的福灵剂!老子运气生猛得很没功夫跟他争那玩意儿!"德拉科翻了个白眼拎着书包大步走出教室.
"我要用读心术看看疤头的脑袋里装了什么机动马达."布雷斯在走廊上盯着前面兴高采烈的格兰芬多.
"干脆解剖了吧,跟解剖蟾蜍一个方法."我丢下一句就转弯下楼去上草药课了.
心情不好.开学第一个星期就屡接噩耗.
在最喜欢的科目上失去了最喜欢的老师,我这前朝的宠臣在这昏君的朝上跋扈不起来.
每次看见斯拉格霍恩的脸我只有呕吐的欲望.
以至于为了自己的胃健康我开始抵制魔药课,从迟到早退到了干脆翘课的地步.
德拉科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好几次他都想把坩锅扣到斯拉格霍恩的头上去,被布雷斯和丹给拉住了.
我倒是支持他得很.
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脸色也更加不好看,时常挂着黑眼圈.
我已经连续三次没去地下教室上课.终于如愿以偿地在早餐时收到院长的绿色纸条.
"不坏,昨天我收到银色的."德拉科疲倦地在我身边坐下,揉着眼睛,像是没睡好.
斯萊特林学院内部的传条,绿色表示一般严重,银色表示很严重.
"那说明院长更加看重你."我拿勺子当镜子,勺面上显现出教师职工桌前院长阴沉的脸.
"别乱拿我勺子,喝粥呢!"德拉科抢过我手里的银勺
我看着他泛青的面孔"稍安毋躁德拉科"我拍拍他的肩"从院长办公室回来我会帮你讨些益母草的."
"干什么?"他抬头凶巴巴的问
"生理期间,难免心烦气燥,我理解."我报以温和笑脸,站起身走了
斯萊特林长桌边哈哈大笑.
"祝你被关禁闭啊亲爱的希尔"德拉科喊着,我回头跟他做"鄙视"的手势
男生们又笑起来,德拉科也笑着挥舞拳头要揍正挤眉弄眼的布雷斯他们几个.
我心情轻松起来.
到办公室的时候院长还没到.
我双手插在袍子口袋里靠在储物柜边上,屋子里弥漫着浓浓的药水味.
门突然被打开,院长大步迈进,带入室外清新的空气.
他径直走到办公桌边坐下,又指着对面的椅子"坐."
我拉过椅子坐下.
院长十指交叉搭在桌面上,锐利的黑眼睛在垂下的黑发后面盯着我.
我也盯着他.没有人说话.
看起来更像我俩在玩一个"谁先开口谁就输"的游戏.
沉默...
"你为什么放弃魔药课?"
"你为什么放弃魔药课?"
两人同时问出同一个问题.
再次尴尬的沉默.
"我并没放弃它."
"我并没放弃它."
又是同时,说出同样的话.
院长"噗哧"笑出声来.我也弯起嘴角.
"看起来你更加恼火."他站起身,脸上还残留着笑意,去茶几边倒了杯什么给我
"能喝么?"我指着杯中绿色的液体
"我还没生气到想把你毒死了事的程度."
我尝了一口,原来是苹果汁.
"为什么不去上课?"院长重新坐下来,我知道这次该进入正题了.
"如果,你在最喜欢的科目上失去了你认为最适合的老师,你愿意上课么?"
"我认为喜欢什么科目跟老师没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
"偏见不会给你带来益处,希尔."院长冷漠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
"我不愿意在最爱的课程上委曲求全."我毫不退让
"所以就放弃?"
"跟那蛞蝓抗争我觉得是侮辱自己."<注:斯拉格霍恩中的"slug"是蛞蝓的意思,此为希尔在骂那老头= =>
"于是你就尝试联合马尔福先生一起把那老头打晕再让我回去教课?"
"我承认这想法很蠢但是目的没有错."
"嗨嗨嗨睁开眼睛看看现实西尔维斯特小姐!"
"现实就是无论如何您不会再教魔药了么?"我绝望的问,绝望的看着院长点头
我毫不掩饰眼中的悲伤,我知道他看得出来,他也许会心软,也许会...
"你和德拉科,是我最喜欢的两个学生.你不及德拉科敏锐却比他有天赋.不按套路熬制药剂或是看似心血来潮加入的材料却总能达到更好的效果.我不希望你们因为一些小情绪,就意志消沉."院长口气软下来"我从未教过你们逃避."
"喔.请梅林赐予我们格兰芬多的勇气!"我面无表情地说,看着院长的反应
"拿坩锅砸人的确像格兰芬多的做法."恢复冷漠的声线
我刚想开口却被院长打断了"因为并未付诸行动所以你们还暂时保持了斯萊特林的理智."
这句话让我觉得颜面尽失.低着头拽自己银绿相间的领带.
"永远不要做对自己无益的事.那样蠢并且无人同情.
在你生活的世界里就用那个世界的规则想办法达到目的.只要不冲破底线就是赢.
至于你是逼的别人违规还是挖坑把自己埋了,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院长向后靠在椅背上"我说的你会明白,不要去在乎什么人配不配,值不值得.只要有用就值得."
我盯着桌边的沙漏.
"退缩其实就是前进.对么院长?"我抬起头向他甜甜地笑
"某些人而言是这样.斯拉格霍恩会喜欢你的,他不讨厌斯萊特林."院长意味深长的笑挂在嘴边
"您是说他比较好骗么?"
"不要再对他没耐心希尔,斯萊特林需要魔药高分."
"可您是否应该给您的两个好学生一些什么作为补偿呢?"我笑得更甜了
"你在威胁一个成年斯萊特林呐,如果我没听错的话."院长伸出手指对着天窗投射进来的阳光
"绝对没有.我发誓."我举起右手,装无辜样.
"啊,好吧!如果需要帮助尽管来我这里好了.书,药材,你需要的活人指导.够了么?"院长坐直身子
"我再想想..."
"米希尔!"院长站起身来"见好就收吧!你还指望我会烤面包给你们吃么!"
"哈哈,开玩笑嘛.非常感谢您,我尊敬的院长大人!"我从椅子上跳起来朝院长鞠了个躬.
"再不去上课我就写信告诉你爸爸."
"啊不要,我悔改了!诶唷!"头上被敲了个爆栗
"去吧,难缠的小鬼!"
我转身拉开门准备出去"啊希尔"
院长叫住我,我回头望着他.
"德拉科..."他却只说了这么一个字便哽住了,像是被一根鱼刺卡住了喉咙,发不出声音来.
他逆着光站在那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最后他还是挥挥手,让我走了.
多年以后回想起院长,依旧是那天那个场景,被施了魔咒般嵌进我的记忆.
他站在那里,光从背后高处照射下来,细小的微尘在光柱里翻涌.
院长坚定挺立的姿势,就像一棵树.
一个沉默孤寂的树.
那时我还没有觉察到,他有多疼爱我们.
还没有感悟出,他的生命,本是一条奔腾不息的长河,却融入了太多太多的悲欢喜乐.
让他冷眼看着这世界的尘世喧嚣,将真爱深埋在心底不被人发掘,让那条长河波澜不惊.然而却在奋力向前不止息.
他用最隐忍的方式,保护着自己的信仰,保护着我们这些萨拉查的孩子以及他生命中所有美好的事情.
>>>Five
此后在斯拉格霍恩的课上我认真听讲,略施小计就博得了斯拉格霍恩的好感.我忍受着他的唠叨,他说一句话我就知道他希望我做出怎样的回答,我顺从着他,投其所好,斯萊特林的分数直线上升.
在此之前我便跟男孩子们说好,不需要他们做什么改变,一切我来搞定.斯拉格霍恩不值得我们全为他费心.
他们三个不需要我多交代,该如何就如何,只是看着我跟斯拉格霍恩周旋,哄着他开心都像看一场颇有趣的游戏.
但只有丹泽尔在看着我背对着斯拉格霍恩做出无趣表情时说句”希尔辛苦了!”
德拉科和布雷斯总在私底下学着斯拉格霍恩的口气跟我说话,最让我哭笑不得的是他们俩居然给我取了个外号叫做”菠萝小蜜饯”! 德拉科干脆简略到一个词”菠萝!”<注:斯拉格霍恩最喜欢吃的甜品就是菠萝蜜饯>
我从一开始死活不答应到最后习惯性的”哎”,回答的无比自然顺畅.
与此同时我也开始着手自己的计划----配制福灵剂.
这种药剂不但需要精湛的技术还需要打大量的魔药知识,将它们串通,揉碎再精心熬制,才有可能成功.
这对我来说是个挑战.另外我觉得也许会用到它.
我花了两个下午的时间将南塔楼废弃不用的阁楼整理出来做我的实验室.在德国当治疗师的哥哥给我寄来全套的仪器设备,我用旧箱子和垫子做出一个简易沙发,累了就在那里睡.
每天下课后我就钻进实验室,连埃塔都很少能见到我.
偶尔我去院长那里要一些在市场上买不到的药剂,他也给我一些提示和指导,福灵剂第一阶段的配制还算顺利.
转眼已经到了10月中旬,天气变凉,这个周末是个秋高气爽的好日子,我从塔楼回公共休息室,准备好好睡上一天.
路上遇到许多成双成对去霍格莫德度周末的同学.
丹和埃塔笑着跟我打招呼,乔治换了新女友,让我欣慰的是布雷斯终于脱离了单身汉的行列,他揽着一个长得像猫一样可爱精灵的女孩子,是比我们低一级的斯萊特林.
看着他们走过去,我抑止不住地想念尼古拉斯.
如果他在霍格沃茨,或者我在德姆斯特朗,该多么好.
暑假里和他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那样清楚,它们穿插在我生活的每一个缝隙,时不时就浮上来,让我情不自禁的傻笑再陷入痛苦的思念中去.
尼古拉斯没有在家过生日,他8月中旬就回挪威去了,我们已经两个月没见,书信也没有几封.他不喜欢写信.
所以我将精力全部投入魔药,累到昏沉睡去不会失眠,不会只能点燃一根sight来搜寻他的气息,像是毒瘾.
走到公休门口我才发现换了新的口令我却不知道.正懊悔刚才忘了问丹他们,忽然有人喊了声”菠萝小蜜饯”
“哎!”我习惯性的答应
门却”哗”地打开了,回头,是坏笑着的德拉科.
“谁定的口令?”我恼火的问
“当然是你亲爱的级长大人德拉科.马尔福了.”他把我推进去“表达一下我对你的思念而已.”
我们走进空无一人的休息室,我径直走向女生寝室准备回去洗个澡睡觉.
没想到德拉科突然蹦过来抓住我,他的冲劲太大使我一头撞在了门上,疼的我眼冒金星.
他却没看见似的抱着我的胳膊把头搁在我肩膀”菠萝你每天不回公休人家真的很想你嘛.”
梅林啊请把我的魂带去吧…
我拼命把胳膊抽出来“德拉科你又抽什么疯啊”
其实我知道,必定是有什么把他逼急了却发泄不出来或者他根本不愿在别人面前发泄,所以才跑到我面前来装疯.
我心软了一下,回过头来,看见他站着,委屈地盯着我“同样都是马尔福为什么待遇就差距那么大呢…”
“啊呀呀”我捉住他的双手摇晃着,甜蜜地笑着眨眼睛“龙龙小亲亲今天菠萝哪儿也不去就陪着你好不好呀”
还好公休这会儿没人,不然全被我们俩给恶心死了多冤屈.
德拉科这才带着满意的笑容把我拽到沙发边坐下.
“我知道你天天在塔楼干吗.”他惬意地将脚跷上桌子,右手撑住头,侧身对着我假笑.
“我没打算瞒着你,我以为你不会有兴趣”我喝了口咖啡“你要是愿意,随时欢迎参观,口令是’尼克是傻瓜’.”
“为了喊他傻瓜我也得一天去三次.哈哈哈哈” 德拉科爆发出大笑
“不过,我对你研究的东西没兴趣.”他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我发现了一个更有趣的药剂.”
“什么?”
德拉科没有回答,只掂着魔杖在空中写了一行银色的字.
“你…你疯了么”良久,直到那银色的字体消失,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敢尝试么?”
“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德拉科,这种药是禁止配制的!你要它做什么?”
“我对稀有的东西感兴趣难道你忘记了么?”德拉科一脸玩世不恭的笑“被禁止.所以在市面上根本买不到,甚至连翻倒巷都没得卖,你不觉得很有趣么?”
他在岔开话题.避开做什么不说.我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
“这个你该去找你哥哥,他更擅长这个.”我装作满不在乎
“我还想找我爸爸呢,你觉得可能么.”德拉科依旧笑着,魔杖在指间翻飞.
我端着咖啡的手抖了一下.
爸爸.说到这个词的时候德拉科的笑绝望而凄冷.我的心很疼.
没有人能帮助他.
他在以他的方式请求我的帮助.
“好啊,玩儿就玩儿,谁怕谁啊.”我昂起下巴,朝德拉科笑了.
就这样,我暂时中断了福灵剂的配制,转手准备Mandra Toxin.
没错,就是位于禁药之首的Mandra Toxin.
这种毒药无色无味,遇到酒精后什么咒语都无法检测中它的毒性来,因此不知毒死了多少举着酒杯的人.
要它来做什么.德拉科不说我绝不会问.我只知道他孤立无援,有苦衷却说不出口.
“我永远站在你这边,请你相信我.”这是我亲口说出的话,也是他找到我的原因.
银蛇之间的暗语和誓言,只有银蛇记得.
德拉科拿来一本早已绝版的禁书.上面全是被禁止配制的魔药.我怀疑他是从家里带来的.
要用的药材十分复杂,有些诸如“红信石溶剂”这种一看就知道是剧毒的东西是根本不能去向院长讨要的.
我们绞尽脑汁写出其他普通的药剂单,装作在熬制其他药剂的样子,去买或者向院长要药材,然后取出我们需要的.
计算药剂比例也是繁重的工程.我甚至梦中都在演算那些公式.
调药,配药,还要小心接触橄榄石做的专用毒瓶.
德拉科不常在实验室,他好像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我不想窥探他的秘密,只是一心一意配魔药.
有时累得在沙发上睡过去,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盖着毯子,窗台上有点心和我喜欢的西柚酸奶,便知德拉科来过.
也有时候我们工作的累了,就坐在宽大的窗台上休息.
看夕阳落山或者朝阳升起.分抽一盒烟,彼此并无交谈.
那一刻的宁静,我多希望可以永恒.
而我和德拉科之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信任.我感觉得出来,在我面前他才可以卸下那些盔甲,轻松的喘口气.
我不止一次地看着他望向远方出神的背影想,那个被宠坏的飞扬跋扈的小少爷已经不存在了,他一步一步走远,向我们告别,再也不会回来…
>>>Six
11月14日,我的17岁生日,我的成人礼.
可我却忘得一干二净.因为Mandra Toxin的熬制已经到了最后收尾的阶段.
我和德拉科都不敢有一丝的懈怠.后来他看我实在是撑不住困得几乎昏死过去,便打发我回去睡觉,然后再回来接他的班.
疲倦到了极点的我一觉睡到夕阳西下.
发疯一样跑向塔楼,德拉科一定累死了.
路上碰见好几个人喊我,还有试图拦住我的埃塔我都没顾得上回答.
当我推开阁楼的门,发现德拉科已经趴在简易沙发上睡着了.
药剂已经熬成,装好在透明的琥珀瓶里,虽然只有5毫升,但已经足够了.
我看到旁边德拉科做出的各项检验,都达到标准.
成功的喜悦溢满我全身,这些天没日没夜的努力终于有了收获.
夕阳的暖光照在德拉科身上,他安详地熟睡着,看着他清俊的面庞我觉得他就是不小心坠入凡间的精灵,那样洁白,透彻,一尘不染.
我轻轻走过去拿毯子给他盖上.却发现他左臂的白衬衫下隐约显露出什么,像是一团淤青.
我俯身凑过去,仔细地看.
夕阳的光直直射向我的眼睛,看清楚的那一瞬间我多么希望那光,可以刺瞎我的双眼让我永远看不见它.
它依旧丑陋的狰狞着,跟精灵沾不上边的丑陋印记.
可是它在他身上.
我睁大着双眼,攥着毯子的手心渗出汗水.
我不相信不相信不相信!!!!
可是它在那里,在那里.
我觉得自己只会吸气不会呼出了.全身的神经扭打在一起,撕吼着想要冲破喉咙,有什么东西在我心中轰然倒塌了,我被砸死在里面,绝望地无力逃脱.
我丢下毯子跑出去,冲进盥洗室拧开水龙头用凉水冲洗我的眼睛.
那东西刺伤我的眼睛,让它们流出悲伤的液体来,疼痛难忍.
不能说.我明白了一切却什么也不会说.
“我要离开你们了…我的时间不多了…”如果,这就是当时德拉科的意思…
他的话在耳边此起彼伏的响起,充满整个空间.
忍耐.我要忍耐.
忍耐住悲恸,忍耐住心疼,忍耐住懊悔.
我咬住自己的手臂,用力到全身颤抖.
发不出声,□□的疼痛缓解了心脏的剧痛.
一只手搭上我的肩.
我惶然失措地抬头,德拉科递过湿毛巾给我
“擦擦你的脸.”
我满脸是水.泪水,凉水,汗水混在一起流进嘴里,是最狠毒的药剂,一下一下侵噬着心脏.
“看到了是么?我本想隐瞒,但是不想骗你.”德拉科一只手撑着冰冷的大理石台面.
我什么都不想问.我只觉得心里有一盏灯,灭了.
“我终于明白强悍的是命运.我不会不努力去改变但也不会拼命去抗争,有的时候…”
“是命运选择我们,对么?”我重复出尼古拉斯说过的话
德拉科闭上眼睛.秋天的风从窗子里吹进来,吹起他额前铂金色的发.
“去找尼克,他会帮你.”我像是抓住救命稻草.
“没有用希尔”德拉科看着我“这些事情只能我一个人做.”
他阴冷一笑“希尔你信不信,尼古拉斯宁愿用他自己的命来抵我的?你愿意看到那结局么?你舍得么?”
我摇晃了一下后退一步.
“那么我来帮你德拉科,求你,不要再一个人做那些事情.不要拒绝我们.”
他忽然笑了,纯净到讓人不忍直视的笑容.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希尔.”他说“我不会让你沾上那些东西.另外,我没你想得那么脆弱.”
他伸手揉揉我的头发“忘记你看见的东西吧希尔.该去礼堂吃饭了.”
说完他转身走出去.
“德拉科”我喊他,他站住,并没有回头“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去了,对吗?”
“再也回不去了.”
埃塔他们给我准备了很大的生日晚会想要给我一个惊喜.
爸爸妈妈和哥哥也都寄来礼物,还有那个巨大的17层冰淇淋蛋糕,是被30只猫头鹰一起从奥斯陆送来的,可我更希望此刻尼古拉斯能够站在我旁边握住我的手.让它们不是冰冷的.
每个人都欢笑着给我戴上生日皇冠,笑着让我许愿,蜡烛晃着我的眼,满世界都是甜蜜的蛋糕味道,都是Happy Birthday的歌声.
17岁.
幸福美满的样子.
可是这一天,我却意识到自己彻底告别了少年时代,那些有着鲜花绽放阳光明媚,有着肆无忌惮谈笑风生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