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圣域》妙午

61、愿往事如烟

　　连续几日的休息让姹儿变得更加烦闷和暴躁，每次看见衣君岩都让她觉得痛，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她被无助和彷徨所包围，她现在要养好伤，养好伤后好离开，离开漩涡。
　　另一边的衣君岩他也烦恼不已，他感到了了姹儿的怨恨，他每次走到姹儿身边时他都能感到姹儿散发出的恨意，这恨比冬日的寒风更加彻骨，更加让人不寒而栗。
　　姹儿和衣君岩一前一后的走在热闹的街市上，姹儿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她没有想到哪去，只是想出来走走。
　　“思思。”姹儿听见这声音慢慢回过头不知何时姹儿已经哭了，刚刚唤思思的中年男子快步上前帮姹儿拭去了眼泪，姹儿唤道：“舅舅。”
　　“你这孩子，实在是不像样，家里没有你的消息都急的不像样了。”
　　“我没事。”衣君岩站在姹儿的身边，他有些疑惑但是并没有发问，只是站着，这时姹儿的舅舅问道：“这位是？”
　　姹儿回道：“我丈夫，我被他的父亲救了，后来我就嫁给他了。”姹儿舅舅身边的一个仆人惊叫道：“我的天啊，这不是乘人之危吗？”刚刚停下来的声音再次惊叫道：“他好像还看不见，真是的，我们公，我们大小姐，怎么能嫁给这样的人。”
　　姹儿的舅舅厉声道：“丁玉。”此刻丁玉也感到了姹儿哪如刀办的眼神，丁玉立刻低声道：“是奴才失言了，还望公子见谅。”
　　“不打紧，在下衣君岩。”衣君岩含笑的回道。
　　姹儿的舅舅道：“鄙人唐墨，是思思的舅舅。”
　　姹儿对衣君岩说道：“我想和我舅舅单独谈谈，你先回去吧。”
　　“好。”说完像姹儿的舅舅行礼然后离开了。
　　姹儿的舅舅看着衣君岩离去的背影说道：“是个君子。”
　　“确实，我有些事想问问舅舅。”
　　姹儿和舅舅上了马车行进了一段，隐隐看见在苍翠的群山中出现了一座古宅，进了内院下了马车，姹儿和舅舅走了长长弯弯的一段小路，来到了一个山间的草堂，它隐在这幽静的别院中，伴随着旁边的瀑布更是别具一格。
　　姹儿站在瀑布前深深的呼吸着，感受着这温润的水汽，过了好一会问道：“舅舅，你讨厌我吗？”
　　“怎么会这么问？”
　　“我小的时候问过四位婆婆是否讨厌我。”
　　“答案肯定是不会了。”
　　“当时烟婆婆说”姹儿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如果她可以选择她希望不要见到我。她说每次看见我都觉得又爱又恨，她觉得我身体里留着仇人的血，所以她一直矛盾纠结。其实我知道她是讨厌我的。”
　　舅舅声音低冷的说道：“她实在太放肆。”
　　姹儿嘴角维扬的问道：“她说的是实话不是吗？”
　　陶唐墨看着姹儿双眉紧蹙说道：“孩子，大人的事与你无关，你不该管，你也不该把自己囚禁在恨里，过去的终将过去，你不该让我们上一代人的恩怨纠缠到你，你应该放下一切从恨里走出来。”
　　姹儿的泪痕渐干嘴角维扬的说道： “放下何尝容易，我到现在还能清楚的记得我母亲每次说他的样子，我娘当时的幸福表情，一想到这些我就恨，恨不能立刻杀了她，一个女人那么爱他，可是她给她留下的只是痛只是伤，让我原谅他，不可能，永远不可能。我外婆说我已经被恨逼疯了，我不光是被恨逼疯的，还有她的冷漠，还有小时候的伤痛，那些伤痛不是在身上，而是在心里。” 有些伤口时间久了会慢慢长好，有些伤口时间久了会成为习惯，有些伤口时间久了会被遗忘，可是人们却忘了它一直存在，不是你不提它就会消失，也许是午夜梦回，也许是身心皆疲，也许是你不知道的什么时候，它就窜出来再你心头补上孤独。
　　陶唐墨那时他觉得姹儿还是个孩子，那些伤过不了多久就会好，可是他们都忘了，身上的伤好了，可心上的伤却永远也好不，他有些语塞的说：“当年你还那么小，你……”
　　“那时我都已经八岁了记得很清楚，我记得我外婆的冷眼旁观，记得那些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女婢，也记得你阻止过我娘，我和您亲近是因为您会保护我，我小时候最开心的就是您带我回皇宫去玩，在哪里没有人会伤害我，还有人陪我。”说的陶唐墨有些动容了，这些话应该是这个孩子压在心底的话吧，她平时表现出的永远是沉着冷静，清冷高雅，他从没想过这些都积压在心底。
　　陶唐墨表情郑重的说道：“孩子，你娘和你外婆都是爱你的，你外婆她就是个冷情的性格，我们无法改变，你娘是因为她疯了，所以才会做出那些伤害你的事，那些并不是她的本意，她知道自己错了，所以她……”
　　“所以她自杀了，在我面前。”姹儿将在我面前这四个字咬的很重，接着说：“我宁可她打我，我也不愿意她死，不愿意她为我死。比起任何人我更恨自己，更狠你们装的若无其事的样子。”姹儿无力的坐在瀑布旁的石头上，陶唐墨也坐到姹儿旁边安慰的说道：“我和你外婆不提起从前的事是怕伤害你，刺痛你，我们以为时间久了你就会忘记这一切，毕竟那时候你还小。你娘这么做是出于一个母亲对孩子的保护，有些极端，但是是发自内心的。还有逢天渊，虽然你不愿意承认，但是他始终都是你的父亲，这改变不了，还有你娘和他的事，我所见的和你可能不同，他是爱你母亲的，至少曾经深爱过，也许这中间有过很多磨难，结局可能并不那么好，可是他们曾经爱过，笑过，开心过，这些是我们外人多不懂的”
　　姹儿的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所以即使你很爱她，你还是放手了，去成全他们。可是结果呢？结果是所有人的不幸。我一直都希望你是我的父亲，而不是那个人。”姹儿不是个喜欢悲伤的人，可是现在她的眼睛却好酸涩。
　　陶唐墨说道：“我一直都觉得我是你的父亲，虽然我们没有血缘，但是你一直都是我最疼爱的女儿，无论何时这都不会改变。我和你娘之间，我们之间有太多的不可能，首先她是我的族妹，再有你娘爱的是逢天渊，还有我身份也不允许。”
　　“是啊，陶唐家有祖训‘得美人者不能得天下’，你要是娶了我娘就要放弃作皇帝，确实不值得。”
　　“感情的事不在于值得不值得，而在于你爱不爱，在于你在不在乎。你小的时候问我为什么要当皇帝，我当时回答你因为我要给百姓带来幸福，我爱你娘，可是我更爱这天下的万千百姓，我若放弃皇位，必定会引起华周国大乱，剩下的清西和霏云两国一定会伺机起兵，到时候就会天下大乱。再有我不会强迫你娘，因为我希望看到的是她快乐，幸福。”
　　“我懂，只是突然觉得眼前的视线模糊了，觉得好累。”
　　陶唐墨拉过那个在他眼中已经看淡世事的孩子问道：“这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陶唐墨转念一想问道：“是今天的那个衣公子对吗？你爱上他了？”陶唐墨只能将如此不同的姹儿归结于此，人的改变定是因为身边人的影响，而姹儿恰恰不是一个会随便被人改变的人。
　　“很可笑是吗？我自己都觉得可笑，我想不出理由。”
　　“爱，不需要理由。她能帮你把心里话都说出来，我觉得很开心，或许他个能陪你走完一生的人。”陶唐墨温暖的笑着，轻轻的握着姹儿的手。
　　姹儿声音有些低哑的说道：“我不想害他，我的病……”姹儿摇摇头说道：“流云家的诅咒太可怕了，没有人能够改变的，跟我在一起，他只会变得不幸。”她说不出那种感觉，她一直是清冷，坚强的看待一切，可是现在的怯懦是她所不耻的。
　　“孩子，放下过去重新开始，你的想法并不能代表他，如何取舍我想你该明白。”
　　姹儿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衣君岩点着灯坐在房内，听见姹儿的开门的声音立刻起身，姹儿对衣君岩说道：“我要和我舅舅回去了。”衣君岩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姹儿有些疑虑的开口问道：“你，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去吗？”
　　衣君岩没有想过姹儿会问他这样的问题，他本能的说道：“我爹……”
　　姹儿浅笑掩饰着自己的情绪说道：“我明白，我拿了东西就走了，你多保重吧！”
　　“我会一直为你留盏灯，直到你想回来。”
　　“随你吧！”衣君岩突然咳嗽起来了一声凶过一声，姹儿转身看了衣君岩一眼快步走过去扶住他的脸问道：“你怎么咳血了？”
　　“我没事。”姹儿有种说不出的心酸，她帮衣君岩把嘴角的血拭去，她不想走了，或许这就是人们说的因果吧，任谁也逃不脱，避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