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圣域》妙午

18、半截梳子2

　　姹儿眼眸中满是黯然的说：“梳子是我送给我姐姐的。”
　　衣君岩狐疑了，他没听说过流云家还有一个女儿，开头问道：“没听说过你有姐姐？”
　　姹儿声音低冷感伤可眸中却充满了美好的说“她是从小照顾我的人，从我有记忆开始她就一直在我身边，她大我6岁。一直保护我，呵护我，是这个世界上给我最多温暖的人。”姹儿突然停住了，回忆着小时候的事情，回忆着每次被母亲抽打时，姐姐吕娆都会抱着自己，让鞭子或藤条先抽到自己的身上，替自己遮挡，这一切好像已经模糊了，想忘记却如何都不能忘记。
　　衣君岩见他不说了问道：“她一直照顾你吗？”
　　“她不仅照顾我，还教我为人处事要宽以待人，她常常说人心本善，吃亏是福，她对每个人都很好，我们每个人也都很喜欢她，她是我见过的最善良最美丽的人。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全部的寄托，但是我却连她最后的请求都没做到，她不该死的，她该儿女双全，而不是痛苦而死。”
　　“她为什么会死？”
　　姹儿深叹了一口气说：“她爱上了一个男人，为那个男人而死。”说的很简单，事情本就如此，没有什么可以多说的，不管怎么样她死了。
　　衣君岩还在为姹儿梳理头发问道：“她被这个男人杀了。”
　　听到这姹儿双眼已经被泪光遮蔽，她轻轻拂拭雾气说：“不，她是被我杀的，我杀的第一个人，却是我最爱最重要的人。”姹儿说出这话的同时，她心头的伤又滴血了。
　　梳理头发的手顿了一下说：“为什么？”
　　姹儿痛苦的说“我十四岁的时候偷偷去看逢天渊，我和她半路遇见了受伤的杜玉波，我们救了他，他们相爱了。”姹儿想到当时的一切就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阻止，双手紧紧握拳，这种恨即使在看见杜家全家死时都没能消除。
　　衣君岩见她没在说话声音扬起问道：“所以你......”
　　姹儿闭上眼冷笑道：“你以为我是因为他们相爱所以我杀了他们，在你的眼中我果然是个喜欢杀人的疯子。”姹儿心中明白他会这么想，可是如何被他这样想了心中却有点难过了。
　　她想说出一切，不想一个人独独的承受了，然后再次开口“我那时从没想过我会杀这么多人。”顿了一下接着说：“我姐姐那时幸福的表情让我无法拒绝，我问姓杜的会不会照顾我姐姐一生，爱她，敬她一生，他说会的，此生只爱绕儿一人，若违此誓天诛地灭。我信了，我求我外婆送了重金为姐姐的嫁妆，让我姐姐跟他走了。我那时不懂什么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无媒苟合”
　　听到后面这些词的时候衣君岩说“她生活的很艰难是吗？”
　　她哼笑一声说：“艰难。”姹儿重复了一下艰难这个词，衣君岩却明显的感到了流云姹的恨。
　　“姐姐每次给我写信都说很好，我偷偷去看了她，发现杜家的人对她不好，杜家是江湖的名门，像我姐姐这种的出身，他们自然是不喜欢的，极尽刁难的，于是我就安排人监视杜家，杜家老夫人的贤名广传整个江湖，可其实是个居心叵测的妇人，我姐姐在他家2年，她总是以各种借口刁难我姐姐，我说带她走，她却不肯，最后才会被诬与他人通奸。”姹儿想到当时的情景，她姐姐那时都怀孕8个月了，却被人诬陷与人通奸，她赶到时姐姐的脸色苍白，看见旁边那血色衣裙她就是恨，那恨怎么也无法消除。
　　“我赶来的时候姐姐已经被救了回来，正在分娩，孩子一直都生不下来，姐姐已经没有力气了，她抓着我的手说，”姹儿有点哽咽，接着说“她说，我知道少主一定会来救我的，少主，一定，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你知道她说这话的时候我有多恨吗？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要保护那人的孩子，而不爱自己。”
　　衣君岩温柔的说“这是母爱，与那人无关，后来呢？”
　　“后来，我带来的大夫看了说人是保不住了，已经开始血崩了。他们问我怎么办，我做了一个我自己都没想到的决定。”姹儿突然笑了，邪魅的笑着说：“我命人把肚子剖开，他们都不敢，最后我亲手把我姐姐的肚子剖开，把孩子拿出来，可孩子已经被憋死了，满身都涨成了紫色。”姹儿突然提高了声音，有点像喊一样的说：“我用力的拍打那孩子，我多希望他活着，我觉得只要那孩子能活着也好啊，我会好好照顾的，会像我自己的孩子一样，无比的疼爱她，不让他受任何伤害，可是他还是死了。”声音变的很低，重复着说：“他死了。”这话是姹儿告诉自己的，而不是告诉衣君岩的，姹儿有点说不下去了，用手扶着胸口。
　　衣君岩听到这他感到了流云姹的痛，这个女人是流云姹的全部善良，这个女人死了，流云姹的善良也就跟着陪葬了，若是这个女人是善终了，她也不会是今天的流云姹吧。
　　衣君岩开口道：“你怎么挺过来的？”
　　“我姐临死前回光返照了，她问我孩子的事情，我和我姐姐说了，孩子死了，她说她不怨，都是她自己没能带眼识人，她说想帮我在梳一次头，那时她已经起不来了，她卧在床上，我坐在地上，她说让我抛开小时候的一切，要幸福的生活，来生还照顾我。手还没碰到我的头她就死了。梳子就摔成了2半。她要我幸福，可是在我亲手取出孩子的那一刻我就已经身在地狱之中了。”听到这衣君岩突然从后面抱住姹儿说：“以后你不想做的事情，都由我来帮你做，可好？”
　　姹儿没动，泪水轻轻留下说：“你这种心善的活菩萨能为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