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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罗府失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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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和赵虎从外头回来正巧撞见这一幕,王朝调侃道:“三月姑娘,你这心都偏到咯吱窝去了,单单只给展大人送节礼不说,送的还是大相国寺求来的财运符。你平日里虽也给我们符纸,可哪张也不是出自大相国寺高僧之手啊。”
三月脸一红,支支吾吾答不上话,自家贵人自然要区别对待。开封府上下对她都不错,可开封府人那么多,她哪能一一送礼?就算每人画一张财运符也要累死她。
看着三月红彤彤的脸蛋,赵虎笑道:“现在送年礼是不是早了些?”
展昭从容不迫地将财运符收入怀中,道:“三月明日要回白落山。”王朝赵虎一愣,三月来开封寻亲,他们都以为她寻到爹娘之前不会离开。赵虎道:“你还未寻到爹娘怎么就要走了?虽然上回吴家不厚道,你也不好因此放弃。”
三月摇头:“没有没有,我是回去陪师傅过年,年后还来呢。”这样啊,王朝赵虎不约而同地看向展昭,眼里写着——你家的小姑娘要回娘家,你怎么放心?展昭被盯得发怵,不自在地咳咳。三月不过是个心思单纯的小姑娘,他们想到哪儿去了。
“展大人忙,抽不出空送你……”赵虎的话说到一半,王朝凑上来插嘴:“你自己路上小心,年后展大人去接你回来。”
三月不明所以,王大哥和赵大哥怪里怪气地,憨憨道:“我又不是三岁孩童,干嘛要接?遇见贵人前我还不是孤身闯江湖?”
不解风情!两人有些泄气,这姑娘真不开窍!好不容易见展大人跟姑娘家走得近,却是这么一个脑子一根筋的姑娘,想将他们送作堆都不成。唉,展大人过了年都二十有七了,他不缺妹子,缺媳妇,只是现在看来媳妇又没着落了。
翌日天色微明三月就踏上了归途,说是要在吉时出发。展昭送她到城门,少不得又是一番叮嘱。心中为自己的牵挂感到有些好笑,此去白落山最多不过四日的路程,沿路也不荒凉,她又有些功夫防身,出岔的几率着实太低,是他多虑了。就如她自己所言,当初他在太康县甩掉她之后,她仍是寻到了毛庄镇,不是那种毫无自保之力的弱女子。
回到开封府,尚且来不及进府,便见张龙赵虎面色凝重地带着几个捕快匆匆出府。展昭心中一沉,又有案子?赵虎见展昭归来,疾步上前:“展大人,罗府昨夜遭窃。据说损失极为严重,连库房都被洗劫一通。”
展昭一愣,罗府?沉声道:“可是如玉公子要入赘的罗府?”
“正是!”张龙道,“罗小姐和如玉公子的婚期就在五日后,这时候出了这等事,罗小姐的亲事恐怕艰难。”
展昭不置可否,韩暄这人他接触过两回。一回是他在市集上堵着三月要赠绢花,另一回是调查方琪的死因。韩暄看似风度翩翩,实则狡诈阴狠,借由一幅好皮相玩弄姑娘家的感情。方琪是被他逼死的,他推得一干二净不说,反而诬蔑方琪对他纠缠不休。无凭无据,又死无对证,奈何不了他!眼下罗小姐与他的婚期在即,罗家却遭窃,婚事恐有变,只怕此事和他脱不了关系。
一行人赶至罗府,在管家引领下朝内院去。报官时只说库房被盗,实则罗小姐的闺房也遭窃。姑娘家的闺房被贼人闯入的事不宜张扬,传出去名节算是完了。事关罗小姐名节,越少人知道越好,展昭只带赵虎前去罗小姐闺房,让张龙带捕快去库房取证。
展昭在罗小姐闺房看了一圈,心中多有疑惑,盗了小姐的闺房再去盗库房?窃贼似乎对罗府地形了如指掌,两处皆有人守着,竟都未惊动他人,来去自如。正思索着,赵虎问过守夜丫鬟的话,前来回禀。展昭回头道:“可问出什么来?”
赵虎道:“守夜的丫鬟和罗小姐都睡得比往常沉,什么都不知晓。依属下看,多半是被下了迷药。”
展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看到被翻得凌乱的妆奁上有一朵浅蓝绢花似曾在哪见过,不由拿起细看——蓦地,转向赵虎:“请罗小姐来一趟!”赵虎一愣,罗小姐那他已经问过话,并无收获,展大人还想问什么?心中虽困惑,脚下却没停,即刻去请罗小姐前来。
罗小姐面容憔悴,显然吓得不轻,深宅内院竟被贼人闯入,于她这样的闺阁小姐而言实在难以想象。展昭也不与之寒暄,将那朵绢花递到她眼前,问道:“罗小姐,这朵绢花你是从何得来的?”
罗小姐接过反复查看,脑中毫无印象,她如何会佩戴这样普通的绢花?莫不是身边丫鬟的?疑惑着将绢花递给贴身丫鬟,道:“青儿,这可是你的?”青儿管着罗小姐的衣裳首饰,对这些东西再清楚不过,她可以肯定这绢花不是小姐的。却也不是自己的,摇头道:“不是奴婢的。”
答案似乎在展昭预料之中,他丝毫没有意外,再次确认:“不是你们的?你们从未见过此花?”
罗小姐摇头,青儿却捏着花:“这样的绢花街上随处可见,品相一般,我们小姐哪会戴这个?这绝不是小姐的。展大人,这个案子有关吗?”
“大有关系!”展昭面色凝重,转向赵虎,“马上派人守住城门,盘查出城行人!另派一队人去韩暄住处寻人!”赵虎丝毫不敢耽搁,领命速去安排部署。
展昭将绢花收入怀中,顾不上其他,借了罗府的马匹直奔城门。妆奁里发现的绢花和那日韩暄要强送给三月的那朵一模一样,如果他的推断没错,那窃贼正是韩暄!
韩暄利用出众的皮相和精湛的技艺打响名气,虏获众多姑娘的芳心,继而接连被各大富户请回府中表演。他擅讨姑娘家欢心,若有心向罗小姐示好,罗小姐岂能不动心?然而,罗小姐虽大龄未嫁,却心性清高,要她放低身段下嫁给在街头卖艺的韩暄并不容易,罗家也不会答应。韩暄便表示愿意入赘,如此一来成全了罗家的颜面,皆大欢喜。
韩暄不过是看上罗家钱财,他与罗小姐订亲之后相对而言进出罗府方便了许多。将地形摸透,行窃时熟门熟路,来去自如。这起盗窃既是预谋已久,只怕他此刻早已携卷赃物潜逃,不知是否赶得及。想着,手中马鞭挥舞,疾驰而去。
展昭赶到城门时赵虎还未到,现下是分秒必争之际,万万不能枯等赵虎的消息。翻身下马,出示腰牌,让守卫协助盘查,问道:“可曾看到如玉公子出城?”韩暄风头劲,几乎无人不晓,倒是方便打探消息。
年关将至,出入城的人亦增多,守卫们互相询问之后皆道不曾见到如玉公子出城,但也不能确保没有疏漏。展昭心下焦急,韩暄狡诈,若让他出城只怕无迹可寻。正急着,赵虎带人匆匆赶到,喘着气道:“展大人,属下已派人去韩暄住处搜过,人已不在!”
展昭暗暗咬牙望向城门,难道已经出城?深吸了一口气,定下心来,问道:“在他的住处有何发现?”
“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表演用的家什都在。”赵虎如实道,但转念一想,盗了罗家的财物还要那些破玩意作甚?
可眼下众人也无他法,只能仔细排查出城的人。出入城的人形形se色,但韩暄外形俊美,风采卓然,十分醒目。他若出现定能一眼认出。忽然,一缕隐隐的幽香引起展昭的注意,抬眼寻去,但见一个劲装打扮的姑娘牵着马匹从自己身前经过。展昭不禁多看了几眼,心想这姑娘身形如此高挑实属少见,几乎跟他一般高。而她身上的香气隐隐绰绰似曾相识,一时想不起来,若是三月在或许能帮着分辨一二。
突地一愣,他记得三月曾对他说过韩暄女气,一个大男人涂脂抹粉。事后他特意留心过,韩暄身上确实有熏香的味道,他以美se诱人,注重仪表自在情理之中。方才那个姑娘身上的香味虽淡,却和韩暄所用熏香一样,只因为香气淡了寻多,他才一时未能忆起。
没有片刻迟疑,他立即策马追去将人拦下,望着对面马上的姑娘,冷冷一笑:“韩公子大婚在即,这身打扮出城所为何事?”若不是留意到香气,他倒真被他的乔装打扮骗了过去,谁能想到如玉公子会男扮女装掩人耳目?他想的倒周全,连脱身之计都细细考量过了。
“官爷怕是认错了吧?小女子怎么会是公子?”姑娘声音清脆,丝毫不似男子乔装。
展昭不与她狡辩,冷声道:“是不是,验过身后即能见分晓,劳烦姑娘随展某走一趟,不会耽搁姑娘多少时间。”
“若我不去呢?”
“恐怕由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