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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宛如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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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仙不离被一声极轻的异响吵醒,他闭着眼睛仔细辨认,发现不止一个人在寂月楼的屋顶上走动,这些人速度很快,轻功很好,显然是受过精心地训练。他拍了拍怀里的回音并示意她不要出声,又指了指屋顶。孟回音默契地点了点头。仙不离拿起桌子上的茶盏向屋顶上飞去,小小的茶盏在他的手上却成了致命的武器,速度之快仿佛一道闪电穿过屋顶,碎片割破三个人的喉咙,一招致命。三人纷纷惨叫,捂着喉咙从屋顶上摔下来,喉间鲜血喷洒不止。
仙不离交代回音说道:“你去保护小夜,我去看看情况。”说完拖着其中一人的尸体向寂月楼外走去。刚到门口,他便认出了来人。因为杜宥的关系,仙不离对于皇帝可谓是了如指掌,但此次看见他还是愣了愣。
“冒昧地打扰公子了,此次前来,在下只是想进寂月楼参观一番,不知是否方便。”身着暗灰色白鹤刺绣便服的陈西陵拱了拱手,上前说道,“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哼,这就是你所说的参观一番?”仙不离冷笑一声,把手中的尸体摔倒陈西陵面前,说道,“众所周知,我寂月楼只是一小小的酒楼,若要进来喝酒作乐随时欢迎,公子你这么大阵仗,不是普通的参观吧。”
“不瞒你说,此次前来在下还有一事相求,”陈西陵平了平心情,接着说道,“请问公子是否认识一个叫做元月夜的姑娘。”
“我就在这里!”一个声音打破了平静的空气,山间清晨的空气瞬间充满了紧绷感。
陈西陵向元月夜看去,只一眼,便认出了这个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女子,即使她的声音变了,但她的神态她的语气都一模一样。陈西陵感觉自己的内心涨得好满,像是要爆发出熔浆一样,他感觉自己像是做梦一样,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像是每次梦醒的时候一般,元月夜都消失不见了。可元月夜下面的话却让他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脚,心也有一瞬间停滞了。
“你是谁?为什么要见我?”元月夜看着面前的男子,他好像很激动,手也微微颤抖,她感觉这个男子很熟悉,像是蒙着面纱,答案呼之欲出,但怎么也想不出来。
陈西陵这才回忆起陈既白和他说过,元月夜已经失忆了。这不一定是坏事,他们把所有痛苦的回忆都忘记,他们重新开始。“我是陈西陵,你愿意跟我走吗?这一次,我定不负你。”陈西陵看着元月夜的眼睛,缓缓地伸出手,一字一句地说道。
元月夜不置可否,她不记得面前的这个男子,但觉得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里有着无尽的深情。
“从我这里带走人,都不问问我的意见么!”仙不离冷声说道,“是不是太不合规矩了。要想把人带走,先过了我这关再说!”说完也不等人回答,抽出腰间的软剑便向陈西陵刺去,陈西陵也不躲,仍旧是默默地看着元月夜仿佛化成了一座雕像。陈既白见皇上不闪不躲,赶紧救驾,堪堪挡住仙不离地剑,两人一招一式,很快陈既白便落了下风。另一边,孟回音一手拉着木木地元月夜,一边抵挡扑面而来的士兵却是越来越吃力。正在这时,杜宥及时地出现了,他一脚踢翻孟回音身边的士兵,把元月夜拉过来,护在怀里。他出现却瞬间缓和了局势,两边人马瞬间同时收了手,面对面僵持着。
“你怎么知道这里出了问题?”仙不离和杜宥背靠背站着,小声地对话。
“刘德全告诉我皇帝知道元月夜在这里了,我想陈西陵他不会无所行动,所以我就赶来了。”杜宥扫视了下四周对仙不离耳语道,“你负责左边和陈既白,我负责右边和陈西陵。”说完杜宥回头对着蓝翘说道:“蓝翘,你和回音保护月夜,跟在我们后面,不得有任何闪失。”
陈既白手下的士兵训练有素,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特有的阵法变幻莫测。杜宥一行毕竟人少,还带着完全不会武功的元月夜,一时竟也占卜了上风,只能慢慢向外移动,向悬崖边靠近。陈西陵像是一座雕像,他仍旧是一动不动地望着元月夜,仿佛周围的兵戎相加和他没有关系,他此刻最重要的便是听到她的回答。
元月夜随着蓝翘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回过头去看陈西陵,他的眼神穿过众人直射心房,元月夜觉得有些烦躁,这双眼睛感觉这样熟悉,仿佛几千个夜里都出现在梦里凝视着自己,对自己说着最甜蜜的话语。
“陈西陵!”杜宥作势两指掐住元月夜的喉咙,冲陈西陵说道,“你一定不知道失去最亲爱之人的感受吧,没有人比我更知道。你想不想感受一下?”
陈西陵惊醒过来,眼中闪过惊痛,冲士兵们喊道:“住手,你们都给我住手!”陈西陵焦急地上前一步,和杜宥交涉道:“小……小九,真没想到你还活着,真好……你想要什么,朕都给你,你不要伤害元月。”
“是啊,让你失望了我还活着。”听陈西陵喊自己“小九”,杜宥有一丝的怅然,儿时的回忆闪过脑海,那时他们还是兄弟。杜宥冷笑一声,淡然地说道,“什么都给我,那我说我要这江山呢?你也给吗?奥,对了,就算你给,你那‘尊贵’的母后肯给吗?别开玩笑了!”说完抱住元月夜在她耳边悄悄说道:“月夜,你若害怕便闭上眼睛抱住我,相信我。”说着便纵身想从悬崖上跳下去。悬崖陡峭异常,下面种着密密麻麻的树,一眼望不到底但对于杜宥这样轻功高强的人来说却和平地没什么两样。
“好,我让你走。”陈西陵挥了挥手,叹口气说道,“我本就欠你一条命,你走吧,但元月你得留下。”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说着杜宥抱着元月夜纵身跳起。正在这时,从远处的树间穿出一支利箭,穿过众人直直地射过来,杜宥始料未及,又抱着元月夜,生怕她受到伤害不敢大幅度闪躲,利箭射中了杜宥,离心脏不到一寸的距离。此射箭之人武艺非同一般,从这么远的地方射过来,箭的速度却如同闪电,并且方向不偏不倚,若不是有深厚的内力,一般人是很难办到的。杜宥闷哼一声,转头去看陈西陵,此时此刻他竟然还笑了,说道:“从小到大,你都没有想过要放过我……”
陈西陵刚想辩解,另一箭射过来,这一次对准的确是元月夜,蓝翘反应过来,飞速地跳起,推开了杜宥和元月夜,利剑擦着她的身体而过,杜宥便再也支撑不住,像是一只断翅的蝴蝶,重重地坠落下去,蓝翘想去拉他,却支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跟着他们一起坠落。三人隐没在层层叠叠的绿色之中。
陈西陵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人抓住了一般抽紧了起来,五脏六腑都跟着剧烈地跳动。他的元月,他等了那么久的元月刚才就在他的面前,可是又一次,她又一次在自己面前消失了,而自己,又一次地无能为力。“你们给我听着,”陈西陵对着士兵们吩咐道,“你们一部分人下山给我找人,一定要完好地把人给我找回来,另一部分人把刚才射箭之人给我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仙不离捡起那支差点射中元月夜的箭仔细地看了看,箭上带着血迹,想必已经伤到蓝翘了。只见阳光下箭头闪着耀眼地七彩的光泽。“糟了。”仙不离看了一眼孟回音,回音点了点头,两人立马动身往回赶去。
陈西陵固执地站在悬崖边,望着百尺悬崖之下,除了绿意什么都看不见。风吹动了他的衣衫,可他不想离去。自己在这里见到了元月,若是离开会不会如同春梦一场,元月又消失地无影无踪。
“皇上,我们回去吧。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有武功的人都得用尽全力,更不用说拖着伤者且没有武功的元姑娘了。”陈既白拍了拍陈西陵的肩膀说道,“就当不曾相见吧。回去吧,若出来太久,皇太后会起疑心的。”
皇太后!原来如此!
陈西陵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急匆匆地往回走,对陈既白说道:“既白,带着你的士兵,跟我回宫!”
“这悬崖下的人又不找了?”陈既白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皇帝的心思真是比少女都难懂。
正在这时,两个士兵拖着一个黑衣人走了过来,对陈西陵说道:“启禀皇上,刚才射箭之人已经找到了,但他已经死了。”
“怎么死的?”陈西陵打量了下黑衣人,由于身体已经僵硬,手中仍保持着握弓的姿势,这是一柄看似极其普通的弓箭,可摸上去才知道,弓箭本身极其寒冷,触之寒气从指尖直通心底。弓箭本身并没有弓弦,是由射箭之人的头发做弓弦的,正是如此,此弓才能同射箭之人本身的内力相通,力量才如此之大。
“我们找到他时,他早已经死了,身体也变得僵硬了。”士兵不解此人的身体为何僵硬的如此之快。
陈西陵用内力粉碎了黑衣人早已僵硬的下颚,果真看到了藏在牙齿之中的金子做的牙齿。陈西陵的唇边透出嘲弄般的笑意,一切又要重演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