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花吐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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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节那天，其实在校门口看到林乔，月岛很高兴，但他还是挂着一张若无其事的脸直到他看到从她手上落下来的巧克力。
“呜哇你居然会做巧克力？哪个家伙这么倒霉会收到你送的巧克力！”
“反正......反正不是给你！”
月岛依旧维持着蹲在地上没有直起身的姿势，看着林乔垂着睫毛迅速收拾着巧克力然后站起来转身就跑，他身后没有收到巧克力的日向翔阳指着他大叫着“月岛你好过分吶”这样听起来有些酸溜溜的话。
他有些懊恼地把耳机戴起来以隔绝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指责和议论，眉头拧得很紧。
明明，他以为得到得回答是“给你的啊你爱吃不吃”这样气急败坏的回答——哦，气急败坏是没错，可跟他想象中应当发展的方向反了。
春假开始后，月岛萤偶尔会碰到林乔。有一次是在街角的那家蛋糕店，他附身在玻璃柜前扫视着里头的甜点，心想着要不要换一种口味的蛋糕来吃，结果还是敌不过对草莓蛋糕的喜爱，抬手指了指只剩下一块的草莓蛋糕，“请给我......”
“请给我这块草莓蛋糕！”有人抢先一步为这块唯一的草莓蛋糕下了单。那个声音很熟悉，月岛萤不用转头都知道是谁。他咬了咬牙，站直身体，“喂！你——”
林乔才不管他，手脚利索地付了钱，“那个......不用包装了，我坐在这里吃就好。”这下让把蛋糕包装起来时正踌躇不下该给谁的店员顺理成章地打消了犹豫，她立刻拆了盒子，笑眯眯地把蛋糕和叉子递给了已经把手伸过来的高挑女孩。
“谢谢。”林乔接过蛋糕，连都不着急找位子坐，站在那里端着盘子，捻着叉挖下一大块奶油送进嘴里，“呀咧呀咧！真是太好吃了啊！”她眉飞色舞的样子把站在一旁两手空空的月岛萤气得额爆青筋。
“......干嘛跟我抢蛋糕啊！”月岛指着那一排同样精巧的提拉米苏，“你不是喜欢吃这个吗？！”
“这蛋糕标有月岛萤三个字吗？”林乔咽下嘴里的奶油，轻描淡写，“啊，是的。我以前是很喜欢提拉米苏的。可是现在不喜欢了......就在上一分钟，我改变主意了！我决定现在开始喜欢吃草莓蛋糕！”
“你简直......不可理喻！”
月岛萤气呼呼地推开蛋糕店的门走了出去——他暗暗咬着牙，心想着这套路根本不对！他是要软下来跟她好好说话的，也许那天他的尖牙利嘴着实有些过分了，可今天明摆着林乔抢了他最后一块蛋糕是故意挑他的火，可笑的是他一瞬间就中招了。
归根究底还是自己不够成熟，没有办法在她面前压下自己的坏脾气。
他走回了家，抬眼看着隔了一条街的林乔家的屋子，无声地叹了口气，推门而入。
而月岛萤不知道的是，林乔在他走后依旧淡定自若地吃着蛋糕。最后一口，一大块奶油连着顶上的那颗红艳艳的草莓一起塞进嘴里，微酸的味道无限放大，她机械地咀嚼了两下发现吞不下去，接过店员递过来的红茶灌了几口才顺利咽下，眼眶酸胀得不得了。
“是。我不可理喻......”她揉了揉眼睛，最后终于哭了出来，“为什么会喜欢你，我也觉得我自己不可理喻！”林乔抽抽搭搭地捂住眼睛，涩涩的眼泪从指缝间掉出来，打湿了衣袖，“再也不要喜欢你了！你这只毒舌！傲娇！臭竹竿！”
重新回到学校的时候，樱花开得纷纷扬扬。
新生涌进校园，各个社团开始招新。林乔拜托了在美术社的舍友菊池遥帮排球社设计海报和宣传单，两个人在刚开学的那几天忙活了好一阵子，加班加点总算完了工。站起身来伸伸赖腰，衣服上脸上都沾了颜料。扯过毛巾帮对方互相擦干净，眼前那个一身油漆工打扮的家伙让彼此都笑岔了气。
“啊对了，听说了吗？山本老师辞职了。”
“哎？怎么突然......”
“似乎......是要去美国结婚了呢。”
林乔听完遥的话，默不作声地抹掉鼻尖上的颜料。她觉得这很像一个时间的恶作剧，兜兜转转那么久，从日本到美国，掠过时差漂洋过海，而当年那个十四岁时带着山本老师翻墙逃学的小混混，现在又在哪里呢。
遥垂下脑袋，收拾着散在地上的画具，喃喃，“真好呐，结婚了呢。”一只画笔从她手上掉下去砸在木质地板，下一秒，遥的眼眶毫无征兆地泛起一汪红。
她说，就在前几天，男朋友跟她分了手。
“我吃甜他嗜辣，居然告诉我说忍受不了每次必须帮我解决吃不完的马卡龙而感到生气！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也能拿出来分手。哈！简直......”
遥气得发笑，林乔掏出手帕慌张地抹掉她眼里不断掉下来的眼泪。这段吐槽让林乔笑不出来，她咬了咬唇，反而被“分手”两个字狠狠戳了一下心脏。
她默默地抱着哭得乱成一团的遥，说不出一丁点安慰的话。
“不说我了。乔乔呢？你的那个......”
林乔蹲下身捡起遥掉落的画具，勾了勾嘴角，“......我不知道啊。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喜欢下去。我觉得我都要患上‘花吐病’了——绝对好不了的‘花吐病’。”
遥无声地揉了揉林乔的头发，“......哭出来会好一点哦。”
“才不哭。”林乔比了个鬼脸，“已经......哭得够多了啊。”
她觉得自己都快成了一块吸饱了水的海绵，遇到月岛萤时就容易被挤出一堆的咸涩眼泪。她真的很想笑着面对他，可每每对着镜子看到自己通红的眼眶，她想着自己的那些眼泪都流到哪里去了呢——也许，这就是青春期的小小暗恋所需要付出的青涩代价吧。
可她依旧小心翼翼地用心浇灌着这份心情，不开花结果也没关系，现在所有的情感在日常的喧嚣中被累计到了一个临界值，她忽然发觉，自己让这份暗恋破土而出的力气已经变成绕指柔，或许，只要平平淡淡地埋进心脏最深处就好。
新的一个学年就这样开了头。
新来的后辈很礼貌，见到二三年级生会规规矩矩的把腰弯下九十度，一声“前辈好”叫得整耳欲聋，林乔有些不适应地揉了揉耳朵，最后还是忍不住笑。
以前参加的吹奏部，放眼望去都是女生，温温软软的问候和小鹿一样的眼神看得太多，跟现今生龙活虎的少年们形成强烈对比。每次演出之前女孩们的表情顾盼生姿得如同要去走红毯，整个社团就她一个人不知好歹地蓄着齐耳短发，社长和副社长总要想尽办法在演出前把她不顺服的短发给弄服帖......不过才一年，她呆在男排社里，头发长到可以束成利落的马尾辫，一群血气方刚的男生叫她经理，她露出明晃晃的笑容跟他们问好，在他们当场脱下T恤换上新制定的球服时，不会再脸红心跳地想找个缝钻进去。
一年的时间，还真是变了不少。
可灰羽列夫却还是那样单细胞，一点没有前辈的样子。一年级生里有两个技术和经验都很不错的后辈，练习赛对抗时一下子激起了灰羽最原始的胜负欲，之后的训练他也比一年级生还积极。
也不是不好，总归可以起个带头作用，就是怕他太过一根筋，透支体力承受着不成正比的负荷......才高二，才十六岁，怎么说都还在长身体......林乔正咬着笔头想着怎么制止一下灰羽现在如同火上浇油的狂热情绪，球场上忽然传来一阵骚乱。
灰羽跑去救球，冲得太猛刹不住车，“咚”的一声直挺挺地撞到了排球网架。
裁判急匆匆吹了哨，练习赛暂停。
灰羽盘着腿坐在木质地板上，仰着头看着检查他伤口的林乔。她跪在他跟前直起身子，在他上方垂着睫毛俯视他。灰羽感觉脸上有点冒热气，眨眨眼睛，“唔......我没事！”
没事个鬼！林乔用沾了医用酒精的棉球使劲按在他额头上擦伤渗血的皮肤，引了灰羽疼得倒吸一口气。看到他吃痛的样子林乔才松了手里的劲儿，清理好伤口后给他贴上防水的OK绷，抬着他的下巴左右看，仔细打量着还有哪里受了伤。
“......嘴唇出血了。”
“啊啊。可能是刚刚被虎牙磕到了吧。”
虎牙？林乔轻轻捏着灰羽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发现他一口整齐的大白牙里果真一左一右地冒出两颗尖。薄薄的嘴唇因为咬破了而渗出血，两颗尖牙，碧眼银发，肤色苍白......这些要素杂糅在一个五官深邃的少年身上......真的很像刚刚嗜完血的年轻伯爵。
唯一遗憾就是......灰羽列夫那张呆萌的脸也许无论如何也拼凑不出那些个魅惑的神色吧。
噗嗤——林乔为自己所以脑补出来的画面逗得笑出来，拈起消毒棉花给他拭掉血迹，捻了另一根沾了碘甘油的棉棒，先告诫了灰羽“不要乱舔”然后才开始小心翼翼地帮他上药。
药液一下子擦得太多，林乔抬起食指帮灰羽抹掉一点，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嘴唇。
所谓的安全距离——灰羽列夫感受着林乔揉在自己嘴唇上凉凉的指尖，脑子忽然短路似的砰砰砰炸开一小朵一小朵的火花，来来回回重复着这个词语。视线里全是这个垂下睫毛凝着自己的黑眼睛，眼神里像藏着娇憨的小猫，时不时伸出毛茸茸的爪子在他心脏上挠一下。
灰羽有些冒汗，急着往后缩。然而神差鬼使间，他伸了伸舌头，碰到了那个冰凉的指尖。
林乔愣了一下，倏忽收回了手，然后哭笑不得地把手指往灰羽的衣服上蹭了蹭。
被他的舌头碰到的指尖，居然有些发麻。
“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舔了吗？在帮你上药啊笨蛋。”
“对......对不起！”
“行了，今天准你的假，去医院再好好检查检查。还有，记着最近不要吃辛辣的东西，伤口会疼。”
“是！”
灰羽列夫朝体育馆门口跑了几步然后回过头，看到跪坐在地上收拾着药箱的林乔。
黑尾铁朗曾在毕业前问过灰羽接下来的一年有什么愿望没有。
灰羽摩拳擦掌，露出势在必得的表情。
“当然是——当上音驹排球社的王牌！”
“啊！还有，我还想跟乔乔同班。”
“哎？前辈你问我为什么？”
——喜欢一个人，哪有那么多理由啊。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花吐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