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柚》君彻尘

21、第 21 章

　　主人留着他折磨，却一次也没有来看过他，要从虐待一个人从获得乐趣，不是应该要亲眼看着这个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会痛快么？
　　难道是他猜错了主人的心思？可看看他现在的样子，除了这个用处以外，他实在是想不出其他更好的来。
　　晨柚嘴里发苦，心里更是发苦，他发现即使跟随了主人十几年，他还是半点猜不透主人的心思，即使是用了全部的心力去感受，也不能办到一件能让主人满意的事情。
　　一起的他尚且如此，更何况现在的他已经奄奄一息，主人要他何用。
　　等等！刚刚他听见什么？男宠！那个给他灌药的女人说“他又不是男宠”。
　　他好像隐约有些明白了，心里有一个念头渐渐升起，要是这个设想正确，那前前后后这所有他想不明白的，就都可以解释了。
　　世人所说的男宠，是指那些服侍主子，没有名分，但比小侍的地位还要低一点的男子。
　　小侍虽说没有名分，但大多都是身世清白的人家的孩子，即使那个人家只是一家贫穷的农户，但即使再穷，这些男子也是拥有平民籍贯的，小时候也是学着《男戒》《男规》长大。
　　而男宠则大部分是服侍主子的奴才，因相貌美艳受到主子的喜爱，而被允许近身服侍。或者是倌馆的男子，被恩客领回家，也多只有男宠的身份，即使是受尽主子的宠爱，也毕竟已经不是清白只身。
　　如此说来，男宠也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肮脏的玩意。
　　但晨柚知道，主人恐怕不是这个意思。任何美好的事物，被冠到最低贱的奴隶身上，哪里还能讨得什么好处。
　　男宠这称呼也是如此。那给晨柚灌药的女人恐怕还没有听过一些肮脏的事情，才会说出不是男宠这样的话来。
　　晨柚就听说过有奴隶被主人培养成男宠的。那些大家闺秀，虽也有从小吃药培养的，但那只是温和的药物，如何能够使人脱胎换骨，再怎么培养，他们也还是普通人，还是吃着五谷杂粮，也只是比普通人稍好罢了。
　　但被当作男宠培养到的奴隶就不一样了，主人给他们吃下极烈的媚药，这要虽叫媚药，但吃下去以后奴隶并不会显出妩媚的姿态，也不会不由自主地动情。
　　只是吃过药后的三天，正好是药物改变奴隶身体的时候，奴隶必须忍受长久的痛苦，如入地狱。
　　这样的痛苦下，承受的奴隶必须有最坚韧的毅力，才能坚持下来。这样的奴隶毕竟是少数，所有即使成品的男宠使用起来感觉极好，超高的失败率也是男宠奴隶的造价居高不下，所有这样的男宠反而稀少。
　　要说这奴隶，只要熬过三天的炼狱，那便如脱胎换骨一般，肌肤变得光滑，相貌更加美艳，身体更加敏感，只要主人稍一触摸，便如同淫兽一般。
　　说是兽，其实与兽也没有多大差别了。古往今来，即使是培育成功的男宠奴隶，也早已经在那三日的剧痛中失去神志。没有人能坚持那么久，即使拥有着极大的毅力能够使自己不必丧命，也没有能力将自己的思想也一同留下。
　　那些相貌极美但身有残疾，因而不能作为他用的奴隶，要是有一个喜欢施虐并且嗜血的主人，一般都逃不过这样的命运。他们的主人一般都是存了赌一赌的心思，成功了自然是欢喜，失败了也没有损失。
　　近几天主人的形象虽然一变再变，但多年来苏殇本尊在晨柚心中树立的形象也不是一时一刻就能够改变。
　　那么多鲜血淋淋的记忆，那么多面孔狰狞的画面，晨柚实在不能说服自己，说主人是不嗜血的，说主人是不忍心讲他变成男宠。
　　其实这应该算是一种荣幸吧，在他自己都实在找不出自己有什么用的时候，主人给他找出一种来了。
　　而且这种用处还能让他躺在主人的床上，还能让他时刻感受主人的气息，更能让他与主人有一次梦寐以求的肌肤之亲。
　　可是为什么感觉这么苦，嘴巴里这么苦，连心里也这么苦。一直以来都知道自己不重要，但真正被像对东西一样随意取舍的时候，心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开始痛。
　　晨柚此时才知道自己有多可怜。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牵挂他，就连他努力去牵挂的人，也不屑他的牵挂。
　　以前他一直牵挂着父亲，就是因为父亲曾经给过的那个拥抱，对于从来生活在冰冷中的他来说太过温暖，即使明知道父亲丝毫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他一直都知道，那一天的拥抱，只是在主人看见他实在已经没有求生的欲望时，命令父亲给他的。
　　即使是别父亲抱在温暖的额怀里，听着父亲胸口传来的有力的心跳，他也还是注意到父亲眼中的厌恶，感受得到父亲动作的僵硬。
　　他就是这么贱，只用一个温暖的假象就可以养活，他就是舍不得死，就是对这个世界还拥有着该死的奢望。
　　从那天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父亲，直到有一日，他听见有两个奴仆在低声议论，说庄主在十七日晚处死了一个老奴隶。他人都为了主人的喜怒无常而惊恐，只有他，呆呆站着，心绞痛却流不出一滴眼泪，就这样站到天亮，又面无表情地去伺候主人。
　　他能猜出主人的意思，把他的父亲叫来救他，大概是觉得没有她这个主人的允许，他就敢随意去死，主人的威严受到了挑衅。处死他父亲的缘由，同样如此。
　　主人只要一个不顺心，就可以叫一个人活，那个人想死都不能死；也只要一个不顺心，就可以叫一个人死，那个人想活都不能活。
　　那时候晨柚的心里不可抑制地升起一股恨意，可是再恨又能怎么样呢？
　　就像现在，他终于有了一个真真正正可以牵挂的人，可是那个人当他是个随时可以丢弃的物件，他恨啊，怎能不恨。可是恨又怎么样呢？除了接受，还能有什么，还能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评论好少啊，没有评论，码字都感觉寂寞了呢。。。嗯，还有一件事，筒子们加一下晨柚的读者群吧，群号是211434409，建群这么久都没有人加。。。真的是寂寞了。。。跟新什么的都会在群里说，这样就追文就不需要查看更新了，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在群里讨论，希望成为一个温暖的大家庭，嗯，就这样，感觉自己有点啰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