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柚》君彻尘

19、第 19 章

　　等晨柚缓过劲来，匆匆忙忙查看双腿，这才发觉自己身下是柔软的床，再看看周围的环境，这不是主人那张舒服的大床又是哪里。
　　晨柚一下子惊讶得呆住了，好半天才想起来他起身来是要查看自己的双腿。粗略检查之下发现自己的双腿还是不能动，晨柚也并没有觉得多么失望。现在，“主人不仅没有抛弃他，还让他躺在自己的床上养伤”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还在冲击着他的内心。
　　这样的事情是清醒前的晨柚绝对不能想象的，所以他不由自主开始猜测主人的心思。
　　可是这样直直坐着想了半天的时间，晨柚还是什么头绪也没有。妄自猜测主人的心思是大忌，现在既然想也想不明白，晨柚干脆放弃。
　　他也不想什么配不配躺在主人床上的问题，从睁开眼时看见主人离开的情形来看，主人是允许他躺在床上休息的，既然是主人让他这样做的，他当然不用惧怕。
　　所有，他还是躺下身子好好休息，争取能够早日开始伺候主人，不让主人觉得累赘。
　　至于其他的东西，只要是主人给的，接受就好了，不管是现在的舒适，还是以后的命运。现在，只要确定他还没有被主人抛弃就好。
　　晨柚这般想着，也委实是身体虚弱，如此折腾了一番，心情大起大落，身体便开始觉得疲惫了，于是也不勉强自己，躺下就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以往的每日每夜，都是由他服侍主人躺上这张大床休息，此时此刻，他自己躺在床上，鼻尖萦绕着主人身上特有的清香，心里莫名就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宁与平静，很快就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但是，这样的好梦注定不会长久。
　　晨柚一向浅眠，房门被人打开的时候就已经半醒，还不等混沌的脑子反应过来，迷迷糊糊就被两个孔武有力的女人给拉了起来，架着他的两只胳膊就往外走。
　　晨柚被吓得一个激灵，立刻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这架势，多么像是以前他犯了错后受主人责罚，被家丁拖到刑房的时候。
　　不论如何美化心中主人的形象，如何劝说现在的主人不会无缘无故责罚自己，但这样的场面
　　怎么都给不了晨柚好的预感。
　　但就算是为这些莫名奇妙的事情不平，不说奴隶本来就不能反抗，他现在也绝对没有力气去挣扎，只要两边的女人一撒手，他连站立都是问题，只能狼狈地趴在地上。
　　晨柚感觉着身体的无力，不得不再一次想那个本来已经放弃的疑惑：主人留下他这样一个无用的奴隶，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在晨柚纠结的那一小点时间内，两个女人已经将他带到了目的地，果然不出所料，就是那间他长年呆惯了的刑房。
　　管家王清就在里面站着，看见他来了，虽然迅速恢复了老练冷漠的样子，但晨柚还是在最初的时候观察到她复杂的眼神。
　　他不知道这代表什么，想探寻时王清已经恢复了面无表情，只对着两个女人道：“把他捆结实点。”说着指了指刑房正中间的那个木架。
　　以往不知有多少个日日夜夜在这个刑架上度过，晨柚的身体几乎是跟这个架子深入骨髓的契合。
　　两个女人一个架着晨柚疲软的身子，一个拿起旁边丢着的绳子拉着晨柚的手就开始把晨柚牢牢实实绑在木架上。
　　最后全身都绑好时，晨柚几乎是难动分毫，连头都被向上仰着固定住，嘴里还塞了一个刚好切合的木质工具，也不知是叫什么名字，只是阻止他双齿合到一处。
　　然后晨柚便闻见了一股药汁气味。
　　晨柚用余光看见有另外一个女人，从外面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那种苦涩的气味，即使没有喝药晨柚也觉得苦得难受。
　　晨柚看王清接过药，似乎是试了一下温度，然后用左手固定住晨柚的脑袋，右手拿着药就想要灌下去，但就是那一低头的瞬间，王清对上晨柚了澄澈的双眼。
　　其实说实在的，王清当管家那么多年，为了就近伺候主子，跟晨柚接触的时间自然不算短。但她从来没有看过晨柚的眼睛，美丽狭长的丹凤眼，中间是黑曜石一般闪亮的晶体。
　　王清活了这么多年，从没看见过哪个奴隶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折磨，还有这样一双灵动的眼。那些长年受到压抑的奴隶，哪个不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眼睛早以变得像是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王清觉得她有些明白庄主为什么对这个奴隶另眼相看了，这样的品质和坚持，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这个奴隶丑陋肮脏的外表下，也许有的是一颗不灭火焰的真诚之心。
　　于是也就顺势停下来，对晨柚提点道：“你以为这么多日为何可以安心在庄主床上养伤？你以为庄主为何要费心为你准备这药物？只希望你明白庄主的心思，以后也千万不要忘了时刻感怀庄主的恩情，听到了么？”最重要的是，不要糟践了庄主的心意。
　　晨柚哪里想得到王清这番话到底什么意思，只从中确定了一件事情，现在他所承受的一切，都是主人的意思。
　　那么多年以来，哪次刑法前不是这样的说辞，哪次又由得他想清楚事情缘由，只是主人的雷霆雨露，对于奴隶来说皆是恩泽，晨柚说不出别的话，只是低声像模像样地答道：“下奴知道主人对下奴好，下奴绝不敢做对不起主人的事情。”虽然口中被塞了塞子很不舒服，但晨柚还是努力将这两句话说清楚，以免受到多余的惩罚。
　　王清似乎是对这样的回答感到满意，微微缓了脸上严肃的神色，对晨柚命令道：“好好把嘴张大咯。”然后取下晨柚口中的塞子，一股脑将药往晨柚的嘴里倒下。
　　晨柚只觉得没嘴都是难言的苦涩，本能地想要闭上嘴，但反应过来又生生忍住了。没咽几口，舌头就被苦得麻木了，所幸后面的再咽时已经感受不到有多苦。

作者有话说

　　懒了那么久，不知道筒子们是不是对我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