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拟冰与火的中世纪》两元

163、守望者（九）

　　“在这里，没有任何族群的已知传统胜过君主、贵族、商人和劳作者这种安定舒适的秩序，”他把艾莉森送到床边，准备离开，“但现在，你的做法会让这样的秩序受威胁，如果随便什么出身的人，逾越自己所处的位置，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就会对上位者失去畏惧。”
　　“不会有人意识到这点的，”艾莉森把国王拉回来，自己也坐在他身旁，“生活中那么多无脑和廉价的事，如果你不想看，可以用手把眼睛遮起来，你这立场可不像个无政府主义者。”
　　“我从来就不是，我是王，比你更清楚权力争斗的丑恶和稳定的生活对民众有多重要，别忘记催得尼，新贵和统治阶级的利益之争，中产市民对生活品质的诉求和食不果腹的民众反抗饥饿的暴行，思考和权力的分享已经威胁到了王国的统治，你应该禁止报社出售这些影响王国统治的书籍，把写书的人抓起来，并禁止平民讨论王国治理的事情。”
　　“‘曾经把自由奉献给全人类，现在却要他们戴上镣铐，甚至禁锢人们的心灵’，”艾莉森不以为然，“在我看来，只要人能过上好日子，谁还管是不是君主/专/制，是不是享有能够在公众场合大声发表意见的权利呢？现实就是，富裕的君主制国家内部也可以非常稳定。”
　　成长的环境决定思想高度，她对老鹰有些意见了，觉得挺多问题双方都无法达成共识，就改口向他询问天使、钥匙和迪迪耶的事，避免不必要的分歧影响感情。
　　四活物、童谣和至高王，构成了历史逆流的谜题三角。
　　“我需要把它们联系起来，寻找其共性，逐个突破，”艾莉森犹豫了一下，“忒诺罗伊斯说，飞鹰是你，人脸是他，狮子是莱恩雷德家的人，公牛失踪了，你们都是英雄纪元时代臣服于至高王迪迪耶的王者，钥匙是唤醒你们的载物，他渴望重新掌控世界，恢复昔日的荣光，可我不明白的是，我不认为你喜欢他，凭什么他认为昔日的老跟班会听自己的？”
　　“他需要的不是我们，是我们身上的可取之处。”
　　老鹰告诉艾莉森，四活物的本领不尽相同。他能够呼唤飓风，天使精通灵魂咒术，狮子可以举起小山，公牛擅长冶炼金属将其转变成自己想要的形态。
　　“于是他让狮子去修建王城，公牛为他制造武器，而我对他只有威胁没有帮助，就让天使和他的咒术师们把我的灵魂分开，只留下温顺、善良和睿智的部分，留在身边警示诸神，”老鹰说，“所以会有两个我。”
　　“所以忒诺罗伊斯是迪迪耶的人？”艾莉森更加想不通了，“可他为什么会被囚禁在古堡里？”
　　“不是囚禁是躲避，”老鹰轻轻嗤笑了一声，“时间之外，没人能逃离世界坍塌后记忆的抹杀和身份的转变。”
　　每一次世界重启，所有生灵都会被赋予新的名字和身份。
　　天使藏身的古堡跟老鹰被流放时误入的岛屿一样，跟里世界一样，是世界被推倒重组力量遗忘的地方。
　　那里的时间静止在上个纪元和上上个纪元，至高王和忒诺罗伊斯恰好把王城选中在那里，然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王离开了，他的追随者却被囚禁在那里。
　　艾莉森认为相看两相厌的君臣起了内哄，却被老鹰告知他俩的关系后无比吃惊。
　　“他们是恋人！！？”艾莉森否定了老鹰的捕风捉影，“不可能的，迪迪耶这人我接触过，实在是直得不能再直了，没可能喜欢男人的，肉/体/利用还差不多。”
　　“肉/欲的爱也是爱，你别把男人想得太复杂。”老鹰捏了艾莉森的胸口，表情有些遗憾。
　　艾莉森带着同样的神情，反手摸了对方，却被打了一下。
　　每一次世界的重启，所有生灵都会被赋予新的名字和身份。纵使若伊弗是老鹰灵魂的一部分，他俩在艾莉森面前呈现出的性格也完全无相似之处。
　　他只是藏起来了，艾莉森背着手蹭了蹭遭拍打的地方，向他询问时间缝隙的事。
　　与此同时，迪恩肖特的骑兵军团正在向斯默爱伦堡的最后一处补给站进发。
　　那处补给站曾遭遇过几次来自斯默爱伦堡雇佣军团的袭击，屯粮被洗劫，驻军被屠杀，凶灵闹得很严重。
　　不信邪的迪恩打算路过时放把火把那给烧了，免得天蛾人的祭坛又用亡魂召唤出难对付的魔怪来对付自己。
　　随军的海族萨满十分赞同，驾着战车跟在迪恩身后狐假虎威，警告派出去放火的骑兵他们指挥官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
　　她声称凶灵闹腾是蛾人术士折腾出来的陷阱，守望者会在陷阱中打开旧世界的大门，在入口处放置血肉和魂灵召唤食人怪，像那场虫灾般对付闯入领域的入侵者。
　　为了安全起见，她建议直接上炸/药引爆，再用烈火焚烧净化。
　　迪恩点头默许了。他的副手罗宾便从雷/管/包里取出雷/管，在指挥官的授意下带着工程兵去炸毁补给站的承重墙。
　　就在这时，萨满突然把所有人叫住，声称自己在幻境中看到来自亡者国度的灰烬雨。
　　“在那！”四处张望的老人鱼翻着白眼球，手持乌木法杖给已经行动起来的蓝衣骑兵们指向补给站大门旁的铁制公鸡风向标，告诉他们锈迹斑斑的红箭头所指的方位有个普通人看不见的锥形效应区。
　　“那是什么？”迪恩没听懂，也没让罗宾带人过去，等着萨满的解释。
　　“快走就是了，”老萨满尖着嗓子说，“就当它是高地悬崖边那块新娘诅咒过的巨石，隐藏着旧世界的碎片，住着许多渴望回归的族群和古老物。他们有的友善，有的野蛮，但更多的是因为彼此形体上的不同、语言沟通不畅和文化鸿沟对异族抱有敌意的怪物，他们会把看上去比自己弱小的族群当成食物。”
　　语毕，她嗅着空气中弥漫的死人味，断言补给站中闹腾的不是亡灵而是已经穿过大门来到这个世界的食人魔怪。
　　“进去看看！”迪恩一下子来了兴致，想要看看民谣传说和史书典籍中的魔怪是否扛得住马克沁机枪的死亡封锁线。
　　他不顾萨满的阻挠，命令军团进入补给站中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