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2 ...
-
李家村的族谱中，人口趋势非常明显易查，每每大浮动消耗都在战乱与天灾等特殊时期，一度接近灭族的情况都在族人力挽狂澜之下保住，而等到盛世之时，前人远见也带着族人曾有过光辉历史。
百来年来，总有金榜题名与经商富甲的人归来扶持自村，直至现在，距李家村不远的S市被大力发展后，李家村中的中心主力开始往城市转移。
李家村有块百八十年的石碑，上面刻的内容为一名李姓族人进士将赐下的金银珠宝大修重建祭祀庙宇，从那起，村子开始蒸蒸日上，成了远近闻名的进士村，与临近赵花两村的通婚也日渐繁多。
同时期，隔壁的赵村还出过一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官。
而李家村的辉煌伴随着某年开始后，每隔一定年份后就有一批同村之人死于他命，若是处在旧朝本身人口就比较匮乏难以使人察觉，到了现在，村有村官，乡有乡录，随处可查，这些有规律的奇事就显露出来了。
可惜李家村还以为做的事情多么隐晦，殊不知这些已经引起当地有能之士的注意，并列入档为待查之事，其中还有小道消息证实了这一点。雨生这才知道，不是人从来不与妖族精怪沟通，而是为官者大大方方与他们的交涉让人无从怀疑而已。
后面不同字迹的资料则是九杳从李家村村长李门那里拿来的名单，多为历来李家村有贡献之人，只是这些人才是最为让雨生大开眼界的，李家村曾有师从茅山分支，后来自立门户也建过道观，历史上曾有道士做官，但李家村的这个小道士做了进士后回来便修葺庙宇，这便让雨生新起疑虑，李家村的平步青云也是自此而始。
若是因为这个，三个村子同时利用了伤天害理的方法留住了村子的繁荣昌盛，却因为后来越来越多的亡魂造成了更大的反噬，李家村不得不动用更多的活人祭祀，而赵村和花村也是因此快速败落。那么，李家村又为什么开始抓捕这些妖族之兽呢。
雨生坐在半个阴影中，他抬起头，瞅着桌子前面的人，他随手将看过的资料都扔进铁盆，火红烟苗瞬间舔舐了他手中的纸片，这些东西他不能留下来，李门那里的东西能被盗，那么说明自己这里也并不安全！
此时午后，阳光已经斜到了后屋，店里没有客人，雨生也不怕自言自语让人疑心，他朝着站在身前的鬼魂道，“我以为你会早就出现。”
老人颤悠着身子，便是当初将房子转让给雨生的年轻人的祖父，恭敬道，“已是您的房子，老夫怎能为难您。”
为难……雨生回味着这两个字，他倒是不相信这话，最近听到一些先前这里的流言，就连隔壁店的老板也跟他感叹不该信了这里有鬼出没的话，不然他们家的店铺已经扩张了一半。当初雨生转让付费的金额可是让隔壁的大为懊悔，这里面可不得不说有这老人的一份功劳。
“你这些日子在哪里？”雨生知道这位老人并没有在屋子里一直留着，他倒是好奇对方在哪里躲过了鬼差还能留于阳世。
“我在当地城隍大人手下寻得一份工作，每日帮忙查阅记录当地生灵，不过前些日子我已辞去工作”老人吸了一口气，慢慢转都着脑袋，看着屋子，“一是我想念这里不愿离开太远，二是我于这里五十多年的生活，了解此处风水人情，若是仙君不嫌弃，我可以给仙君干些活，为仙君出些微薄之力。”
“这……”雨生为难地看着他，这人进来买东西，那些货物无风自动，那还不成灵异事件了，而且他本来一个人干活也不会觉得多累。
不过他刚有了找人帮忙的念头，就有人过来，这真是让他大为奇怪，感觉最近做的事情实在太顺了，要房有房，要人有人，要查有资料，感觉自己根本瞒不住其他人的眼睛。
这真是让他无处可遁地感到恐怖。
“仙君请看，这是我从人间官僚处拿来的”老人没有感受到雨生所想，将一张纸放在雨生前面，“我知仙君初到此地不久，必有多处不解之处，天上一天地上万年，若不是如此，我也不会羞着老脸毛遂自荐。”
又是这些……雨生拿起来一看，没想到是官方关于自己的消息，上面详细之处竟然还包括了前几日九杳给他看过的一些资料，不由看向老人：“你从那里拿来不会被人发现么？”
“这便是人鬼殊途，做鬼的好处了”老人露出笑容，“我不需休息，不需进食，平时下辈也有供奉烧纸，平日我会在他处修炼，随时可以过来帮忙。况且仙君不用惊慌，同样的名单还有很多，仙君并无暴露任何不妥之处。”
雨生将看过的纸一起放在快要烧成灰烬的铁盆中，“你说此地刚上任的官员开始整顿这里，也就是说过不了多久，他们便要开始吸取当地的从事此职业的血液，以便控制这一片地区的鬼怪妖族。”
“正是，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过来说服仙君加入官僚机构，前不久这里发生多次妖族暴乱，已经有很多受到波及的人士加入政.府，负责此地的孔沈濂可是个人才，就是城隍也多为称赞，若是仙君有所打算也可早早想好。”
这个人情不得不还，九杳这一点虽然也有记录，但是没这位老人详细，雨生总算不会一抹黑办事，他点点头，想来自己也该高兴总算没什么特别的事情能引起人的注目，“你现在可是能在人前出现？”
老人笑道：“自然，不然房价也不能这么低卖与仙君。”
雨生了然发笑，等谢大梅因为开学而回来准备时，她盯着老人颤悠悠搬着东西往货架上放东西，拉着雨生一顿批评，“老人都这么大年纪，怎么能让他干这些事情？”
老人转过身，笑眯眯看了这边一眼，谢大梅这边还以为对方听不见，“你赶快让老人休息休息，你有手有脚干嘛不干活，懒得你！”
雨生只好低着头将老人手里的东西接过来，老人被谢大梅搀扶到一边坐下。中午自是谢大梅开火烧饭，比雨生的手艺那是超出几条街，谢大梅没注意到，但是雨生却是看到那老人每半分钟将碗里的粥消失一些，看着像是吃掉，其实早没热气的粥都是被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过了几天，一个年轻人从外面搬着大箱子进来，对着谢大梅说：“昨天那位是我爷爷，我才是上班的那个。”
谢大梅继续用指责的眼神看着雨生，她看着弟弟像是看败家子一样：“本来我还不想说你，请了镇上最贵的建房包工头也就算了，房款还没还清，你还有钱请人过来干活？”
雨生头痛，年纪大了真是越来越不好糊弄，他连忙推着谢大梅出去，“早点去学校，还能得个好床铺，你高中不是讨厌离着卫生间近的么，到时候还可以抽个朝阳的房间。”
谢大梅瞪了他一眼，“你还比我知道得清楚。”
雨生朝着年轻人嘟嘟嘴，那年轻人露出笑容，朝他微微低头。
S大的校区雨生没有去过，为此他今天专门换了一身干净的新衣服，衣服是在专卖店转来转去挑的打折品，鞋子刷得干干净净几乎白亮。只是再怎么做，他身上一股子的气息与那些所谓莘莘学子仍然格格不入，有些共同陪着孩子报道的家长只会拉着谢大梅问路，雨生站在一旁，他们刚从教学楼那边过来，谢大梅指着那说正是家长要去的地方。
“没想到她和我是同个班的，说不得还是一个宿舍的！”谢大梅高兴地说。
点点头，雨生拉着手提箱滚动，两人一路走来，昨天正好雨刚下过，早上的天气比较凉，远处湖边的小道都被胡桐落叶填满，S大的布置吸收了南方特有的烟雨楼布置，加上半湿不干的湿润氛围，一眼望去非常有意境。九月的新生报道比老生要早，走道上几乎看不到多少高年级的大学生，宿舍楼下，谢大梅本来要拒绝宿舍提供的被子要自己带，雨生拦住她，替她交了钱，“大家都买了，我看质量也比家里的好，你周末回来住住也有被子盖。”
谢大梅看了一眼后面排上小半长队伍的人群，只得捧着被子，一步步跟着上楼，雨生随后而上，“我问过了，一号在窗边，你们班正好分配到了东面，你们这里是老宿舍楼，所以朝向跟其他不一样，这西面的女孩子可得受不了西晒的太阳。”
谢大梅小声抱怨，“那钱也不是你乱花的。”
雨生摸摸谢大梅的脑袋，谢大梅被偷袭成功，两手又空不出来，只好连忙扭着身子逃开，“没大没小你——”
不多时，谢大梅的舍友都到达了，几个女生一下子聊开，准备着中午出去搓一顿，雨生将谢大梅的生活费交给她，自己便一个人走了出来。
“你哥啊——对你好好啊。”雨生听到有个女生说道。
谢大梅的声音传来：“怎么，我不像他姐啊。”
几个女生一起发出惊呼，惹得还没走远的雨生一阵狂笑。
宿舍楼下来，有骑着自行车的学生经过，雨生看着那人的车筐里面装了满满的书骑远。他并没有直接走出学校，平时S大只在下午下课后开了正门，非校内的进出也都有门卫登记，雨生看到自习室里面低着头还在学习的学生，他在想，也许其中就有原本应该是他的同学……
也许等到某个合适的时候，他还会进来继续曾经未能完成的学业。
回到店面，年轻人将新的订单放在了雨生前面，“有两个生意，其中一位说是认识您的老顾客，他说中午再过来一趟，刚才卖出了三件东西，都记在上面了。”
雨生看着订单，看到第二个雇主就住在西市旁边，离着中午还有时间，他还没有食欲，准备就趁着这个时间去看看情况。
“以后就叫我老梅即可”年轻人笑道，“虽然这个样子还不习惯，但总好歹不会被人说成没有用处。”
雨生看着老人现在的脸，希望老梅的孙子看到祖父现在面容极为相似的脸时不要以为自家父亲在外有个什么风流债就好。
用了一个小时处理好事情，雨生赶回来，就看见在店里一直踱步的中年人眼睛一亮，“你总算回来了。”
雨生挑眉，正是之前被他狠宰的小富商，中年男人看雨生走到桌前，将黑包中的东西全拿出来，厚厚的一叠堆得老高，“上次的玉珠子，我打算再买五颗，我现钱都准备好了。”
“我并不打算卖了”雨生摇摇头，一串手链只有二十颗左右，他并不打算让一个人就包下一半，倒不是怕有人倒卖，只是这样早晚会出问题。玉珠只能自身携带避祸，需要心诚则灵，若是什么事情都希望靠此是不能如愿的。
中年男人哎了一声，“小师傅一定得帮我，”他一边将口袋里面的塑料袋拿出来，打开后里面只有几根红绳，周围是一些碎末，“前些天我老婆带着孩子父母回来，多亏了这个才受了一点小伤，其他人可都是非死即伤的重伤啊，可是这些都不能戴了，所以我才找过来。”
雨生不想去碰这些碎末，虽然，这些原先都是玉珠的前身，但是碎成这样可不常见，并且上面的气息让他有些反感。
“三天前环城高速发生连环追尾车祸，小师傅看过新闻报道没”中年男人心有余悸地说，“我老婆他们正好回城，就在十几辆车子之间，他们都说这辆车子是因为转道时飞转出去撞到绿化带才保命下来，其实不是这样的——后车的门都被撞得面目全非，但我父亲只是擦伤而已定是这珠子的功劳。但这几日他们总是做恶梦，长期如此两位老人就算没车祸也要住院了。”
雨生盯着珠子，前几日他刚去李家村，“哪一块的高速？”
“西南，西南高速公路分岔口那里”那中年男人见雨生没反应，又拿出一包钱来，“小师傅，我可真是服了你了，我们那里马上就要有分公司，到时候还请您去帮忙看看风水。”
雨生道：“我倒不是为了……算了”他从架上拿下符纸，放在男人面前，“玉珠我可以给你，你自己戴的可没有坏掉吧，我只给你串四颗，四张符纸如果可以你们拿回去烧了泡水喝，另外四张放在枕头底下。”他也没有用男人带来的绳子，重新套上后包好放在男人手里。
中年男人赶忙放在包里就走，雨生叫住他，“最近先不要去西南那边了。”
男人挥手，“小师傅你不说我也得这样啊，这段时间我都不敢开车了，我这就拿回去！”
老梅站在雨生身边，“这是……鬼修弄得，可是据我所知，他们很少现身于世。”
“我们带上钱，去那边看看。”
老梅不解道，“为何还带上钱财？”
“自然是先把欠下的房款先还掉”雨生数了数共有几包钱，“走，我还看中了一个电动车很久了，总不能老是坐出租车出去。你先隐身，到了地方再出来。”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2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