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集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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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夜北此时在这里的话，就能够从石田话中听出另外一层意思，并且再次默默的为高级位面掌控者们记一笔小黑账，顺便附赠阴森森的笑容一枚。可惜的是，某位少女此时正踌躇在路上，所以错过了一次记小黑帐的机会。
战斗开始的突然，结束的也十分迅速。毕竟石田只是一个才修行了不到十年的灭却师，而他所面对的却是瀞灵庭内有着十三番副队长职位的男人，能够坚持撑下几招没有被秒杀已经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同样的道理送给随后而来的黑崎一护。虽然他本身是一块质地极品的玉石，但非常可惜的是，他还未被人发现并细细雕琢研磨，终究是浪费了极好的天赋；尽管因此能够勉强抵挡，也只能是抵挡罢了。
是以当夜北终于赶到战场的时候，看到的也只是那个橙发少年倒下的身影。
“真是迟钝。”她听到那个熟悉而陌生的青年平声道，“连倒下去都这么迟钝。”
那道声音失去了少年时的些许沙哑，多了几分清润，却是入骨三分寒意，冰冷的不带丝毫温度于其中。夜北闻声愣了一下，适才缓缓将视线落在了对方的面容之上；清俊的容颜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棱角分明了些许，黑发和多年前一样用牵星箍束起，细碎的刘海儿斜搭在耳边，为那张冷肃的脸徒添了几分柔和。
唯有那双眼睛。
木瑾紫本身是柔和的颜色，浅浅的如同一汪暖玉，然而此时青年的眼眸却透着清冷的寒意，冰冷彻骨，空旷的眼眸仿佛倒映不出世间的任何事物和色彩，只余一片荒凉。
如果早在多年前有人跟她说，有着这样眼神的人是曾经的朽木白哉，她决计是不会相信的，然而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最为直观的冲击更为震撼人心，让她能够失去言语。
似乎是觉察了什么一般，原本正要对着地上的黑崎一护说些什么的朽木白哉突然抬头看向了夜北所在的方向，然而肉眼所及只是一片漆黑的夜色，甚至连星光都未现分毫。
刚才的感觉...是错觉么。朽木白哉垂眸，却是失去了再多和地上少年说一句话的心思。
“恋次，开门。”
“诶？是！”原本发呆的阿散井恋次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却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一样的转头看了一眼地上挣扎着的黑崎一护，“但是队长，这个家伙...”
“不必理会。”
隐隐觉察到自家队长的心情莫名变得非常糟糕，在犹豫下去说不定自己也会被地图炮，恋次也不敢再多问些什么，看了一眼倔强的露琪亚之后，拔刀打开了穿界门。
立身于虚空之中隐匿的夜北目送着黑发青年转身离开的背影，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来；刚才朽木白哉看过来的那一瞬间，她明明知道对方根本无法看到她的存在，却还是不由自主的移开了目光。
没有泄露任何气息以及感官，但是对方却注意到了她的存在，尽管只是短短的片刻。
夜北突然有种颓然的感觉。仅仅只是朽木白哉一人就已经让她胆怯到了这样的地步，那么她身上所连接因果线另一边的其他人呢，每一个每一个都有着她不敢再见面的因，然而却也有着不得不见的果。
她该说，这才是真真的自作孽，不可活么。
天空中的闷热终于化成了一声雷响，细细密密的雨丝随后降临大地，一片水花喧哗之中。夜北默默的看着浦原喜助救走了黑崎一护和石田雨龙之后，缓缓从天幕之中走出，落在了方才朽木白哉离开的地方。
没有了源力的阻碍，短短片刻时间夜北就被淋湿了个透底，她微微垂头看着脚下的水洼，那里正倒映着她略显狼狈的样子。那是和当年的朽木夜北其人仅仅有着三分相似的脸，更不要提那绝然相反的发色和过分浅薄的眸色，这样的自己...
夜北伸手轻轻扣在脸上，遮住了神色复杂的双眼。
她想，大约他也是不会认得她几分的吧。
...
距离朽木露琪亚被带走之后的第八日，瀞灵庭，六番队。
“正如你所听到的，我不想说第二遍。”将手中的判决书读完，朽木白哉瞥了一眼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的阿散井恋次，淡声道，“这是尸魂界最后的决定：一级重祸罪，朽木露琪亚将以殛囚身份于二十五天后在真央刑场被处以殛邢。”
“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说话了，露琪亚。”收回判决书，朽木白哉转身准备离开，“下次见面就是在处刑台了。”
“露琪亚...”看着朽木白哉离开，恋次有些不知所措的叫着少女的名字，却只能笨拙的说出些无意义的安慰话语，“肯定会有办法的，你不要放弃啊。”
“你不用在意，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会是这种结局了，所以真的听到也并没有感到任何惊讶。”背对着恋次，露琪亚仰头看着囚室唯一的天窗，声调不由自主的低了下来，“言出必行...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我很清楚。”
从来不会用正眼看她一次，从来都不会在乎别人的感受...四十多年来，她已经遭遇太多太多；甚至有时候会觉得，在这个家里哪怕是他的亲生妹妹朽木晚希，对那个男人而言也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一般。
所以，她已经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还真是淡定啊，朽木队长~自己的妹妹就要死了，还是这么冷淡，真为那个可爱的小姑娘感到可惜呢。”
原本准备离开六番队的朽木白哉脚步微微一顿，偏头看着身侧不远处的银发死神，微微眯起了眼睛，“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么，市丸队长。”
“哎呀呀，只是以为朽木队长因此而伤心难过，所以特地过来看看你呢。”斜靠在栏杆边缘，市丸银笑眯眯的说道，“现在看起来我的担心是多余了。”
“今后少为一些无聊的话题而叫住我，失陪了。”似乎是厌倦与应付面前的人，朽木白哉继续向前走去，不再理会身后的市丸银。
“叨扰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就在朽木白哉以为身后的人已经准备离开的时候，市丸银带着恶意的话语缓缓传来，“对了，请代我向你妹·妹·问好哟，朽木队长。”
感受到对方的灵压彻底消失，朽木白哉停下脚步，定定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过了许久，才重新迈步。而他刚才所站立的位置旁，几滴黯红色的液体正徐徐渗入木质地板，只留下一小点褐色的痕迹。
...
距离朽木露琪亚被带走之后的第十七日夜，浦原商店地下室。
巨大的地下室里，浦原喜助拄着红姬为黑崎一护一行四人解说关于穿界门的使用方法以及其中的注意事项；等到一切交代完毕之后，他靠在夜一蹲坐的巨石边听着少年少女们相互鼓励打气的话语，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地下室入口的方向上。
“真是的，还以为她最后还是会来呢。”微微压低帽檐，浦原喜助声线放低，却带着显而易见的怅然以及一些过于莫名的情绪，“毕竟有一个灵媒师的话，他们在断界的路会好走很多不说，更何况那个人的话...”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我们总不能逼迫对方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黑猫夜一舔了下爪子，语调有些许低沉，“而且，如果她顶着那样的姓氏和名字进入尸魂界的话...说不定会激起那个人最大的怒火吧。”
“嘛，谁知道呢。”浦原喜助轻叹。
姓什么不好，偏偏是朽木；名为什么都可以，却偏偏是夜北。
朽木夜北。
初一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们无一例外的想起了百年前死去的那个少女，然后就是难以言语的震惊和期待，可是当夜一等人怀着渺小的希望透过灵媒线找到这个人的那一刻，却又无法克制的失望了。
尽管拥有相同的名字，可是这个人类身上的灵压以及灵魂气息对他们而言却是完全陌生的。没有一丝一毫当年那个孩子的味道蕴含其中，因此哪怕这个人拥有强大的灵力和罕见的灵媒师天赋也没有办法让他们感到开心。
那种得到希望之后却又被迅速打碎的茫然无措感，让两个怀了足足百年愧疚的人无端感到一种疲惫。所以当确认了对方并不打算去往尸魂界的时候，浦原喜助和夜一最先感到的不是失望而是庆幸，因为他们太清楚，这样的期待于他们而言的痛苦，加负在朽木白哉身上会是件多么残忍的事情。
“准备好了吗，我一打开门你们可就要努力冲进去了，只有四分钟时间，记住了。”抬高帽檐看着几个勇气十足的孩子，浦原喜助一改刚才的不正经，厉声说道。
“明白。”以黑崎一护为首的几个孩子齐齐点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的大门。
“大家上吧！”
同一时间，空座町某家甜品店屋顶。
原本坐着看星星的银发少女突然起身，安抚性的揉了揉肩膀上赤色小狐狸的下巴，轻声对着面前一脸紧张的两人说道：“时间差不多了。”
“一切小心，还有...”海燕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放弃一样的摸了摸脑袋说着，“如果可以的话，多体谅下白哉吧，你也知道他这个人有多固执刻板。”
“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尽快通知我们，不要总是一个人扛着。”里奈抓着夜北的手，紧张的交代着，“我们一直都在这里，在你身后。”
“嗨嗨~”被两个人紧张的样子弄的有些好笑，夜北摆摆手示意自己已经知道，“放心吧，我有分寸的，倒是你们，我不在的时候更要注意隐蔽。”假面军团和破面们可不是无迹可寻。
“那么，我走了。”
带着淡金色纹路的地狱蝶悄然落在少女的指尖，她抬手于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漆黑色的大门随之打开。夜北扫了大门一眼，仿佛透过这扇大门看到了另一扇门前，被结界所阻挡在外的某个人，随后迈步走进了那片黑暗之中。
“队长，再见。”
声线轻叹，宛若错觉。
大门彼端的浦原喜助猛地抬头，看到的却只有穿界门内的一片晦暗。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集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