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 拯救世界》溯已

96、蝇王（4）

　　红色液体缓缓流入高脚的酒杯，液面不断起伏着，直到充满了三分之一的杯子。
　　坐在澹台楚对面的莫里亚蒂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举起了水晶质地的酒杯：“要来一点儿吗，茜茜？”
　　澹台楚摇了摇头。
　　她至今还记得莫里亚蒂在大都会时递给她的一杯水。即便时过境迁，她仍旧没有改变任何对莫里亚蒂性格上的认知。
　　那只嵌着钻石鸢尾的匣子放在莫里亚蒂手边，在车厢昏暗的灯光下折射着光晕。
　　他们正身处于从普罗旺斯开往巴黎的列车之上。足下铺设着细软的羊毛地毯，四壁是桃花心木……嗯，他们反其道而行之，非但没有因陋就简，反而张扬地订了最好的列车包间。
　　当然，信用卡会在十秒之内被人追踪，这一切都是现金交易。从莫里亚蒂和玛格努森的保险库中取出的金额足够让他们在一段时间内继续挥霍无度。
　　莫里亚蒂嗅了嗅杯中红酒，将电脑转了过来。
　　澹台楚合上她从列车图书馆里借来的《巴士底狱》，抬头看向电脑上的信息。
　　那是个私人设立的通缉页面。
　　黑发黑眼的年轻女性平静地直视着镜头，底下黑框中的金额高达两千万美金。通缉者还特意给了注释，如果是她的尸体就只会有五十万美金的悬赏。
　　尽管澹台楚在汉尼拔的协助下做了易容，但有心人依旧能看出她与照片上的塞西莉亚的相似。
　　“麦克不会让他亲爱的弟弟挂在这上面的。”莫里亚蒂说，“我和查尔斯早在很多年前就榜上有名了。分别是三千万美金与一千七百万美金，各有三分之一来自于国际刑警组织。”
　　澹台楚收回目光：“你能查到是谁提供了赏金吗？”
　　莫里亚蒂咽下一口红酒，问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十七号车厢里的爱侣？”
　　澹台楚一怔，随即在脑中调出按照列车长的名单依次上车时的那段记忆。
　　第十七号车厢……
　　加摩尔先生及加摩尔夫人。
　　她认识这个人。
　　有些非常特别的情感在塞西莉亚眼中翻卷着，像是终于起了涟漪的水面。
　　莫里亚蒂愉快地欣赏着这一切的发生。
　　风平浪静的海面的确给人以宁静之感，但他更偏爱海啸与风暴。尤其是当掀起巨浪的风由他创造时。
　　“…他的真名是柯米特·凯普。”澹台楚按在封面上的指尖下意识地描摹起凸起的烫金，“他…是‘摩西’的一员。”
　　塞西莉亚顿了顿。莫里亚蒂耐心地等着她的叙说。
　　“当然，他们只是借用了摩西之名。‘摩西’和Osiris很相似，但它是个私人机构，由一位妻儿死于精神病态者的密码学家和他的好友、一位心理咨询师建立。加入‘摩西’的代祷者——呃，他们这么称呼自己——不信任政府的能力，或者干脆觉得政府无所作为。一部分代祷者是因亲属死于犯罪而加入，也有一些是纯粹为了赏金或是炫耀自己的能力。凯普是认为政府碌碌无为，于是选择进入‘摩西’来追捕逃犯。创建‘摩西’的密码学家据说和军方有联系，所以政府对‘摩西’视而不见的同时会帮助隐藏‘摩西’的存在。我曾经见过凯普。那次‘摩西’的受审者和Osiris的追捕目标刚好一致。我赶在他之前抓捕到了那位精神病态者。”
　　现在……凯普多半觉得她终于没能抵挡住Osiris里精神病态者的引.诱，自己也成了在逃的罪犯。
　　莫里亚蒂点了点头，按下了摇铃。
　　迎着塞西莉亚带着点疑惑的目光，莫里亚蒂对着她举了举杯：“我们总得给凯普先生一个机会。”
　　列车二十四小时都有厨师候命。即便已是晚上，三十分钟后侍者就轻轻敲响了车厢门。
　　“请进。”
　　澹台楚淡淡抬眼扫了推着餐车的侍者一眼：“谢谢。”
　　侍者将餐车留在车厢内，随即安静地离开了车厢。
　　莫里亚蒂用餐刀刀尖戳了戳盘中的：“是他？”
　　澹台楚点了点头。
　　莫里亚蒂捏起樱桃梗，将盘中殷红如血的樱桃提了起来：“你觉得会有毒吗，茜茜？”
　　“凯普本人不擅长试剂的调配，他是个心理学家。我第一次看见他的这位女伴。”澹台楚切下一小块鹅肝，嗅了嗅，又从箱子里取出一小瓶试剂，在鹅肝上滴了一滴，“嗯…有麻醉剂，是植物萃取液。”
　　澹台楚轻轻推开餐盘：“我会在车厢外处理好。”

　　凯普侧身隐匿在第七节车厢外，深深吸了口气。
　　他知道他要面对的是谁。连‘摩西’最好的代祷者都曾经输给过这位Osiris的前典狱长。但这次他无须以智慧抗衡…他会简单地带走她，交给‘摩西’的创建者来解析她的心理变化。
　　按照提供者的描述，现在塞西莉亚和她的同伴已经进入了昏迷状态。凯普走到门前，握住了门把手。
　　下一秒，门被极其快速地反向打开。
　　凯普翠绿如森林的瞳仁中，倒映出她的微笑。
　　“很高兴再次见到您，凯普先生。”
　　凯普没有回答她。事实上，他不能回答她。
　　刀柄和大部分刀刃都被澹台楚握在手中，唯独一小截刀刃从食指指尖下吐出，隔着肌肤抵着凯普的气管。
　　在动手前澹台楚已经确认这儿没有任何监控设置，而她和凯普之间的距离极近，近到就算有人看见也只会觉得他们是在偷.情的地步。
　　温热的气流连绵不断地喷在她的手背上，从急促到渐渐减缓。
　　凯普冷静了下来，盯着她的眼睛，毫不退让。
　　澹台楚同样平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她没带手套就动了手。
　　不过这没什么关系。
　　在被追杀后她的确少了试剂的补给，手提箱中的药剂属于用一瓶少一瓶的状态。但这并不妨碍到她切断柯米特的气管。一点点醋酸再混合一些特别的小东西，就足以腐蚀掉她留在柯米特身上的指纹。
　　那些声音在她意识的空间里回荡着、呢喃着、盘旋着。
　　尸体很容易处理。她可以让死侍把尸体丢出去再回来，也可以选择嫁祸给凯普的未婚妻……她都可以做到。她还能留下一点儿什么，给‘摩西’一个警告。她不熟悉‘摩西’的成员，可她熟悉它的结构。那就够了。
　　凯普固执地没有眨眼，死死地盯着她。
　　澹台楚垂了垂眼睫，不着痕迹地从下而上审视了一遍：“你的未婚妻…还在车厢里等你。”
　　她左手依旧牢牢反握着解剖刀，原本锁住凯普左腕的右手从凯普的衬衫上轻巧地捏起一根棕色发丝。
　　凯普的瞳孔一缩。
　　作为“摩西”看重的代祷者之一，他毫无疑问地学过怎么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和表情，但这不代表他能控制住瞳孔的收缩。
　　那由交感神经系统与副交感神经系统控制，它们的另一个别名是无意识系统，不受意志的控制。只有非常特殊的、极少的一部分人才能完美地控制自己的大部分肌肉和生理反应，包括无意识控制的那些。比如汉尼拔。
　　比如她。
　　澹台楚随手扔掉那根发丝，指尖一划将解剖刀重新收回袖中，退后一步理了理袖口：“回去吧。”
　　她转身推开了房门，甚至没有防备他会不会突然之间攻击她。
　　门悄无声息地合上了。
　　莫里亚蒂将视线转了回来，眨了眨眼：“我以为你会杀了他。”
　　澹台楚避而不答，慢条斯理地拆开从凯普身上拿到的信封：“他依旧和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样，将重要信息随身携带。”
　　在她无法和Osiris联系的状况下，“摩西”的情报会很有用。
　　澹台楚展开信纸，遮去连她本人也未能留意到的、近似于讥诮和自嘲的笑容。
　　匆匆扫了一眼信纸上的内容，澹台楚按照“摩西”的习惯将这封情书中特定的字词挑了出来，重新进行排列组合。
　　“我想……到了巴黎后我需要去见见代祷者。”
　　“一个人。以示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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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澹台楚快黑化了（并不是
目前是莫娘和拔叔赌她会黑，夏洛克赌不会XD
澹台楚是在用凯普的未婚妻威胁他，顺带摸了份情报回来。
下章终于能到某位DC家人物解锁了，我等了好久~
下周作者去考SAT，所以更新……咳咳。
继续打滚求收藏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