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好主意（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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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正说得高兴，被顾盼这一声吼吓得嘴巴张开了就差点闭不上，半晌才在顾盼的瞪视下弱弱地说道：“没有……”
顾盼松了口气：“没有就好……”
“没有全给，只给了一半…….”
“你是想气死我嘛？！”，顾盼的獠牙都要露出来了。这是什么样的家教才能养出这么天真无邪的中年妇人啊？！别人说两句话就把一生积蓄的一半掏出去了！
“你别这么凶啊……”，李氏鼓起勇气反驳：“那又不是外人，是你奶哥哥，有什么信不过的啊……”
“苍天啊……”，顾盼看了李氏一眼，摇摇头，有气无力地反问：“你也知道你是我奶哥哥，不是我亲哥哥啊？啊？他跟外人有什么区别？就隔了一道薄墙而已！你怎么就，怎么就……我前几天不是刚跟你说过的嘛，让你做决定之前要先跟我商量……”
李氏嘀咕道：“你不是说的跟你婚事有关的嘛，也没说什么事都要跟你说的呀！”
顾盼扶额，哟，这还真是一字一句都记得清清楚楚的了？！脑子这么好用怎么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灵活应对么？！
顾盼缓了缓了才问：“你给了他多少银子？”
少的话就算了，权当花钱买教训，花一笔钱认清一个人，但是，要是多的话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们之间没那么熟，些许感情不值那个价！
凭借顾家在本城的影响力，除非吴氏兄弟是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不然吃进去多少就得吐出来多少，顾盼不担心银钱上的损失，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这事闹出来后，她和李氏会因为识人不明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顾家后院里的笑话。
不过转念想想，李氏闹的笑话已经够多了，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个笑话，估计是不会在乎的，她自己么，整日整日地窝在蔷薇园养病，不出去闲逛的话应该没有人会那么讨厌上门来笑话她吧？
李氏伸出一只手，五指大开。
“五……五十两？”
李氏摇摇头，又伸出一个指头跟手掌并在一起。
“六十？不是？是……一百五十两？！”，顾盼要疯了。
李氏的月钱是多少她不清楚，可是按照她自己每个月二两银子来推算的话，一百五十两就是李氏不吃不喝六年的积蓄了！
苍苍啊~
不行，这款项太大了，必须的讨回来！
“你什么时候把银子给他们的？”
“昨儿个，他们来给我拜年的时候……”
“不算太晚，也就过了一天而已，你赶紧让他们把银子退回来，要是他们找理由不退的话，你就说告诉太太去！”，顾盼觉得也许不用三太太帮忙就能把这事给办了。
“女儿啊，为什么一定要退啊，你也不知道他们就是骗人的啊！万一是真的能赚银子呢？娘也不想多的，就想给你添点压箱底的私房钱……”，李氏很是不解，明明是桩好事，怎么到了顾盼这里就成了祸事一般了呢！
顾盼一边安慰自己“李氏没见识过骗局，不知道这世界有可怕，而不是因为智商差”，一边跟她分析为什么这事不靠谱。
她以为解释清楚这事很容易的，没想到对于生活环境单一的李氏完全没法了解“一本万利是不可能的，除非买家脑子有问题”，反而问她“要是做买卖赚不了大钱的话，顾家这么大的家业又是从哪儿来的呢？总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吧！”
顾盼没法解答，沉默了半晌后，直接下命令：“反正你听我的就是了！”
李氏倔强地看着她不说话：“……”
顾盼轻言细语地劝：“我是你亲生女儿，难道我还会骗你吗？你是为了给我赚私房银子，难道我傻的啊，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要？肯定是有原因的啊！”
李氏嘀咕：“可不就是傻的么？你要不是我亲生女儿的话，我非扇你几巴掌不可，哪儿这样挡着不让人发财的啊！”
顾盼没好气地瞪她，她很是不甘地扭了扭身子，最后才不情愿地点了头：“行了，我知道了，我这就让人通知他们把银子换回来……”
顾盼松了口气，谁知道李氏下接着又说了句：“哎哟，你这孩子，你让我怎么跟雪姨娘解释去啊！”
顾盼彻底崩溃了，尼玛，还同时就发展了下线的啊！
“雪姨娘出了多少银子？”
李氏又是一伸巴掌：“五百两！”
“你赶紧把银子拿回来吧！”，顾盼无力地挥挥手：“银子拿回来了你再想怎么跟雪姨娘解释的事吧！”
加起来就是六百五十两了，对于普通人家这可是一笔巨款啊！她怀疑吴家如今也许已经是人去楼空了！
顾盼觉得如今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李氏妾的职位是终身制的，不会退休，包吃包住包穿，只要活着每个月就能领工资，就算银子拿不回来也不愁吃喝。作为一个有社会责任心、有传统道德观念的好青年，赡养父母是不可推卸的责任，想想前世，她就算再不喜欢爸妈，还是按照一定的标准每个月汇赡养费给他们的。当然，尽责任的同时也是在嘲讽他们——我做得可比你们到位多了，一样是不付出感情，至少我没断你们钱花！
她既然已经是李氏的女儿，那么她以后也会负担起该尽的责任、义务，不会因为半道出家就偷工减料。
“娘啊娘，你以后千万别再乱花银子了，好不好？只要超过五两的开销你就过来跟我商量商量行不行？”
李氏听到娘这一个字眼睛一亮，随即又偏开头去，像是在掩饰情绪一般，发出不甘不愿的鼻音：“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也不知道谁是娘谁是女儿！”
可是顾盼没接到李氏关于银子下落的消息，却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她的奶兄吴大双！
“奴才给六小姐请安！”，吴大双一进屋就实实在在地给顾盼跪下了，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响头。顾盼喊他起来后才爬了起来，在离她五步左右的距离站定了，弯着腰脑袋冲着地面，用不大小小的声音说道：“小的听说小姐对银子的去向有些不明白，就来跟小姐您解释来了。”
顾盼见他只字不提退银子反而用的是她不明白作为借口，对他的感觉顿时就复杂了起来，这是个很好的服务技巧——和稀泥型的，不直接点题，反而跟顾客绕圈圈，绕啊绕啊的，绕到最后只要问题不严重的，顾客都会选择给个机会再看看。
顾盼也做了同样的选择，不过她是冲着吴家兄弟没有卷款携逃的份上。她昨晚跟香草闲聊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对于吴家这样的人家而言，多了六百五十两银子就跟二十一世纪的人中了五百万大奖差不多，是完全能能改变全家所有人命运的巨款！设身处地地想，要是她突然得了这么一笔巨款，她觉得自己是抗拒不了这个诱惑的，肯定会立马卷铺盖走人。
但是，她从来都没有跟别人绕圈子的耐心，也没有这个兴趣，开门见山地说：“我已经跟姨娘说了，这次的生意就不做了。”
吴大双在李氏那里已经知道顾盼的态度，见她这么说自然不会惊讶，反而落落大方地说道：“小姐您会这么想小的也不奇怪，都是小的的错，没跟姨娘说清楚，让您起了误会……小姐您不妨听小的解释完了再下决定。”
如果是推销员的话，顾盼可以直接走开，如果是推销电话的话，她可能直接就掐断了，因为这个解释肯定是又长又华丽的定式语言，不外乎就是听起来诱人却绝对不会落到实处的保证，但是面对原身的奶兄，她还是觉得礼貌淑女一回，让他把话说话了再来拒绝。
可是，她没想到听玩吴大双的话后，她居然会同意他的计划。
吴大双道：“小的也没跟姨娘说过什么一本万利的话，这世上哪儿有什么一本万利的生意呢！就算有那也不是小的这样的人能做下来的。不过，这门生意确实是稳赚不赔的，虽然时间上会拉得长一些，但是利润也是足够丰厚的，小的敢拿脖子上的脑袋打包票，一年后肯定还您双倍的银子！”
“你说了这么多，我依然不知道你拿这笔银子是要做什么生意的……”
吴大双抬起头笑着道：“这其实还算不上生意，小的打算拿这笔银子去放印子钱。”
“放印子钱？”，顾盼皱起眉头，貌似就是高利贷的意思吧？有背景的高利贷确实是稳赚不赔的，没有物资成本、没有产品损耗，可是，高利贷可不是正当行业啊，剑走偏锋了些！
吴大双道：“对，就是放印子。人有祸福旦夕，天有不测风云，老百姓过日子难免遇到急着用银子的时候。小姐您出生富贵，不知道外面人的日子是怎么样的，好多人家一般都是没有积蓄的，到了急用银子的时候都是找放印子钱的人借的。这行生意自己赚钱，也是在帮人……一举两得啊！”
顾盼笑了笑，帮人？一举两得？还真亏他说得出口！
吴大双是惯会察言观色的，看顾盼的表情就知道她对放印子钱是有抵触的，心想要糟糕，赶紧又接着说道：“小的以前也没做过，还是姨太太提到了想赚点私房小的才想到这个，昨儿个在姨太太哪儿领了银子后，小的就把银子都转给了城里专做这个的高有利，如今就是您逼着小的把银子还回来，小的也没法子啊！”
瞧这话说的，人家原本是好青年，是忠心为主才走上了偏道的，现在钱已经入了市了，不是想拿回来就拿回来的，于情于理，顾盼都拿他没办法，她沉默了半晌后问道：“最早什么时候可以退出来？”
吴大双答道：“利钱是每月一结，本金的话一年清算一次。”
顾盼想了想说：“事已至此，我逼着你也没用了。不过，你得知道，你拿去得那六百五十两银子里面，有五百两是我们家老太爷的宠妾雪姨娘的，你可千万得小心不要出了岔子，要是出了事的话，我姨娘可没那个本事能让我爹保下你们一家子。”
吴大双这才有了一丝慌乱，但他还是尽量保持了镇静，向前一步跪了下来道：“小姐放心，小的绝对不会给您丢脸的！”
顾盼轻飘飘地说了句：“我丢脸倒是无所谓，就怕你们丢了命……你记住了。”
吴大双又磕了个头才恭敬地回道：“是，小的记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好主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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