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成为一只合格的宠物》络石藤

18、第十八章

　　剧烈的疼痛过后，程西泽仰面躺下。他的眉头逐渐舒展开，嘴角慢慢上扬，最终勾勒出一个微笑。

　　他的精神力终于突破了A级。

　　每晚抱着墨尔入睡已经是个习惯。在这种关键时刻，他依然没有放开墨尔。他十分小心地控制自己的力道，即使在极端痛苦的情况下也仍温柔得抱着自己的小宠物。

　　见程西泽熬过了这一关，墨尔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他十分信任程西泽，却还是忍不住担心。

　　身体快速抽长，他变成人形，轻柔地抱着程西泽去了浴室。两人简单地冲洗一番，他又将程西泽抱回床上，盖好被子，然后再次变为兽形，钻进程西泽的怀里睡好，还不忘给对方一个晚安吻。整个过程动作熟练，像是已经做过千万遍。

　　精神力进阶都是十分痛苦的，对于程西泽来说疼痛感更是平常人的百倍。每次进阶之后，程西泽都会有一段时间的脱力期，一般需要一整夜才能恢复过来。

　　这段时间，他就需要墨尔的照顾了。

　　或许是太过信任墨尔，他并没有察觉到他乖巧的小宠物居然在有意识地吃他豆腐。除了第一次跟人形墨尔共浴有些别扭，他现在已经十分习惯墨尔的照顾了。

　　墨尔倒是很沉得住气，在正常情况下还是保持着兽形。

　　在程西泽眼中，他是一只宠物，那么他就得扮演好宠物的角色。关系的改变需要循序渐进，不然他未来的伴侣会被吓跑的。

　　在族人的助攻下，他已经明白了，宠物和主人的关系并不是最亲密的，在那之上还有伴侣关系。就像他两个父亲一样。

　　虽然表面上他跟程西泽已经亲密无间了，但是据族人们说，伴侣还能做更加亲密的事。

　　对此他当然很感兴趣，可惜族人包括父亲们都神神秘秘地不告诉他，伯纳德和菲斯手里的资料藏得严严实实。族人说这是为了他的身心健康，必须等成年之后才能给他。

　　不过这不妨碍他做一些准备工作。

　　比如说，先把他的小主人变成他的伴侣。

　　偷偷摸摸在被窝里看了一会儿攻略，又跟几个有伴侣的长老交流了心得，墨尔才把通讯仪收好，心满意足地闭上眼。也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墨尔的脸上还带着微笑。

　　质量很好地一觉过后，墨尔只觉得床有些挤，再一看，程西泽差点被自己挤下床。连忙把人抱回来，才发现自己无意识地变成了人形。

　　变身不受控制……这意味着，他就要成年了。

　　这对于他来说既是一个好消息，也是一个坏消息。好的方面是成年之后可以跟程西泽做更加亲密的事，虽然他还没把人追到手；坏的是他必须回到族里，因为人类这边没有足够的能量供给。简单的说，就是食物不足。

　　艾安斯族食量很大，尤其是在成年的时候。一般艾安斯族人成年变为完全体时需要消耗一两个星球的能量，皇族的消耗量是一般族人的十倍。幸亏皇族人数稀少，否则迟早要把族里的储备吃光。

　　墨尔是皇族，还是跟人类混过的新品种，所以多了些不可控因素，必须回到族里才安全。

　　就算他不想回去，族里也会来人把他绑回去。

　　虽然最好是立刻回族，但是程西泽的考试就在这几天，他准备等考试结束再离开。这样也可以把人带回族里照顾。

　　虽然还是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面，但距离当然是越近越好。

　　想好之后的安排，墨尔开始认真地盯着躺在他身边的少年。

　　程西泽的五官慢慢长开，从少年的精致逐步向青年的俊朗转变。他变得越来越有魅力，一举一动都能吸引来无数拥护者。

　　墨尔也是其中之一。每天早上，他总能盯着程西泽看上很久。他最喜欢看程西泽醒来的那一刻。

　　而程西泽也终于醒了过来。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他缓缓睁开眼。略带水汽的黑色瞳孔有些无神，他暂时没有察觉到身边宠物的不同，在墨尔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又坐起来，揉了揉睡乱的黑发。

　　墨尔伸出双臂搂住程西泽的腰，不要脸地装作刚睡醒的样子，在程西泽的脑袋上蹭了蹭："早~"

　　程西泽才发现，身边的一小只已经变成了一大坨，还把他紧紧地搂在怀里。

　　以往墨尔做出这个动作时，程西泽都会将他抱起来，然后给他穿好衣服。可现在这么大一只……程西泽还真的不知道从哪下手。

　　墨尔的演技已经锻炼地炉火纯青，表现得比程西泽还惊讶："为什么我变成了人形？！"说完还作出一副十分嫌弃自己的样子。

　　他这样的反应搞得程西泽也紧张起来："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可能是……我要成年了，所以这段时间不能变兽形。"他可怜兮兮地把脑袋埋进程西泽的肩膀，"西泽会不会嫌弃我……"

　　"当然不会嫌弃！"不需要思考，程西泽立刻回答，"只要是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他十分内疚。没想到墨尔这么敏感，当初他一句让墨尔变成兽形，居然伤害到了墨尔，让墨尔误以为自己不喜欢他的人形……

　　"变成人形会更舒服吗？"程西泽忽然想起，家里另外两只经常以人形出现。也许变成人形对于他们来说真的不习惯。

　　"不是……嗯，是的。我们一出生就是兽形，这能更好地保护自己。但是过了幼年期就变成以人形为主了。"

　　程西泽更加愧疚了："对不起，我没注意到。以后都用人形吧，我很喜欢。"

　　“人形……很好看。”

　　只是可惜那些小衣服了……

　　艾莉尔今天特地调好了闹钟，一大早就起了床。作为老师，她必须好好鼓励程西泽。她经历过这种考试，说实话并不难，但她难免有些担忧。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当初她父母会那么操心了。

　　艾莉尔没想过自己会在天法三星待这么久，而且居然还收了一个徒弟。

　　两年前她来过这里的未开发区。那时她以一个“擅入者”的身份跟着雇主来到这里，为了抓捕八星生物，在未开发区转悠了许久，之后就被这颗星球的首席执行官发现，空手而归。

　　不管雇主们有没有收获，她的那份钱不会少。原本她拿了钱就会去别的星系游历。可她还是再一次回到这颗落后的小星球。

　　这一次她是通过正规渠道来的。为此她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还被抓壮丁来学校教导学生们精神力。

　　一开始只是理论课，后来实践课也找上了她。

　　她喜欢清静，被一大堆学生围着实在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但是她认为这是值得的。

　　她得弄清楚那一闪而过的白光到底是什么。

　　艾莉尔并不认为那只白色生物是未开发区的八星生物，她见识过八星生物，远远达不到这样的实力。

　　她多次回到未开发区，几乎搜遍了每一寸土地，然而却毫无发现。那里已经没有了八星生物的影子，甚至连六星七星都很少看见。

　　她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一定是有只实力强大的生物将那些生物猎杀了。

　　而奇怪的是，在未开发区却没有看见那些星级生物的尸体。这代表着，要么那只生物胃口很大，要么……它将东西带离了未开发区。

　　她认为，后一种情况的可能性更大。

　　艾莉尔的星际生物学学习的不错，实力越强的生物需要的食物越多，光靠天法三星，养一只八星生物都够呛，八星以上的生物实在是难以想象。

　　更重要的一个证据是，她发现，未开发区星级生物的大规模消失是有周期性的。每次都发生在学生们放假的时候。

　　或许，她要找的生物，就混在那些学生之中。

　　有些种族既拥有兽形又拥有人形，说不定是伪装成了人类。

　　跟小时候的成长经历有关，除了精神力之外，艾莉尔最感兴趣的就是那些实力强大的未知生物。她是个十分任性且执着的人，为了找到那只生物，她一待就是两年。

　　现在，那只生物没被找到，她却收了一个学生。

　　前面说过，除了精神力之外，她最感兴趣的是强大生物。但精神力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艾莉尔在上了几天课之后居然发现了一个让她眼前一亮的好苗子。

　　程西泽一开始就吸引了她的注意。

　　精神力不到F级，能活这么久也是个奇迹了。她并没有过多关注，只是有些好奇罢了。可是短短两天之后，他的精神力居然达到了D级！

　　她原本想看看程西泽的精神力状况，却没想到被一道比自己更强的精神力拦了下来。

　　程西泽的脑子里居然有别人的精神力？

　　总所周知，精神力是不能共存的。两道精神力在一起，只有互相消磨，两败俱伤一个结果。可是程西泽脑子里那道不属于他的精神力不但没有伤害他，居然还在帮助他！

　　不可思议！

　　难道程西泽精神力进步如此之快，也跟那道精神力有关？她想要弄清楚到底是什么状况。艾莉尔眼中散发出感兴趣的光芒，连表情都变得生动了几分。

　　无视周围的抽气声，艾莉尔走到了程西泽的身边，语气平淡：“我允许你跟我学习精神力。”那时，艾莉尔还没有收徒的打算，只是想着近距离研究而已。

　　对此，程西泽只有一个反应：“嗯？”

　　两个说话简洁的人如何交流，林杉总算是见识到了。程西泽不会跟人交流，那个新来的美人老师看上去也很冷淡。

　　两人都比较慢热，成为师徒已经是一年后的事情了。不过在那之前，艾莉尔已经教了程西泽很多课本上学不到的东西。

　　艾莉尔的性格，说实话有些单纯，认可一个人就会对其毫无防备。即便对方的宠物可能就是她想找的那只混入人类中的生物。

　　互相信任之后，在程西泽的同意下，艾莉尔仔细检查了他的脑域。而这次那道精神力居然没有攻击她，这说明那道精神力是受程西泽控制的。

　　程西泽的脑域曾经受到过损伤，又被人治好。艾莉尔又对这个治好程西泽的人感兴趣了。只是程西泽不愿意说，她也没有多问。

　　程西泽是个很好的徒弟，学习能力很强，不需要她多说就能够轻易理解她的想法，天赋又高，简直是个完美的徒弟。

　　艾莉尔开始尽心尽责地教导他。

　　精神力锻炼也是有方法的，这些方法要么在传承已久的世家中存在，要么就是在那些有底蕴的学院里。

　　艾莉尔出生于世家，从军校毕业，又在各个星系游历过，对精神力的了解称得上十分透彻，也研究出了一套新的精神力锻炼方法。

　　她将这些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程西泽。

　　这也是程西泽进步如此之快的另一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