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 青果》慕容芷芃

5、四月的春天 3

　　“你……”付驰健被奚纾浥气得说不出话来，稍压下心中的怒火，才说。“我现在托你的福,费用可是紧张得很！”
　　“那就节省一点吧!”奚纾浥望着窗外的景色不以为然地答。事情总是有解决的方法嘛，不是吗？
　　“你就不怕我缺钱将你买掉,还骗你去干那种女人才做得到的事情赚钱吗！？”付驰健悻悻然地说。虽说他们二人是同学，但，在同一个班里，却说不够十句话。她没有道理相信他。
　　然而，他认定的没有道理，在她面前却成不了理由。
　　“你不会的！因为你是好人！” 奚纾浥收回视线回头向付驰健绽出一个笑靥。一瞬间,付驰健竟然看呆了，脸不禁微微泛红。
　　“所谓坏人表面上都是好人。”
　　“我就知道你不是坏人。要不你就不会付我的车费，更不会带我走。而且坏人是不会告诉别人自己是坏人的！我说得对吗？” 奚纾浥说到最后时还露出了自信的一笑。
　　“你……”奚纾浥如此笃定的话，让他心中不禁浮出些许挫败的感觉。
　　虽然不懂这女人在想什么，但是，他清楚知道，她绝对不是一个愚蠢的人。她拥有一双能看透事物本质的眼瞳。
　　对于付驰健无力垂下的头，奚纾浥只是灿笑。“你不知道双子座的女人是很厉害的吗？”
　　“呃？这是什么道理？”这是什么和什么？星座的东西他完全不懂。
　　“你不懂啊……真没趣。”说完这一句话，原是情绪高涨的人就转头看窗外的景色，不再理会仍是满头冒烟的人。
　　这女人的情绪也变得太快了吧？一下子高亢，一下子又消沉。只是……有一点他很清楚。
　　他讨厌她消沉寂静的侧面。
　　自她不再说话后，安静气息就一直缠绕在他们二人之间，无法想出一个所以然的付驰健也放弃去思考奚纾浥的行为。阖上眼睑，陷入假寐的休息状态。车窗外天空随着行驶时间推移，缓缓被暗沉天色覆盖，看不见落日天空最后沉没于只有疏离星光夜空。
　　“为什么只有一间房，而且还是单人房？”在到达旅馆后，奚纾浥不满地问付驰健。
　　“我并没有将你的费用放在预算内，也不打算付你的房钱。有什么不满意的话，你可以走。我非常欢迎！”付驰健慢条斯理地打开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看着一进房间就悠然坐在皮椅子上的付驰健，奚纾浥不禁气上头来。“哼，想赶我走？我才不会走的。”
　　“随便！”付驰健耸耸肩，然后就走到床边，拿起床上的床罩和毛毯子。
　　“你干什么！？” 奚纾浥不禁一愕。
　　“难道你想睡地上吗？”付驰健翻了一眼白眼，反问。接着在地上铺上床罩，铺整后就随即躺下，盖上毛毯子。
　　“你打算这样睡！？” 被一连串的举动吓了一跳奚纾浥终于明白他的目的。
　　“不喜欢睡床，我会很乐意交换的！”付驰健戏谑。
　　静静望着付驰健背向她的身影，很久，奚纾浥突然笑了。 “嘻……你果然是一个大.好.人！” 说到最后几个字还有意无意地加重音调。
　　“不用你重复说明！”付驰健不耐烦地吼。然而，无法控制地，心跳快了一拍。
　　夜幕渐渐陷进更深的黑，点点的星光透过窗户映照进房间，星辉洒满一屋幽蓝。奚纾浥在黑夜里，辗转反侧，无论怎么样都睡不着，无法入寐。
　　最后她干脆骚扰在地上躺着的人。“嗨，付驰健！你睡了没有？陪我聊天吧！我睡不着……”
　　“你真的很吵！又不是小孩子，睡不着就自已数绵羊。”付驰健带着怒意回吼。
　　“你不也没有睡着吗？就陪我一下嘛！不要那么爱生气！” 奚纾浥嘻嘻一笑，接着问。“你为什么离家出走？可以说来听听吗？”
　　“那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付驰健没有回答，反问。这一句话不是更该有他问吗？莫明其妙地跟着他来的人，是她！
　　“我……”奚纾浥说了一个单字，就停下来。他会听自己说话吗？还是和大家一样……？
　　“你……真的想知道原因？” 她不禁小心翼翼地问。
　　“呃，当然。”付驰健当即回答。他怎么可能不想知道原因？莫名被她缠身，总想知道一个理由。
　　“真的？”
　　“当然！”奚纾浥又一次的确认，换来了付驰健不耐烦回吼。
　　“第一次有人如此回答我。你真是奇怪的家伙！” 奚纾浥笑了，一个发自内心真正的笑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