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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燃尽青春(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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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能看到气球在天空中晃晃悠悠,轻轻巧巧又如承负重,飘上云端。它们有着玻璃的外壳,以及丰满的内芯,带着各种各样的颜色与心情,随着陆上远景的莹莹变幻,走过万里星辰大海——
木叶前十八年。
此时此刻,冷兵器与简陋的村落遍地都是,路边遇见的流民和死者不过是沧海一粟,饥饿的人们更是多如牛毛,天灾与疾病、人祸与争夺,这是一个残酷绝望而战意熊熊的黑暗时代。而在这无可否认的恢宏史书中,诞出了无数盛名赫赫的人物,有的昙花一现,有的响誉一时,有的被永远载入了史册,有的名垂青史、被引经据典,有的无限地活在了人们的记忆里,成为口口相传的神话。
——不过,现在还没有人知道自己会被如何传颂,亦或者如何殒落。
这一年,忍者大陆所有的和平与追求不过是遥不可及的妄想,这一年,一切的一切都是初始的混沌,而同样,这一年,除了武器之外所有的技术也不过远远停留在战国时代。
这一天,春日的天空天晴气爽,舒适宜人,一到晚上,便会有光笼在月色之中熠熠生辉,火之国大名府里,无数光源在夜色下抵得上万家灯火,橘红色的火光照亮了漆黑而宁谧的夜,而隐隐有混杂忙乱的声音从中央府邸传出,打破了这个平和的夜晚,也显示着此次怡情宴会之乱。
远远的,在一个高高的屋檐上,有个女孩跳上了顶端,她如玉的脸色隐含兴奋,然后像是找到了什么,嘴角愈发弧度扩大了几分,脚下毫不犹豫地向着一个确定的方向跃了出去。
这正是跟柱间说话的那位。
说起来,对于这次的任务,漩涡水户本来是不怎么喜欢的。
一星期前就风尘仆仆来了火之国,一来就待在高高的城墙中,不但行动不自由、工作紧张繁忙,而且上面还有人可以指使她——这种完全比不上自己国家逍遥的地方,简直让她的心情糟透了。
但无奈连岗位都是辅助防卫,所以连干一架爽一把的机会都没有。
水户一边足下借力飞驰,一边目视前方。
以漩涡一族的角度来说,木彦定是常年在战场打仗的,这从眼前她毫不在意查克拉隐藏的作风便能看出来,那股庞大的能量像一盏明灯似的在水户的意识海里灼灼生辉,纯白的颜色柔和又晶莹剔透,给人的感觉像是泡在了温水里,暖意融融。她一向知道自己的感知能力很好,而现在更是不用闭眼自己就能准确地辨明那个悠悠闲闲却移动飞快的目标。
然后她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漩涡水户眼睛一亮。
“给我站住!!…哦不……”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纠结了一下,咽回话音,硬生生地扭转了自己的措辞:
“——请等一下!”
这是一个注定不会平凡的夜晚。
而在这很久以后,当红发少女笑嘻嘻地勾搭上女孩调戏,而后者扭过头不理对方,却没有反抗时,少女的笑意更浓了,说,当时,我还以为你不会理我呢。
女孩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笑话!一个宇智波怎么可能随便让一个陌生人站在身后。
哎哎?小木彦别丢下我啊!……
地平线漫出白色的浪潮,她们似是追逐,一前一后踏入其中,脚下的影子在光芒中消逝,只有风把回忆吹走,惟有回忆的风在云间打转。
究竟,我们会得到什么,失去什么;爱上什么,恨上什么。
这一年,时逢初春的夜晚,是我警戒地第一次转过身来见到她,而回首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看起来很没有杀伤力的女孩子的脸。
那时少女看到我真的转了头,却又似乎完全被吓了一跳,带着说话都有些底气不足,还没合上的嘴张了张,结结巴巴地接了一上去:
“我要跟你单挑!”
——要是平时的情况,以宇智波奈何的个性必然扭头就走,说不定连回头都恨不得省了,瞟人家一眼都俸欠,但难得今日不比平常,奈何本质并不变态,刚杀了个人,心中绝对爽不到哪里去。
总之,别看宇智波奈何的表情还是不变的淡淡,其实这厮心中早就烦得不行,然后……一下子就和某个隐属性暴躁的女神经病频率调和一致了。
这可实在是意外中的意外。
我上下扫了扫这个看起来很耐打的女孩,然后注意到她十二分冲动的表情,最后,很自然地把这人迅速归类到主动送上门来泄愤一类。
于是毫不犹豫地一把抽出腰间的普通长剑,顺便奉送一个无比诡异的微笑,算是给她的伤亡补贴。
“行啊。”
女孩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奈何如此干脆利落。
他乡遇知己使她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狂热起来。
漩涡水户抄起苦无就迎了上去。
没有极其华丽的色彩,没有逆天的能力,没有超高的遁术,因为双方都身份特殊,所有的家族忍术和血继二人都默契地没有使用出来,也并未多问,所以,这是一场绝对实打实的忍者之战。
空中传来肢体碰撞和武器摩擦的声音,开始,二人的招数简单而迅捷,纯粹的试探,下手轻重有缓急,却没有一丝累赘。不过还没过一会儿,摸清对方攻击力的奈何速度忽得骤然提升,再来便是被当成沙包的水户一个没扛住,首先发了简单的水遁,而奈何也随之发了“所有火遁中最基本”的火遁。
这一发,就不可收拾了。
而在这一日,漩涡水户用混合着血汗的辛酸代价明悟了什么叫做“居然撞枪口上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论封印天才和武力变态的第一战”……
后来,当侍女和守卫匆匆赶来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大名精致的内院府邸被毁得极尽彻底,焦黑冒着黑烟的房屋已经算是很漂亮的建筑,夷为平地的地方简直可以建几个足球场——不过因为错过了宇智波长女剑抵涡之国公主前额的历史性场面,任一群下人护卫气得捶胸顿足,也找不到一个罪魁祸首。
——显然,大闹宴会的始作俑者根本毫无反省之心。
“唔…唔!”
某栋建筑的二楼,窗户的阴影下,晕乎乎不明所以就被打包拎来的女孩转着大眼睛,被捂着的嘴发出几声不满的音调,示意钳着自己的某人放开自己。
我慢慢移动,然后渐渐将曲着的腿脚站直,紧贴在窗与窗之间的视觉死角里,小心拿下头上的一个发簪,然后从侧面打开,看着小镜子上乱中有序的人影浮动。
“记住,如果你的声音大小不合适,那我们俩就都完了。”
在给了手中不时扭一扭的人的耳边一个警告过后,我松开手,看着她因为扭动太过严重所以一个重心不稳向后摔倒在地,却因为自己说的话用蓄满了查克拉的手指缓冲一声不敢发的模样,略略困扰了半晌是灭了这个人,还是让她带着变成白痴几率记忆缺失。
“我说小木彦啊,你就不能不要那么粗暴么…”
低低的声音,殊不知恶意来临的漩涡水户扒拉扒拉自己已经乱糟糟的头发,然后略带心虚地瞥了瞥镜中不远处气急败坏正团团转的宫廷侍卫…她迅速收回视线瞪着面前黑发女孩,“你就是要走,好歹也跟我说一……嗯?”
女孩说话间突然一愣,紧接着向前一步,动动鼻尖嗅了嗅,分辨着因为房间里只有两人,所以在空气中显得越发奇怪的信息。我眯起眼看着她。或许是刚才她太过兴奋,以致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种细节。
“小木彦,你身上为什么有血的味道?而且…和那个舞姬的味道不一样?”
我望这个人,她被我揍得灰尘仆仆,眼睛却很干净很真诚,虽然我们根本不熟。说起来付出信任本来就难,何况我和这个女孩只有一面之缘,连名字都不知道,见鬼了,为什么她知道我的名字,这不公平……
那个少年的友人,能稍微合作吗。
控制自己松开了握着剑柄的手指,我调整着呼吸,知道自己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而最后一眼,是那个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孩子一脸反应不能充满惊吓的表情。
——该死,以后再也不要参加这种讨厌的任务了。
再说漩涡水户,一路飞速跟来就干了一架,身体知觉还盛放着满满的战意,放空的脑子完全转不过来。她才开始有些怀疑这武力值破表的变态是不是受伤了,下一秒,面前的女孩子就突然面无表情地倒了下去,漩涡水户开始心中一跳还没反应过来,然后眼睛便越睁越大,思考顿时当机,整个人怎得一个惊吓了得。
这是什么情况?!
水户赶紧扶起对方,正满脑子乱着呢,就发现楼下开始集结起官府的军队,她无意识注意了一下…良好的听力让为首军官的命令尽数收入耳中,他说:暗中寻找宴会上那个女孩,遇见便就地格杀…
不可能!!
他们怎么可以因为那个小小的舞姬得罪忍者?!
很明显,再明显不过了——是有人要找个由头把木彦杀掉!
不过十三岁的水户,此刻终于显出了她良好的教养,保持着一丝危极关头的冷静理智,稚嫩的面上转瞬间就变了无数神色。
她们今天才见第一面,说陌生不陌生,说熟也不算熟,而如果自己帮木彦,就势必把千手的继承人跟着扯下水,这种情况…柱间扉间!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叫你们小柱子和小扉子了嘤嘤嘤快来告诉我到底怎么办!
——我们行在路上,肩头万千行装,里面是在风中抓住的一片树叶,是去山巅摘到的一缕阳光,是从海里找寻的一枚宝石,它们装满了行李箱,所以我要到平原上奔跑,围着花儿欢呼拥抱,然后把它们画进脑海,涂抹所有的心情。
直到干涸的泪水混合着血将年华染尽,所以抬起手用橡皮擦将其轻轻抹去。坚定不移。一字不留。
——救,还是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