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任务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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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月光下尘暴纷飞，我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身后响起了扉间的一声叹息。一尾在大吼一声后，便欢快无比地在大辉寺的土地上蹓跶着。不过比起为自由的空气所迷醉，它显然更关心自己又能为祸人间了。
一尾激动得一爪子拨开脚旁精致的屋顶，一脚踏碎寺庙漂亮的大理石阶梯……它倒是开心了，可苦了周围的忍者和士兵。
“这种怪物，我等如何应对？！”
“救…救命！”
千年的岁月过去后依然屹立不倒的大辉寺，渐渐被这只贪玩的巨大尾兽夷为破败的废墟。恢宏的庙宇支离坍塌，高耸的石柱纷纷断裂，落在地上的碎石裹挟着尘埃，轰隆隆地砸在地上。
距离祭坛最近的几名僧人先倒了霉——鲜红的人血从守鹤脚下喷溅而出，仿佛一朵朵盛开的红莲。
这妖娆得近乎魔性的莲花泼洒在风之国子民的眼中，稠腻得发黑，隐隐昭示着这个国家在接下来的百年间，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将不得不承受的恐惧和恨意。
仿佛为了加深所有人的惊恐，一尾动作顿了顿，再次仰天长啸：“吼————”
充满了爆发力的查克拉随着声波，如同一圈涟漪一般扩散开来，绵延几里，即便是站在安全区域的奈何和扉间，一头长发也被震得飘扬起来。
这一声威风八面的吼声打破了本就心生恐惧的风之国战斗人员心里最后的防线。即便浸淫这征战不断的时代，风之国的人们依然被这种情况吓慌了阵脚。
对此毫无经验的风之国士兵们面如菜色地举了一会儿长矛刀剑，便四散而逃——他们铆足劲儿挥舞的锋锐武器只能在守鹤身上划下几粒黄沙，而守鹤挖一坨鼻屎随便一扔都能砸死一片人，这还打个鬼啊！
被雇佣来的忍者却没这么好运了。作为最注重任务和信誉的族群，战斗至死是他们的命运。但是面对悬殊而陌生的力量，却只是螳臂当车、死伤惨重，不得不暂时撤退，等待增援到来。
一时间，除了幸存的少数僧侣坚守着试图封印尾兽以外，场面竟是无人可以控制。
“为了制造一个无法控制的兵器，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我收回落在一尾头颅上的目光，“风之国大名脑子怕是喂了狗。”
“……近日风之国与土之国即将开战，想必是急功近利了吧。”
被搭档突如其来毒舌吓了一下，扉间呆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勉强笑了一下，心中有一股抚不平的不安，“幸好我们得到的情报已经够多了，到此为止吧！”
再掺合进去，恐怕他们也会陷入困境之中了。
“确实，那么，任务结束。”我转过身。对扉间点了点头，“期待下一次的合作，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便要朝着一尾的方向飞跃而去。
“嗯……恩？！”万万没想到对方不退反进，扉间下意识地拉住了她的手腕，“喂喂你这家伙往哪个方向跑啊！”
“分福就是一尾的人柱力，我得去看看。”
“…那又怎么样？”扉间咬牙，觉得心火蹭蹭上涨，“他如何与你有何关系啊！”
“有关系！”我不满地扫过被扉间擒住的手腕，眯起眼道，“他是一尾的人柱力，前面却把我们耍的团团转，还送他安稳地回了家，你没种不当回事，我可不服……放手。”
他不想让她去送死，怎么就没种了呢？！这笨蛋想去救人也罢了，怎么就能随口说出如此烂的借口！
虽说这么几天早就了解了小淳嘴臭心软的毛病，扉间还是被这通颠倒黑白的话气得一口气没喘上来，涨红了脸，半晌都接不下搭档的话。
“分福还说我们插不上手，我可不认。”看对方气得浑身发抖，小脸红得耀眼，我趁机手腕一扭将手抽出。看着他比斑还稚气上一分的面庞，还是心一软，不由拂上了他白绒绒的脑袋，“如果是担心就不必了，我很强的，你还是个孩子，这对你来说太危险了…赶快离开这里吧。”
话毕，我利索地旋身，就朝着乱成一团的大辉寺去了。
茫然地看着搭档的背影，扉间半张着嘴，好半天没回过神。
那背影纤细单薄，在飞扬旋转的沙尘中起落沉浮，仿佛海中扁舟、夜幕星沙，随时都要被折断淹没了。
“笨蛋！我可不陪你去送死！！！”
被留在原地的千手扉间恶狠狠地大吼一声，转身就要离开，但定了好几次心，却怎么都挪不动步子。他握紧了拳头，后牙槽咬得死紧。
在扉间十年的年轻生命中，他总是以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种蠢事是自家大哥的专属，稍微有点脑子的忍者都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今天，小淳可算是让他开了眼界了。
这世上有一必有二，干蠢事的人哪里会只有一个呢。
“呼……”深吸一口气，千手扉间抬起眼睑，红宝石一般的眼中闪动着灼灼的火光。
慢慢地抽出背后的长刀，扉间转过身来，满身的铁甲随之微微一发出清脆细碎的鸣响，他脚上愤愤聚力、飞跃而出，朝着一尾作乱之处跑去了。
在他身后，深深的鞋印镌刻进坚硬的砂岩，与那个利落的旋身一起，清晰分明得如同这个少年慢慢转向，至此偏道前行的命运。
远处，混乱的中心，距离尾兽最为接近的险地，一个约莫十岁出头的僧侣险险得避过了一尾横扫而过的尾巴，却还是跌倒在地。他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忍着脚踝的痛楚，焦急地昂着脖子大喊着：“堂兄——”
“分——福——堂——兄——快醒醒啊！”
不过虽说是身着僧袍的僧人，他脑后却扎着一束长长的红发，俨然是一个带发修行的少年。他捂着被石块砸得鲜血淋漓的手臂，委委屈屈地高高仰头，试图唤醒守鹤头顶上假寐的分福。
巨大的尾巴再次横扫过来，少年僧人一惊，正要避开，却被脚踝扭伤拖慢了动作；一尾凌厉的攻势扑面而来，他苍白了脸，清澈无暇的碧绿猫眼中倒映出无尽夜色下巨大的庞然利爪。
下一秒，右侧一道不知何时横空飞来的人影疾风一般抓住了他，少年僧侣晕乎乎地被带离了地面，恍神间，一尾巨大的爪子重重地朝着刚才他所在的位置劈了下去，寺庙残存的大理石地基飞溅起来，碎落四散。
砂瀑青玉眼中茫然地印进了飞舞在空中的青丝，以及一幅温厚朴素的面庞，只是那面上墨色冽冽的眼眸透着一股子透彻的凉意，一如那池坐落于绿洲中，他曾嬉戏游玩的那池小湖。
“你的脑子都被白痴症侵蚀透了吗？”
脚下飞快地一个跳跃避开一尾因为猎物逃跑恼羞成怒的攻击，我狠狠地瞥了眼被自己打横抱着的小孩。
听闻此话，砂瀑青玉才从死里逃生的茫然中回过神，纵然这时一尾愤怒的嚎叫还在耳畔震颤，却也没察这觉话题好像不太合时宜。
他苍白的脸上不由得泛起了淡淡的红晕：“我、我不过是想把堂兄从假寐中唤醒，这样大家便都能得救…”
“闭嘴！”
我迅速矮下了身，以避过矛状飞驰而来的沙粒，然而刚刚俯身，便又是一缕尖锐的沙子袭来。我抓紧了手中的人，飞快地一个旋身。腰侧衣物撕裂的声音传来，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果然，自保尚可……带个人还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姐姐！你受伤了？”
“我叫你闭嘴。”
“我、我还是想说，也许可以向祭坛那边跑！”
大辉寺的祭坛正是封印了守鹤千年的地方，我寻着这个孩子的所指望去。四周一片狼藉，祭坛外两米见方却完好无损，甚是奇怪，果然有些门道。
我没有犹豫，立刻向祭坛跃去。
“但是有看不见的结界保护着祭坛，出现的时候我们就试过了，根本过不…诶？”
悄无声息地发动了空间忍术，我畅通无阻地进入了结界内，青玉眼前一晕，祭坛便已经近在咫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守鹤接踵而来的攻击被无形的结界悉数抵挡下来——虽然结界颤颤巍巍了好几下，却毕竟是挡住了。
“呼——”再三确认结界真的能够为自己赢来了片刻喘息的机会后，我松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红发小孩，伸手探了一下腰侧的伤口，果然满是粘稠的血液。
我解开手腕上绷带的封印，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开口道：“名字？”
“砂……青玉。”
“你是忍者？”
“我、我是早产儿，身体一直不太好，从小就被送来这里禅修，但身手也没有荒废，大、大概…算半个吧。”他有些紧张，蔫蔫地低下脑袋，“对不起！你救了我，我甚至连名字都不能说。”
“…你并没有什么错。”看着青玉耷拉着头对手指的样子，我突然觉得这孩子好像有点太实诚好骗了，他身体不太好的部分……怕不是脑子吧。
不动声色地压下自己对自己欺负小孩的愧疚，我默默给绷带系了个结，又仿若不经意道：“我看你似乎知道，对付一尾的方法？”
“嗯！只要叫醒堂兄就好了！”谈到这个话题，砂瀑青玉似乎又打起了精神，“我堂兄的精神因为封印尾兽后太过虚弱，被一尾的精神强压了下去，现在处于‘假寐’状态，只要把他叫醒就好了！”
果然是脑子有些单薄吧…
“喂，你就这么随便地告诉我没关系——”无奈地看着面前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的青玉，我突然止住了话头。目光穿过青玉肩头，一个小小的白色脑袋闯入了视野之中，同一时间，一尾对于结界的攻击也戛然而止，显然是打算先啃软骨头了。
“那个笨蛋！”
我陡然站起身，发动了空间忍术——下一秒，奈何脑袋向后一个反弹——她居然“碰！”得撞上了结界。
顾不得额头被撞的生疼，我瞪大了眼睛，不断发动了好几次空间忍术，却都徒劳无果。
我转过身看向坐在原地、正茫然无措的青玉，在鲜红的写轮眼的注视下，青玉明亮的猫眼失去了光泽：“你…是不是早知道此界有进无出，从而利用其控制我？”
“我不知道会这样，”青玉茫然又机械地回答，黑色的僧袍被右臂的伤晕染出干涸的深棕色，“也从未想过利用姐姐的。”
“……”
慢慢收回了冰冷的视线，我又开口：“现在，带我出去。”
“我做不到，这是六道仙人留下的封印祭坛，除了能够转移尾兽外，我不清楚它到底如何运作。”
你妈的六道仙人！！在悬磐崖和风之国乱留下那么多封印是闲的慌吗？！
“那么，给我忘了刚才的事情。”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我强忍住心中对自己祖先不断涌出的恶意，看了一眼结界外努力窜来窜去，却还是渐渐处于下风的千手扉间，扭头走向了祭坛。
站定在石磨大小的圆形祭坛前，我伸手触碰上祭坛铭刻的符号，滑过石坛上雕凿的纹路，眼中渐渐蔓延出猩红的色彩。
凌乱的符号变成了古朴的短文：
‘横斩八歧，可封妖邪。’
‘欲解此结，需携此剑。’
真是简单明了的条件。
冷笑一声，我反手拔出浮游剑，乌黑的剑身低鸣嘶吼。随着双手的挥动，锋锐无阻的威势迅捷得破开了沉闷的空气，重重地没入了千年完好无损的祭坛。
长长的裂缝沿着祭坛顶部的四面八方如同游蛇般裂开，垂直向下，又沿着地面迅速蔓延到了结界上，同时…也攀上了浮游的剑身。
空间忍术发动，我抓住了扉间的手臂，带着他再次消失在空气中。
即便手无此剑…又能奈我何？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任务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