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古老传说（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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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里流淌着古老血液的能言兽们，通常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漫长时光去细细消磨。许多人终其一生无法企及的东西，它们生来便拥有。
这注定了这些生灵们会在无尽的岁月中，无数次为了人类那短暂得轻如浮尘的魅力所迷惑。
所以说，大部分的通灵兽的生命，都是为了人类而终结的。
最开始从鹰末生族长口中听到这句话时，鹰丸雨不过是一只初出茅庐的叛逆小鬼，对于自家族长大人的言论，丝毫不掩饰其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的态度。人类弱小而自私，追名逐利，心魔百态，有何等资格去驱使高贵的能言兽呢？
鹰丸雨从回忆之中清醒过来，望着自己的直属部下长啸一声，高高飞上了悬磐崖之上的蓝天。而不远处，叫好的声音传来，少年们神采飞扬，为鹰宝丸的英姿喝彩。
与此同时，鹰族祭祀的念诵声慢慢回响在了悬磐崖的峭壁之间，安魂之语，嘹亮而宁静。
“因为天空、水、和鲜花，
因为远离黑暗与死亡，
因为我们在呼吸，
赞美至高之处的神明。
荒漠雪谷不化的积雪，
是约定的周期，
以这骨色草赋予的生命作证吧！
在悬磐崖的每一处峭壁之下，
我们的族人谨记世代留存的诺言。
充满勇气，无所犹疑，
承载钦定命运之降临，
无论苦难或荣耀……”
祭祀的念诵仿佛是一个暗号，老一辈的鹰族人眼神悲伤起来，明白它们的族长已经永远离开了这个荒凉的乱世。
“因为天空、水、和鲜花…”
“因为远离黑暗与死亡…”
我们坐在悬磐崖壁上一块凸起的大石头上休养生息，阿水在我身旁迷惑儿认真地聆听这旷古悠长的回响。另外几个家伙站在大石头的边缘，身形一动不动，我只看得到背影。面前逐渐聚集在一起的大鹰小鹰越来越多了。悬磐崖上方的天空透着深邃的蓝，一大片鹰族族人扇动着双翼，深深地低下了他们巨大的头颅，以一种虔诚的姿态闭目，重复着念诵出古老而悠扬的颂歌。
他们念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再一遍。空旷的声音，绵长得像是可以由此步向永恒的弥撒。绵长得像是此时此刻，他们并非为了族长的逝去而叹息，而是在赞美无与伦比的生命之本貌。
我想起李先生说过的话，世界是个回音谷，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你大声喊唱，山谷雷鸣，音传千里，一叠一叠，一浪一浪，彼岸世界都收到了。凡事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因它在传递你心间的声音，绵绵不绝，遂相印于心。
“小鬼们，愣个啥啊，还不快上来。”
我脑袋还迷迷糊糊的时候，身子却已然跟着几个临时队友跃到了鹰丸雨坚实的背脊上。
“都给吾坐稳了。”
冷不防鹰丸雨的声音遥遥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随之鹰丸雨巨大的翅膀轻轻一扇，顿时双爪离地，掀起一阵飞扬的尘土。我连忙凝聚好查克拉，稳稳站好。
随着我们开始向上不断地升高，下方的鹰族人的身影和声音渐渐少了轰鸣的震颤，距离越来越远。
等我回过神来时，却瞥见千手柱间站在后方，仍旧向着鹰族人的方向发怔，完全忘记凝聚查克拉，被自家弟弟一把扶住差点掉下去的身体，幸运地捡回一条小命，顺带挨了好一顿臭骂。
他摸了摸那难看的瓜皮头，嘴角傻愣傻愣地扬起，露出一口白的发光的牙齿。似乎察觉到我的视线，笑容平添几分赧然。
我故作镇定地撇开视线。
“尔等准备好，吾要加速了！”鹰丸雨文绉绉地出声道。说着他双翼一个用力，朝着悬磐崖的顶峰飞射了过去。一旁，旗木云笙本来就难看的脸色更增添了一笔惨白。他“哇！”地大叫一声，伴随着漩涡水户幸灾乐祸地大笑声，紧紧地抓住了身下的羽毛。不过他显然实力不错，还有余力颤抖着抱怨用丸雨飞不够专业，他要吐了。
鹰丸雨眼角一抽：“旗木小鬼！本来吾可没义务带上尔！如果尔再说一句话！吾现在就把尔甩下去！”
坏心眼的银发小孩显然深知鹰丸雨并不可能在把它甩下去的同时顺便甩掉身上一干小鬼们，说起话来鼓足了叛逆期的风采。
“送个行而已，有种试试啊。”旗木云笙白着难看的脸色冷笑，“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甩下我之前，我大有可能吐你一身。”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鹰丸雨大怒，连文绉绉的谈吐都维持不住了。
“不服来战啊？”
我听着鹰丸雨和旗木云笙怼来怼去，唇枪舌剑，平静如水的心境好像起了涟漪一般，不易察觉地泛出明亮的微波。诉说出轻快的，悠然的节奏。我微微扬起嘴角。
“阿彦……啊不，奈何！”
身后某人突然靠近，手指反射性微微动跳了一下，我保持着原来盘膝眺望的姿态。千手柱间凑近了我，半蹲下来，一手撑起自己的下巴，看看我又看看我眺望的日落。夕阳正好落在了一座山的山顶，红得滴血。
“那有什么好看的。”千手柱间压低了声音凑近我，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你刚才笑起来比较好看。”
我目不斜视，端庄地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柱间少年噎住了。
西斜的太阳洒出半边火红瑰丽的天穹，而另外一半的天空已是繁星点点的深蓝。鹰丸雨朝着火之国的大名府振翅而飞。柱间突然发现自己完全摸不清此时奈何在想什么，他更同样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何滋味。千手柱间还太过于年轻了，只知道自己想说的话有很多很多，因为太多了，更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的好。
你在大名府中的毒，你想要如何处理毒害你的那些人？
政治博弈，皇子争斗，危机重重，可需要我的帮助？
会参与火之国的继承政斗吗？
我们还会见面吗？
以后会兵刃相向吗？
作为宇智波，你恨我吗？
你在意…我姓千手吗？
柱间猛然从自己杂乱的思绪中惊醒。想得太深就多出错，错的越多，越无法开口了。饶是集啰嗦废话厚脸皮于一身的他本人，也总会有这种机会去品味不可言说的沉默。但是安安静静本本份份毕竟不是他的性格，他开口道：
“你的伤还疼吗，奈何？”
话一出口，千手柱间就后悔了。看着对方和身旁小伙伴们无语凝噎的神色，柱间眼前一黑，简直想就此晕厥。脸颊火烧似的滚烫不已——他要自扇巴掌一百遍啊一百遍！用近来摸索出来的新忍术帮她愈合那道为了救他而伤的大口子的人，不正是他自己嘛！
“已经不疼了。”
最终还是给面子地回复了对方没事找事的问题，我还是笑了笑，“托你之福。”
她又笑了。认真地观察着奈何表情的柱间，察觉到自己的心脏突然悸动起来，脸上也泛起微微的热度。没有注意到身旁自家弟弟皱起的眉头，柱间迷迷糊糊地站在鹰丸雨背上，看着奈何干净平和的面颊在落日的余晖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不过地上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这里，对方顿时惊呼起来，瞬间打破了这份滋味难言的静谧，“你们快看那里！那是什么！！”
“这这这……快！快通知大名！”
“那群雇佣忍者找到啦！”
“大人！在这边！”
被称为大人的青年缓缓向柱间一行人走了过去，年龄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青年一边摇着手中的纸扇，一边不耐烦道，“我就说大哥多虑了，这几家的忍者可非寻常忍者可以比拟的。”
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身旁的侍从紧跟着自家主人，闻言连忙点头哈腰答着：“是啊！大殿下哪里比得上二殿下您的眼光！”
“哼！”不屑地一拢手中的折扇，朝仓凉微微翘着兰花指，翻了一个白眼，“我看你那脑子里也就只能想出这么几句赞美的句子了…”他说着，抬眼望向前面最热闹的地方，眸子漫不经心地瞥到了大鹰上的几个人…“咦？”
目光游弋在那群人身上，手指点唇，朝仓凉褐色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明的色彩，这鹰…可是很不同寻常呀。
侍从机灵地察觉到身旁大人转移的注意力：“二…二殿下，怎么了吗？”
“哝，看到那个黑色头发的女子了吗。”
身旁的侍从疑惑地寻着他的眼神望去，又不明所以地望向自己，朝仓凉神秘莫测地笑了笑，面容天真而娇纵，“长得好看吧，我好像想纳妃了。…”
奈何一行人尽管耳目聪明，却也并没有留意附近这小小的一幕。大名府外，大鹰稳稳地落在了坚实的土地上，尘土的气息呛花了周围人的眼。咳嗽声顿时此起彼伏。历经这么些天，终于又折腾回了政治漩涡的中心，一行人可谓是身心俱疲。我的心情更是不如何好。不过别人坑我我必十倍奉还，既然敢牵着宇智波家的人，就应该有被弄死的觉悟。这是原则问题……
心里给自己做着思想工作，我手脚麻利准备跳下已经开始不耐烦的坐骑大人，却不料被一股大力拉住，身形一滞。我不得不扭头看向握住我手腕的人。
千手柱间犹豫了一下，仍旧牢牢扣着我的手腕。我皱了皱眉，“还有什么事吗？”
“呃…”少年似乎忸怩了一下才开口道：“我们…是朋友了吧？”
我想了想：“这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如果下次见面我们还能和平相处，就做朋友吧。”
“这…那你能叫我的名字吗？”
“柱子？”
他脸一红：“我是说真正的名字…”
我从善如流：“那柱间，后会有期。”
一个怔愣，宇智波奈何的手便已经从自己的桎梏中挣脱。柱间愣愣地看着对方俐落地几个跳跃消失在一片忙乱的人群之中。她的目的一向清晰明确，所以大抵是要去做应该做的事情了。可是他呢，他现在应该做什么…？
千手柱间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的右手，耳尖在夕阳下红红的，脸上微醺的热度仿佛还未消退。无论是自家弟弟的催促，还是脚下鹰丸雨越来越不耐烦让他滚下去的声音，千手柱间一律充耳不闻。
奈何……
柱间心里念着这个名字，仿佛微风呢喃于耳畔，石子坠落于水中，伴随着砰砰作响的心跳声，清澈且温柔。
宇智波奈何。
他的心跳渐渐平息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古老传说（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