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而生》茧羽

3、 第 3 章

　　次日,白舒雅睁眼的一瞬间直接对上了我一夜未眠的双眼。她有些惊慌失措的说:“你是谁”很快她想了起来昨晚酒吧的事。揉着太阳穴若把语锋压向平稳近乎生冷。说:“多少钱”

　　“你觉得我值多少”

　　“看你这眼睛通红的样子,忙活一夜吧给你加点。”于是,她从钱包里抽出八百扔到床上。八张粉红的毛爷爷就像一盆脏水一样无论有意无意都泼在我身上。令人难过的不是我在这个女人面前只值八百,而是清醒后的她在明亮的房间里看清楚我的脸对我仍然毫无印象。

　　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我起身去卫生间洗漱,关上门的瞬间看到她重新躺回到床上略微痛苦的闭上眼。这种快捷酒店的厕所都是透明的,我一边洗漱一边透着镜子的反光悄悄看她的样子,突然听到她推开卫生间的玻璃门的生硬,我还没来得急反应她就趴在马桶上吐了起来。开始是黄色的液体,然后是绿的。而她电话就在此时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白雅舒试图扶着墙想站起来可“嘭”一声又跌坐在地上,收到她求助的目光,我急忙把电话拿给她。

　　她看了一眼屏幕就给按掉了,三星手机特别好的一点就是有来电归属地,北京的号码并且没存姓名,从她不耐烦地表情上隐约能看出对号码主人的厌恶。随后来了条短信直接显示在屏幕上。我快速的扫了一眼,内容是:“未想零零往昔,今仍耿耿于怀,如你岁岁平安,可忍生生不见。”

　　白雅舒看见短信并没有要回的意思,想来也是,这种网信手捏来的段子复制粘贴一点新意都没有还能回复什么。文采很好?有待提高?

　　“扶我去躺一会。”她一只手握着大电话,一只手撑在地砖上,虚弱的低着头,整个人看起来有点沮丧。

　　“我陪你去医院”

　　“不需要。”语气冷过室内的氟利昂。我扶她到床上休息,随后出门打了120.当医护人员抬着担架推门而入的时候,她并没有的反抗,但明显她再看我的眼神变了,像看沙漠中一闪而过的老鼠——厌恶并好奇。

　　在医院洁白的床上显得白雅舒皮肤有种近乎透明的病态,她一边输液一边翻看助理送来的文件。和我差不多大小的女孩有些忐忑的汇报一项工作的进程,她一边听着一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突然抬起头看见我还在,目光不太和善的停留在我身上,意思是你怎么还不走

　　她刚想对我正式下逐客令。一个人高挑的女人拿着百合恰到好处的走了进来,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很明显的神色一变,是那种虚弱中强撑出来的锋芒。

　　“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白总。”

　　看来助理也明显感觉到了来着不善,得到允许后,立马开溜。女人友好的笑了一下,目送女孩。

　　“看来,我应该换个助理了”白雅舒挑眉道。

　　“别怪她,小陆只说了你在医院,我实在不放心跟着她来的。”女人把花放到床边,看着我问:“这位是？”

　　“用北京话讲,应该叫情儿。”白雅舒说后,似乎觉得有些欠稳妥,但丝毫没有愧疚的意思。

　　“情儿？你玩的东西挺高端啊？”

　　“彼此。”她停了一下继续说,“如果是来看我,那么现在看见了请回。”

　　“别这样雅舒。”女人俯下身伸出手试图抚摸她的脸,被白雅舒躲开了。

　　“你觉得我情人在这,你这样好吗”说着,给了我一个眼神。我心领神会的走过去隔在他们中间,对不速之客说:“我在这能照顾好她,不用担心,你也知道她现在不太想见你。你看她现在生病也挺虚弱的,有什么话改天找个恰当的时机坐下来好好聊怎么样”

　　“我明天就回北京了,雅舒。”她没理我继续看着白雅舒。

　　“好走,不送。”

　　女人有些神伤的离开了。我心里暗想,这应该就是早上短信主人,看来他们中间还有一段挺纠葛的历史,白雅舒昨天买醉也应该跟她有关系。而此时的白雅舒正在床上打量着我。

　　“你多大？家住哪里？什么学历？为什么做那个？”

　　这怎么回答好,已经被误会了,若解释清楚恐怕连朋友都没得做,想必谁也不会想让身份对等的人知道自己做过道貌岸然的事情。想了想,于是说:“我今年24,家是临城的,大学刚毕业来的这个城市,人生地不熟想先谋个生计生活。”

　　“怎么不找个稳定的工作。”

　　“你也知道应届生,稳定的工作薪资起点太低。”

　　“你需要钱”她敏锐的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皎洁。

　　“对,我需要钱。”

　　“如果有一个工作一年十二万你不用喝酒不用公关每天只是陪着固定一个人你愿意吗”

　　“被包养吗陪谁”我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陪我!你可以考虑一下,不用着急答复我。不过你们这种人能轻松一点赚钱的机会不是很多,就算有这种机会多半也是老态龙钟,不是吗”她依旧审视着我,以为自己占了上风,抓到了问题的关键。

　　“为什么是我呢”

　　“做或者不做,你自己考虑,我没有义务解释你太多问题。”

　　其实我可以选择现在就终止相遇这场戏码,然后继续完成我的毕业旅行或者回到家中被安排进公司着手学习,把希望寄托在公司上做出点成绩提升自己在家里的地位,和家族里所有的人一样在名利追逐中找到自己所属的位置,然后站稳。

　　但我的性格终究是随我母亲的,喜欢一个人可以不择手段,可以委曲求全。所以没有过多的考虑,我说,“好。”

　　她显然没有料想到我的回答如此干脆利落,但似乎她确定了一件事——如她所料,我的人品不过如此。

　　“你叫什么名字”
　　“你可以叫我小羽。”

　　正式搬到她家一段时间后,我才明白驱使她想找个人陪的理由,不是这个年纪的欲求不满,而是无尽黑暗里的无法停下来孤单。就像这个夏季一次又一次雷雨的夜晚,她都是以卷缩的姿势抓紧我的手,而我顺势揽过她,轻拍她的后背说:“别怕,我在这。”

　　然后她就像个孩子一样舒展了眉毛,安心入睡。我们没有过多的交流,她没要求我每天需要做什么,而我却想让她可以舒心一点生活,每天给她做早餐,回来的时候放好洗澡水,需要应酬的场合给她备好牛奶和胃药,她没说喜欢,也没阻止我。

　　开始的一个月我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好,每天都可以见到她。而一个月后她工作突然变得特别忙,经常需要把工作带回家来做,凌晨的时候还在开电话会议,有事三四点才睡7点就起来冲个凉水澡,饭也不吃就走。

　　一天晚上,她很晚都没回来,我在小区入口的长椅上一直在等她,电梯故障怕她一个人走12层会害怕。一直到午夜十一点,一辆奥迪停在了楼下,车下来个西装男殷勤的打开副驾驶,正是白雅舒。能明显看得出她喝了不少酒,走路有些摇晃,西装男就趁势揽过她,身体接触的一霎那白雅舒下意识的抬起了头看了一下楼上她家的位置的窗户,然后挣扎的推开他。我离着很远听见西装男说,“不请我上去坐一下。”

　　“不了,今天很晚了,回去注意安全。”白雅舒说。

　　西装男有些扫兴的开车离开。白雅舒没有立刻上楼有些憔悴的靠着楼道门口,用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我走过去说:“回来了”

　　她有些诧异的看着我。直到进去后看见两个电梯都拦上了牌子,才明白我为什么会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

　　“今天工作挺累吧!”,我找着话题。

　　“恩”

　　“晚上又去应酬了？”

　　“恩”

　　“刚才那个男人挺不错,你们？”我小心翼翼的问着。她听了突然停下了脚步。说:“我希望你搞清楚,我们之间除了金钱没有其他关系,以后不要再拿拿关心的名义质问我。”

　　回到家,洗完澡后她裹着浴巾坐到床边有些微怒的看着我。

　　“你觉得我一年12万请你回来,是让你占我半张床睡觉的吗你不觉得你应该做点你本职的内容吗”

　　我对她今天的反应有点莫名其妙,但很快明白了,她想让我摆清自己的位置。我是她花12万找来陪她睡觉的鸡。没有资格没有身份没有立场干涉她的生活。以儆效尤,就是这个道理。

　　我有些粗鲁的推倒她,这是我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交融,而我却带对男人的醋意,和她对我的冷漠抓狂的侵占她。她抓着我的头发,眼神迷离勾魂摄魄,我就那么一下子忘记了对她所有不满,开始很温柔的对待她,如水般绵柔怕她痛楚。

　　而她一声一声在我耳边喘息,那么急促的想到达顶端。那声音像一双手紧紧抓住我的心,一会握一会松一会紧紧的捏一下。终于,在我倾注了全部汗水之后她僵住了身体,然后长舒了一口气。

　　“你之前是不是问我过,为什么我要选你？”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说。

　　“恩,为什么？”

　　“因为,看你青涩的脸,感觉挺安心的。”

　　我轻描淡写的“哦”了一声,心里却小鹿四处乱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