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的讨债郎君 （重生）》冷酒千杯

31、回家奔丧

　　吃了闭门羹，柴小冬只好去找陶钧说说锦生的事。

　　来到门外，见房门虚掩，不由得放轻了脚步。顺着门缝一看，眼前是陶钧的背影，还露出一截烟杆来：他什么时候也抽上烟了？柴小冬想都没想，推开门走了进去。

　　陶钧一惊，转过身来问，“三弟，你干什么？”

　　“二哥，你怎么抽上……”话没说完就顿住了，那烟斗光溜溜的里面根本就没有烟丝儿。而且这么眼熟，这烟斗……竟是自己的。

　　陶钧把东西藏在身后，微微不悦道：“以后不要冒冒失失，进来先敲个门。”

　　柴小冬嘿嘿一笑，心里记挂着自己的“老伙计”，赖皮的探着头说：“二哥，什么好东西，快别藏了，拿出来给我瞧瞧。”

　　陶钧无奈的拧了拧眉头，还是拿了出来，“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个旱烟杆。”

　　柴小冬伸手讨要，陶钧无奈的摇了摇头，把烟杆放到了他的手上。那铜皮的烟斗上，有一个磕出来的坑，柴小冬盯着那凹进去的地方，感慨万千的摸了又摸。跟了他好多年的老伙计，竟然被二哥保留着。

　　陶钧突然对他说：“这个旱烟杆不是我的，是一位故人的，他啊……就喜欢抽这个！”

　　柴小冬手上一抖，微微勾起了嘴角，“哦，二哥的故人……他是什么人？”

　　陶钧站了起来，微侧着头，目光里流露出怀念，“他啊，是和我一块长大的兄弟，是我的亲人，只是已经不在了。”

　　柴小冬攥紧双手，抑制住抱紧陶钧的冲动。他多么想立刻表白自己的身份，只是害怕吓到了他。

　　柴小冬向前一步，按住了陶钧的肩膀，微微收紧掌心，“二哥……你别难过，你还有我，还有大哥啊。”

　　陶钧望着他片刻，微笑着点了点头，“是啊，我陶钧何其有幸，有了你们相随。”他拍了拍柴小冬，取回烟杆道：“其实，今天是他的祭日，我这个做兄弟的……却什么都没准备……”

　　柴小冬怔了怔，突然狡黠一笑，“这好办，我这就去拿两坛好酒，咱们到院子里去，陪他喝个精光，你看这样行不行？

　　陶钧对这个提议很是满意，双眼发亮道：“好，真是个好主意，他一定会喜欢的。”说着反手拉住柴小冬，边往外走边说：“今天咱们喝个痛快，不醉不休！”

　　脚下黄土已经浇透，两个空坛子扔在脚边。两个人对月当空，喝到醉意醺醺。

　　风轻夜正浓，忽然远处传来婉转清唱：“咱不是前生爱眷，又素乏平生半面，则待来生出现……”

　　柴小冬醉眼一挑，轻声笑了出来，“咦，还有人给咱们助兴呐。”他转头去瞧陶钧，只见他听得出神，迷离的眼中泛着微微水光。

　　“咋便今生梦见，生就个书生，哈哈生生抱咱去眠……”听到这里，陶钧也如梦似幻的笑了，轻颦浅笑的模样，仿佛又是那年，那月，撩动心弦的二哥了。

　　“二哥……”柴小冬伸出手，隔桌拉住他的手腕。

　　陶钧一晃，缓缓掀起眼睫来。刹那间，柴小冬清醒过来，他眼中映出的那人，已经全然不是当年的铁五。经年已去，再多想也不过是凭添烦恼。他叹了口气问道：“二哥，喝的差不多了吧，不如我送你回去。”

　　陶钧抽出手来，摆了摆道：“你啊……当真瞧不起我的酒量吗，哪里就那么没用了！”他撑着石案站了起来，作势轰撵，“去，走你自己你的，我自己回去……”说完自己摇晃着走了。

　　柴小冬看着他走远，才站了起来，打了个酒嗝。这时，锦生的戏文也不唱了，四下安静下来，让人觉得心里闷闷的，惆怅莫名。

　　一大早起来，就收到了李路封来信。

　　柴小冬打开一看，当即就愣住了。信上说“柴小冬”的老父病危，可是家里根本没打算告诉他，要不是李路去了扬城，柴老爹的最后一面，“柴小冬”肯定是见不上了。

　　柴小冬把信狠狠一拍拍，气愤的站了起来。就算他不是真正的柴小冬，这会儿也被气炸了。没想到柴家的人为了家产，竟会这样罔顾人伦不让父子相见。他当即决定启程，去扬城把柴家的家产，柴家的一切，统统夺回来。既然他们给了借口，他就要光明正大的去讨要。

　　他梳洗整齐，估摸着陶钧还没起来，就先去整备行装。这次仓促启程，能带的可信之人不多，势必得带上小勺，闻家的人他都不认识，更是需要小勺的帮忙。可这样一来，剩下闻进升自己，又让他放心不下。思来想去，想到一个人也许可用，只是……锦生这个人，是不是能够信任？

　　和风曦暖，闻进升的院里，有人的屋子都敞开了窗。柴小冬来到当中，习惯性的喊了一声，“进升……”

　　面前的门纹丝未动，可开门的“吱呀”声却响了起来。

　　锦生的一只脚跨了出来，白衣料峭的人儿傍门而立，“柴大哥，你叫我？有事进来说吧……”

　　柴小冬愣了愣，发现“进升”和“锦生”的发音，乍一听还真是容易听错。他不由得尴尬起来，摸着后脑勺道：“啊……对，是有些事要和你说说。”

　　柴小冬心想，先探探锦生的口气也好，反正在二哥眼皮底下，不至于出什么问题。他扭头看了一眼，闻进升那里没什么动静，心下叹了口气，只好朝锦生走去。

　　锦生很亮，白色春衫，白生生的脸面，被暖阳一照，披上了一层温暖的亮彩。

　　柴小冬走近问道：“怎么样，昨晚睡得还好吗？”

　　“当然好了，这里比我住的那地方强多了，我又是个不认床的，自然睡得好！”他说着一让，跟着柴小冬进了屋，关起了房门。

　　小勺端着两盘水果，悠哉的迈进小院儿，刚好就看到柴小冬进了锦生的屋。他气的直磨牙，恨不得把手里的水果摔在他门上。

　　小勺想了想，快步朝闻进升屋里走去，他得警告闻进升别再跟少爷拧着了，万一少爷被那个戏子迷惑了去，他可是一万个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