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共相忆》柳繁川

4、04

　　此时外面早已乱成一团，刘裕早已丧失了理智不管不顾向战场上冲，无论手下的人怎么劝阻都无济于事，诸将无奈只得将刘裕团团围住。

　　“明公万不能意气用事。”

　　“我去！定带回鲁轨的人头！”朱龄石瞪一眼请战的刘荣祖，未等他说完便呵道：“添什么乱！”

　　“区区一个鲁轨竟把你们吓成这样，丢人！”

　　“闭嘴！”

　　“你来。”刘裕对刘荣祖招了招手。刘荣祖上前，只见刘裕脱下身上的铠甲披在刘荣祖的身上，指着刘荣祖的鼻子吩咐道：“务必把那混账的头带回来！”

　　“是！”刘荣祖领命而去。

　　“胡藩！”

　　“在！”

　　“你也去！”

　　“明公，这……江岸陡峭，又高，上头还布有兵阵，不好上。”胡藩面露难色。

　　刘裕闻言大骂：“我要你何用？来人！把胡藩砍了！”

　　左右亲卫正要上来拿人，胡藩一把推开，咬牙道：“不劳明公动手，我胡藩死也死在战场上！”言罢，提了兵刃便走。

　　“取战甲来！”诸将刚松一口气，刘裕这话无疑将众人的心又吊上半空，傅亮忙劝：“胡、刘二位将军已到阵前，明公暂不必如此。”

　　刘裕骂道：“阿祖的，老子女婿都给那混蛋杀了，你们还让老子窝在这儿？”

　　适逢丁旿拎着那两壶酒回来，眼前一副乱象着实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闻讯赶来的赵伦之朝丁旿吼了一句：“看什么？还不来拦人！”

　　“我去上阵同鲁轨一战。”

　　“敬士你怎么……”

　　“放开！”

　　“宣明你这是做什么？”

　　刘裕同王弘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众人闻声望去，却见谢晦一手穿过刘裕脖颈，一手按住刘裕即将拔刀的右手，将刘裕稳稳制住。刘裕奋力数次，都未挣脱谢晦的钳制，他咒骂一声，加力一甩，谢晦身形一晃，却未松手，手上力道愈甚。

　　“死小子，给老子放开！”纠缠许久都未将谢晦甩开，刘裕眦目吼道：“不放老子砍了你！”

　　刘裕又大力一挣，谢晦本就有些松散的发髻瞬间散落下来，青丝如瀑。象牙簪顺势滑落，斜插入土。

　　“天下可以没有晦，不可没有刘公。能阻止刘公以身犯险晦就是死了又如何？”

　　谢晦的声音并不厉，却字字敲在刘裕的心上。谢晦的头发本就乌黑浓厚，时下散落的墨发衬得他的脸更加白净，一双好看的凤目里满是认真、坚定。两人挨得过近，刘裕甚至能闻到谢晦身上那股特有的味道。

　　“报！胡将军已登岸！”前线战报传来，诸人皆是松了一口气，刘裕又是一挣，谢晦终于松手。

　　“取战甲来，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