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之颠》秦落

5、风华绝代甄小姐

　　“请蔚丞相之女蔚氏离颜小主下撵！”

　　尖细的声音自车外响起，蔚离颜低垂着眉眼，在霜影的搀扶下缓缓站到皇宫面前，只见，那金黄色的门前早已站了不少的姝丽，看过来的眼神，或妒忌，或轻蔑，或艳羡。

　　“小主若是有何需要请给奴才言明，奴才自会派人前来。”传话太监走过来，笑得一脸献媚。

　　点点头，蔚离颜的脸上挂上一副温柔的笑容：“哪里，初入宫廷，还多望公公关照才是。敢问公公可否告知姓名？”

　　满意地一笑，那满布着风霜的脸上开了花：“奴才贱名，怕是会辱了小主的耳……奴才姓钟，单名一个‘棋’字，小主称奴才一声‘小棋子’便是奴才几世修来的福分了！”

　　蔚离颜颔首，抬头间却突然发现有一双眼睛正一刻不停地凝视着她，转过脸去，她一眼便看到了宫墙里的那人——

　　一身淡白色宫装勾勒出玲珑的曲线，秀发挽成简单的髻，只随意插了几只步摇，却是越发衬得那人貌若天仙，肤如白玉，瞳眸似点点星光。

　　蔚离颜不由得看得痴了，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钟棋也发现了那个宫墙内的女子，先是眼眸一闪，然后便在蔚离颜耳边说道：“小主可想知道那人是谁？”

　　回过神，蔚离颜看着他，接触到那双老奸巨猾的双眼时心颤了颤，面上依旧是温和的笑：“还请钟公公告知。”

　　钟棋微笑，语气带着淡淡的嘲讽：“呵，那位是三年前入宫的甄家郡主甄落云，如今封上个‘淳嫔’，她的事可是这宫中的传奇，听说呐，皇上是极为的宠爱她，可惜……”

　　“可惜？”

　　轻蔑冷笑之气溢于言表，钟棋回答：“可惜皇上从不曾宠幸过她。”

　　一愣，蔚离颜的心里转过百种想法，而等她再看过去时，那抹倩影已经不在，只残留下那简单纯粹的笑，她叹了口气，转身。

　　“多谢公公提点。”

　　钟棋点头，下一刻，便有另一个太监高呼：“请各位姝丽小主来此登名！”

　　蔚离颜走过去，发摇曳出淡淡的光芒，钟棋笑得如一只狐狸：哼，蔚堇言这厮终于也忍不住了么？得快些通知晋娘娘才是！

　　想毕，那身影便飞速掠走，殊不知，一切的一切，都已落入了蔚离颜那双黑眸之中，她叹息：皇宫……果然是这样的地方，还未进入，便已觉累了……

　　“请蔚氏离颜小主入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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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花园之内，一袭白衣正轻盈地走着，步摇摇曳出灿烂的光华，甄落云的笑同样灿烂。

　　又有有趣的人来了呢，呵，总算不会太无聊了。

　　蔚离颜么？

　　希望你会是一个好玩具，让我可以畅心所欲的玩一下。

　　嘴角的笑意更深，她停留在鲤鱼池边，那双漆黑的瞳眸染不进任何颜色，深邃如夜，冷漠如雪，白皙的面上，却是如春风般的暖意，水中的影子有些扭曲，仿佛有人悄悄投下了一枚石子，本来平静的波面就会积起千层浪花，汹涌澎湃。

　　她蓦然开口，天真的语气里除了纯洁就听不出其它：“若然，我知道你在那里，怎么不和我一起去看那个新入宫的姝丽呢？呵，真是可惜呐，那可是和我齐名的天下第一美人倾国倾城的蔚离颜，你再不看，可就没有机会了哦。”

　　身后，一粉红色宫装容貌清秀的少女自假山后走出，她望着笑得无比灿烂的甄落云，不知怎么的，心里涌上一股寒意，还有，一股沉沉的，悲伤。

　　落云……人生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样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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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随引路的宫人进入到姝丽居住的凤储宫已至傍晚，蔚离颜推开房门，甫一坐下，便见一宫婢走了进来。

　　她淡淡的看着面前人，心中已知那便是父亲插在宫中的眼线，不过，如此明目张胆的出现，这当真是那老狐狸的所为？

　　“小主可是想听‘她’的故事？”那宫婢也不含糊，张口便问。

　　轻抿一口茶，茶入肚，微凉，她说道：“你来此不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何以多此一举呢？”

　　宫婢笑笑，眼眸闪过丝赞许：“小主果真冰雪聪明……且听奴婢说来。”

　　把玩着茶盏，蔚离颜突然有些震惊，自己何时，也学起了那柳风喜欢做的事？呵，真的无法忘记呐，也许，那就是自己一生之中最为美丽的时光了吧……

　　“三年前，甄小主入宫时正值十三，刚入宫便激起了诸多非议，后来，在面见皇上时，皇上本未点她的牌子，太后娘娘却是道：‘我知甄郡主天生聪颖，皇儿何不问她一问？’于是，碍着太后的面子，皇上就问出了一题，‘如有山珍与白馒头一起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会选择哪一样？’然后，甄小主立马就给出答案，她选择的是‘白馒头’，当时，宫中的人都哗然，皇上也是颇为惊讶，便问她为何，结果，那甄小主说出的答案却是让所有人都怔住了——‘馒头可与任何事物搭配都不显难吃，若与糖搭配，则显甜味，若与盐搭配，则变咸味，而那些个山珍海味，不过只一道菜式，我何故舍馒头而择那只一味的山珍呢？’话音一落，皇上便连道了三声好，遂封了甄小主一个‘选侍’，赐号‘颖’，也就是聪明天成之意，后来为‘嫔’，便以这些年于宫中的了解册了一‘淳’字，意为朴实淳厚，而且，这淳小主更是在后宫之中深得人心，原因便是，皇上虽‘宠爱’她，但从来不曾‘宠幸’她。”

　　蔚离颜默默听完，忽又笑道：“你的话可是完了？”

　　那宫婢疑惑，才一个愣神，一抹黑影便自身后出现，她倒了下去。

　　继续喝了口茶，冷冷看着地上的尸体，蔚离颜掩不住厌恶：“丢了罢，莫要让人见着。”

　　黑影恭敬地行礼：“是，小姐！”

　　说着，便携了那已死之人踱出门去，原地，蔚离颜放下茶盏，抬头凝视窗外越来越惨淡的夕阳——

　　宫廷之内，果真是视人命如草芥，我以后，就要在这样的地方生活下去了吗？其实……早知了那老狐狸不会如此的明目张胆，那分明只是一个陷阱，背后之人，大有人在，果然……

　　还未入宫便已成众矢之的了么？

　　那么，便休怪我不留情了，那位主谋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