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末日剑装》夏特爱尔

4、第四章

　　陆羽站起来，向前跨了一步，抬手将西门吹雪挡在身后，一脚将靠近他们的乘务员踢了出去。
　　这一脚的力道很大，乘务员重重地撞上了身后的桌子，西门吹雪可以清楚地听到她骨骼断裂的声音。但是......她好像没有知觉一样，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继续向他们靠近。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简直是噩梦一般，恐怖而不合常理。陆羽先是打断了乘务员的腿，然后踩折了她的手，但这些都不能阻止她匍匐着向他们靠拢。与此同时，剩下的人也陆续醒了过来。厨房中传来乘务员的尖叫和一阵撕咬挣扎的声音，然后先前看到的厨子口中挂着血肉，翻着白眼从房间里走出。乘警之一惊恐地想要站起，却被对面的同伴抓住肩膀，一口咬住了鼻子，惊痛之下发出凄惨的哀嚎。过道上的乘务员被座椅绊住了手脚，卡在了桌子下面，不断机械地撞击桌面，向着他们伸出手，挣扎着嘶吼。
　　发生在这里的不是恐怖袭击，不是工程事故。
　　“ 是生化危机吧，一定是！” 陆羽再次一脚踩在那名乘务员的脸上，他敢肯定对方的生机早已消失不见，“ 他们都变成丧尸了！”
　　西门吹雪看着眼前的景象，惊骇到说不出话来。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羽用脚踩爆乘务员的头，然后用餐叉插进另一个乘务员的后脑。被咬掉鼻子的乘警涕泪横流，陆羽一拳打歪肇事者的脑袋，大声问道：“ 你有没有配枪？”
　　那名乘警满脸是血，哭着摇头，哽咽着说：“ 小李竟然......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你，杀、杀人了......”
　　陆羽不耐烦地 “啧”了一声：“ 哭什么哭？杀人怎么了，我这是在正当防卫。算了，没有枪的话，警棍借我一下。” 说完，他便从那乘警的腰间抽出一根警棍，挥了两下，然后对着 “ 小李 ” 的颈骨放电。
　　但是没有用，对方只随着电流抖了几下，并没有失去行动能力。
　　“ 电压太小了吗？” 陆羽嘟囔着，改把警棍当一般棍子使。他下手又狠又准，十分冷静地砸烂了那人的头。血混着脑浆溢出来，他很小心的没让它们溅到脸上。
　　接下来，他深呼吸几口气，又向着那名厨子走去。那名厨子张牙舞爪地向他扑来，他跳到桌上，毫不犹豫地再度举起警棍，对着厨子的脑袋下狠手敲击，一下又一下，就像在砸核桃一样。
　　这哪是一介公务员而已，特种兵对人民都没这么杀伐果断的吧！这可不是游戏或演习，被打得红红白白的肌体也不是沾了番茄酱的蜡像。她毫无疑问地被陆羽的举动震撼到了，感到不适和恶心，毕竟不久之前，那些丧尸原本是她的同类。
　　他到底是什么人？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 糟了......” 安熙......
　　西门吹雪猛地站起来，跨过地上血肉模糊的尸体，拔出了伞中剑。
　　“ 自称剑神的小妹妹，你要去哪里？” 陆羽伸出手，一把提住了她的后领。陆羽的实力比看上去还要强，西门吹雪不是不想躲，而是根本躲不开，她只能烦躁地出声解释道：“ 我，不是一个人。”
　　陆羽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还有同伴？”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这段时间内，安熙可能已经变成了丧尸，可能被丧尸袭击，她无法不担忧。她不善地瞪着陆羽，督促他赶快放手。
　　陆羽的确很快放了手，但他并没有放着不管的意思，相反，他对西门吹雪很有干涉到底的架势：“ 我和你一起去。你的同伴在几号车厢？”
　　西门吹雪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这种危险的情况下，她不能忽略陆羽能够给她的帮助。虽然不知道陆羽跟着她有何深意，但她只能依靠他了。
　　“ 最重要的，在14号车厢，” ，她说，“ 剩下的人，在5号，和3号。”
　　“ 我们现在所在的餐车是第十六号车厢，离14号不远，” 陆羽冲着过道抬了抬下巴，“ 我们可以先去找那个安熙，但是，在去之前，你还是先给她打个电话确认吧。” 确认她的生死，以便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免得突遭噩耗打击过大。
　　西门吹雪这才反应过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安熙的号码。
　　没有接通。
　　她也许还没有醒过来，也许手机调了静音，也许手机被偷了......西门吹雪的脸色沉了下来。她绝不肯设想安熙变成丧尸的情况，她不接受。陆羽看了看她的脸色，张了张口，又闭上了嘴，他在等她的决定。
　　就在此时，西门吹雪的手机有来电接入。
　　来自李愈。
　　她放弃拨打安熙的电话，转而按下接听键，对方急切的声音传来：“ 西门！”
　　西门吹雪应声道： “ 我在。”
　　李愈喘着气道：“ 你和安熙没事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苗莎莎和方素被陈林咬了，廖胖子大猫耗子还有王淼这些人都疯了，见人就咬，见鬼，真是......不过邓嘉言、何璐还有范唯没事，现在神智正常的人都躲到了上铺。”
　　西门吹雪道：“ 白文呢？”他一个人在3号车厢来的。
　　李愈道：“ 刚打通了电话，也在上铺猫着呢，根本不敢下地。”
　　西门吹雪道：“ 那些神智不清的人，都已经死了。”
　　李愈绝望地说：“ 果然，我就知道现在流行这个......苗莎莎和方素怎么办，不会也变成丧尸吧？”
　　西门吹雪看着已经停止哀嚎，开始机械抽搐的缺鼻子乘警道：“......也许。”
　　然后她便眼睁睁地看着陆羽开始用警棍敲他的头，直敲到他颅骨塌陷，不再动弹。传出惨叫的厨房此时也有了动静，曾经趴在餐车上、又被陆羽推到地上的乘务员也走了出来，整个脖子周围一片血肉模糊，显然是被先前走出的厨子咬的。
　　她运气好没有直接变成丧尸，但与此同时，运气不好地被丧尸在第一时间袭击。看来和小说电影中描述的一样，在血液接触的情况下，变异是会传染的。
　　西门吹雪叹息一声，拔剑便刺，手中剑第一次刺进人的头颅。
　　她瞄准的是对方左眼，抽出剑的时候，带出了脑浆和一部分玻璃体。她的胃里忍不住一阵翻涌，但很快便被强自忍下。
　　到底，面对威胁到了自己性命的丧尸，她的做法和陆羽也没有什么不同。
　　“ 不，是很有可能，”她深吸一口气，对着电话继续说道，“ 小心苗莎莎和方素。我，去找安熙。”
　　“ 什么，你和安熙不在一起？”
　　“ 说来话长，”所以西门吹雪不打算浪费时间了，“好运。”说完，她挂了电话，将手机调成震动。她将剑在死人身上擦了擦，然后对陆羽道： “ 去14号车厢。”
　　此时陆羽的手机也响了起来，但他只扫了一眼，没有去接。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即使她很可能已经死了？”
　　西门吹雪肃然道：“ 她不会死。”
　　陆羽道：“ 你这是哪来的自信？”
　　西门吹雪没有回答，只握紧了手中剑。安熙一定不会有事，她愤愤想起了这次旅行中看见的湖泊，那颗古怪的石头就在她的口袋之中。这是奇遇，安熙怎么可能在奇遇展开之前死去？
　　她不允许。
　　陆羽的手机终于被他按掉了，西门吹雪开口道：“ 哪怕，她变成了丧尸，也必须，由我来让她安息。”
　　陆羽闻言就笑了：“ 好。”
　　他们走到通往十五号车厢的门口，透过玻璃望见狭窄的过道。只见狭窄的过道上挤满了翻着白眼的丧尸，有孩子放声大哭的声音，还有成人偶尔的尖叫。好在餐车的门常年关闭，很难推开，这才没有被整辆车的丧尸源源不断地闯入。卧铺这边形势都如此严峻了，座铺那边情况如何，难以估量。
　　“ 也许，我们可以，走车顶？” 西门吹雪问道，“找通风口，或者打破玻璃？”
　　陆羽摇了摇头：“ 现代列车还有通风口这种东西？窗都不能开的空调车哪来的通风口，小妹妹，电影看太多了吧。至于玻璃......我可没有自信在没有应急锤的情况下打破这么厚的玻璃，你有吗？”
　　西门吹雪摇了摇头。
　　“ 所以，我们只好一路杀过去了。做好被怨恨的准备吧，我们要面对的敌人绝不止是丧尸。”陆羽清理了一番沾着血浆的警棍，插进腰间，转而从厨房里翻出一把西瓜刀握在手上。“可别因为无谓的同情心失却了手中剑！”
　　西门吹雪明白他意有所指。这是提醒也是警告，面对曾经是人类的丧尸和还是人类的幸存者，决意比什么都重要。
　　拉开隔离门的那一刻，一头丧尸挥动着双手，向陆羽扑了过来。这是一名青年男子，看上去十分强壮，而变成丧尸之后，他的力气也变大了，攻击的动作虽然僵硬却极富杀伤力。陆羽一时大意，勉勉强强才将他挡住，吃力地推拒隔在他们中间的警棍。这丧尸看上去和普通人类没什么差别，只是食谱的改变造成了他行为的改变：一见活人就张牙舞爪地往上扑。西门吹雪看着他下巴上的血迹呆了呆，然后趁机一剑刺出，了断了他的挣扎。
　　这些丧尸已经不是人了，她这样说服自己。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电影里都是这样演的，哪怕有的说法中他们还有可能恢复神智......但她不敢拿安熙的生命来赌，她无心仁慈。
　　好在过道狭窄，丧尸们只能一个接一个地上前攻击，陆羽一夫当关，没遇到多少危险便控制住了形势，杀进了第一个隔间，指挥西门吹雪爬上了楼梯。接着，他有条不紊地用已经解决掉了的丧尸做缓冲，自己也跳上了安全地带------国人平均身高一米六七左右，变成了丧尸的他们不够高，勉强才能够着上铺和行李架。它们凭借本能向鲜活的血肉伸出手，喉咙间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对自身所处的尴尬境地毫无觉察。
　　他们已经不再是人了。
　　第一个隔间里上铺是空的，有还活着的乘客从其他隔间的上铺探出头来，慌乱地看着他们。一个女孩哭叫着推拒冲着她张开大口的丧尸们，不一会儿就在他们的眼前被撕咬吞咽。呼救的声音此起彼伏，运气不好的下铺无处可逃，情况稍好一点的中铺被丧尸们围堵在床内，个个拼命缩向墙壁。眼前发生的一切让人间变成地狱，血液的腥味在空调的调节下迅速扩散，浓重的气味令人感到气闷和窒息。
　　“ 杀了他们，或者被杀，”陆羽冲着远处一个握着小刀的男人开口，“在原地等待毫无意义。”
　　陆羽的声音不大但很有穿透力，那个男人闻言一抖，大吼一声，将刀具刺向眼前的丧尸......他刺得很精准，刀尖精准地进入了丧尸的胸口。
　　可这精准并不是正确答案。
　　“ 啊噢，真是糟糕，”陆羽摸了摸脑袋，“ 动手的时候，得瞄准他们的脑袋或脊椎才行啊。”
　　于是那个男人只绝望地看了他们一眼，没来得及再说一句话，就被围上来的丧尸们吞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