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末日剑装》夏特爱尔

111、第一百零四章

　　“叶、叶芝？！”安熙指着他失态地叫了出来，“见鬼，怎么会是你！”
　　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她还以为自己以后没机会和这个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人再做接触了呢。或者说，就算有接触，也不会发生地这么早——以众人之前如临大敌的态度，他是怎么做到迅速扭转立场变成同事的啊？！
　　“有必要这么惊讶吗？”叶芝摊开手，“至少，我还是有资格成为你们的老师的吧？”
　　“有能力是，一回事，”西门吹雪忍不住吐槽，一字一顿，“有人品，是另外一回事。”
　　以深渊的断罪者的能力，他能教导学生的内容太多了。他的枪械、格斗、应变能力可是数一数二的，当然，还有他搞破坏的能力。
　　“人品什么的，不敢保证，”叶芝微笑，“但是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的职业道德。”
　　“这是承认了自己人品差劲吗喂？！”
　　像他这种人......强调职业道德已经说明了很多事情。这就是社会惯用的处事方法，成熟世故，没有太多感情纠葛，只有利益纷争，个人好恶放在一边。
　　何况，她们俩本来也没有真的讨厌叶芝。
　　安熙虽然吵吵闹闹，对他不假辞色，本人却对他没有太多接触。道听途说多了，观感也削弱了。她摆出这样的姿态，更多是出于对西门吹雪的维护，而非发自内心的不爽。像叶芝这样腹黑的人，本身就有着相当的人格魅力，没有人不承认他的厉害，所有人潜意识中对他都抱有一种欣赏。在不伤害到自己的情况下，谁会真的讨厌自己欣赏的人呢？
　　至于西门吹雪，不必说，她都快要被叶芝搞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打一棒子给个甜枣这种事，叶芝做得太熟练了。不管是爱是恨，这种摇摆不定的刺激令他吸引到了她百分之百的注意力。这时候她的感情已经处于了一种很危险的状态，叶芝此时坚定不移地继续出没在她面前，也是抱了趁热打铁的打算。
　　“我可什么都没承认，”叶芝冲着安熙摇了摇头，“我只是在避免无谓的纷争。人品这种东西，本来定义就相当模糊。”
　　“说的好像仅仅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一样......”另一个戴着帽子的人从视线死角走出，“其实还不是在狡辩。”
　　又是熟人——宋笑天！
　　“小宋警官，你怎么也在这里？”安熙对他的态度可比对叶芝好多了，一眼看见他挂起了资历章的胸口，“是升职了吗？”
　　“算是吧，”宋笑天点了点头，“不过，我到这里来是为了监视深渊的断罪者。”
　　“哎呀呀，何必把我视作洪水猛兽呢？”叶芝摇了摇头，“监视这种话，说出来多打击人积极性啊。”
　　不仅打击叶芝，还会打击他人。当然，前者的心是钢化玻璃，不管被说了什么都不痛不痒。后者却不同，大灾面前，互相猜忌是大忌，即使是叶芝，也不敢公然反抗权威，试探道德底线。
　　“别以为就你聪明，”宋笑天明白他的潜台词，不过根本不打算退缩，“我会盯紧你的每一步。”
　　“随便你吧，”叶芝耸了耸肩，“反正我也不可能被你抓住把柄。”
　　即使是宋笑天自己，其实也对监视这一举措的成效抱有悲观看法。他的工作与其说是监视，不如说是官方拿他来表明下态度。深渊的断罪者的确是个危险人物，但是当他愿意改邪归正、为人民服务的时候，也不能对他的才能视而不见嘛。至于他干过的那些坑人事迹......国内案件本来就不怎么严重，当然既往不咎。至于国际案件？他自称是受到了外国政治迫害，民间对贵方提出的引渡要求压力很大的嘛。有本事案件归属地私底下自己派人来抓啊，反正官方绝对不偏不倚。不提供帮助不说，万一有公民报警了，警方还得站在公民立场上维护治安环境，贵方敢钻空子，警方就敢下黑手。
　　“这里是学校，我是老师，小宋警官是助教，而你们是学生。”叶芝向她们招了招手，向内部走去，宋笑天拉了拉帽檐，断在最后。“由于这样那样的关系，上头也不希望听到有人在学校讨论深渊这种组织，所以我的身份就仅仅是天赋异禀的医生。这一点，请牢记。”
　　“是，是，”安熙敷衍道，“我们不会乱说的。”
　　“不小心提到的话，直接否认就好了，”宋笑天补充道，“也不是每个人都知道，深渊的断罪者是个什么东西。”
　　“喂喂，东西这种说法太失礼了吧！”叶芝抱怨。
　　“好啊，”宋笑天瞪了他一眼，“你不是东西可以了吧？”
　　叶芝摆摆手：“这么老的梗真是一点趣味都没有......”
　　宋笑天吐槽：“难道你想变着花样找骂？”
　　叶芝被噎住了，安熙闻言，顿时从由微笑变成大笑。
　　但是西门吹雪笑不出来。
　　她用眼角余光扫过沿途摄像头，注意到墙上的小孔，握剑的手紧了紧。按照惯例，无极剑主给她的那把剑也被改造成了大黑伞，比原来那把粗了一倍，也重了两倍。沉甸甸的重量带给她不少的安全感。可在这里，安全感比起危机感来说，还是少得可怜。
　　没错，就是危机感。那种毛骨悚然的预感绷紧了她的神经。这种不安甚至影响到了她的判断——这鬼地方一定有问题，足够威胁到她生命的问题。
　　“吹雪也觉察到了吗，墙壁上隐藏的杀机？”叶芝侧过脸，“那些小孔，有的是红外线，有的可是激光武器哦。”
　　西门吹雪恍然大悟，却依旧放松不下来，本能让她无法释怀。
　　“激光武器？就像星球大战的光剑？”安熙伸出手摸了摸墙壁，对此十分有兴趣，“好像很有意思啊！”
　　“差不多......你们看过生化危机这部电影吧？”叶芝回答，“运作起来就像里面的激光通道一样，不过不会移动就是了。”
　　“安保水准这么高......”安熙收回手，抱紧了西门吹雪的胳膊，“这里真的是学校吗？”
　　“当然是啊，只不过同时在做相当机密的研究而已，异能方面的研究，”叶芝的语气十分轻松，“不是所有异能者都有资格进到这个地方来的。你们学校目前就只有你们俩是内定成员，其他人还需要经过为期不短的考察，背景筛选还有心理评估。身为心理评估组的一员，冒昧问一句，”他忽然回过头，看向西门吹雪，“我记得，吹雪档案里，似乎有抑郁症史？”
　　安熙吓了一大跳：“哎，我怎么不知道？”
　　“......什么抑郁症，哪有，”被问起这段经历的西门吹雪满脸尴尬，哭笑不得，“是哥哥，想太多。叛逆期而已，家里人小题大做，太紧张了......”
　　“不要讳疾忌医比较好，”叶芝眨了眨眼，“我有斯坦福桥的心理学博士学位，非常乐意为你解决心理问题。”
　　“那你应该，看得出来，”西门吹雪瞪起了死鱼眼，“我其实，没有心理问题。事情很简单，我说话快，就容易结巴，小时候，被同学取笑，所以不想说话——谁知道，他们会上升到、心理疾病的地步啊！”
　　真的是黑历史：由于当年父母那种封闭式古代cosplay教育方式，西门吹雪和叶孤城都遇到了不适应的问题。只不过叶孤城自我调适的速度快上许多，不爽还可以直接武力威慑，相较之下，西门吹雪的速度就慢上许多。要把习惯了七八年的口癖改过来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她只好在话出口之后微调，就变成了说话结结巴巴。被取笑多了，女孩子脸皮薄，不想多说话也很正常。
　　可她毕竟是西门这一代唯一的女孩子，叶孤城妹控一爆发，瞬间就变成了整个西门家的大事件。妹妹变得沉默寡言——这还得了，一定是被人欺负了，一定是受了委屈了，妹妹是不可能有缺陷的，那就一定是其他人的错——这样一搞，没病也被当成有病对待了。
　　从此家里人把她当成易碎玻璃娃娃。本来大家对她就够有求必应的了，那之后更是无求也把所有好东西往她眼前堆。当她年纪更大一些，自己明白自己当年是怎么回事之后，又发现其中最难搞的哥哥固执、擅长脑补、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只好听之任之，顺其自然。
　　“原来如此......”安熙一下子就接受了她的说法，“不过就算你有抑郁症也不要害怕，现在社会哪个人没有点心理问题。我觉得我也有点抑郁症呢......”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叶芝点了点头，“人总是会为了各种各样的东西产生抑郁，然而真正的抑郁症是一种由于脑部细胞病变产生的疾病。异能者脑部的进化完美规避了这一点，真正危险的是反社会人格——”
　　“所以你问这个只是为了自己八卦么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