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四十八章 此情无计可消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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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千疏白这一世处于高级位面，只有少数人拥有的系统她也拥有了，为了试练，她必须将系统发布的任务完成。
这个位面由于拥有系统的人非常稀少，对其拥有者也十分苛刻，必须按照完成系统随机发布的任务，不然就神魂皆毁。
每一个世界都有每一个世界的规则，而不断重生的千疏白虽然算是世界的异数，但是只要遵循这个世界的规则，不破坏世界本身的运行轨迹就不会被世界本心错觉察，驱离。
这个世界也是一样，系统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她要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不被驱离，就只能按照系统给予的任务，一步步完成。
系统布置给宿主的任务都是随机的，时间限定依照人物的难度区分，不过若是宿主自身能力强大，也会提前完成人物，获得系统奖励。
千疏白的人物就是杀死一位反派人物，而且系统还要求必须要给予这人最沉重的打击，不止是平淡的死亡那么简单，还要令他感到痛苦的死去才行。
而需要做这个任务的话，就要到这个位面管理的下层位面去做任务。
一般新手任务都是在下层位面完成的。
她有点吃惊，觉得那个人是不是得罪了系统，不然系统的要求怎么那么狠。
她在这个世界已经生活了十几年了，今天便是她的成年日，她也要开始做任务了。
宿主：千疏白
所属系统：SI7000
目标人物：绎心
任务目的：目标人物绎心死亡
任务等级：A
任务完成度：0%/100%
特别要求：宿主需以目标信任之人的身份击杀他，达到虐身虐心的双重效果
千疏白看着自己眼前浮现的透明面板，不由地伸出手好奇地想要触碰。
指尖触及的瞬间，那个透明面板如水般漾开了一层涟漪。
收回手的千疏白看见那么面板消失了，耳边随之响起的是一道冰冷的机械音。
“宿主千疏白你好。这里是系统SI7000，很高兴为宿主服务。鉴于宿主是新人，特别添加新手指导和目标人物资料，是否查阅？”
千疏白看着随之显现在眼前的小窗口，上面有两个选项，她伸出手，按下“是”口中也说着是。
“宿主千疏白选择查阅。”
1.新手指导
2.目标人物资料
千疏白先是点了新手指导，接着就感到脑海中多了一些什么，索性新手指导并不是什么艰涩难懂的东西，她很快就消化了。
又点了目标人物资料，又是一阵疼痛，缓过神来，千疏白只要略一回想，那些东西就会在脑海中浮现。
大致了解了下目标资料，千疏白思索了下，大致定下了计划。
“宿主千疏白查阅完毕。是否更换系统类型？”
千疏白无语地看着系统面板，上面只有“是”一个选型。以为系统出问题的她等待了很久都没有发现另一个选项出现，而在这时又听见系统选择倒计时。
“选择倒计时，5.....4......3......2......1。宿主千疏白未作出选择，系统默认选择为‘是’。”
半空中出现了一条清单，上面密密麻麻罗列的都是系统类型。
千疏白嘴角抽了一下，跳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什么高贵冷艳型，傲娇型等等，选择了随机。
她只听见“嘀——”的一声，过了半晌，才听见传来的系统音。只不过原本的机械音已经被另一道声音取代。
那声音极其熟悉，明明就是回响在自己耳边无数次的，属于泽漆的嗓音。
千疏白恍惚了心神。
“哟~少女。这里是可爱又迷人的系统君SI7000，可以称呼系统君昵称，零零哟~感谢您的选择。少女的表情略微荡漾哟，嘿嘿是不觉得本系统的声音特别熟悉捏？没错！系统君大人是高大上的存在，可以模拟出宿主内心最渴望的声音哒！快夸奖伟大的系统君！跪舔吧，愚蠢的凡人！”
千疏白被系统君一大段话唤回了心神，回过神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表示冲击太大，需要缓一缓。
“......”
看着千疏白默然无语的样子，系统君又不安分起来，“少女哟，果然是被系统君无上的美貌给吓到了吧！伟大的系统君大发慈悲地原谅你！”
“......请问系统君我们可以开始任务了吗？”被系统君噎到的千疏白抛出了问题。
“矮油，少女可以叫我小零零的哟~这是专属于少女的爱称哟~少女竟然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任务了吗？不愧是本系统君的宿主，勤奋认真，特此奖励系统君爱吻一个。系统君好感度+5。”
千疏白无视了那个称呼，再次开口，“系统君可以开始了吗？”
“啊啦~勤奋的少女向前冲吧！进入主线，倒计时3—2—1！开始！”
被强烈的白光刺激得闭上了眼睛的千疏白，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换了一个地方，经过系统君的解释才知道任务的话需要去往这个位面管理的一个下层位面，然后才开始任务。
根据资料，目标绎心是这个位面毒瘤般的存在，自己要做的就是取得他本人的信任后再伺机杀掉他。
现在的绎心已经有了一定势力，实在不好接近。而且他统领的那些都属于这个世界的黑暗面，甚少接触这些千疏白有点迟疑。
不过，即使诸多顾虑，她也必须去做。
需要取得绎心的信任，首先必须加入他的组织，而那个组织分支庞大，千疏白进入的唯一途径就是通过最底层的考验，在百人中脱颖而出，这样也只能接触到该组织的最表层，成为其中分支下的一员。
百人中脱颖而出的方法极度残忍，是需要将其他人除去，只剩下自己一个，才算是胜利。
那就表示，她要杀人，而且不止杀一个。
千疏白听着耳边系统君欢脱的提示音，看着眼前一个个面露凶光的人，握着系统君友情赠送的匕首的手颤了颤。
当时她还问系统君若自己在百人中死去该怎么办，系统君轻描淡写地回答。
“那就真的死了呗~而且判定任务失败，会被抹杀哟~少女知道抹杀是什么吗？是形魂俱灭哟~所以，少女一定要认真完成任务，不然抹杀的话，可就不要美妙了哟~”
系统君的声音依旧是那样温和，可是吐出的内容却令人胆颤心寒。
千疏白意识到若真的失败的话，自己绝对会死的，而且就连灵魂都湮灭，在那之后，将不会有轮回，不会有重生，不再有她的存在。真真正正地消散。
她不想陷入那样的局面。她能够重生，是族长牺牲自己换回来的，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死去！绝不！
千疏白的手依旧颤抖着，但她的眼眸却是坚定的。
她努力地催眠自己不杀了他们自己就无法活下去，她是自私的，她选择活下去。
所以......
她的手一扬，微微侧身，避开前面的人的攻击，将匕首刺进他的胸口。
索性千疏白学过武技，而且灵魂自带的灵术傍身，虽然不想将它过早暴露出来的她并没有显露出来，不过也算是底牌，所以她一点都不会害怕这些有武技的普通人。
她早已无路可退了。
千疏白似是将一切顾虑抛开一样，下手快狠准，不带犹豫。
寄身于千疏白体内的系统君十分满意，“少女不错哟~那么快就想清楚了！系统君好感度+10。”
似乎陷入疯狂地千疏白没有听到脑海内系统君的声音。
她的双眼无神，双手只是机械着挥舞着。
感受到千疏白有点不对劲，系统君在她杀死最后一个人的时候，强制令她清醒。
“警告！警告！警告！宿主千疏□□神不稳，即将超出临界点。为避免被此位面强制驱离，系统SI7000见强制唤醒宿主。”
千疏白感到身上一阵电流流过，全身都麻痹了，接下来就是无法言喻的痛苦。
“唤醒成功。宿主千疏□□神恢复初始值。天啊，少女你可吓到我了，你再厮杀下去被这个位面强制驱离的话，任务就算失败的哟~看在你是新人的份上，系统君只提醒你一次，下不为例！”
千疏白背后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了，她想不起之前发生的事，感到身体的疼痛才清醒过来，又听到系统君的警告，瞳孔一缩，颤声问道，“谢谢你系统君。请问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系统君让千疏白看前方的尸体。
“这些......这些都是我，我杀的？”她捂着唇，不敢置信。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可已经失去那时的记忆千疏白并没有想起来。
系统君做了肯定的回答之后就没有说话，他知道应该然千疏白一个人想清楚，以后还需要面对跟过这样的场景，现在不想清楚的话，任务必定失败。
千疏白被一个穿黑衣的人带到了一个房间，宣布她通过百人斩杀的试练，可以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那个没有发现千疏白的走神，吩咐她先待在这里，等之后会找她。
千疏白怔忪地坐在椅子上，她的双手垂在两边，手指微微收拢，握紧了凳子的边缘。
她杀了人.......
她的眼眸无神地盯住某处，嘴唇紧抿，有血从攥紧在椅子边缘的指缝间流出，溅在地上，盛开成一朵血色的花。
千疏白就这样保持着那个动作没有动，似乎过了很久很久，她才眨了一下眼睛。
她站起身，端起桌上的水抿了一口，想要缓缓自己过快的心跳。她抓住杯身的手一直在颤抖着，透明的水杯清晰地映出自己指尖沾染上的血丝，千疏白瞳孔一缩，似是想到了什么，手一抖，杯子摔在地上，碎成一片片，里面的水顺势倒了出来，流过还沾染着血丝的杯沿，血和水融合在一起，顺着地板的纹路缓缓淌过。
千疏白的眼前朦胧一片，似乎看到了无数的血花在自己眼前盛开的场景，还有耳边萦绕的喊叫声。
血水混杂在一起，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看不清面容的他们表情都定格在最痛苦的那一刻。
她站在那里，想要甩掉手上的血珠，似乎这样就能够减轻自己内心的罪恶感。
“砰”的一声，那些幻想全部消散。
千疏白才发现自己挥动着的手腕不小心撞上了一边的桌沿，发出的沉闷响声将她从幻境中拉了出来。
门外响起了推门的声音，之前的那个负责人走了进来，带领千疏白去她所分到的房间，简要地交待了一下就离开了。
千疏白进了浴室，打开热水器，从蓬蓬头里倾泻而出的水花洒了她一身。
将身上的衣服扯开，大力地撕裂丢在一边，闭着眼仰着头的她任水花冲净自己全身。
千疏白将水的温度调得很大，用力地搓着全身，直到搓红了也没有在意，还是大力地搓着。
她将一瓶的沐浴露都倒光了，不停地搓着全身，想要洗尽全身弥漫的血腥味。似乎还嫌不够，她拿起一边的刷子，使劲地刷着自己的身体。
千疏白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皮肤起皱，嗅了嗅自己身上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腥味才将水关掉。
光着脚踏出浴室的她看就丢在门口的衣物，脚步一顿，拿起衣服，用打火机将那衣物烧毁。
指尖又沾染上了血花，抬手间也能够嗅到那刺鼻的味道。
千疏白捂唇，克制不住地干呕，可是捂唇的那只手却是沾染了血液的手，强烈地冲击令她本就胃翻滚起来，快步奔到洗手台前，双手撑住，将口腔涌上的恶心全部吐了出来。
就这样吐了许久，早已面如金纸的千疏白打开水龙头将秽物冲走。
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里面的那个人憔悴极了，发丝凌乱，面如金纸，嘴唇苍白，整个人都是极其虚弱的样子。
千疏白苦笑，这副样子的自己......
“任人宰割。”极度难受地吐出这样的字眼，她垂下了头。
将手洗干净，千疏白走出了浴室，围着浴巾的她无力地瘫倒在了床上。
疲惫至极的她很快就陷入了睡眠中。
躺在床上的她睡得不安稳，紧蹙的眉心和缩成一团抱紧肩膀的身子都显现出她的不安。
“不要过来！”千疏白大喊一声，从床上弹起来，她的额头已经湿了一大片，沾湿的发丝黏在上面。
身下的枕头已经湿了一大片，全部都是她的泪水和汗水。
醒过来的千疏白再也睡不过去了，她抱膝，下巴搁置在膝盖之间的缝隙处，眼眸无神。
浓重的黑暗似乎要把她吞没，害怕至极的千疏白不敢闭上眼睛，努力睁大双眼，紧咬着下唇。
她似乎又看到了无数血花在空中飘落的场景，身子缩成一团，不断颤抖着。
本想放任不理的系统君见千疏白这个样子，压低声音，用那个和泽漆一模一样的声音安慰着千疏白。
“阿白，别怕。我在你身边。”
“阿白不要自责，那是你必须要完成的任务，你不杀了那些人的话，那就是你的死亡了。我知道阿白一直想要见到我，所以阿白，为了我，你也要坚强！不用担心，我会一直陪伴在阿白身边的。即使手上沾染了鲜血又怎样，阿白依旧是我的阿白，最喜欢的阿白，属于泽漆一个人的千疏白。”
“怎么又咬唇了呢？和你说过很多次了，阿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话我会生气的哦。阿白的话，不需要想太多，因为无论如何，阿白都不会变不是吗？做你自己就好。”
“阿白就是阿白。那些人都是坏人，即使阿白不杀死他们，别人也会杀掉他们的，所以不要多想了。我啊，想要看到阿白露出笑容，不想看到现在的阿白。我听得到，你的心，也在悲泣呢。”
“阿白还是笑着的时候最好看了。所以，对着我微笑好吗？”
千疏白看着眼前那个带着温暖笑意的男子伸出手，眼眸中夹杂的细碎的月光柔柔地溢了出来，被他那样看着，全身都变得温暖起来。
眼角似有液体流出，眼前的场景似乎和记忆中的某个画面重叠起来，构成的美好令人心碎。
“好。我会笑着的，一直一直笑着的，只要阿泽想看。”
她听见自己破碎的声音从唇边溢出，伸出手想要握上泽漆的手，却握了空。
什么都没有。
“少女哟~坚强起来吧！怎么样，伟大的系统君是不是很厉害！你心里最重要的人显现在你的面前，还有安慰你的话语，是不是超级厉害的？快跪舔本系统大人吧，快说系统君最帅最可爱，快说，快说，快说~”
原来只是幻象。
千疏白收回手，没有理会系统君，双手捂着脸，无声哭泣。
不知道哭了多久，微喘气还打着嗝的千疏白抬起头。
若是泽漆在的话，也一定不想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吧。
因为他说过，最喜欢自己微笑的样子了。
将眼泪抹干，不得不佩服系统君抓住了她的心理，向系统君道谢。
千疏白走出房间，她准备做最后一件事。
来到之前厮杀的地方，尸体已经被移走了，只有上面的血丝还在诉说着不久前发生的事情。
她站在空地上，闭着眼睛，唇边溢出微涩难懂的古老语言。
她的表情虔诚安详，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神秘。
那是灵魂的挽歌，千疏白吟唱着不知名的歌谣，净化着那些带着仇恨和怨气的灵魂。
这是她最后能够做的，也是唯一能够做的一件事。
就当做是她的愧疚吧。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在空气中消散，千疏白睁开了眼睛。
吟唱花费了她大半的灵力，本就不多的灵力现在已经快要枯竭了。
她没有理会系统君好奇的追问能力，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房间。
在那之后，千疏白变得沉默了很多，面对系统君的调戏也没有先前反应强烈了，以沉默应对。
时间转瞬即逝。千疏白和一批新加入的新人一起听着台上队长的训话。
这几日据说会有仇家找上门来，队长叮嘱他们小心应对，这几天是非常期。还说，他们的最高领导人将会来这里，让他们这些新人安分点，不要招惹上老大。
那个人，名为绎心。
站在台下的千疏白眸光微闪，唇瓣微动，溢出的几个音节轻不可闻，只有她自己和系统君听清了。
“绎心，吗？目标人物出现了。”
她的唇边漾起极其细小的微笑，和一直挂在脸上的微笑却又不同，那个笑容转瞬即逝，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站在千疏白身边的人揉了揉脸，发现她还是扬着和平日无二的微笑，那个细小的弧度应该是自己的错觉吧？
那人没有多想，在听见台上队长宣布解散的时候离开了。
“目标人物绎心确认出现，请宿主尽快锁定目标，完成任务。嗷嗷嗷目标人物终于出现啦啦啦~伟大的系统君表示等得花儿都谢啦，终于出现了！少女哟，不要大意地攻略他啊不，解决他吧！”
系统君荡漾的语气在千疏白脑海中响起，她在心里回答会的，面上的笑容没有改变分毫，完美地贴合在脸上。
接近晌午的时候，根据系统君的提示音，绎心已经到了这里了。
不知道为何突然十分想见见那个绎心的样子的千疏白小心翼翼地接近绎心所在的地点。
“来啦！出现了！邪魅狂霸拽地反派，目标人物绎心终于出现啦！撒花~咿咿不愧是反派哟，就比伟大的系统君丑一些，气场也比系统君稍逊色一点点！啊哈哈系统君超级伟大！”
千疏白听着自己越跳越快的心跳声，在心里道，“闭嘴，吵死了。”
“咦？少女你竟然让高贵伟大的系统君闭嘴！嘤嘤嘤你不爱我了，说好的要做彼此的天使呢？你骗我，骗我！说，说你是不是看上那个绎心了！说啊你说啊！坏人，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千疏白烦躁地捏了捏眉心，看着绎心渐渐走出来，看到他的容颜的那一刻，她不禁走上前去，伸手抚上他的脸颊。
她听见，心跳得飞快的声音。
沉寂许久的灵石忽然一下子变得炽热起来，像是一颗火球。
绎心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子，抚上自己脸颊的手，意外地竟然没有排斥。
对她，心里萦绕着莫名的熟悉。
不想伤害她。
这样的念头出现，绎心拧着眉头，不妙啊，这样不受控制地感觉。是这个女人做了什么吗，可是心里却又在叫嚣着绝对不是。
他退后一步，躲开了千疏白的手。
突然看见她瞳孔紧缩，像是看见什么极度恐惧的东西一样。
千疏白因为自身的原因，能够感知到身边的危险，而那双眼，也看到了绎心身后的危险。
她猛地扑上前，带着他偏转了身子，和一颗子弹擦肩而过。
即使极力避开了，但是带着一个人的千疏白动作还是慢了点，那颗子弹还是不可避免地伤到了她的肩膀，鲜血潺潺流出。
看见千疏白的伤口，绎心眸色一沉，有条不絮地将击杀任务布置了下去，自己抚着千疏白到了一边。
常沐浴在枪林弹雨的绎心，对危险的感知并不比千疏白差，在那一瞬间，他也感到了危险，只是他没有动，为了试探，试探眼前这个人是否忠心。
以他自身，即使没有千疏白也能躲过的，他想要试探眼前的人。若是她不忠，完全可以将自己推出去，然后也会在自己手下的围堵中死去，若是忠心，她会拉开自己躲过子弹。
有着千种假设的绎心却没有想到，她竟然用自己的身子挡在他的身前，要不是她速度够快，不然在他面前的将会是一具死尸。
绎心内心有点复杂，他们这些在刀口下生活的人都把自己的生命看得十分重要，不会轻易死去，更加不会向她一样，作出这样牺牲自己保全他人的举动。而且还是为了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这种行为，平日里的他一定会勾唇轻蔑一笑，暗想这人真是愚蠢。
是的，愚蠢，这种赶着送死的行为，实在是愚蠢！
看着千疏白的伤口出不断渗落的血液，绎心没由来地觉得烦躁。
那是一种怒其不争地情绪。
毫无缘由，就这样，在这一刻，突然涌上心头，占据了自己全部注意。
敌方似乎只是想要试探，枪手并不多，很快就被他们消灭干净。
低下头看着闭着眼轻微喘气的千疏白，他弯身横抱起了她，并小心避开了伤口。
和手下交待了一声，他就抱着她来到医疗室。
在千疏白舍身挡子弹的那个时候，系统君爆出“蠢货！”就再也没有出声。
到了医疗室的时候，等医师帮她处理好伤口，绎心离去的时候，系统君荡漾欢脱的声音才再次出现。
“少女，做得不错哟！以身试险，你是算计好的吧！轻而易举获得目标的好感度和信任，非常不错哟！本来本系统君还以为你这个新手小白的任务进度不会那么快的，哈哈哈没想要少女你厉害哦！苦肉计都使出来啦~攻略技能MAX啊少女！棒棒哒~再接再厉啦~系统君看好你哟~”
没有理会系统君的聒噪，千疏白苦笑，她又怎能跟系统君说自己是真的想要救他呢，即使搭上自己的命也在所不惜。
因为那个人，不是别人啊，是泽漆啊，是那个最重要的泽漆啊。
系统君见千疏白没有反应，以为她不相信，就将系统面板挑出，让她看任务进度。
宿主：千疏白
所属系统：SI7000
目标人物：绎心
任务目的：目标人物绎心死亡
任务等级：A
任务完成度：30%/100%
特别要求：宿主需以目标信任之人的身份击杀他，达到虐身虐心的双重效果
“看看~少女~目标一出现就将任务进度刷到30%，这在新人界可是史无前例哟史无前例！少女你真是攻略小能手呀！伟大的系统君果然没有选错人啊。”
那日之后，千疏白的职位提高了，被特别调到了绎心身边，众人虽有异议去在得知千疏白救了绎心的时候没有再反对。
绎心默认了千疏白待在自己身边，两人合作无间，默契十足。
千疏白心里的满腔思念无法倾泻而出，她只能默默在背后看着他，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那些堆积的思念和爱意，太沉重，压得她就连说出口的力气都没有。
她怀揣着自己的小心思和绎心相处着，希望日子过得慢一点，她不想那一天的到来。
那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彼时的她正伏在桌山翻看着文件，系统君的提示音也在那一刻响起。
“任务进度99%/100%。少女加油，还差最后一步就要完成任务啦~提前且超额完成任务，伟大的系统君会送你奖励哟，可以帮你实现一个愿望，在系统君能力范围之下哦~还有呀，因为少女你实在是太出色啦，所以回去后，系统君会免费帮你消除这段痛苦的记忆哒，少女以后就不会天天做噩梦啦~看~系统君多么仁慈......”
接下来的话千疏白已经没心听下去了，她只是在想着杀掉绎心，她怕自己办不到。
因为漏过了系统君的话，她每天听到他最后十分欣喜地加了一句，“鉴于少女表现出色，英明的系统君会代劳少女，击杀目标。哈哈哈快跪谢我吧妹子，看系统君多么体谅你啊，知道你厌恶杀人，所以最后一次将由系统君控制你的身体，来杀死目标人物哟~”
陷入自己思绪中的千疏白没有听到系统君的话，也没有看见绎心推门走进来，还有最后的系统君的欢叫声。
她像是被禁锢在自己的身体里一样，看着自己不受控制地站起身，然后走到那个微微笑着看向她的男子身边，抽出腰间的匕首，刺向他。
不要！她的呐喊声止在喉间，像是被什么绊住一样，声音怎么也发不出去。
绎心并没有躲开，他的眼眸温和，伸出手抚上她的脸颊，“不怪你的......因为啊，泽漆最喜欢阿白了......”
还未抚上千疏白脸颊的手终是垂下，他闭上眼，再无声息。
她没有想到，最后一刻的绎心竟然恢复了记忆，而自己却亲手杀死了他。
千疏白最后提出的愿望是留在这个位面，而且不希望系统君将她的记忆消除。
系统君虽然疑惑也没有多问，实现了她的请求就脱离她的身体回到了原来的位面。
千疏白的指尖轻抚过掌心的照片，微翘唇角。
“我想要，留在这个有你的世界，陪伴你。”
“我会笑着的，因为你说过的，你最喜欢看的，就是我微笑的样子了。”
千疏白啊，最喜欢泽漆了。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此情无计可消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