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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切骨之仇5 ...

  •   夏侯浊锦的眼中涌现了很多的情绪,却唯独没有惊讶。似乎谢布衣会醒来是早就料到的一般。
      谢布衣神态也是极其平静,似乎丝毫不觉得被当场拆穿有什么窘迫。瘦弱的身子,因为连日来折腾的缘故,看上去,几乎只剩下那双黑漆漆的眼睛。
      其实她的情况确实很不好,身上的毒素已经散漫开来,加上连日赶路和刻意耗损的身子,所以如今的谢布衣确实是半昏迷半清醒,摇摇欲坠的身子仿佛随时都会坍塌。
      低垂的眼眸落在被褥上,上面散落的纸条,熟悉的自己,却让她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原来,这些,只是没有送出去。
      这些是他给黎正夕的信号,难怪,连一张回复都没有,原来真的只是被扣下了而已。
      可能连谢布衣自己都没有察觉,这种近乎松了口气的感觉让她微微有些笑意,
      这是不是算,他这次并没有背叛自己。

      谢布衣的态度,让夏侯浊锦几乎抓狂,甚至觉得如此紧张的自己,犹如被人狠狠甩了几个巴掌,脸上只觉得火辣辣的疼。
      看着谢布衣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处。
      揪着她的衣领,不自觉的微微收紧。
      为什么……
      她怎么能这么对他视而不见。
      她真的以为自己足够聪慧,能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笑话!
      真是天大的笑话!!

      随着,夏侯浊锦手收紧的关系,谢布衣惨白的脸上被憋得有些通红。
      “……本王生平最恨别人比我,我给了你机会可是你却一条道走到黑。”夏侯浊锦猩红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在谢布衣耳边反复说着。
      “……”谢布衣长大了嘴,似乎只是想喘几口气。
      明明已经喘不过气,可是却不反抗。
      神色眉宇之间,却没有半点慌张和惊恐,怎么也不像是被威胁死亡的人。
      只是一如既往,看着黎正夕,目光灰冷,流露出冷寒的神色。又似乎,像是已经掐准了夏侯浊锦的软肋,那样的笃信,自信,仿佛眼跟前,张牙舞爪的夏侯浊锦已经是被拔了牙的老虎,软弱无力。
      ……
      果然。
      是谢布衣赢了。
      就在她的脸色由红转白,彻底快没血色的时候,夏侯浊锦几乎是颤抖着败下阵。
      头深深埋在谢布衣的脖颈间,没有任何声息。
      突然,闷闷的,夏侯浊锦笑了起来,俯仰大笑。
      随后,愤恨的拽桌椅和瓷器砸了粉碎。
      不多会儿,屋里就是一片狼藉。
      夏侯浊锦猩红着眼,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直邪气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少见的脆弱,竟像是个受了伤的孩童。
      是的。
      就差一点。
      他就真的能杀了她。
      他真的想这么做。
      但是,说出来可能没人会相信,他竟然会心慈手软,会下不了手?!!!
      怎么会这样
      他不该如此为难自己才对!
      一直以来都是谁挡住他得路,就得死,这是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可是。
      什么时候,她竟然已经真正成了自己的弱点?
      不应该的,他明明只是当她是个玩物。
      ……
      夏侯浊锦绝望的看了眼谢布衣,那种从内心发出的无力感让他觉得害怕。
      他痛苦的看着谢布衣,却不知道是不是他看错,谢布衣的脸上竟然流露出一丝嘲讽的神色。好像,他犹如一个跳梁小丑,此时此地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她更加不耻。
      夏侯浊锦竟然觉得自己脑海这一瞬,竟然一片恐怕,只是深深的看着谢布衣,渴望从那张脸上到一丝一毫别的情绪,哪怕只剩下平静。

      两人僵持的沉默,使得一分一秒都成了折磨。
      渐渐从窒息中恢复了些的谢布衣,轻声道:“……既然你都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说着,似乎要坐正身子,可是枯瘦的手,几乎要连坐着都撑不住,好不容易才算是做起来,微小的动作却已经是满面虚汗,大口大口喘息道:“……如今,我……也无话可说,生死,就凭王爷一句话了。”说完,谢布衣竟笑了。
      “……”夏侯浊锦不可置信的看着谢布衣。
      掩藏在斗篷下的手,不受控制的握紧,不可置信的看着谢布衣:“你真的不怕死吗?还是事到如今,你还在逼本王?你就不信我真的毁了那个雪域灵芝,也好一了百了?!”
      “……”
      谢布衣抬头看着夏侯浊锦那双尤其显得猩红的双眼,却依旧只是抿着唇笑了,苍白的笑意带着几分得意:“……你不会。”
      “……!!”轻巧的一句话,却使得夏侯浊锦震惊错愕。
      缓缓眨了眨眼,谢布衣因为早没了气力,说话的时候,有些轻几乎要听不到:“……你若是真要毁了它,也不会千里迢迢把它从古墓里带出来……这么有趣而罕有,对王爷你……来说是个再好不过能玩弄人心的东西……你绝对不会这么轻松的将一场“好戏”错过,更不可能,将这些努力都付诸一炬。”
      “你有何资格和本王说这些话!”
      “在下也不过是就事论事……”
      “你……”夏侯浊锦甚至话还没说完,却被谢布衣不断的咳嗽声给打断。
      “……咳咳咳……咳咳……”
      看着坐在床边的谢布衣,仅仅只是因为几声咳嗽,整个人却几乎要背过气去。
      过分瘦弱的身段,好像稍微有些闪失,便会连骨头也断了。
      明明只是这点时间,却已经连个简单的坐着,已经累得是满头大汗。如今,几缕碎发黏在脸上,惨白的脸哪里还有平日的灵动,看着只会让人觉得没有惨白无力。苍白的,已然不像是活在世上的人。
      ……究竟为什么?将自己逼到这种绝境。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
      他想不通,怎么都想不明白。
      ……
      谢布衣头靠在床边,这样似乎好受些:“……如果,今天你下不了手杀我,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我对你还有用,至少……你目前,还对我下不了狠手……。”
      “……”夏侯浊锦近乎惊诧,不敢置信的看着能如此平静说出这些话的谢布衣,更不可置信的是,自己的心思竟被她一语道破!
      “如果我猜的没错……如此,我可能否有个请求?”谢布衣抬头看着离自己不远的夏侯浊锦,犹如黑葡萄般的眼睛此时却格外的沉寂,仿佛所有的情绪都已经彻底化为灰烬,只有等待,只有伺机而动。
      “你想如何?”他竟鬼使神差的应答道。
      “……时机到了,你就帮我毁了它。”
      “你说什么?!”夏侯浊锦的声音明显增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回王爷,明月再没有像现在这么清楚。”
      “……”夏侯浊锦竟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是瞪着她。若是可以,他此时唯一想的事上去扒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住了另一个人。
      “……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其他的事,就随王爷高兴。”说完,谢布衣便躺下,背对着夏侯浊锦躺下:“我有些累了……”
      这样无疾而终的谈话,随着谢布衣重新闭上眼,而彻底变得毫无结果。这些,非但没有让夏侯浊锦找到半点解脱,反而越发觉得自己仿佛是掉进了深渊。
      现在的谢布衣仿佛完全在乎生和死,她究竟想要什么?!
      俨然,不计生死得失,不为了任何人,却目标明确,心无旁骛的朝着一个地方前进,耐心的,迫切等待猎物上钩。
      她已经将生死全都交到他手上,好像,只要让她完成那个没有说出口的方向,她结局如何造就无关紧要……
      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可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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