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兰西亚：时光旅行与冒险者的故事》上想

18、第三章 回忆的荆棘与哀伤

　　“……随着在历史中的前进，（雅法大陆上）战争或是和平的接触变大日益平凡起来，国家间的联系也越来越紧密。光历前3692年，被称呼为‘消失的史书’时期的这一阶段，揭开了对大陆影响至深的一页，即，仅有二百年历史且在国家暗地支持下运行的工会，开始朝独立方向发展为多个行业间的民间组织，与此同时 ，不同国界的公会也有了合作的趋势。
　　……光历前3637年，公会的产生由南雅延伸到克伦瑟斯山脉的北方，正式形成商会和法师协会（当时仅仅是商会隶属下的小小分会），冒险者公会，盗贼工会三足鼎立的局面。大开数百年后衍生出更为详细的各个公会先河。……前3510年各行会先后取得所在过的官方许可并且相互达成和解。这一时期，被命名为‘公会之战’。”
　　节选自《基安卡学院毕业论文集》 光历3621年诺安·阿斯里托·索恩

　　每年九月一日开始到二十五日，是南雅以及西雅边境举行秋日庆典的时期。经过漫长的夏季后，来自北方的寒冷空气越过梵兰亚山脉，逐渐侵入阳光明媚的数个内陆小国，这正是雅法大陆南方过渡到初秋的时节，而在各地正紧锣密鼓做着节日前准备的同时，一行风尘仆仆的旅人们，也在为期半个多月的奔波后来到了山脉之下，被森林围绕的拉西林斯王都，加普里。
　　“好壮观的城市！没想到外面（消音）也有这样宏伟的地方！！”
　　来自与世隔绝之地——奥里普特的年轻冒险者忍不住兴奋地叫道。这样的繁华景象，几乎不输于他家乡全盛时期时在大陆上享有黄金之城美名的王都风物，实在很难让人想象这里在五年前还只是座不大的内陆城市。后面急忙吞下赞叹语句的席娜，则暗中庆幸自己可以不用暴露出她对大城市其实也毫无阅历。
　　看了一眼在黑市用十二个银索尔换来的羊皮地图，黑发的召唤师提醒着只顾东张西望的两人：“不是要去冒险公会么。我们的证书要到期了，再不去恐怕会很麻烦。”
　　“啊~对哦，还要再打听下宝藏的消息才对。”俏丽的金发少女恍然，难掩脸上的雀跃之情，“还有维利安的事情！早点解决掉才好专心的寻宝~那待会儿就顺便去看看，免得以后拖我们后腿~~~”
　　你……主次弄颠倒了吧？即使是生平第一次出来冒险的菜鸟，也明显感到话语中的轻视（无视？），维利安只觉得头都大了一圈，开始再一次怀疑，搭上这两个同伴后，自己还能不能完成如此“轻松愉快”的任务。
　　“那公会在哪？”亚麻卷发的冒险者脑袋探向地图。
　　傑斯摇摇头，深黑眼眸中有着不足为外人道的尴尬，细心点看会发现脸部表情还有些不自然，“那个……有点问题，这地图是七年前的旧版……大家知道，这几年到处都有很大的变化……”
　　“直接说买到残次品不认识路就好了……”撇撇嘴角，手指玩着淡金发丝的席娜不屑说道，可也有些发愁。
　　“前走十里，第三个岔口左转的十字街道上白色建筑就是。”
　　身后传来清雅柔和的声音，一名黑发灰袍的少女炼金术士静静站在那儿，琥珀质地的眼眸闪烁着无须掩饰的笑意。
　　“咦咦咦！？奥德莉你怎么知道？以前来过吗？？”
　　眼看着两双充满单纯的好奇与惊叹的眼睛，吉迩微微苦笑，怎么知道的？大约三年前，与米雷特斯王国处于敌对并整整对峙数十年的乌特加城，由于在它所掌控的冒险公会中得到一件威力强大的武器，贸然开展了愚蠢的挑衅行动，结局则是被兵力强盛，在南雅也是首屈一指的不大国家彻底击溃。而那柄名为“绯红之夜晚”的神秘弓箭——或许，应该称为炎弓——再次下落不明。整场战争进行得突兀而又蹊跷，无人得知，原本实力相当的又距离甚远的双方是如何结下的仇怨，而战初较弱势的米雷特斯又是如何获得了完胜。最终，身为南雅公会总会长的乌特加城主一死，冒险公会顿时四分五裂，并且因为内讧而形成如今几个国家为一公会的局面，离开当地范围就必须取得通行证件；至于神器现身的消息，理所当然地引起了各国君王不同程度的注意，以及未能按原计划悄无声息拿回失物的伊比雅神殿的怨恨。
　　看来，在神殿的搀和之下，原本就明里纠纷不断暗中加紧战备的各国即将开始行动，南雅，不，整个雅法大陆说不定都会受到波及，那时候可就有的热闹了。
　　下意识的摸了摸颈项上如红宝石般剔透的弓饰吊坠，吉迩·；奥德莉充满恶意地想。
　　“……不，我只是刚刚去问了路而已。”
　　微微向同伴点了点头，灰袍的少女悠然开口，“昨天我接到消息，过去的一位‘朋友’就在这做城市，因此，我不得不离开一段时间，这样的话，就请你们先行一步到公会去，可以么？”
　　虽然是问句，却有着让人服从的魄力。在约定好见面的时间地点后，那个披着长袍的身影融入了大街上汹涌的人群。
　　“我怎么觉得，奥德莉她好象很擅长于分配任务哦……”并没有恰当的表达出对这气势的感受，身为城主之女的席娜，用这句话结束了他们一行在加普里街头发呆的时光。

　　南雅的拉西林斯王国一向是中央山脉南部贸易区必经的通道，也此，王都加普里每当盛暑来临，散落在南方各地的商人们便络绎赶来，形成拉西林斯首都特有的“夏日祀”。当然，现在已经没有人再去追究到底应该是“市”还是其他什么的了。而最近几年，由于三年前冒险公会的分裂，这座不算大的繁华内陆城市出现了一城内共有三家隶属不同势力的公会的状况，更是雅法大陆上不仅空前，而且后世再也没有的场景。冒险者的蜂拥，商业的繁荣，将加普里城在那个时代的喧嚣推到了顶峰。
　　优米亚纪元398年，占据了拉西林斯王都北市大半个街面的木质双层长楼房，在古典形式的大门上方钉着一块镶嵌三根藤蔓的招牌，上面用雅法通行语以及另外几种语言写着“冒险者联合公会”几个大字。这正是自乌特加城覆灭后神秘建立的联合公会，位列目前大陆类似势力——“巫塔”、“夜”、米雷特斯行会——中的排名第四。尽管成立时间不长，联合公会却具有无庸置疑的实力。
　　此时在公会的最里间，是和浅绿窗帘外炎热夏天截然不同的清凉气象，搁在后面的巨大冰块，以及靠在乌木窗栏边上、采用贵重香云杉木嵌水系魔法石的写字台。而坐在桌上无数文件堆后方的人，身着炼金术士那令人敬畏的灰袍。
　　“是的，会长，这是您所要求的任务获得物品。”
　　旁边一位有着典型南雅人面孔的男子，以中年人特殊的恭敬取出一只不轻的红漆木匣放在桌上，随即退出了房间。
　　熟悉的气息波动，炽烈、辽远、而又神秘宏大，面容藏匿在灰袍兜帽下的黑发少女安静的微笑起来，烙上炼金术封印的盒子也无法阻挡神器的力量。抬手划出奇妙的线条，写字台上的空间仿佛被凝固住，因为浮雕而凹凸不听的精美盒盖微妙的抖动了一下，陡然炸裂开来。小型暴风被看不见的障碍拦住，强劲的风力里撕碎了的纸屑漫烊髀洹Ｋ母鼋锹淝蹲诺哪Хㄊ北Ｔ诖笃羌校幻侗朔路鹑忌兆藕谏鹧娴奈坡疲碌搅思愕呢笆兹饺缴稹?
　　“是‘火焰纹匕’啊，纯力量体神器分化之后，属于暗之火元素又分化的第三层次神器……”再次在虚空中划动复杂有若星空轨迹的图案，柔润的琥珀眼眸光泽晦暗，少女以心情愉悦的语调自言自语，“应该用什么方法来收复好呢？”
　　事实上，闻名于雅法大陆，被认为是上古十大神器并不是从那场“千日之战”中流落的神只之物，反倒是仅仅威力比较强大又经过世人渲染的普通兵器。纯粹由自然元素构成的力量太过强悍，落入人界后也只有分化、附身于实体才能保持原有状态和……意识。例如，与如今挂在联合公会会长大人颈项上，同样属于黑暗系火焰的“绯红的夜晚”，世称炎弓的分裂体融化后，即将产生的——应该怎么说呢？也许，那就是天界曾经第一代火焰之神所执武器的灵魂了吧。
　　“…………何人打扰吾之睡眠，千年以来，卑贱的生物啊，吾将……”
　　庄严的声音在虚空响起，一道凌厉的空气波动打断实际上迂腐无聊又喋喋不休的话语。来源处，一团悬浮离地面不足两寸的红光，非常诡异地，以迟钝的不解目光（？）望向来人。
　　“……够了……所谓的神器就是这种罗嗦无用的家伙吗……？”吉迩扶住额头，探测出只不过是些聚在一起的火元素，轻微的攻击力和完全没有的防御力令她大失所望，“还以为搜遍整个西雅得来的会是好东西，看来就算是西雅教团，不是自己经手的情报还真是靠不住。算了，那时公会建个情报组织，去北雅看看好了。”
　　“…………尊敬的主人，您怎么能够如此贬低您忠心耿耿的仆人呢？”委屈至极的眼神（？），缩成几克拉大小的金黄火焰泛起殷红光纹，在地板上跃动着。
　　纤秀的眉头一挑，琥珀眼瞳中映出周围一缕缕散发环绕的黑色烟雾。毕竟是黑暗属性的意识体哪……吉迩绽开甜美而不祥的笑靥，“身为区区凡人的我，又怎么能担当得起‘绯红夜晚’的主人名称呢？即使您的前主人早已经消失了几千万年，而且很有可能堕入魔界，您也只有过去的不到一半的力量~~在这战火蠢蠢欲动的时代，想必更是不适合凝固为实体的黑暗火元素的‘高贵’形态吧？”
　　长久的沉默，沉眠到脑浆也生了锈的灵魂就算力量再强大，在智慧面前只能乖乖钻入圈套。浅灰长袍的黑发少女，安静地坐在堆满了羊皮纸和尘埃的靠背椅，不动声色。厚重的书本内传来一股龙血树叶的味道，室内只听的见火焰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
　　“…………你赢了。下一步想要怎么做？达成你的心愿，同时让我恢复原样，如何？”
　　暗淡不少的光焰给出预料之中的回答。
　　心愿么？
　　前代时之守护者，为了让命运得以匡正，用不朽的生命作出诅咒。
　　混乱的时空，错开的命运，诅咒与预言……
　　因这诅咒而出生的自己，原本该在一开始就随命运的转动，成为彻底的傀儡，然而，注定的时刻发生了错误，也许是冥冥中的指引，让她得以亲手纠正这个世界。
　　“可怜的命运之棋子啊……你的使命不过如此。”
　　恍惚看见在这五年之间，在神殿溯之水晶球所看到的回忆，无数生命的停伫，纷乱纠结，。不甘于最开始自己得知了宿命，依轮而行。所以一边完成理应背负的责任，一边迷惘……现在如果不出意外，任务已然开始……但是……
　　在昏暗的火光里，黑发灰袍的少女唇边微微漾起有如水晶的奇异笑容，透明而复杂。
　　“难道他们以为，我建立的势力会虚弱到可以拿来当做自己的棋子？多么美妙的构思。可惜，这些盼望着从即将到来的战火中捞道好处的人们啊，他们不知道贪婪者是没有好下场的吗？”
　　停顿片刻，她向半个灵魂下达了契约后的第一个指令。
　　“将门外偷听的那位，燃烧□□，取出灵魂。”

　　依附于拉西林斯王都尖晶石双塔之下，工艺在整个南雅小有名气的莫尔巴勒提提矮人武具店，就在今日薄薄的夕晖，轰然炸毁。
　　“好可惜~早知道这家店会爆炸刚刚就多买些了，那可都是钱呀~~~”非常幸运地先走一步，三名冒险者中的少女不无遗憾地怀抱着才以优惠价到手的两柄精钢细剑，罕见的淡金短发引起行人纷纷侧目。
　　刚见识到所谓讲价最高水平的召唤师抹了一把冷汗，终于明白了这女孩对宝藏的执著从何而来。不过，之前在冒险公会看到的角落处一大堆图纸，似乎和自己队伍中持有的那份一模一样……还是不要说出来好了。落在最后的黑发青年，在想到这一点时，满是戏谑笑意的苍冰般眼眸里，不经意闪出异色的算计光芒。
　　而不久前被确认为重刃战士的维利安，则沉在于新武器的喜悦中，对外界情况完全不在意，听到问话也迟钝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啊，什么？你说那支卖出去的长枪？那是奥德莉带来的啊，她还说一定要尽快卖掉。”
　　“这样啊~”席娜也只是对那蛇行细长的外型感兴趣而已，反正只能卖750金杜尔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喀帕路撒血晶枪……见多识广的见习召唤师傑斯忍不住无力叹息。血色剔透的赤晶质地，闪电般迅捷，不可抵挡的锐利，在他短暂离开的时候，居然用相当于上等□□的价格卖给了黑心商店。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古代帝国龙骑兵专用枪哪！奇怪的是，为什么会在炼金术士手中？
　　很可惜，他并没有看见镶嵌在枪柄上的青灰宝石，当初阿菲利安学院图书馆地下室的秘密资料里，曾经记叙过这种名叫“霜之哀恸”的魔法石与赤晶接触会引发爆炸一事。
　　“看，我们到了！”走过长长的一段街道，眼前豁然开朗，雪青石质的伊比雅神殿卫城大门，洁净的高墙恢弘而温和，延伸至对面神殿台阶的大道由寒玉铺就，以及简朴不失优雅、多用浅蓝水晶的结构，给人在酷暑带来一片清凉。
　　专职带路的白袍祭司中走出一人迎接：“愿旅行之帕利斯庇佑各位，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不太习惯这种说话方式，一阵争论后气势最弱的维利安被推出来回答：“我们……我们是在等人，请问这里有个叫月安息池的地方么？”
　　“月之安息池？！是……是有，不过需要长老允许才可以进去。”年轻的祭司谨慎地回话。那是只有最虔诚的信徒才可进入之地，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知道那个地方。
　　怎么会这样？当初明明是说在伊比雅神殿问路就可以找到的地方会面啊~冒险这一行人再次陷入疑惑的深渊。

　　和地面平行的空中，悬浮着于神殿上端仅一条石径相连的平台。那是相当古怪的六个菱形大理石方柱，只有透明且虚渺的地板闪烁着镶嵌在中间，仿佛汹涌的水。投出淡蓝光芒的边缘有轻薄的水幕作为结界，隔开灼热的阳光以及人们真实的视野，同时也拒绝了呼啸的天风打扰谈话的可能。与此同时，这里的一场小小争论——它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起到了对整个雅法不可估量的作用——接近尾声。
　　“女神曾告诫她虔诚的信徒，‘要仁爱和公正，不可妄动会引来纷争之物’。”
　　坐在一名炼金术士对面，身着素净白袍的女祭司恬静地回答。她拥有与那位带路祭司相同的熔金般发丝和湛蓝眼珠，和更加使人安心的温柔气质。胸襟别着的七枚银榛叶则象征这位年轻女子在神殿的崇高地位。
　　“为何不将典籍上的句子完整读出呢？之后应该是‘要明辩善恶，以不同方式对待朋友和敌人’。”深褐皮革斗篷下，是充满强大说服力的话语，而它的对手已接近屈服。
　　低头沉思片刻，面容柔美的女祭司严肃地目视对方：“‘居住在最深之水的女神，她的光辉化为雨水，化为冰雪，如海啸的狂暴，如深渊的遥远，将伪信者的身体和灵魂击为粉碎’。”
　　“‘是谁教导我等身着纯洁的白衣，是谁令我等专注心灵的赞美，是谁指引我等一天三次取起圣水，是谁赐予我等神圣启示的荣耀。”念出长长的一段祈祷词，兜帽下的术士嘴角弯出无人看见的嘲讽弧度，眼睛的余光，刚好瞥见下方那三人走上台阶，“‘我并非圣灵抚过的先知，亦非掌握神圣权柄的哲人；我未尝在虔信者的居处停留，也未经圣水洗礼。但我呼唤天地作证明，那一日我伏案抄写典籍，我的自我突然出现在桌子的另一边，旁边是神灵。’”
　　这一次长久的沉默后，女祭司起身，双手交覆胸前行礼，慢慢转身退下。桌上出现一个不大的深蓝饰有银线的匣子，客人将这件装有雅法大陆流传的数件神器之一，储藏这无数记忆的溯之水晶球，自身具有隔绝一切魔法波动的容器收入怀中，一言不发地走上石径。猛烈的风刮过，掀起的兜帽下是一张年轻而清丽，原应是无忧无虑的少女脸庞。
　　“你总算是到了！奥德莉，我们在这里等了好久哦~~”枯坐在神殿会客室的席娜大声抱怨着。
　　“是啊，还好傑斯拜托那个祭司去月安息池时，看到你就转告一声，不然搞不好真的会走散。”满脸认真表情的维利安很担心地说，“你要找的人还顺利吧？”
　　“非常抱歉，我在附近的魔法用品商店耽搁太多时间了。不过，我也在那找了很多适合大家用的东西呢~”
　　吉迩从手上大包小包里取出几根做工精美的挂链，一只散发出温和的魔力气息的护腕。一些零碎的饰物已经让金发女孩扑了上去，就连稍后回来的召唤师，也被能够镶嵌在符文束带上的复合属性魔法石“神圣树之心”吸引住了目光。理所当然的，他们原谅了某人“指错地方”的“小小失误”。
　　最后，连兴奋地将全部饰物披挂在身上的席娜也清醒过来，眨巴着清澈透亮的淡绿眼瞳问道：“哎，这么一来，我们的钱不就不多了吗？”
　　“太好了，正好我们接的任务派上用场了！”维利安迫不及待的插话。
　　并没有说出财产一分未动的灰袍少女浅笑不已，之所以会让他们自己去冒险公会，完全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嘛~至于为什么能顺利叫这几个冒险菜鸟，一个见习剑士、一名见习战士、一位见习召唤师接手这出寻找法师专用的龙血树叶……
　　完全是因为其中某个小女孩，在出发前对于到水泽平原旅游的执念呢~~~

作者有话说

　　已经被复杂的年代计算历法弄昏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