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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一章 最初的落幕 ...

  •   光历前约3593年,澈日纪元494年3月中旬,位于西雅沿海地区北部的塞林国发生变乱。王室宣称,当晚帕路斯叛军余党潜入王宫,刺杀国王,重创二王子葛雷德殿下。动乱遍及全城。叛乱被镇压后,威弗利特·丹格拉二世重伤不治而身亡,王太后梅迪娜被怀疑与之有关,经审判处以极刑。即位者为塞林国第二十九代王葛雷德·丹格拉三世。史书记载,“此后,这座素来和平的王国,在它那富有野心的君主带领下,开始了狼烟四起的争逐……”

      火光在城市的好几处燃起,随之而来的是寂静突然打破,原本空旷的街道上越来越多的人杂乱地奔走呼告。士兵的吆喝声,房屋轰然倒塌,俯瞰之下,整个王都仿佛没入火之海那眩目的灿金薄雾中,哭泣与哀号声隐隐从下方传来,飘浮在染成绯红的夜空,形成微弱的绝望气息。
      “真是个美好的夜晚,多像个节日啊!”
      悬浮在千米以外的高空,寒气丝丝凝结,身披宽大的玄黑斗篷的卡修达却是纹风不动。紊乱的气流猛烈吹动之下银色发束飘散纠结,洒落无数流萤缠绕的微光。他静静俯视着脚下喧嚣的一国之都。
      “只是,不知道今夜过后,大陆上又会有多少城市‘享受’这般美景哪!”
      处于同样的高处,又有风声顺着话语传来,尽管离得甚远,吉迩仍是脸色一沉,“阁下又有什么打算?”
      “诶,我小小一个吟游诗人,还能有什么打算?”善于以此名目蒙混过关的魔界公爵神情无比无辜。“当然是出门游览了啊。放心吧,我是绝~对不可能把今次的事大肆宣扬来换取旅费的。”
      不会才怪!吉迩暗自思度,面上笑容却愈发甜美沉静,“那就最好,不过……”
      空气于一瞬间凝固,几乎肉眼可见的波纹徐徐荡漾开去,扩散之处,烟尘静止,直到火光劈啪声岑寂下去,她才展颜一笑,“……知道那么多事的你,又怎能让我安心呢?”
      少女蹑空走来,手中银芒一闪却不落下,迟疑间,宛如固体的黑暗蓦然破碎,千万道裂纹曲曲折折蜿蜒开来。吉迩吃了一惊,旋即后退。
      随着空间的裂纹,一股阴寒至极的气流迎面扑来。是魔族特有的暗气!吉迩不由大骇,她清晰地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时之禁锢显然已被破了!
      那暗气萦回在她身前,卡修达的笑意带上些许残酷,“别动,只要你不使用法术,它是不会先发动攻击的。”
      是吗?焦躁感悄然升起,尽管暗气被结界抑制住,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下方城市的火焰声势逐渐减弱,吉迩一言不发,静静思考千百年记忆中应对的方法。额头为沉重的魔法饰物灼痛,她猛地一惊,心地顿时清明。
      瞬时一柄匕首抵在对方颈项上,随后传来温柔得令人胆寒的声音
      “纯精钢刃身,附圣光。虽然杀伤力不强,但也足以对付暗系生物——力量越高的伤得越重,而且你不用希望躲开哦~”
      “真是的,伯爵千金就该有个伯爵千金的样子。”出乎她意料,卡修达毫无慌乱神色,然而话语内容却如青天霹雳砸在她身上。
      她心头一跳,不可能的,他怎么会知道。
      “奥德莉是你的真名吧。十五年前叛出克罗伦王国的穆恩多亚家族长子,听说后来在恰莫亚国境处失踪,那里离著名的风语森林好象很近。”
      见鬼!这家伙在调查她的身世?吉迩微微眯起眼。她用不着担心,如果他是想知道她为什么会拥有那种力量。反倒的自己要好好盘查盘查为什么魔界中人竟然也会掌握时之魔法。
      “而且那儿还有一座最近成为著名景点的城堡哦,据说由失传千年的魔法防护,不少法师都前去‘观摩’了呢。”
      观摩?吉迩微微苦笑。自己十五岁那年出走时,可没想过那么多。后来又一直为多事奔波,却也忘了——一时兴起布下以免自己幼时居所遭他人侵入的禁极魔法,可不是能够不引世人注目的事物啊。
      “仅此而已吗?”她闲闲回答,手中捻着的银色粉末翩然飘起又落下,沸沸扬扬洒入下面死寂的与黑暗溶为一体的城市。身世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她清楚重点还在后面。
      卡修达眼中有着淡淡的光芒,“当然不。从最开始挑动恰莫亚和费沙的宿怨,引起两国战争,到之后的蓝因、咖若斯迪那、克罗伦等地,你所到之处都不怎么平静啊。哦,还有摩伊,中雅的危险地域。最后轮到美德加的塞林。你终于成功的把大陆最后一块和平地带也拖到战火之中了。”
      “那又与我何干?该乱时,每个国家都自会乱起来。”吉迩镇定地反问,却是在等待对方说出真正的目的。
      “我不知道你的用意,也不想知道。但,让大地上的生灵陷入苦难与混乱中,是我乐见的景致。”卡修达淡然说道,“——所以,我不会阻碍……”
      “反而会帮助我对吧?”吉迩,不,奥德莉她打断话头,“说的对呢,我的确需要帮手。但不一定是个我不信任的人哟~”
      “随便你。”他不动声色的说,放开手,后退几步,与此同时那股暗气蓦地消失。奥德莉舒了一口气,疑惑地看着他。
      “去看看我们走失的同伴吧,这不是你一直想做的事吗?”

      昏暗的天空不时飘过血红的云彩,错让人产生不祥之感的夕阳余晖涂抹在繁密的树冠上。越过靠近原野的大片森林,可以隐约看见附近宁静的村庄。然而,只有走进去过的人才清楚,那里其实已经早是一片废墟了,残砖片瓦,断井颓垣,在经历了不同派别的军队与魔兽的多次洗劫后,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人们早就连他们的回忆一起化为焦土。干涸的血迹记录了一场可能惨烈的屠杀,发生了太多次的悲剧,却唤不起过客麻木的心灵中一丝怜悯。
      埃尔琳叹口气,在林边随意找了处空地坐下,看来今晚又要露宿野外了。
      来到美德加北边边境线已经有好些日子了,所看见的,无非也就是那种景象。虽说现在局势平静了很多,但作为落单冒险者小心翼翼的趁着白天赶路,晚上还要多加防备,这样的旅途,她已经受够了。
      不过,那又如何?是自己主动提出与同伴分开走的,因为,她有太多事不想让他们知道。
      吉迩曾开玩笑的说像自己这种排名在前的一定与冒险公会有黑幕交易,她说对了。
      就像希德利他们表面是为追查失窃的神器,实际上是充当了塞林国与伊比雅神殿间为了彼此利害关系而沟通的工具。在美德加这片土地上,分别代表世俗与精神世界的两大势力应该是早在十几年前就有了结盟的意图了,而一个表示双方诚意的象征是需要的,否则,好端端的塞林国长公主为什么会从小就被送到遥远的处于异国他乡的伊比雅主神殿?而毫无扩张欲望的新国君又为什么这么快就被得到暗中势力支持的弟弟踹下台?毕竟,在王室相争中,一个没有自幼培养的势力的私生子无论再怎么聪明有才智,也不可能成功。
      而她的任务,正是代替公会监视两大巨头的动向.
      想到这里埃尔琳又叹了口气,还是和自己最讨厌的政治挂钩了吗?即使离开了生养自己却无比陌生的国度,抛弃了尊贵的公主身份和地位。以前觉得冒险生活很有趣的想法是太幼稚了,但被迫离家,如今她已没有可以回去的路。
      蓦然警觉,似乎,身边有什么正在酝酿异变。
      "有魔兽!"
      在远处传来凄厉的一声惨嚎时,她急促的下了判断,掉头奔去。一路上,体内的魔剑迅速与外界暗黑气息相互呼应,仿佛剧烈燃烧起来,炽热如岩浆翻滚。
      能直接感应到暗元素甚至运用黑暗魔法,这是她自从强行连续使用魔剑后,不为人知的秘密。
      一阵更加浓烈的气息袭来,不仅仅是黑暗感,还有着随风飘来的血味与腥臭味。转过一处不小的树林,埃尔琳看见的是满地散落的残骸,血肉模糊中依稀可见被扯断的内脏,以及在这些不久前还是活生生的人的肢体前,正在狼吞虎咽的黑色巨兽.
      “咯,吱嘎,嘶……”
      看上去是头颅的位置上,不住蠕动的长长裂缝中……大概就是魔兽的口边,滴滴答答流下黑绿的粘稠的不明液体,正慢条斯理撕裂尸首的魔兽其骇人模样足以让胆小的人惊叫昏倒,空气中的恶臭浓烈到令人窒息,埃尔琳却似乎毫无察觉,微微上前一步,手悄悄按在腰间的剑柄上。
      似乎是感到眼前这个人类的杀气,在魔界被称为“魇墀";的野兽警惕的放慢咀嚼速度,耸起了肩背,发出表示威胁的低吼。拥有一定智能的它并不想在有足够食物的时候浪费热量。
      “这些是……附近的村民?”
      只扫了一眼满地狼籍的锄头菜刀等农具,少女立即判断出发生了什么事。想到一路来看到的景象,她面容一肃,缓缓抽出长剑。
      在她的印象中,魔兽大都是身披坚固外壳,刀枪难伤。但出人意料的是每一剑白光下去都有鲜血随着沉闷的怒吼飞溅。对这次战斗之容易深感惊奇的埃尔琳仍然不敢有所懈怠,无论如何,这头魔兽杀害村民都是不争的事实。
      最后一剑劈中了对手前额,直接切割下去。汹涌的气劲连带一颗满布血丝的硕大眼球以及周边肌肉一起撕扯开来,混在魔兽皮肤表面令人作呕的绿色粘液中,形成红一道白一道的粘痕。埃尔琳正在奇怪对方的不予反击,魔兽那庞大而沉重的身躯无声地倒下,后方呈现出一个让她错愕不已的人影。
      “真是可怜,枉称魔界大军只最令人恐惧的梦魇之墀,却是以这样的方式死去,你说对吧,埃尔琳·;容蓝·;佛诺里克公主殿下。”
      仿佛是为了印证这一话语,魇墀临死前的残余眼睛睁得大大的,似在质疑自己会无还手之力的死在一个人类,不,两个卑微人类的手里。而插在它脊背上的沉重宽刃,亦在日光下闪耀着令一切不言而喻的剧毒蓝光。
      只是,这也并非造成金发少女此刻惊骇欲绝的原因。“你……”
      “怎么?看到了不久前同伴太高兴,还是因为见到过去未曾谋面的仇敌而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恩?”来人恶毒的笑着,逆光下的面容逐渐清晰。几乎融入落日溶金般余晖的赤焰长发屡屡飞扬,破旧佣兵装备亦掩不住迥异常人的气势,如今又添上嗜血般的残忍。埃尔琳倒吸一口冷气,是希德里?!他……怎会变成这个样子?
      尚未对他毒辣的说话方式提出疑问,少女剑士的思绪又为另一个更加惊人的讯息吸引,他刚刚——称呼她什么?
      “埃尔琳·;容蓝·;佛诺里克,恰莫亚王国唯一一位在成人礼前被逐出王室的公主,现今冒险公会排名十九的‘冰色噩梦’,敢问我可有说错?”
      没有任何重逢的喜悦,希德里从弥漫半空的尘土中安静走出,手里倒提着刚拔出的巨刃。能在这里找到她实在是太好了,他满怀阴郁的想着,眼看着天色渐渐暮下,而对面少女的神色从惊讶,转为疑惑,深思,以及最后的戒备。
      “我不关你是谁,总之,拦在面前的不会是朋友。”冰冷的嗓音吐出这样一句话,埃尔琳举剑过胸,摆出战斗开始时常用的防御姿势。
      对少女的动作,希德里像是视而不见,只是手中刀柄握得更紧了些,“也对,我都快不记得了,难怪你想不起来。提示一下:一同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旅途,公主殿下就没发现这把刀的来历?”
      少女迟疑着将目光向下移,只见对方淬满血的刀刃上飞快凝结出数条盘旋的血丝,彼此缠绕成绝妙而诡异的兽类纹章。她心头一跳,这一场景好生熟悉!
      “这是……来源于古老东方,血中可浮现龙纹的龙魂战刃?!它不是在三年前佣兵中的死神·;铩的手里吗?怎么会……”
      话语不由自主的中断,当余音消散于风时,她终于看清希德里脸上嘲弄般的笑意由何而来,一种不属于明快记忆的回想缓缓浮上心头。
      “早就听说恰莫亚第一公主智谋过人,不料老天待我不薄,三年前让我亲身体验。”曾经被称为死神的青年反而改以平静的语调叙述。不知是否夜的寒气太重,埃尔琳伶伶打了个冷战。“果真,献策与一直想招揽强力助手的恰莫亚王,放谣言诬陷正在运送息城物品的佣兵团盗走费沙国的镇国之宝,以至招来多方追杀,最后将穷途末路的佣兵们纳入自己羽翼下,待利用完毕就抛出去换取美名。殿下好计策!好谋略!”
      可那不关我的事呀!埃尔琳百口难辩。她要如何说,是自己十四岁那年遇见吉迩·;奥德莉,借她的计谋而为王室看重,内容她却毫不知情呢?况且,她也因此招来灭顶之灾,若非吉迩帮忙,她早就……
      短暂而漫长如噩梦的沉默中,只有地面上魔兽尸体滴滴答答的流血声提醒两人这是在现实。埃尔琳勉强提一口气,望向对面红发青年的翡翠眼眸中闪烁着碎钻般的点点哀痛,“你……要杀我?”
      某种痛澈骨髓的悲伤回忆席卷了她的全身。相似的场景,相同的对话,在摩伊地道,被信赖至深的同伴背叛后噬骨的痛再次浮现:那个人……柔和的亚麻色长发扎成柔顺的一束,微笑时温煦明朗的模样都还历历在目,可为什么当他对身负重伤的同伴们下杀手时,仍然是那付温良无害,却又嘲讽莫明的笑容?少女慢慢闭上眼,神情转为冰一样的冷硬刚冽,心绪也不知不觉沉淀下来。她抬起左臂,如雪肌肤上浮现出数十根闪动着迷人银光的丝絮样物质,末端深深扎入手腕,又从掌心伸出。略一停顿,右手纤纤五指已毫不犹豫握上在空中凝结成型的不明质地的剑柄。
      “这就是冰月剑的真实面目?”仔细目睹了金发少女缓慢抽出冰蓝光泽的薄薄剑刃,希德里饶有兴味的说,“原来它植在了你的体内,难怪我刚刚没发现。”
      是吗?埃尔琳只是有些奇怪,莫非他这一路上都是伪装的,殊不知对方现在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但他很快停止思考,一个侧身躲过汹涌而来的剑势,却悚然查觉全身冻结于魔剑冰寒的气息。
      有意思!附冰冻效果的冰之月刃对上带有火焰魔法的龙魂战刃,不知胜负如何。希德里眼中浮出笑意,刃上龙纹一闪即没,烈焰如涛般已熊熊燃起。
      “见鬼?”少女一咬牙,再次催动手上的冰月剑,在半空中挽起一朵绚烂至极的剑花,铿锵一声,却是和来刀硬碰到一起。她不由气血上涌,后退好几步。
      这样的比试让两人心中都涌起荒谬绝伦的感觉。埃尔琳不免焦躁起来,这种情况下她哪是实战经验丰富的希德里对手?趁冰之月刃下一个空隙,佣兵一刀将她劈倒在地,龙魂战刃已欺近少女纤细的颈项。
      要杀了我吗?低垂的眼帘泄露不可抵挡的决心,她突然双手疾如闪电的握住剑刃,鲜红的血一经流出便溶入剑中,蓝光暴涨,埃尔琳顿时挺身将剑递出——
      “呜啊~~~~~”妖异而美丽的光芒如同有生命般,以强大的吸力牵扯二人。身上也激射出大蓬鲜血的希德里当机立断,一刀刺进少女心口,“锵”!
      冰月剑滑落在地,证实了它的主人生机已绝。埃尔琳嘴角渗出丝丝血迹,她自知道自己心脉粉碎,心中仍然绞痛不已。“为什么呢?……这一切……”
      “……我什么也没做过,为什么总要不知情的人来充当牺牲品……如今我双手沾满血腥,却还是……”
      “却还是……死于没有任何价值的往日……”
      寂蓝的夜空下,广袤而空旷的荒野,少女颓然跪倒在地,丝质的淡金长发流泻一地,悄悄掩去了眼眸中闪动的几抹晶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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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人偶哭了。”匿身于附近浓密的树冠中,正以常人难及的视力观望夜间一幕的卡修达淡然说道。
      诡异的悬浮在旁边相同高度,吉迩不悦的抿紧唇。
      “她不是人偶。”
      “但线操纵在你手中。”银发青年针锋相对,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令人悲哀的敌对,素未谋面就结下仇怨,却又因为被人施下封印记忆的法术而曾经共度患难时光,热爱混乱和反讽的苏霏德女神一定很乐见这个场面。”
      “够了。”黑发少女足尖轻点,片刻后已远离树梢。长而玄黑的如水发丝无风舞动,弦月六芒星的额饰泛着血红的妖媚光泽,越发衬得肌肤欺霜,琥珀质地的眼瞳异常的深不可测,敛尽夜光般深黯而幽远。这正是她将要施展大型时系法术时,呈露出的迹象。
      埃尔琳不会死,希德利也不会。他们将成为彼此信任的同伴,不再有这一路上的各怀算计,钩心斗角。因为他们……是她最重要的……工具。
      这样远距离施法极耗魔力和体力。当少女落下地面,神情已是从来没有过的苍白和疲惫。不等脱力跌倒,她手中光芒一盛,转为闪耀着夺魂异彩的法杖已恢复了原貌,支撑着少女纤弱的身躯。
      然而身体上再累怕也及不上她心力的交瘁吧。卡修达抑制住眼中关切,语气嘲讽,“了不起啊,这么一会功夫,就为他们重新塑造了记忆了。”
      “不过,”刻意忽略她眼底掠过的哀痛,他话锋一变,“太费心是会短命的,你确定你一个人能应付整个大陆动荡不安的全局?”
      吉迩·;奥德莉低下头去,认真的思索。“我雇佣你,以烽火与鲜血为代价。”
      “但是,时间只到下个纪元的87年为止。”
      没有关系,她有的是时间,足够慢慢挖掘出这位“同伴”身上的所有秘密,然后再不落痕迹的将他化为整付棋局的一个子——然而她没注意到对方烟中瞬间的晦暗。
      “这么精确!”魔界公爵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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