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三章 死亡倒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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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死亡倒数
今天轮到尹雪值夜班。
发完药，又给一个肺部感染的病人输完液她便没了事，忧心忡忡地穿过走廊，转个弯人已经回到了护士站。
灯光明亮，带着消毒剂的味道。
她伏在案上，头侧向一旁。刻意避着灯光，人依旧眩晕着，秋老虎肆虐的几天里，她整个人昏昏沉沉不说，连脑子都懒得动，可是没办法，孩子上学是件大事，她还是要想。
一小在家附近，教学质量一般，和平三小教学质量好，跨学区，想去不是不可以，助学金就是好大一笔，她和老公的薪水倒是负担的了，生活水平下降也是肯定的。哎，她托腮苦想，冷不防头顶传来人声。
“尹护士，能问你些事吗？”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神。
“什么事？”
“长平医院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特别的事……尹雪低下头，护士帽上的银针发夹褶褶发光，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指的是什么？
神内陈一手的病人吃了他开的药死在了病床上，病人家属见天来医院闹算吗？再或者内分泌的于医生和老婆闹离婚？他们医院这样的事太多，已经不足为奇了。
她抚了抚额角碎发，回了句：“没有。”
男人哦了一声，转身准备走，步子没迈开，又停了下来，“一小来了几个特级教师。”
“真的吗？”尹雪忍不住追问，可她马上想到，这个男人好端端怎么说起一小，难道他知道她在为孩子择校发愁？
茫然地低下头，尹雪看着桌上的涂鸦，了然，或许也是个学生家长，也面临给孩子择校吧。拿起桌上的纸，团烂，正准备扔……
不对啊，她写的不过是助学金啊，他怎么说得出一小呢？
傅邵言信步走下台阶，台阶下，邢菲蜷成一团坐在阶上等他。她垂着头，看样子并没有什么收获。
听到声音，邢菲直了直背，为自己找着理由：“还不如明早来查呢，晚上医院都没几个人，想查也查不到。”
“你什么都没查到。”撩了下衣襟，他贴身坐下。
“你查到了？”邢菲抬眼，可怜巴巴地看着傅邵言，她知道他肯定有收获的。
“不多。我逛了五大科室，神内的病房入住率不高，盈利却是这所二甲医院最强的，科主任是个左撇子，邋遢，大烟枪，副主任最近遭遇了医患纠纷，对方对这位陈医生有过暴力威胁，另外还有一位五天没来医院。长平医院本身不出彩，神内出事的可能性比较大。”
“等会儿，你那个左撇子、烟枪、纠纷都是怎么知道的，你问人了？”她也问了，怎么没人告诉她。
“你□□女护士了！”
“主任办公室的门把手左内侧有厚厚的烟油，副主任的门锁有崭新的加固痕迹，另外一位门缝里积了厚厚的灰，他最后出门诊是五天前。还有，我的身体和灵魂都属于你，我不会□□别人。”
“哎呀，什么身体灵魂的。”邢菲捂着脸，夸张的扭捏了一阵，终于静了下来。
星星跟着安静，夜空也安静着，她放下手，看着天，“老傅，我喜欢你很久了，可朋友说只有优秀的女生从配得上你，所以我才拼命努力拼命努力，我以为这辈子我都没机会了。我算走狗屎运了吗？”
“走运的是我。”傅邵言垂着头，“你现在就很好。”
“我笨。”
他摇头，“你在法医行为学方面很有天赋。”
法医行为学？
拆骷髅。他比划了一个姿势。
邢菲干笑一声，如果不是知道他不会嘲笑人，她真会误会，毕竟连她自己都觉得那是个笨方法。
正想说什么，一团黑影在头顶一晃，以为是落叶，邢菲扫了扫头，发现什么也没有，这才抬起头。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黑洞洞的夜空中，五楼一扇开着的窗里，一个人姿态诡异地从窗口探出头，一点点朝窗外爬着，三只手悬在半空，邢菲忘了该怎么呼吸，她哆嗦地指着头顶，那人的上半身已经全露出来了
满是“污渍”的衣襟被风吹得摇曳，随着一声呼呼破风响，那人终于掉了下来。
砰一声。
“去看看。”傅邵言出声。
“嗯。”邢菲应声。
几步跑过去，终于看清了“第三只手”是什么了。
一根足有一指粗的木桩插进嘴了，撑得嘴变了形。
不。
嘴已经称不上是嘴了，鼻子也塌了，整张脸血肉模糊的，唯独眼睛还算清明，痛苦地圆睁着，带着不信与诧异。
蹲在一旁的邢菲吐了吐舌头，“变态。老傅，你快上楼看看，说不准凶手没跑远，这里交给我！”
“你行吗？”
“当然，别啰嗦，快去。”她摆摆手，终于打发走了傅邵言。
海风沿着堤坝盘旋上了山坡，凉飕飕的，打完救援电话，邢菲掏出随身的工具，看着面前的尸体。
赵海洋，商灯，柳颇，现在又出了第四条人命，不知道这个和GUIDE有无关系呢？
平静的五楼走廊被一声警铃打破现状，尹雪迅速整理好情绪，朝响铃的房间跑去。11床的病人心脏骤停，多亏临床的陪护察觉出不对劲，按了铃。
确定好状况，尹雪迅速叫来值班医生进行急救，胸外按压并没奏效，她又被打发去拿除颤仪。心急火燎跑出房，走廊站满了被惊动的人，有和11床临床的患者，有其他房间的病人，还有陪护，每个人都想从她这里打听出什么，可她没时间搭理。
拿了除颤仪，回来时发现之前的那个男人又来了。
哎，乱成一锅粥了。
“借光借光。”
不知道吃坏了什么，杜广中晚上闹起了肚子，本来是和秦冬楠一起来厕所，可秦冬楠解完手他还在蹲着，本想和那小子聊两句，秦冬楠那小子偏要回去陪他妈，没义气的家伙。打发走了许昊走，杜广中蹲在坑上继续肚子疼。几分钟后，门外传来人声。
“杜大哥，你家老爷子出事了！”
“什么？”
杜广中说他闹肚子，解完手的秦冬楠不放心病房的老妈，摸索着回了病房，经过11号床时，他觉得动静不对，连叫了几声杜大爷也没人应，不放心的他忙按了呼叫铃，一分钟后，尹雪赶到。
一口气跑上五楼的傅邵言发现他来迟了一步，应该平静的走廊因为一起急救乱了套，几乎整个病室的人都跑了出来，他暂时想不出其他病人对这起急救为什么会这么关心，他只知道想找出有关凶手留下的痕迹似乎没那么容易了，发生坠亡事件的房间此刻门开着，对流的风吹得门轻晃。他站在门前，正准备推开门，身旁突然传来人声，那个叫尹雪的小护士跑过来，动作迅速的带上了门：“谁让你进来的？”
“我是警察。”傅邵言想解释，不料护士并不领情，反而一把推开他：“警察更不能妨碍我们救人，借光借光。”
尹雪人小，力气不小，一下就将傅邵言搡开了。
……
知道现在不是合适谈话的时机，傅邵言只得作罢，刚好电话响了，他边接听，边走近出事的房间。
老式木门顶部嵌着块见方的玻璃，玻璃上的玻璃纸让房内呈现着一片朦胧，他凑近，耳边响起朱亚严中气十足的声音：“邵言，柳颇的朋友说柳颇在长平医院有熟人，商灯的小舅子也在长平治疗过，不治身亡。我怀疑凶手是和商灯亡妻家有关的人，商灯和柳颇死了，现在他的目标极可能是长平的某个人，这个人还可能是给商灯小舅子治疗过的人。”
“朱队，不是一个，是三个……”透过玻璃纸边缘的戏凤，傅邵言眯眼看着房内。
皎白月色隔着半扇窗落了一地，一片模糊的影子随风在地上晃着——
还有两个。
目光顺着影子上移，最终定格在窗上，那上面，暗红的血字早已干涸，隔着房间的距离，忽忽闪闪在他眼底。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三章 死亡倒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