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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尘埃未定 ...
几度花开花落
有时快乐有时落寞
很欣慰生命某段时刻
曾一起度过
——林志炫 《凤凰花开的路口》
七月盛夏的厦门岛,偏西的日头仍然炎炎,幸好珍珠湾御园临海,海风吹拂,多少散去一些暑气。郭湄坐在假山上的亭子里,对面一对祖孙玩飞行棋,超级简单的游戏,小朋友百玩不厌,一局又一局,一局又一局,看得郭湄昏昏欲睡,脑袋一顿一顿地往下滑,最后一次滑过了头,一下掉进一只手掌里。
“我平衡了,看来不只是我的课你会睡着。”
郭湄嘻嘻一笑,“郭老师你真记仇。”
“呵,是谁不辞辛苦搜了一堆挖苦老师的笑话发到我手机上的?”
“还说你不记仇!”
郭行云懒得跟她争辩,径自在她身边的亭栏上坐下。因为要见陈宝珍,他今天穿得很正式,浅蓝正装衬衣,黑色西裤,更难得一见地打上了暗灰细斜纹的领带,乍一看和年轻时的郭建华还真有点像,不愧是一家人啊,郭湄心血来潮,握拳到他面前,“郭先生,据悉您今天和失散多年的亲人终于相见,请问有什么感想?”
郭行云笑着拍掉她的手,“对不起,我不接受没有预约的采访。”
“帮帮忙,帮帮忙啦。”郭湄用手肘推推他,“你们家在台湾,郭伯伯在大陆,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次认亲搞不好真要上电视,你就让我抢个独家吧……”
“郭大记者,你的独家还不够多?”
“嘿,我还没追究呢,那个贝壳,你都从来没提过,还说我独家多……”
郭行云的微笑一凝,目光停在郭湄脸上,“你生气了?”
“我……啊对,我很生气,你要是早点拿出来,我们说不定早点查到呢?我真是太生气了!”
“对不起。”
“呃……”
“我应该一开始就跟你交代所有的线索,只是……以前找人的时候,我们也主动提过贝壳的存在,结果适得其反,不少人拿着贝壳上门,最后证明都是假的……这次我没有说,也是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贝壳是我父亲和结发妻子的信物,除了他们俩和良才大哥,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件东西的存在,它太私密了,我不想拿着它到处张扬。”郭行云望着她的眼睛,“但连你也一起瞒着,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有所保留。”
习惯了他的倚老卖老、揶揄调侃,也享受过他的保护与照顾,这样郑重深切的致歉还是第一次,感觉……感觉都有点不像她认识的那个郭行云了,郭湄有点局促地对起手指,“拜托你不要这么正式好不好,我吓唬你的,也不是真生气……”
“我知道。”
“你知道?……”
“我知道,但是不管你生不生气,都是我没做好。”他转头望向珍珠湾外辽阔的海平面,缓缓说道,“湄湄,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
郭湄小小地愣了一下。
亲人已经团聚,旅程到了终点,以后,他们还会有以后吗?
他们还会轮流开着车来往于厦门岛和东山岛,还会赤脚踩在南门湾布满寄居蟹小洞的沙滩上,还会抢着吃盘里最后一只东山小管,还会像今天这样,并肩坐看潮起潮落,聊一些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久远故事吗?
他攒了几个月带给她的零食还没有吃完,她还记得他说总有一天要拐她出去环游世界,虽然她知道那是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遥远梦想,但每次看到那条错送给她的哈萨克睡袋,她都会提醒自己,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要记得带。
他身后有一个她没到过的世界,有一个她不熟悉,所以好奇去叩问去探寻的时代。
“郭老师,你是不是,要回去了?”她怀着自己也说不清的心情轻声问他。
“是,明天下午的飞机回台湾。”
“真快啊。”
半年而已,他们一起穿越了几代人的大半个世纪,难怪蓦然回首,时光快得像小偷。
“我的假期不多,回家还要和我母亲交代。”他笑了笑,“明天一早你郭伯伯会跟我一起去医院抽取血样,我带回台湾做DNA鉴定。”
“DNA鉴定?”郭湄有点意外,陈宝珍让郭建华夫妇进来宣布密谈内容之前,她就离开了郭家大宅。毕竟那时她的角色已经扮演完成,没有必要再旁观一次面对爆炸性消息时,郭家人的姿态。
经风识雨的陈宝珍一直很平静,没有一点心理准备的郭伯伯凌阿姨,却未必愿意让她看见自己的错愕。
“放心,只是一项必要的法律手续。按父亲遗嘱,找到良才大哥或他的后代,要经过DNA鉴定,我才能归还代管的遗产。”
“郭老师,郭伯伯不会要的。”鸿运已然就是个庞大的商业王国,于情于理,陈宝珍和郭建华都不可能从曲扬母子手里夺走任何东西。
“他们不要,但是我不能不给。当然给的方式有很多,两边都是经营向好的集团,各有高薪聘请的智囊团,还怕找不到一个双赢的办法?说不定到时候你要跑的新闻不是什么认亲,而是新合资企业的动工了。”
郭湄放下心来,“那就这么说定了,郭老师可千万要第一时间给我通风报信啊!”
郭行云也笑了,“一言为定。”
郭湄总觉得,这道尘埃落定后的笑容藏了些什么,甚或他出现在凉亭那一刻,他就是有心事的。不要问为什么,她也说不清楚,只是一种直觉,他们都那么熟了,她很清楚,他其实是个疏朗爱笑的男人。
“郭老师……”
“湄湄……”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继而同声笑起来,惊动了对面下棋的祖孙俩。郭湄把他拉出凉亭,走到外面的观景台上,“郭老师你先说。”
“好,我说,你可不要太吃惊。”尽管是无比开阔的空间,郭行云依然放低了声音,“你陈奶奶拿出来的贝壳,和我父亲手上那一片,应该不是一对。”
虽被叮嘱过了,郭湄还是大吃一惊,“不是吗?”看上去完全一样啊!
“东山遍地是贝壳,父亲为什么只挑中那一对?普通的翡翠贻贝珍珠层发蓝,而它很特别,是偏红的。虽然各自保管环境不同,两片贝壳可能渐渐变得不一样,但基本的颜色不会变。”
郭湄想了想,分析道,“从黄老太太那一代开始的所有信息全都对得上,郭爷爷就是你大哥,这点肯定不会错。倒是贝壳那么容易碎的东西,不小心弄丢了弄坏了,另寻一个的可能性比较大。陈奶奶显然是不知情的,她没必要瞒着你,黄老太太命都不顾也要保住贝壳,贝壳在她手上应该也不会出问题——那唯一可能就是黄氏还活着的时候,贝壳就已经换了。这也不奇怪,黄氏带着儿子东奔西跑,路上难免出个意外……所以啊,不用太介意,人都找到了,一件东西又有什么要紧?……郭老师?郭老师?”
“湄湄,把报社工作辞了吧。”
“啊?”
“给我做长期助手啊。”郭行云笑了,“虽然你技术不怎么样,可要找个默契贴心的助手更难。”
郭湄立刻有点脸红。明明最开始,在郭行云面前,她脸皮是很厚的啊,都怪他,平时夸奖得太少,现在随便说一两句,她就应答不来,只能顾左右而言他,“老师啊,你会不会听重点?跑题了知不知道?”
“知道,我都知道。”他正色望向她,双手握住她的肩,“湄湄,找不到当初的贝壳我是有点遗憾,但我不介意,无论如何,人都是最重要的。”
甚至和失散的大哥一家重逢相认,也不是最重要的,这段旅程最重要的意义,是认识了你。
郭湄听得出他短短回答还藏着无尽余味,看得出他微笑背后的心事并不只是一片可疑的贝壳那么简单,然而有些话他没有说出来,她也就无法听到。夕阳在珍珠湾的海风里渐渐消退了热力,肩膀上的掌心,反而更加传来让她心跳难安的温度。
“哎,人都走了,看什么呀!”
郭湄吓了一跳,从窗前缩回头,郭蓝横卧在她家沙发上翘着脚一晃一晃,精光明亮的眼里满是戏谑。
“看什么关你屁事。”郭湄把她的脚踹下沙发,腾出一个座位自己坐下去,“奶奶没叫你回去?这会儿跑我这里来干什么?”
“奶奶和老爸关了门讨论呢,再说,奶奶知道的未必有你多。”郭蓝凑过来,嘴巴往窗外努了努,“郭行云真是我爷爷的弟弟?这么巧?”
“是啊,就是这么巧,我有什么办法?”
“惨了惨了!”郭蓝掩面,“我岂不是要叫他叔公?!他才多大就做我叔公?!”
“要怪只能怪你太公了,一把年纪还那么龙精虎猛……”
“我靠什么意思?郭行云不是试管婴儿?”
郭湄语塞,老太爷年过花甲怎么还能生出质量这么高的儿子,她当然好奇,也当然不好意思问,“这我哪知道!随口说的你还当真?你以后就是人家侄孙女了,自己去问啊!”
“哎哟,怎么听着有点酸?安啦,侄孙女嘛,我是你也是,以后跟我一起叫叔公咯……”
“滚,谁要跟你一起叫,我是他学生,论辈分你得叫我师姑!”
“想得美!不过——比起叔婆,还是师姑好接受一点……”
“叔,婆?!”
郭蓝伸出根手指挑起她下巴,“郭湄,你给我老实交代,你和郭行云,是不是,嗯——”
“神经病,瞎说什么。”郭湄拍开她,丢给她两颗大大的卫生球。郭蓝顺势收回手,闲闲抱在胸前,“郭小湄,你别嘴硬,有人可是什么都看见了……”
郭湄眼皮一跳,扭头盯着郭蓝,“谁?看见什么了?”
郭蓝不回答,只是眯着眼吃吃地笑。电光石火间,郭湄想起皇冠假日酒店那一幕来,和一个人的贴面拥抱,和另一个人的低首擦肩……她和郭行云行迹亲密却不曾越礼,唯有那一次,是她解释不了的踩过界。
“我不管谁看见什么,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郭湄镇定地回答。
“你确定?”
“我确定。”
郭蓝坐直了身体,敛容看定她,“湄湄,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郭湄抬起头,郭蓝的眼神深得可怕,“蓝蓝,你不喜欢郭老师吗?以后你们就是一家人了……”
“我没有不喜欢他,只是更喜欢怀谨哥。”
“服了你了,郭老师是郭老师,怀谨哥是怀谨哥……”
“湄湄你自己不知道吗?”郭蓝带着一丝悲悯望着她,“你看郭行云的眼神,和看怀谨哥是一样一样的。”
柔软的沙发突然变成深海上颠簸的小船,郭湄紧紧抓着沙发沿,不让自己的身体跟着剧烈震荡的心情一起变得不稳,“郭蓝,你扯淡。”
怎么会一样,怎么可能一样,抛开十五岁那场偶遇,她认识郭行云不过一年,认识许怀谨——已经有半个人生那么久远。郭行云从来吝于赞美,许怀谨永远让她如沐春风,郭行云总是神出鬼没,许怀谨就在电话另一边。
一定要找他们的共同点,一个浪迹天涯,一个长锁心扉,她走不近,走不进,虽然都曾经倾心交谈,可终究在短暂的交集后,要渐行渐远。
所以,她绝对不会承认,因为注定不会发生。
第二天,郭行云带着郭建华的血样离开厦门飞回台北,郭湄要值班,没有送行,郭蓝和许怀谦代表郭家亲自将他送到机场。郭蓝从机场回来就直奔鹭岛晚报社接郭湄,“郭行云说了,鉴定结果两周就出来,他最迟下月初就回厦门。”
“张口郭行云闭口郭行云,你有点长幼意识行不行?”郭湄横她一眼,郭建华还得叫他一声小叔叔呢!“有本事下回他来厦门,你当着奶奶爸爸妈妈的面直呼其名试试。”
“切,我敢叫,他敢不敢应还不一定呢!”
2010年八月初,郭湄并没有等到郭蓝改口的这一天。
原定出结果的日子,台湾方面传来消息,因为原本冷冻保存的郭彤血样解冻出了问题,为了保证结果准确,郭行云提取了自己的血样,重新和郭建华的血样作比对,结果还要等两周。
而两周即将过去的时候,郭行云仍然没有回来,倒是郭湄,很意外地被选入鹭岛晚报访台交流团,踏上了飞往台北的班机。
一直不知道,居然昨天这一更没有更上,虽然后台显示更了!!!坏了我的日更记录咩?辛苦写到23点咩?
今晚还有一更才是今天的。
我绝不否认,湄湄对郭老师,是有点移情的元素在里面。其实这也很正常,谁说男主一定要独一无二,非你不可~
按爪吧少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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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尘埃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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