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
君锐说要疯给这些人看，当然不是说笑。
在外人眼中，他渐渐“恢复”了正常，不再用那寒渗的眼光盯着人，脸上开始和以前一样拥有了表情，虽然还是喜怒不定，但好歹这才是他们习惯的模样。
对此祁问雪有些失望，他觉得自己还是放少了剂量，便只好待下次继续加重。
在恢复的那几天，君锐每天都在房中练武，累积到第十天时，他终于发现自己丹田内有了青泽所说的内力，勉强可以在一丈之外掌控灯火的明灭，这让他露出了多日来的第一个真心笑容。
青泽也没有闲着，自从知道了所练功法的玄妙之处，他便加长了修炼时间。既然这次可以脱离君锐的身体附到石子上，那么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也可以到其他的物体、甚至是人的身上去，或者直接回到他自己的身体中。
经过这段时间和君锐一起努力打听，青泽终于知道了这世自己的情况。没有了灵魂的他自然不可能还正常活着，据那些人讨论说，现在的他从2岁起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即使不吃不喝几年身体也没有虚弱，甚至在随着时间变化一天天长大。他的娘见他气息尚存身体又如常人般生长，便一直没有放弃他而是放在身边细心照顾。
若说在临死前这世上还有什么让青泽惦念的，那就只有他娘了。从小被娘抚养长大，青泽从未忘记她的养育之恩。
既然上天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那他一定不会白费这机遇，除了努力修炼找出回到娘身边的办法，他还想要找出暗害了自己的真凶，也许那时候这一切奇妙之事的缘由也就出来了。
两人都在努力，君锐更是在青泽的教导下进步突飞猛进，他本就聪明绝顶，有时候连青泽这个前世被誉为绝世之才的人也要为对方的才智而感到心惊，不过，这才符合他所了解的君锐。
准备好一切，君锐终于开始了行动。
这日是君锐的生辰，他每年都会记得这个日子，每年这个时候他都在期盼着祁问雪会送给他礼物，只是如今他已经不再需要了。
祁问雪显然早就忘了这个日子，所以在晚饭时分踏入大厅见到坐在餐桌旁的君锐时微微吃了一惊。
被他牵着进来的小胖子一骨溜跑过去坐在了上位的左侧，歪头好奇道：“这个哥哥，你的病好了呀。”
来山庄半个月了，小胖子仍不知道君锐的名字，也无人想起要告诉他。
“是啊。”君锐看着他笑眯眯道，“所以又来陪你吃饭了，等会儿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告诉哥哥，我帮你夹。”
“好呀好呀。”被君锐忽然的笑容迷住了眼，小胖子对祁问雪大叫道，“姑父姑父，我要坐在这个小哥哥的旁边，我要和他一起。”
祁问雪朝君锐投去一个冷冽的目光，还是将小胖子抱了过去，皱眉道：“你怎么突然来了？”
“今天是我的生辰啊。”君锐抬头对他笑笑，“一年一次的日子，我想和爹一起吃个饭。”
话都说到这份上，祁问雪也不好再说什么，紧锁着眉头坐下来。
由于这次小胖子就坐在君锐身边，倒没有出现上次那般尴尬的事情。他似乎诚心要扮演一个好哥哥的形象，小胖子要什么他就给夹什么，完全不管自己根本没有吃多少。
因为有君锐在场，祁问雪根本没什么食欲，只喝了几口汤，看了会儿，示意身边婢女给小胖子递去一方手帕，道：“吃太多了当心积食，你娘最近可是传信来让我别太惯着你。”
小胖子努努嘴，不满地放下手上的鸡腿，开始喝汤。
“爹对弟弟真好，爹很喜欢小孩子吧。”君锐似羡慕道。
祁问雪淡淡瞥他一眼，“睿儿天真可爱，我自然要多疼些。”
睿儿，居然连读音都是一样，君锐唇边有丝嘲讽的笑意。
“是吗？”君锐放下筷子，别过头，弯了眼，“看到爹对亲生儿子都漠不关心，我还以为你是天生厌恶小孩呢，要是娘看到，肯定要说爹你偏心了吧。”
闻言祁问雪目光中顿时透出厌恶，“你娘都死了多年，就别再提了。好好学学睿儿，什么时候你也这么听话乖巧就行了。”
“看来爹很讨厌娘啊。”君锐左手轻叩桌面，微带惊讶道，“可是我听说，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不都是靠着封家得到的吗？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忘恩负义、狼心狗肺？”
祁问雪深吸了几口气，眼中迸出怒火，顿了会儿，最终还是发力一拍桌站了起来，“你究竟想说什么？！”
周围的人和小胖子都被吓到，停在了那里不敢有动作。
君锐笑出声来，“我能说什么？不过是有点好奇而已，嗯…可能是对爹这样的不公平对待有些不满吧。”
祁问雪微松了口气，欲坐回座位，“那又何必要扯到你娘。”
“自然是有缘由的。”君锐拍拍手上的灰尘，站起身，“前几天我无意中看到了一封信，信里说了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而且署名是封琴，我娘，好像就叫封琴吧。”
瞳孔猛得一缩，祁问雪刚想再度拍桌，却发现身体突然一虚没了什么力气，他不得不扶着桌子恶狠狠地盯向君锐，“那封信里写了什么？”
“不过是一些陈年旧事。”君锐饶过桌子走到祁问雪面前，而祁问雪惊恐地发现，一旁的管家和婢女都像被冰冻了般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
君锐站上凳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倒是没有想到，原来大名鼎鼎的问雪山庄庄主，竟然是靠一个女人起家的。为了这，他还能大度地不计前嫌，全盘接受这个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拍拍对方的脸，君锐眯起眼睛道：“绿帽子带的可舒服？帮别人养孩子的感觉如何？祁庄主。”
“我早就该杀了你的。”祁问雪低声喃喃道，“我就知道你这个小贱种不会安分，早该弄死你的。”
声音极低，君锐还是听得一清二楚，他唇边缓缓浮现出了笑意，然后笑出了声，渐渐得越笑越大声，最后更是放声大笑。忽然他猛得低头扯住祁问雪衣领，冷冷道：“封琴是不是你杀的？”
“我杀的？”祁问雪重复了遍，露出古怪的笑容，“当然是我杀的，那个贱人，没错。你娘她就是个贱人！贱人！贱人！当初她还想下药毒死我，最后还是被我发现了，然后我亲手掐死了她！！哈哈哈哈哈”
“哦？”君锐挑眉，“原来她也对你下了药，看来我和她还真是母子，只不过我的运气好像要好点。”
恨恨看他一眼，祁问雪闭上眼，“我早就知道如果被你知道了真相不会有好下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以为…我死了，你就有好日子过吗？封家那些人可比我更容不下你这个小贱种，哼！”
“不论怎样，我过得总会比你这个死人好。”君锐不在意地摊手，“你该庆幸我对你这具身体没有什么施虐的兴趣，唔，还是先从你喜欢的睿儿开始吧。”
“姑父，姑父！”看到君锐持刀走来，小胖子害怕地叫出声来，涕泗横流，“姑父救我！睿儿怕疼，我不要…”
“你！……”祁问雪气得浑身发抖起来，可他根本挤不出一点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君锐一步步走向自己的侄儿，“你这个恶魔，你根本就是个恶魔……”
“君锐。”在匕首即将进入小胖子体内时，青泽开口，“祁问雪他罪有应得，死有余辜，杀了他无事。但你才六岁，手中不该染上无辜之人的血。”
君锐僵硬了一刻的手微微抖了抖，随后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我很开心……青泽你不是因为看不惯而阻止我，你都是为了我着想。”
他伸手入怀摸了摸石子，话锋一转，狠厉道：“但是在我眼中，世上根本没有无辜的人。只有顺从我，和忤逆我的。青泽，除了你，我谁都不在乎。”
说完，他将匕首狠狠插进小胖子的体内，转了几下，几乎都可以听到里面内脏搅动的声音，不时有鲜血溅出，沾到君锐干干净净的脸上、外衣上。
确定小胖子没了声息，君锐抽出匕首，轻快道：“好了。”
祁问雪已经心如死灰，闭上了眼睛，只道：“疯子，你已经疯了。”
君锐奇怪，他不是早就说自己疯了么，怎么如今才知道。不过他也没心思再折磨这个人了，走过去直接将匕首送入了对方的心脏。
祁问雪闷哼一声，歪头倒去，停止了呼吸。
解决了最关键的两个人，君锐回过头环顾四周，啊了一声，嘟哝道，“还有这么多人呢，真麻烦。”
思索片刻，他想到一个好主意，兴致冲冲跑去厨房将所有易燃的菜油等顺着大堂到门口倒了满地，周围全是僵立着不能动的人，他满意一笑，“青泽，你教我配的药效果真不错。”
青泽嗯了声，淡淡道：“快速解决吧。”
“好。”站在山庄门口，君锐将打包好的包袱挂在背上，然后打开火折子吹燃，轻轻一扔，嘶——顿时，火光大起，顺着油的路线，整个山庄霎时陷入了一片火海。
熊熊烈火的光芒映照着君锐面无表情的侧脸，他站在那里盯了会儿，然后毫不犹豫转身离去。
狠狠握住怀中的石子，君锐知道从今以后在这世上能够陪伴他的，只有身体中这个上天赐予他的灵魂了。
他的，青泽。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还差 